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东西3月22日报道，就在昨夜，美国司法部官方发文，宣布和16名州、地区检察长一起联合起诉苹果公司，指控苹果公司涉嫌垄断。
▲美国司法部起诉声明，来源：美国司法部
▲起诉文件目录，来源：美国司法部
至于美国司法部起诉的原因，总结起来还是苹果生态过于封闭，导致竞争对手的产品无法集成到iPhone里，最终让消费者使用这些竞争对手的产品或服务掏的钱更多了。苹果被起诉并不新鲜，苹果被欧盟起诉也不新鲜，但苹果被老家政府起诉，还是被如此正式的、递交了88页起诉文件的起诉，这还是第一次。“在苹果，我们每天都在创新，让人们爱上技术——设计无缝协作的产品，保护人们的隐私和安全，为我们的用户创造神奇的体验。这场诉讼威胁到了我们，也威胁到了苹果产品在激烈竞争的市场中脱颖而出的原则。如果成功，它将阻碍我们创造人们对苹果所期待的技术能力——硬件、软件和服务的融合。这也将开创一个危险的先例，让政府在设计人们的科技产品时采取强硬手段。我们认为这起诉讼在事实和法律上都是错误的，我们将积极抗辩。”据MacRumors报道，苹果回应或为私下递交给媒体的，目前暂无官方发布地址。客观来看，亚马逊、谷歌、微软、苹果这些科技巨头都时常受到反垄断起诉或各类调查，但此次起诉方之重磅、波及范围之广，以及引起苹果的重视程度，远超以往。《华尔街日报》报道认为，这是一起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反垄断诉讼，可能会扰乱苹果公司的商业模式，影响数十亿消费者使用iPhone的方式。截至美股周四收盘，苹果股价大跌4.09%，市值缩水934亿美元（折合6724亿人民币）至2.64万亿美元，创7个月以来最糟糕的表现。
▲美股周四苹果与微软股价变化对比
就在苹果陷入风雨飘摇的动荡境地之时，微软推出首款AI PC产品，市值攀升至3.19万亿美元，比苹果市值足足多出5441亿美元（折合3.9万亿人民币），差值超过了阿里和腾讯市值的总和。
▲2002~2024年苹果与微软市值变化对比（图源：智东西）
虽然苹果现在仍然每个季度实现着数百亿美元的利润，也仍然保持着全球市值第二大公司的地位，但对于苹果来说，当前的挑战着实不小。推荐智东西年度会议。4月18-19日，2024中国生成式AI大会将在北京举行。免费报名或购票通道开放中，期待你的参会~
美国司法部长Merrick Garland说，苹果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权利，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独特之处，只是因为苹果一直在非法排他。首先，美国司法部提到，苹果把云游戏以及云流媒体应用看作是威胁并进行了限制，这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因为这些应用可以让用户在不购买昂贵苹果设备的情况下玩到这些游戏、享受到这些高质量视频。第二，苹果拒绝将标准的短信与自己的iMessage应用程序整合在一起。这样会导致苹果和其他安卓手机在发送视频或者一些种类的信息时会出现错误、体验不理想。据报道，曾有人向库克吐槽过这个问题，说自己没法给使用安卓的妈妈发视频，结果库克的回答是：“给你妈妈买个iPhone。”
苹果还限制三方跨平台视频应用程序的功能，导致人们只能更多用FaceTime。第三，美国司法部还指出，苹果一直在屏蔽所谓的“超级应用程序”，这也是苹果将用户锁在自己生态内的关键。美国司法部特别提到了微信，他们认为微信就是将多个微型应用继承在一个应用里的“超级应用”，人们可以在一个软件中通讯、支付、社交。第四，诉讼中提到，苹果阻止银行和信用合作社提供与iPhone的数字钱包相竞争的产品，这显然也是一种垄断。第五，苹果对于非Apple Watch的三方智能手表进行了一些功能限制，结果就是买苹果手表的用户如果不买iPhone，就会面临巨额自付费用。其次，司法部列举了一长串进入壁垒的技术，例如采购昂贵的零部件、设计复杂的硬件和软件、获得分销协议等。还有大量间接证据，例如苹果在iPhone销售中获得巨大且持久的利润率销售量。近年来，苹果一直在依赖App Store和相关服务业务的高速增长，在App Store中，苹果会对应用程序的交易抽取30%的佣金，当然苹果认为这是在保护用户免受病毒和信息安全的侵扰。Oppenheimer分析师Martin Yang估计，苹果App Store的利润率高达80%。在每个季度的财报电话会中，我们最常听到库克说的一句话就是：“服务业务再次创造了创纪录的收入。”相反，iPhone、iPad、Mac电脑、可穿戴的营收增长已经开始显著放缓，有些甚至开始出现下滑。
▲2023年四季度苹果财报数据，来源：苹果
纽约大学法学院Daniel Francis教授认为，美国政府起诉苹果的核心思想，就是苹果有责任和义务与竞争对手的软件和硬件供应商打交道，让这些产品与iPhone更加无缝地配合。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美国司法部本质上希望苹果可以像谷歌一样开源自己的系统，增加互操作性。但显然，这不太可能。目前，苹果在美国智能手机市场的市占率超过了65%。
当然，对于起诉，苹果也马上给出回应，称他们会对起诉做出有力辩护。根据苹果发言人发布的一份声明，在苹果看来，他们是靠自己的实力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的，如果胜诉，这会阻碍苹果创造这些优秀的技术、产品和服务。但就进入壁垒而言，苹果可能会辩称，产品差异化和集成不等同于排除竞争。苹果系统是一个完全集成的平台，具有针对特定功能的内置应用程序。客户选择它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因为他们想要转向安卓但受到人为的阻碍。除了苹果自身的回应，目前海外也有不少支持苹果的声音出现。另一则《华尔街日报》报道提到，在苹果和Epic的案件中，法院发现，苹果的主导地位并不是源于“锁定”或者“强制”，而是源于“对现有设备的总体满意度”。
