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T学姐坦白局:有时候不愿承认自己是MIT学生,原因竟是……
如果说今年放榜季关注度最高的大学,非MIT莫属。
早申国内录取了3名学生,其中2位15岁IMO金牌得主,RD直接只录一位上海姑娘,搞ISEF的。
不愧是理工强校。
那么作为世界上最著名的私立研究型大学之一,最负盛名的理工科名校,一群全世界智商最高聚集的地方,MIT也是传说中最“卷”的美国名校,在MIT到底是什么就读体验呢?如何生存和生活?我们特别约稿了一名MIT的毕业生来聊一聊。
小B是几年前从国内的一所国际高中升入了MIT,来到MIT之后她被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是什么,可能就是:
而在MIT的时候面对这个问题,她的第一反应便会回答“不是”,“因为既不想妖魔化或神明化身边的同学,也不认为自己与这个描述有任何关系”。
关系不错的同学曾开玩笑说过,在有些不需要知道学校的社交场合偶尔会想隐瞒自己是MIT学生的身份,因为知道一旦说出便会被期待有着超高的智商和过人的思维能力。
这种期待带来的有压力也有距离,在本来轻松的场合会让人有些不适。无论是说这话的同学还是我自己,多数时候都更愿意抛开这个标签,只当自己。
小B现在如今离开MIT有一段时间了,当她再次面对这个问题的想法倒发生了些变化,不能单纯地用肯定或否定来回答。“细细回想在MIT遇到的很多人发生的很多事,觉得与其拿着一些漂亮的名头和标签来描述这里的人,不如来讲讲MIT本身。”
以下内容仅代表个人体验和观点,所描述的学校相关政策信息可能过时,真实信息以MIT各部门官网最新消息为准
自由探索阶段
选专业、选课、找研究……
DIY自己的学术生活
我对MIT最初的印象,就是这里似乎没有一个进入学校之后就必须遵从的发展道路,没有谁和谁是完全一样的,想随大流似乎也找不到主流,来到这里之后走出的每一步路,似乎都需要自己来思考,再做出选择。
MIT在申请阶段不需要选定专业,所以到选专业的时候选择和自己设想的专业大相径庭的例子也不少见。这主要还是得益于各个专业都会有专门为新生设置的体验活动或体验课程--
有专门用来介绍和答疑解惑的宣讲会
有帮助学生对专业有基本认知的workshop
也有能让学生对专业具体内容有直观体验的专业入门课
除了这种面向多人的中大型活动,学生还可以通过advising group/seminar(新生导师主导的研讨会,因每个导师的习惯与偏好不同而内容各不相同)或者UROP(本科生研究项目)这种相对人数少、针对性强的机会,来接触某个专业比较核心的研究内容信息,以及本专业的教授和学长学姐。
△本科学生的宿舍我自己在进校前的意向专业是机械工程,但因为专业相关背景基本空白,选择的原因主要是出于好奇,没有确定下来。
在freshman fall的advising seminar(第一学期,学校强制要求学生修读一门学术辅导课程,这门课程将帮助学生更好的适应美国大学的教学方式)里直接需要以四人小组的形式来从头到尾完成一个工程项目,才因此接触并了解到了这个专业以后需要面对的主要工作流程。
项目过程中有advisor直接的指导,也有学长时不时对其所学知识的分享,还上手了machine shop里需要使用的一些基本工具和设备。
在这之后发现自己确实是享受这个过程的,也很喜欢几个人将一样东西从无到有的设计制作出来,最终坚定了选择这个专业的想法。
除了已经非常确定自己将来想选的专业的学生,其他新生大部分在刚进校的时候都会先上入门的通识课来满足General Institute Requirements。
再加上根据MIT政策,刚入学的新生第一学期的课程都是P/NR(Pass/No Records),没有太多GPA方面的顾虑。因此新生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通过这些活动或者项目了解和探索其他专业,直到确定自己想选择的方向。
在这个过程中学生的探索毫不受限,你可以上节课面对试管和瓶瓶罐罐,下节课和教授讨论哲学概念。学生们在选择自己未来的学术道路时拥有着充分的自由。
而在freshman spring确定了专业之后,这样的场景也基本不会有大的改变。而更换专业,或者改修双专业,或者加一个minor(辅修)在这里都不是太难做到的事情。
这些主要都来源于选课的自由。在程序上学生们可以随意去选任何专业的课程,只是某些火爆的课程如果人数超过限制,会给本专业学生一定的优先选课权。
而本专业的必修课除非有规定哪门课是哪门课的prerequisite或者corequisite,也可以任意排序,因此一门课里有从大一到大四四个年级的学生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另外一个导致学生可能在上完全不一样课程的原因是,MIT虽然大部分的专业都是理工类专业,但General Institute Requirements里要求学生在主专业外要有一个在人文学科方向的concentration,这也一定程度地引导了学生去更全面地探索自己的学术兴趣。
我在大一春季,因为很偶然的原因修了一门戏剧专业的舞台设计入门课,很感兴趣,之后便决定把戏剧艺术当成我的人文方向concentration。而后面自发上的课越来越多,兴趣也越来越深,最终因为不知不觉学分够了,直接转成了minor。
有趣的是,我一些本专业的朋友反而是在戏剧专业的课上遇到的。一般来讲,会把这两个专业联系起来的人并不多,但大家在经历了各自的探索之后因为完全不相同的原因又再次相遇,也算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也正是因为经历过这种谁和谁也不一样的,个性化的探索,我们每个人也都很清楚自己做出这样选择的原因。不是因为课程体系,不是迫于peer pressure(同辈压力),而是因为想这样做。
能够说出“我正在做的事情是我想做的事情”这样的话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但或许又是一件需要付出很多努力的事情。
