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今年春晚，我好想他...

水至清则无鱼，但能折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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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陈佩斯自导自演了一部短片。

《96摇滚指南》。

短片里，他扮演一个摇滚青年。

叼着烟，

梳着五彩朋克头，

戴着墨镜。

一脸狂狷。

转身时，甩下一句狠话。

“以后你只要看到我来，少给我放这种垃圾音乐！”

而他口中的“垃圾音乐”，竟是迈克尔·杰克逊的《Bad》。

短片讽刺了“摇滚热”席卷之下的伪摇滚人。

而这种讽刺，直至今天，仍在发力。

1996年至2024年，28年里，这种“xx热”从未停止。

其中刻奇与崩塌，我们见证过无数次。

娱乐圈、直播、网红......与短片所示，如出一辙。

陈佩斯的针，穿过几十年迷雾，直戳到当下。

陈佩斯说：我崇拜摇滚。

喜欢那股反叛、解构、重建的生猛劲儿。

所以，有人定义，他是艺术家。

更多人觉得，他是一个老愤青。当然，打不倒，砸不烂，响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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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他的风云往事。

不能不提1983年的《吃面条》。

那年，他近乎横空出世。

将一种叫“小品”的艺术，破天荒地带到中国人民面前。‍‍‍‍‍‍‍‍‍‍

据说彩排时，工作人员笑得满地打滚，个个都快抽搐过去。

但当时没有人敢拍板。

到底能上，还是不能上，拿不准。

得请示。

一请示，就请示到了春晚录制前。还没信儿。

导演黄一鹤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下来了。

 

到最后一刻，他决定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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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上吧，出了事我担着，千万别说错台词，不然我就惨了。”

这个决定对导演来说，不止艰难，而且悲壮。

行。没事。

不行。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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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时茂和陈佩斯紧急商量，给节目划分形式。‍‍‍‍‍‍

“小节目，比话剧短，就叫小品吧。”

那年春晚，全中国的人都因《吃面条》放肆大笑。

这一笑，就笑出了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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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百花齐放的文化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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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和朱时茂，一跃成为这个时代里，家喻户晓的喜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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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式开启了11年的春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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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的《羊肉串》。

1990年的《主角与配角》。

队长，别开枪，是我！

1991年的《警察与小偷》。

 

还有1998年的《王爷与邮差》。

两人一正一邪，搭档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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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1998年之后，陈佩斯就再没有上过春晚。

往昔欢乐，均成过去。‍‍‍‍‍‍

他再也没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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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厌倦了那个煊赫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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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显露出摇滚的一面——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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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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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某台开战。

对方是央视下属的电视台。

因为未经允许，该台出版了他8个春晚小品的光盘。

 

陈佩斯说：“这就像是你拿了我的存折，我还怎么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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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很拽：“就出了，怎么着？你们俩还不都是我们捧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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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不认邪。

决定战斗。

“他们随便对我们说no，我们也对他们说一次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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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诉状，他们对簿公堂。

2001年，这场举世瞩目的官司，最终迎来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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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判决：对方停止侵权，赔礼道歉，赔偿33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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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这一年，陈佩斯缺席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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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传闻，他被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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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对，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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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是——确实无人再敢找他上节目。

 

不对的是——他自己主动逃离了名利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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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多年后说出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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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你要求着他了。你不知道他哪条线上有什么根儿。”

“每一个部门都在互相掣肘，特别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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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能在那里工作的人，都是在以‘老大’自居，都是‘爷’，谁都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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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上，他遭受了极大漠视。

“我到了那儿，天天封着自己的嘴，堵着自己的嘴，我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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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创作，他们更需要听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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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氛围中，演员们的关系也开始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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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都躲着，怕别人偷自己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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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有一半的时间，他还要自己拍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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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电视观众；

一面是电影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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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大，心里别扭，体现在身体上，就是常年失眠。

