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期“合肥”,为什么如此重要,让东吴孙权死咬不放
巢湖,是中国第五大淡水湖,处于长江和淮河之间,分属两大水系的东淝河和南淝河在逍遥津汇流。新石器时期,人们在此定居。北魏郦道元所著《水经注》称:“夏水暴涨,施(南淝河)合于肥(东淝河),故曰合肥。”
三国时期,曹魏和孙吴围绕合肥在45年里爆发10次大规模战争,曹魏四越巢湖不成,孙吴六攻合肥不下,为什么孙吴紧盯着合肥不放?
上图_ 合肥地理位置
位置特殊 交通要冲
曹魏和孙吴首先看中的是合肥的地理位置。合肥,古称庐州、庐阳、合淝,总面积11445.1平方公里。它东挽江淮丘陵张八陵,西抱大别山余脉皖西山地,南濒长江,北枕淮河。汉元狩元年(前122年),汉武帝首置合肥县,时移世易,当地的区位优势日益显现。
秦岭和淮河横贯东西,势分南北。秦岭余脉延伸至安徽,天柱山、白马尖、老嘉山、琅琊山自西向东组成标志性的江淮分水岭,其中位于肥西的将军岭是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嘉庆《合肥县志》载:“将军岭在城(合肥)西四五十里,一名分水岭,岭下有分水田,一源二流(一流入江,一流入淮),即淝源分流处。”
上图_ 合肥县城池图(源自·清雍正《合肥县志》)
秦汉时期,北方自合肥南下,分为东、西两路。
东路经巢湖(今安徽巢湖市)、过昭关(今安徽含山)、至历阳(今安徽和县)、抵丹阳渡江,达吴县(今江苏苏州),这是联系江南的要道。
西路自群舒(今安徽庐江西),绕道衡山,从枞阳渡江,或穿衡山,到浔阳江,通江夏(今湖北省武汉南),此路是连接闽越的捷径。
孙吴偏居东南,不论自保还是扩张,交通无疑是左右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合肥是南北交通的关键节点,因此,孙吴对合肥倍加重视。
上图_ 孙权(182年-252年5月21日)
水路漕运 事半功倍
相较于陆路交通,合肥的水路航运更具优势。在大运河没有开通之前,东西走向的长江、黄河和淮河,缺少南北走向的河流沟通,导致三者处于相对孤立的状态。先秦时期,当地民众开凿“江淮运河”,沟通了南淝河和东淝河。时至三国,曹操鉴于合肥战事频仍,发动民众重修运河,河道运力得到很大提升,这条运河又名“曹操河”。
根据《水经注》的描述,江淮运河属于季节性通航河流。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三月,曹操亲率大军至谯县(今安徽亳州)“作轻舟,治水军。秋七月自涡入淮,出肥水,军合肥。”不仅如此,他曾四次在夏季率水军抵达合肥,从中印证了淝水夏季通航的事实。
上图_ 巢湖 位置所在
与陆路相似,合肥水路交通同样四通八达。南方政权自濡须口,入巢湖,经江淮运河,过寿春,转涡水,直击中原腹地。北方政权利用夏季高水位顺流南下,可饮马长江,西可进取武汉,东可威压南京。凭借水路交通的优势,合肥发挥着枢纽的作用。
历史地理学家严耕望认为:“古代中国之疆域以黄河、长江流域为主体,而中隔秦岭、伏牛、桐柏、大别诸山脉,使南北交通局限于东西中三主线。……东线由河淮平原逾淮水至长江下游之吴越。”
孙吴当时有汉水、濡须水和中渎水等三条北上水路。由于刘备占据着荆州一部,襄阳又掌握在曹魏手中,汉水不是理想的选择。中渎水水位变动较大,不能保证常年通航。孙吴水军最盛,以水代兵不失为一种性价比较高的策略。对此,孙吴只能选择由长江转濡须水入巢湖作为突破口,而曹魏掌握的合肥是阻碍孙吴兵进中原的巨大阻碍,必欲除之而后快。
上图_ 三国地图
经济“输会” 举足轻重
在经济上,合肥对孙吴的经济颇有裨益。《史记·货殖列传》,“郢之后徙寿春,亦一都会也。而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鲍、木输会也。”借助于“南北潮”的水运,使合肥跃升为当时与长安、洛阳齐名的货物中转中心。
时隔一个半世纪,东汉史学家班固在《后汉书》中,再次提及合肥:“寿春、合肥受南北湖,皮革、鲍、木输,亦一都会也。”这里班固对合肥的记述进行了微调,将“南北潮”改成了“南北湖”,“输会”变成了“都会”。
当时,合肥南有巢湖,北有芍陂,班固的记载明显更趋合理。当地“百货骈集,千樯鳞次”,尤其是金斗河两岸“悉列货肆,商贾喧阗”,商贸繁荣,百业兴旺。在《后汉书》中,合肥位列全国八大“都会”之一,说明当地由物流中心向商贸中心的转变。
合肥集中了“皮革、鲍、木输”等物资,唐人颜师古注曰:“皮革,犀兕之属也。鲍,鲍鱼也。木,枫柟豫章之属。”相对于以纺织、制瓷、冶炼、造船为主的孙吴而言,在社会、军事、民生等方面有很强的互补性。孙吴欲将合肥纳入麾下,助长国家实力,提升经济质量,也在情理之中。
上图_ 黄河 长江 淮河 洪泽湖 巢湖
守江必守淮 战略支撑点
其实,合肥在孙吴的战略上有着更为重大的意义。长江全长6300余公里,孙吴不可能在长江沿线布置重兵,只能分兵进行重点防御。淮河东西全长1000公里,横跨豫、鄂、皖、苏、鲁等五省。《禹贡》称:“导淮自桐柏,东会于泗、沂,东入于海。”
淮河水系共有58条支流,流域中有洪泽湖、高邮湖、宝应湖等五大湖泊,沿岸遍布湾地、洼地和沼泽。孙吴以此为跳板,进能问鼎中原,退能巩固长江,陈兵淮河流域,优势明显大于长江。能为孙吴政权赚取充足的战略纵深。
上图_ 《读史方舆纪要》是清朝初年顾祖禹所撰,中华书局2005年出版
明朝历史地理学家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中明确提出:南方政权“其时之盛衰,大约以淮南北之存亡为断。”这是对孙吴最好的注解。作为江淮流域的中心城市,合肥的得失,关系到孙吴守淮战略的成败。曹魏显然意识到这一点,魏明帝曹容坦言:“先帝东置合肥,南守襄阳,西固祁山,贼来辄破之于三城之下。”可见,合肥和襄阳、祁山并列为曹魏三大战略重镇之一。曹魏和孙吴争夺合肥,无疑是服务于全局的战略措施。
顾祖禹总结:合肥“府为淮右襟喉,江南唇齿。自大江而北出,得合肥则可以西问陈、蔡,北向徐、寿,而争胜于中原;中原得合肥则扼江南之吭,而附其背矣……盖终吴之世曾不得淮南尺寸地,以合肥为魏守也。”一番话将提高了合肥的地位。
曹魏在江淮地区扎根合肥,牵制了孙吴的军力,为最终一统天下埋下了伏笔。纵观历史,合肥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所发挥的作用非但没有削弱,反而与日俱增。
参考资料:《三国志》、《后汉书》、《史记》、《读史方舆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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