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高级策划分享：桌游RPG最优秀和最值得“借鉴”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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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桌游的玩法和机制都是值得游戏开发者们借鉴的，也有不少爆款其核心玩法就是来自于桌游设计，尤其是RPG品类。

从《龙与地下城》，到《极乐迪斯科》，再到《Among Us》我们都可以看到桌游的影子。这些来自桌游RPG游戏世界里的独特与创新机制，能够帮助游戏策划在自己的产品中部署并尝试创新。

在GDC 2023演讲中，黑曜石娱乐（Obsidian Entertainment）高级策划Evan Hill介绍了桌游RPG广阔而陌生的世界，并讨论了该品类影响数字游戏目标和设计的所有方式（如，电脑RPG游戏如何捕捉带有GM的体验）。他还谈到了此次分享的实验性质，寻求可以运用到数字游戏设计的创新和改编。

以下是Gamelook听译的全部内容：

Evan Hill：

今天分享的主要是和RPG相关的内容，我们会谈到角色扮演、桌游，并不只是一种游戏类型，而是大量有趣机制和风格组成的世界，这个话题可以说的东西有很多，也是我今天要分享的原因，我们有很多东西可以“偷师”，然后把它们放到我们的游戏里。

我是Evan Hill，从事游戏策划工作超过10年了，目前在黑曜石娱乐研发《天外世界2（Outer Worlds 2）》，曾经在顽皮狗工作室参与过《最后生还者2》。另外一些相关信息，我做过《折磨：扭蒙拉之潮（Torment:Tides of Numenera）》、《太阳灰国（Solar Ash）》，还参与过一个叫做《Palia》的游戏。

实际上，《折磨：扭蒙拉之潮》与今天的分享有很大的关联，但我们有太多东西要说，所以直接谈谈可以偷学到什么。

接下来说说今天的内容计划，我们会对这些游戏进行案例分析，研究其中的玩法机制，找到如何偷学到我们的游戏里，随后我们会从其他人那里学习。

我们有六个目标，我们会谈到角色与时间、奇怪的解决方案、简明扼要、古老的知识、Disco Mist Apocalypse以及方法总结。

用角色和时间给玩家更多选择

如果要说偷学角色与时间，怎么可能跳的过John Harper的《Blades in the Dark》，这个游戏是现象级的。

倒叙

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这是一款桌游版的《耻辱》，它的第一个优秀机制就是倒叙。

就像所有优秀的盗贼题材电影那样，这款游戏让我们遇到做一个障碍，它让我们能够及时跳回来，而非当时就解决。

看这个角落里的卫兵，在《Blades in the Dark》里，你可以调回一周前，用枪威胁他或者贿赂他，而不是潜行到背后试图击倒他，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游戏都已经成功做到了这些。我们设计了一个障碍，我们提供了丰富的选择，而不是让玩家用手里仅有的工具解决它，我们可以设计社交玩法，为玩法循环引入很多不一定立即与手中装备关联的技能。

我觉得这里有很多的机会，要说的也太多，比如《刺客信条》每一个新作都有RPG玩法，但是，如果我们让玩家贿赂一个守卫，而不是绕后刺杀他，结果会怎样？这是个很强大的能力，但《Blades in the Dark》是如何平衡时间穿梭想法的呢？

它使用了一个叫做压力的系统，在游戏里，压力是一种可消耗的资源，也是玩家精神健康的衡量方法。每次你闪回之前，扮演一个角色做坏事，你都会有压力，而且很难摆脱。可以看到，如果压力值达到最高，你会得到一个“精神创伤”debuff。

我认为这个设计的优势在于，它不只是一个次要的健康值，而是真正有意义的资源值，你需要考虑做某件事会带来什么结果，《暗黑地牢》在这方面的设计就是个很好的案例。不过，我更期待更长线结果的设计。

《Blades in the Dark》里的时钟是非常特别的，除了装备栏和任务之外，你还需要追踪支线以及正在进行的活动，看起来是一系列的事件卡，看起来就像图片中的那样。

简单解释来说，它可以代表任何事情：可以衡量一个守卫的警觉性、你的吸血鬼调查，这是个灵活有形的工具。玩家每次倒叙回去都需要耗费一些压力，一旦某样事情失败，GM就可以推动各种时钟并作出回应。

这样，每个细微的动作或者选择，都可以为推动复杂的故事带来贡献，用很简单的动作来实现很复杂的事情。

那么，我们该如何部署这样的东西？我觉得可以直接加入到我们的任务日志当中，更多的任务可以通过这种递增的方式设计，我认为这样做可以带来大量的机会。

接下来我们要说的是《Burning Wheel》和《Mouse Guard》。这是非常受欢迎的RPG系列，也是我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之一。《Burning Wheel》最初由Luke Crane创作，后来与David Peterson合作打造了《Mouse Guard》，对前作的所有方面进行了升级，它是角色驱动的细致入微的体验，你所有的数值都会随着时间递增。