他吃安眠药。

吃到喉咙里起了一个大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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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手术，医生拿刀伸进去，横着一剌。鲜血带着绿色的脓，哗哗往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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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后，陈佩斯一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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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费那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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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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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叛逆显得特别“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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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不是他第一次“不识抬举”。

 

90年代，拍电影需要厂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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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生的孩子不能姓陈，要姓峨眉厂的峨，姓西影厂的西，姓福影厂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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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拿着自己的电影剧本，全中国去找厂标。

 

到处受阻。

到了西安电影制片厂，厂长人都没见。只有副厂长出面，象征性地翻翻剧本，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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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行，这类电影我们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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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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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到北影、长影，通通不做。

“我能怎么办？自己做制片人，自己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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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一横，自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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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陈佩斯下海，成立大道影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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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他还挺志得意满，心想终于不用再揣着剧本到处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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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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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淌进的这片海，水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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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营电影公司要自己跑发行，前一晚喝酒，对方还答应得好好的，要多少份拷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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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二天酒一醒，一个字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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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拍的贺岁片《太后吉祥》上映后，口碑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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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影院总说上座率不高。

“明明每天7场的满座，但影院却只跟我报三场，这不是欺负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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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冯小刚的《甲方乙方》与陈佩斯的《好汉三个半》撞了档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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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竞争，必有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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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好汉三个半》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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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几天，竟被主流院线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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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打听了半天，终于发现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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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方乙方》的投资发行，都是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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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7年间，陈佩斯拍了6部电影，一部电视剧。每一部都口碑上佳。却回报惨淡，几乎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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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孩子的学费百十来块，不是说天天没有，就是有几个月特别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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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打车，都不敢打夏利，只能找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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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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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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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走就会被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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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说他是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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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为表演砸锅卖铁，却不肯对‘游戏规则’来半点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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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妥协，对陈佩斯来说，比死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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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真正的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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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便再也无法接受一丝一毫的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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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陈强是著名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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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饰演反派黄世仁和南霸天著称。

有一天，外面“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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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看见父亲回来，白衬衫上一道道全是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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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不久，15岁的他也被下放到内蒙古建设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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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里是高兴的，再也不用见到父亲的血衬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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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的日子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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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完的重体力活，填不饱的肚子，和荒凉的草原，无一不打磨着他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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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有人问他，你最想停留在人生中哪个阶段，他说的还是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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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那里，他见到了真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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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枣花一开，漫山遍野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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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双成对的白天鹅，啼叫着，展臂飞过他头顶。

像宫崎骏动画里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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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心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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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每月45斤的粮食，男同志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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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量小一点的女孩就主动少吃一点，省下来分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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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着，所有人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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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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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儿以后，你见不着那么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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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每每一说起那段经历，就眼含热泪。

4年后，他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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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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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太苦了，我们需要为他们带来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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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欢乐，他坚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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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1999年，退出春晚，退出电影市场，人生清零之后，他依然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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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他做起了自己的话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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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了做喜剧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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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抖了一个包袱，观众笑了。

你满足了。

当潮水一般的笑声涌出来时，你再把新一轮的包袱扔出去，它再回来……

这事太享受，太享受了。”

但个性一点没变。

他曾说电影市场是“水太深了，玩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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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话剧市场则是“水也挺深，但我还能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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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那方小小舞台，他能拒绝看不惯的一切，建立自己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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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人们没有花钱买票进剧院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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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票、亲友票，能占到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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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手一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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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自己掏钱买票，至于您是什么官，什么爵位，对不起，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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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应该是有规矩的世界。”

这个不畏不惧的老愤青，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一方小小天地。

犹记得离开春晚的那年冬天，大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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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独自在山里走着，突然发现，前头莽莽，没了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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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了一条无人走过的道路。

但四周生机勃勃。树上有麻雀在叫，地上有狍子、喜鹊、乌鸦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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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涌上无人知晓的巨大快乐。

像个孩子一样，在荒野撒野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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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楠问他：“走没有人走过的路，你不会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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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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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因为你知道，没有人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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