科学家造假鲸鱼粑粑，再替它们拉进大海? 科学家：真不是丢屎!

在澳大利亚附近的海域，一叶小船孤独地在海上航行着，船尾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红色的痕迹。 这些东西，是科学家制造出来的，假的鲸鱼粪便…… （一艘奇特的船） 几十年来，随着人类对鲸鱼研究的深入，更多的科学家们开始将目光转向鲸鱼的粪便。 虽然听起来很恶心，但鲸鱼的粪便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不同种类的鲸鱼排出来的粪便也有很大的不同，根据科学家们的描述，有些鲸鱼的粪便闻起来像盐水或者海水，也有的带着浓浓的硫磺气味。 不管怎样，只要这些粪便沾到衣服上，这件衣服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鲸鱼排出了一团屎云） 尽管鲸鱼粪便这么“脏”，但科学家们仍然对它趋之若鹜。 鲸鱼粪便不仅可以告诉我们鲸鱼的饮食状况，还能显示出鲸鱼的激素和生殖状况，揭示鲸鱼的压力水平、肠道微生物群和遗传谱系，它甚至能让我们了解到海洋中的汞和污染水平，从微塑料到寄生虫负荷全都汇聚在这一团团的粑粑云里。 （科学家兴奋地舀了一杯鲸鱼屎） 更重要的，是鲸鱼粪便在生态系统中的作用。 大家都知道，鲸落指的是鲸鱼死后沉入海底的现象，一只鲸鱼的尸体能为海底的生物群提供数百年的营养。 如果说鲸落是鲸鱼将海面的营养沉入海底，那鲸鱼排泄，就是在将海底的营养重新带回海面的过程。 （鲸落示意图） 许多鲸鱼都会在海洋深处觅食，那里猎物丰富但水压巨大，所以很多生活在深海的鲸鱼在想上厕所的时候，往往会发现它们的“洞口”被堵住了。 为了痛快地释放一下，它们必须游回海面，在这个过程中，它们就会将海底的铁、氮、磷等营养物质通过粪便，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海面上。 （浮在海面上的鲸鱼粪便） 鲸鱼粪便中的营养物浓度比普通海水高出三到七倍，所以当阳光照射到这团鲸鱼粪便云时，会引发浮游生物的大量繁殖，几天时间，这团红褐色的粪便就会变成一大片绿色的浮游植物，面积甚至有可能达到几千平方公里。 这些浮游植物一方面会进入海洋的食物链中，为其它生物提供营养，另一方面，这些浮游植物在光合作用时能够吞噬掉大量的二氧化碳。 根据调查，所有的浮游植物每年能吞噬大约2200万公吨的二氧化碳，相当于480万辆汽车一年的排放量。当这些浮游植物死亡并沉入海底时，就相当于大自然替人类完成了一次“碳捕捉”。 （大自然的碳捕捉工作） 但遗憾的是，这些浮游植物越来越少了，因为鲸鱼的数量越来越少了。 日本、挪威和冰岛等国错误地认为鲸鱼会吃掉人类的渔业资源，所以他们大肆捕杀鲸鱼。20世纪，人们对鲸脂和鲸须的需求又催生了大批的捕鲸者，当时大约300万头鲸鱼遭到人类毒手，全世界99%的鲸鱼死亡。 这些行为不仅破坏了海洋生态系统，也破坏了大自然的碳循环机制，到如今，这些捕鲸者欠下的生态债务都没有偿还干净。 （来自日本的捕鲸船） 也是由于这些原因，让科学家们开始另辟蹊径，既然现在我们无法快速恢复鲸群的数量，那我们能不能先从鲸鱼的粪便开始恢复起呢？ 于是一个名为WhaleX的基金会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通过对鲸鱼粪便的分析，WhaleX团队设计出了一款假粪便，主要由氮构成，含有少量的磷、二氧化硅和铁等微量元素，算是一比一复刻原粪了。 2021年12月，WhaleX团队向澳大利亚东海岸的塔斯曼海投放了 80 加仑的特制假粪便，相当于鲸鱼的一泡，也就是我们在最开始看到的那张照片了。 （投放假粪便的照片） 团队计划在明年年初，一次模拟5头鲸鱼组团上厕所的盛况。 而且这一次他们还将实验一种新的技术，他们不会直接向海水中排放粪便，而是会准备两到三个长约5米的“生物舱”，里面装满海水和假粪便投入海中，当浮游植物在舱内生长四到七天之后，这些生物舱会统一排泄，将假粪便和浮游植物一起排放到海里，这样能让科学家们对鲸鱼粪便的情况有更深的认知。 （鲸鱼集体排泄示意图） 除了WhaleX团队之外，另一个由剑桥大学领导的国际海洋生物质再生项目也在尝试新的“鲸粪配方”。 他们制作的假鲸粪有别于WhaleX，他们做的是固体。 这些科学家从各个火山喷发处采集富有营养的粉尘，然后将这些粉尘与烤稻壳混合，撒到海面上，这样做有利于让营养物质尽可能长时间地停留在海面上。 科学家们表示，根据他们的观察，这些火山粉尘能够引发浮游植物的大量繁殖，这说明它们与鲸鱼的粪便有着相似的营养成分。 这个团队计划，如果实验成功了，他们会将自己的人造鲸鱼粪带到汤加和图瓦卢，这两个太平洋岛国已经对他们抛出了橄榄枝，希望通过这种方法来控制当地金枪鱼和其它重要鱼类的下降趋势。 负责该计划的领导人表示，如果他们能够百分之百地模拟出鲸鱼粪便的功能，他们有信心在大约40-50年内，让海洋中的生物种群恢复到400年前的水平。 （一只鲸鱼正在排泄） 但目前的计划并没有科学家们期望的那样乐观，除了科学和技术的挑战之外，更多的，其实是法律方面的考虑。因为每个国家对于海域污染有着自己的认知和法律，所以并不是每个国家都欢迎这些人造的鲸鱼粪便的。 比如WhaleX团队已经获得了澳大利亚农业、水资源和环境部的批准，可以在澳大利亚海域内大胆“排泄”，但在英国，向大海排放人造鲸鱼粪便可是违法的行为。 另外，也有一些人会将“有营养的人造鲸鱼粪”和“海水富营养化”联系起来，担心会出现有害藻华的现象，反而会影响海中生物的生存。 （海水因为营养过剩，导致藻类过量繁殖） 科学家们表示，因为历史原因，人们对把“地球工程”和“施肥”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有些抵触，但通过科学家们的不断努力，人们已经越来越能接受了。 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向各国证明这种人造的鲸鱼粪便对海洋生态系统有利无害，这样才能向大海中投放更多的营养物质。 Whales的团队表示，他们的目标是将人造鲸鱼粪便应用到全球，每年清除多达15亿吨的二氧化碳。如果他们能够成功，那么这些人造鲸鱼粪将成为世界碳减排的重要工具： “我们总是赞扬人类向自然寻求答案的努力，因为经过数万年的演变，大自然早已给我们准备好了答案，而且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