这款游戏是通过信念和本能来实现的。在《Mouse Guard》里，你处于一个中世纪社会，但你是很小的半人半鼠生物，但却有不同的职业、身份和一切，你处于一个复杂的小社会当中。包括《燃烧的轮子》在内，它们都是通过信念和本能来实现数值递增的。

信念是一个有形的东西，是角色对这个世界的具体理解，它是一种立场而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在《Burning Wheel》中，这个骑着狼的兽人的想法是：我需要抓住一个精灵或者人类来看看他们是否像我一样有思想。左侧，老鼠守卫需要用头脑思考、用心感觉。它们可能只是游戏里很细的一条线，但当你利用这些信念的时候，就会得到奖励，得到进一步推动故事的资源。

本能则是信念的缩小版，它是你的角色应该做的自动行为。这是很有趣的，因为在你没有做的情况下，GM都可以判定你会这么做，比如遇到麻烦的时候，我会拔剑。随后，你会看到很多角色驱动的交易，这有些时候是有帮助的，但有些时候是有害的，但更有趣的是，这些都不是静态的，玩家与角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相互交织。

比如，你的信念是守护王子，王子死了会发什么？有形奖励始终存在，你可以交给本能，你可以决定不在法庭上拔剑，但额外的经验值是非常好的，这些都会推动故事发展。

你们可以发现，这与警官类型和《极乐迪斯科》里的“思维阁”很像，这些人非常聪明，他们“窃取”了非常好的东西。

不过，我希望更进一步，如果我们开始在我们的RPG游戏部署与《质量效应》接近的设计，我们可以呈现有趣的角色线，比如不同种族之间的各种关系，我们不是玩家，但可以让玩家选择他们喜欢的任何一个选择。

副数值和自然数值

这些是非常有趣的。在《Burning Wheel》和《Mouse Guard》里，有一些独特的技能类别，它们不是编织篮子或者用剑战斗，而是角色的情感方面，他们有大量的权衡取舍。

在《Burning Wheel》中，它们是贪婪、悲伤和愤怒，就像其他数值一样，你可以用不同的组合做很多事。它们通常是非常不错的，例如贪婪，你有一个想要讨价还价的目标，你可以用贪婪值而非魅力值，有可能得到四倍的效果。

不过，负面效果是，就像《Burning Wheel》里的其他数值一样，你使用的越多，它就升级越高，你的一个副数值越高，他就会越受到特定行动的限制。同样以贪婪举例，一旦你超过了第三级，当你分配一些东西的时候，哪怕是一个派，你也无法与其他人公平分配，你始终会以特定方式行动。因此，玩家需要平衡短期受益和长期角色驱动的后果。

这里我有很多东西没有展开讲，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没办法详细说。但是，像这样为负面属性建模可能是危险的。《Mouse Guard》之所以行得通，是因为你只是个可爱的小家伙，你可以替换你的自然属性，不管是攀爬、隐藏还是觅食，你的很多行为都是自然能力。

有趣的是，你也可以与自然属性反着来，你可以站起来战斗、守卫、穿过火海，一旦出现这些行为，你可以修改你的自然属性，比如升级到15级才能做所有事情。但是，每次与你的自然属性相反，都要谨慎设计，要给出一定的限制。因为，你想的是给玩家新的东西尝试，但他们更多的是想要如何快速成功，所以你要对短期和长期结果进行平衡。

一旦角色定型，他们就不再想出去冒险，不仅会给角色，也会给游戏带来负面影响。

我们发现，一个资源和一个数值同时出现，你可以用它来塑造故事，你的使用方式可以创造动态化的角色。哪怕只是一个方面，你也可以看到角色是如何认知世界或者在其中如何行动，他们也会因此受到影响，我想不到有这样设计的游戏会没有乐趣。

“最容易偷学的”桌游解决方案

接下来说一些容易“偷师”的东西。

roll vs bloody

在《Burning Wheel》里，这个游戏通常是非常复杂的，但它只是roll vs bloody，非常简单。两个人战斗，他们只是掷骰子，看谁的数字更大来决定伤害值，没有复杂的战斗设计。

不知道你们是否玩过《Jenga》，它说的是我们用弯曲相反的结果来实现精彩的设计。在《Dread》当中，这是个生存恐怖游戏，你每次做一个冒险行动，就是在积木塔上抽调一块积木，如果积木塔倒掉，所有人都会死。

