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辉，火了；东方甄选，钱呢？
东方甄选恐怕很难与热搜绝缘。
1月24日晚，东方甄选发布2024财年半年报。2023年6月1日至11月30日，东方甄选总营收28亿元，归属公司股东净利润2.49亿元，调整后净利润为5.09亿元。
乍一看形势颇好，但细看同比数据，公司营收同比增长超过三成的同时，净利润却同比下滑接近六成，调整后利润同比下滑13.3%。
资本市场的反应立竿见影，第二天东方甄选的股价就有些绷不住了，开盘就把前一日小涨的股价跌了回去，最高跌幅突破两位数。到25日收盘，东方甄选跌了8.33%。
股权投资人吴晓表示，东方甄选在当日香港恒生指数上涨1.96%的情况下出现了更高比例的下跌，基本可以认为是市场针对其最新业绩表现，调低了期望值。
2024财年半年报期限内，还没有去年12月的“小作文”事件，董宇辉也尚未“单飞”，东方甄选怎么了？钱都去哪儿了？
东方甄选，钱呢？
一般出现增收不增利，主要有两种原因：要么是钱花多了，要么是不赚钱的业务做多了。“弃学从商”后，东方甄选自然不存在后者的情况，那就是钱花多了，赚进口袋里的钱又掏了出去。
财报里肯定绕不过这个问题。
东方甄选在分析成本和毛利率时认为，公司业务增长过快以至于“自营产品的存货成本及运输成本增加”，营收成本总额增长了55%，花掉了17亿。
此外在开支上，销售和营销、研发、行政等也都出现了较大比例的增长，也多是业务增长带来的花销变多。
财报电话会上，东方甄选董事长兼CEO俞敏洪、东方甄选CFO尹强也对利润的情况从两方面做了解释，第一是市场投入增加，第二是员工股票期权费用的增加。
尹强具体从调整后净利润方面分析表示，同期比较的2023财年上半年是东方甄选发展初期，人员投入尚少，净利润较高。最新的半年调整后净利润若与此前半年即2023财年下半年相比，则是从约4.9亿上涨到了约5.1亿。
互联网产业分析师张书乐认为，从东方甄选的业务发展情况来看，上述解释基本合理。东方甄选销售情况稳定，而其着力发展的自营农产品、生鲜产品等本身仓储、物流要求就远高于一般商品，再加上直播电商存在一定的偶发性，可能出现突然的爆品，存货压力较大。
当然，压力再大，也是自己选的。
从“转行”搞电商带货之初，俞敏洪就很明确地表示想做的是“以农产品筛选和销售为核心的电商平台”。之后持续发展自营产品，更是在2023年10月推出了基于自有App的“甄选会员”，几乎是把想做“线上山姆”的想法摆在了明面上。
截至2023年5月31日的2023财年报告中，东方甄选明确表示，已经正式成为一家“全新自营产品及直播电商公司”，东方甄选品牌的自营农产品就是公司的核心。
最新半年报显示，公司的“自营产品及直播电商”业务收入24.1亿元，其中自营产品总营收19亿元，占比高达78.8%。财报也提到，由于自营产品营收比例的增加，这部分收入的毛利率也从42.5%同比减少到了32.9%。
对比前后两个半年报内披露的数据也能发现，东方甄选确实在持续扩充队伍，加强自营产品的开发。
半年时间内，自营及直播团队人数从1103人扩增至1587人，其中供应链和产品团队从346人增加到了643人；而自营产品数量更是从120个迅速扩充到了超过264个。
虽在资本市场受到了暂时的冷遇，但在东方甄选的规划里，仍将持续扩展自营产品数量，扩大品牌知名度，壮大培养优秀直播人才团队，以及投入相关技术研发。
钱和货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才放心，甚至未来最好还在自家App里，毕竟目前东方甄选的收入来源仍旧死死地“焊”在抖音里。
有意思的是，将近八成收入都来自自家产品，东方甄选自营业务风生水起的时候，另一边的董宇辉个人号“与辉同行”，作为主播“新星”高挂卖货榜高位，卖的东西里却没有了东方甄选的自营产品。
与辉同行，宇辉为什么没和东方甄选自营同行？
董宇辉是东方甄选始终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灰豚数据显示，“与辉同行”1月9日开播以来累计涨粉近1000万。相比之下，“小作文”事件后粉丝量还在恢复元气中的“东方甄选”直播间，却在2024年又开始了掉粉之旅，元旦以来累计掉粉43.5万。
卖货方面，开播不过半个月的董宇辉更是出尽风头。与辉同行开播当天GMV破1亿，此后直播单日销售额多在2500万到5000万元，而东方甄选的日均销售则落在1000万-2500万的区间内。
不仅如此，与辉同行卖起货来几乎看不出东方甄选的影子。“小黄车”里有生鲜特产、个护清洁、厨房电器，全年《人民文学》杂志也一直在热卖中，但就是没有东方甄选心心念念的自营产品。
开播以来，书籍杂志销量客观。图/与辉同行直播间截图
明明小作文事件在俞敏洪的一手安排下得以解决，董宇辉也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为什么董宇辉在直播间里卖的都是跟一般电商主播相似的品牌产品，却没有东方甄选自营产品呢？偌大一个东方甄选，供不起董宇辉卖货？
对此，张书乐表示，董宇辉直播间不卖东方甄选或许可以从两个角度去理解。
首先，正如前文所说，生鲜和农产品难做是基本共识，供应链的构建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东方甄选的业绩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其对于成本控制、销量预期等相关问题尚未形成较为精准的模型，要在短期内满足计划外的董宇辉直播间大量需求本就是较为困难的事。
何况，打从一开始董宇辉就是奔着去做自己更想做的事情，而俞敏洪也是借着平息事端之由，为东方甄选在文旅等领域开拓更大的空间和市场。
卖点别的，权当试水。
天眼查App显示，与辉同行（北京）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23年12月22日，董宇辉担任法人，由北京新东方迅程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全资控股，股权关系并不复杂，直接指向俞敏洪。
关于与辉同行是不是抢走了东方甄选的流量，俞敏洪也回应称，情况并不明显，不少人同时是两个账号的粉丝。尽管东方甄选日常流量不及与辉同行，但前者销量较为稳定，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张书乐认为，目前来看，东方甄选矩阵号和与辉同行很有可能进入协同发展，反而东方甄选账号本身不仅不会继续困于董宇辉个人，也让更多主播有机会在黄金时段亮相，给作为上市公司的东方甄选创造更大的收益，“肉始终是在一个锅里的。”
摆在东方甄选面前更大的难题，恐怕还是如何在确保利润的前提下，构稳筑牢自营产品供应链，提升综合管理和运营能力，不然随时能够牵动巨大流量的董宇辉始终是悬在东方甄选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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