也就是说，是用户愿意选择，而非苹果强制。苹果出色的隐私安全保护是很多人都看中的。至于iPhone和安卓手机的即时通讯“BUG”，苹果在2023年秋天称将推出新的安全即时通讯系统来解决这一问题，让iPhone和安卓用户在WhatsApp、Signal、Discord等应用中进行安全的通信。
3月5日，欧盟宣布对苹果处以18.4亿欧元（约合20亿美元）的罚款，理由是其在音乐流媒体应用分发市场中滥用主导地位，对应用程序开发人员施加了限制，阻止他们向iOS用户提供应用程序之外更便宜的音乐订阅服务。根据欧盟反垄断专员玛格丽特·维斯塔格（Margarethe Vestager）的说法，这笔罚款包括4000万欧元的基本罚款，外加18亿欧元作为“威慑”。原因是前者的金额对于苹果这样的巨头来讲就如同“停车罚单”一样不足为道。她说，即使是18.4亿欧元的总额，也仅仅相当于苹果全球营业额的0.5%。这场诉讼起源于2019年欧洲流媒体巨头Spotify对苹果的指控。该公司声称，苹果应用商店的运营方式以30%的抽佣比例，迫使其提高了订阅服务的价格。此外，Spotify还对App Store的规定提出了异议，称其限制了与客户的沟通以及营销和推广交易的能力。欧盟监管者随即展开调查。欧盟开出罚单后，苹果迅速在官网发长文表态，称尽管尊重欧洲委员会的决定，但必须指出这一决定“是在委员会未能发现任何可信的、损害消费者利益的证据的情况下做出的，并且忽视了一个蓬勃发展、竞争激烈、增长迅速的市场的现实”，因此将提起上诉。但在最终结果出炉之前，苹果想要维持App Store、iPhone销售等业务在欧盟的正常运行，就必须遵守欧盟反垄断委员会提出的要求，包括取消App Store限制的命令等。
有专业分析指出，撇开垄断手法的细节与合法性不谈，苹果被诉讼的案例与上世纪90年代，美国司法部对微软提起的反垄断诉讼有很多相似之处。
▲比尔盖茨（左）与乔布斯（右）（图源：Getty Image）
美国司法部长Merrick Garland也指出了这一点：“苹果利用其市场地位，破坏了原本可以让用户更容易选择不同操作系统的技术。诉讼中提到，苹果采取了许多与微软相同的策略。”但是这两个案例之间有一个关键的区别：微软在PC操作系统市场上拥有明确的垄断地位，而苹果在智能手机市场上的垄断地位则没有那么明确。Garland在新闻发布会上还指出，拥有垄断地位本身并不违法。然而，使用某些手段来维持或保持垄断地位是违法的。但要证明这一点，原告必须首先证明被告具有足够的市场实力来排除竞争对手。微软的Windows操作系统在PC操作系统市场上拥有超过90%的市场份额，在智能手机时代之前一直占据主导地位。据高盛估计，2000年微软操作系统在所有计算设备上的占有率达到97%。
▲2000-2016年消费者计算机供应商份额（图源：高盛）
司法部在诉讼中称，如果以收入为衡量标准，苹果在美国智能手机市场上的市场份额超过70%。这与以出货量为衡量标准的结果不同。根据Counterpoint Research的统计数据，截至2023年最后一个季度，苹果的市场份额接近64%，遥遥领先于第二名三星的18%。然而，司法部辩称，还有其他指标证明了iPhone的主导地位，例如大多数年轻用户选择iPhone，而不是三星等运行谷歌安卓操作系统的手机。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正值美国总统换届选举期间，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按照惯例，这起起诉想有个结果大概率要等到选举结束后了。事实上，美国政府针对苹果的诉讼已经推进了很多年，从2019年开始就展开了调查，2021年美国助理司法部长Jonathan Kanter上台后，这个进程开始提速，Kanter是一位拥有超过20年经验的的反垄断律师。苹果公司自己都说，司法部在过去四年里至少六次改变了起诉他们的法律理论依据。值得一提的是，就在今年1月26日，苹果正式官宣将在欧洲支持“侧载”，也就是允许用户在App Store之外下载App，同时用户还可以使用其他支付系统、选择Safari之外的默认浏览器。毫无疑问，这是苹果对iOS、Safari和App Store进行的“历史性改革”，也是自2008年App Store诞生以来苹果首次针对开放三方下载问题做出让步。
此次事件可以说是苹果近年来受到的最严重反垄断起诉之一，如果起诉成立，苹果的商业模式可能将面临巨大挑战，全球数十亿iPhone用户的生态体验也将受到影响，全球智能手机市场格局必然也会由此受到牵动。从中国区营收大跌、iPhone销售不及预期，到股价年内连续下跌、距离3万亿美元市值越来越远，再到生成式AI的“暂时掉队”，苹果近来收到的关注着实不少。此次美国司法部联合各地方对苹果发起的反垄断诉讼，再次给苹果增加了一些阻力。关于苹果封闭生态的问题，已被讨论多年，从欧盟市场“松口”侧载我们可以看出，苹果也是在逐渐进行调整。在生成式AI的未来，开放或许会成为主流，在新的时代，苹果或许还要积极做出应对，以顺应快速变化的技术和市场。随着苹果被正式起诉，科技行业的动荡不安进一步加剧。目前，美国四家科技巨头苹果、Alphabet、亚马逊、Meta均卷入反垄断诉讼，马斯克和OpenAI的法庭诉讼也对峙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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