在《StarCross》里，你玩的是两个恋人之间的浪漫场景，你每次做出一个行为，也是在抽调一块积木，一旦积木塔倒掉，你就必须做出补救，这就是紧张的爆发点。

在我们设计RPG的视乎，做叙事游戏的时候，并不一定要局限于纸面上的东西，我们可以用完不同的工具制作同样的即兴行为和互动。我认为这是个很有趣的话题，也是个尚未被探索的领域。

可能有人会问，我该如何将它做到一款游戏里？难道只是做表格模型而非积木塔？你可能随后会发现，这并不一定是最有吸引力的事情，而且它只是随机性和多样性。但我认为我们还忽略了他的另一个方面，如果我处在这样一个场景，当我推倒它的时候有重大事情发生，你经常会给玩家掀桌子的选项。

当积木塔倒塌的时候，你可以不一定让玩家失败，而是可以让人过来掀翻桌子然后走人，哪怕给角色带来负面的口碑或者名声。

在我从事过的《最后生还者》以及我非常喜欢的《合金装备》等游戏里，一个描述失败潜行最好的方式，就是推倒了积木塔。

滚写（Roll and Write）

这一点可能对有些人来说不那么熟悉。这是个新兴的品类，几乎是单人玩法。你和朋友坐在桌前，掷骰子，将这些数字分配到桌子上，做一些事情，比如建铁路或者公寓。

已经开始有人在使用这种方法，有人可能听说过《Citizen Sleeper》。游戏一开始，你得到一个骰子池，它有着各种数值，游戏和故事会根据你的数值分配而发展，这是去年最有趣的游戏之一，有点赛博朋克风格。

此外，还有一款太空模拟游戏也使用了同样简单的机制，用非常简单的机制讲述太空中有关生存、资源分配的深度复杂的故事。

它很像四年前的《Dicey Dungeons》，但我希望看到更多的战斗、互动，有着这款游戏一样的热度和深度，我认为这做起来并不难。

一页纸RPG（简明扼要）

通常，人们认为RPG游戏都很大，有很多东西，哪怕一个方法都需要人们完全理解和掌握。但有些时候，你会遇到《Honey Heist》这样的游戏，其中有几个只有两个数值的罪犯，你可以一个下午体验完，并且与好友一起获得乐趣。

或者《Sexy Battle Wizards》，它只有战斗和巫师作为数值；或者《John is Everyone》，你们三个人都扮演John，以及他脑海中的想法。

这些都是非常简单的，所以我不会多说。

OSR（古老的知识）

在龙与地下城类游戏领域，有一个趋势是复古风，他们试图做一个数字版的《龙与地下城》，不过这里有一些警告需要注意。

很多人有时候太刻意去模仿1980年代的美学风格，我觉得这里面仍然是有些好东西的，展示了我们现代游戏设计里缺失的一些东西。

上面展示的都是非常经典的设计理念，你们会发现，很多与我们现在使用的游戏设计方法相似，这很正常，因为这就是RPG游戏的游戏设计。

有些游戏是做了减法，把复杂的系统剔除，让你体验叙事故事，其他体验则通过掷骰子来实现。

Disco Mist Apocalypse

在我的调研中，我发现了一个叫做Apocalypse world的系统，这非常精彩，很多游戏利用了这一点。比如《Dungeon World》、《Monster Hearts》等。

我觉得最好的案例是《City of Mist》，那么，它的特别之处在哪？

与其他设定或者系统不同的是，它是以故事逻辑优先来打造的，它不是先设计很多的系统，而是先从故事开始，这样做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带来非常简单的角色设计，你的角色不需要复杂的背景设计，而是非常简单的角色喜好，如果搞砸了，就要承受对应的结果，或者只能部分完成目标。

我觉得这是非常值得借鉴的系统，可以用到很多类型的角色设计，适用于各种风格，《极乐迪斯科》也使用了这个方法，你关注的是分配角色点，然后看发生什么结果。这种情况下，失败也是最有趣的部分之一，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设计，我觉得它都利用率Apocalypse系统，让它显得与众不同。

有很多模仿《极乐迪斯科》的作品也非常不错，它们没有战斗系统，因为游戏根本不需要，你只需要解决故事冲突即可。

总结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最后说三件事，你需要了解《Pathologic 2》，这并不是一款桌游，但它的设计非常好，尤其是任务系统，它是一个脑图，而不是任务日志。

还有《Gnosia》，这是一款类似于《Among Us》的单机视觉小说，你需要发现并决定谁在冰冷中长眠，因为你们有些是外星人。

最后，如果要给一个建议，那就是从最优秀的设计里学习和偷师，不要觉得这样做很丢人，如很多的学科一样，游戏设计也是协同和不断发展的，我们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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