在这个选择的过程中我与身边的朋友也都多多少少有过陷入迷茫的时候,会怀疑自己的选择,也会因别人的选择心慌,质疑过后或有所改变或更加坚定。
但大概就如生活中其他的大多数事一样,这里本就没有正确的选择,只有人走过的路。在MIT我们能这样在探索中走下去,也只能这样走下去。
学术发展
同专业里不同体验的共存与合作
机械工程专业要求学生上一门capstone课,其中比较热门的一个课名为Product Engineering Process(产品工程流程),按课程编号讲,简称为2.009。
我因为疫情有上过一段时间的网课,排课的时候把很多理论课提前到了这段时间,很多实验课留到了返校后。因此其他课上遇到的课友多半都和我不同届,senior year上2.009,才再一次见到了很多大一的时候认识的同专业的同学。
这门课的主要内容是要求学生以15人左右的组为单位,完成设计制作一个产品的alpha prototype(一个外观和主要工作原理与最终产品相似的样品)。
△MIT的工程学院第一次开组会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这几年下来,所有人虽然在相同的专业里,但掌握的技能点、主修的学术方向都不太一样,因此甚至在最初的几次组会上发生了不少争执。
很多概念知识对于一些组员来说是已经熟悉到当作常识的程度,对于另一些人却是闻所未闻的生僻词汇。反过来也一样。
这样的事情不是意外,也不是偶然。机械工程专业按照MIT的课程编号被称为Course 2,而Course 2里又分为2和2A。
2是最传统的机械工程专业
而2A则允许学生在本专业的基础上再选择一个concentration方向,通过只保留最基础的必修课的方式允许学生自己DIY更个性化的课程选择。
当时我们组里大部分的组员都是2A,他们的方向有医疗设备、计算机科学、机器人、海洋工程、产品设计等等等等,再加上还有部分有第二专业或者minor的,整个组总共的技能点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会干什么的都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把这样各不相同的15个人的技能点合理分配运用到这个长达一整个学期的项目里,就成了我们这个学期里除了课业本身需要攻克的一大问题。
在经历最初可以称之为有些艰难的磨合后,整个组除了逐渐熟悉起来,也建立了比较高效的技能整合记录方式,通过表格和问卷的形式在每次需要重新分工的时候快速地形成多元化的小分组,而进入小分组后面对新的分组成员,组员们又会重新磨合出一种适合本分组的相处分工模式。
这样看来,尽管这只是一门专业课里的一个小组项目,我们却需要学会如何和有着不同学术背景的组员们沟通与合作,并在这样的情境下互相学习以避免成为某个阶段的短板。
这或许也是MIT给予学生这么多个性化学术道路机会的原因吧,因为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规划成长成了自己选择的模样,人与人之间便会因为不同而产生碰撞,而这种碰撞又会激发出新的可能,丰富每个人的学术道路。
多重身份
打好几分工的明长官
前几天看了伪装者,也因此刷到了一些段子,其中便有人调侃明台与明楼天台的那场戏,戏中明台指着大哥明楼,连着喊出了对方身上的几重身份,问他还有什么身份瞒着自己,然后明楼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还是你大哥。
当时看这个场景就不禁感叹,这明楼够累的,一天以这个身份刚下了班,又要以另外一个身份再次上班,真不知道用什么时间来休息。
现在想起来不禁觉得这个描述放在很多MIT学生身上也合理。最忙的时候--
👨🚀 我早上醒来是准点上班的machine shop的机床操作工,
👩🎓 时间到了便匆忙洗干净手上的润滑油,成为了坐在lecture hall里记笔记的学生,
👨💻 下课铃响后去图书馆当一段时间的前台,再跑到会议室里做一阵子和别人讨论新设计想法的文员,
👩🎨 结束后简单吃两口饭跑到远在校园另一端的剧场里和老师对接下来演出的设备清单,顺便去另外一个课里借社团需要用的电源延长线,
🤸 然后去参加舞蹈排练,结束后再练自己需要单独学的片段。
🔥 有的时候练完能休息,最吓人的是练完看手机,发现其中一个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新的明早要交的紧急任务,对接的组员显然也不太清醒了,话没说清楚,回消息去问,对方已经睡了。
但我的身份在这里已经算不上多的,这种时候也不过只有有着minor的学生、打工人、舞蹈社团社员这三重而已。
认识的人里身上的身份基本上三重起步,从学生到研究项目成员到宿舍执行委员会成员到运动员,从某社团领导层到某好几个社团领导层,从兄弟姐妹会成员到创业者,从学生会成员到社区医院实习生……说起做完一件事就立刻转换身份去做另一件事,应该没有人会觉得陌生。
好在我们至少不用像明楼一样在多重身份之间辗转伪装,担心在哪里用错身份说错一句话就酿成大错。明长官打好几份工累不累,肯定是累的,但他有他的原因。
我虽然不如他累,但也并不觉得轻松,本想说也有过想干脆丢掉某个身份的时候,但仔细回忆起来其实最累的时候想的也不过是如果能把所有事情都放在一边,什么也不想的呆一天就好了,没想过把哪层身份放弃。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这多重身份本就是自己选的,割舍不掉,究其根本,确实是周瑜打黄盖,自己愿打,那就也得好好挨着。至于其他人为何撑得住,那大概也有他们坚持下去的原因吧。
我想这个问题我的回答只能是片面的,也只能是根据以上的体验总结出来的个人的感受。
我想,MIT大概是一个在努力地帮助来到这里的人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并试图为每个有想做的事情且在为之努力的人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东西的地方。
而在这里生活着的这些人,或许是天才或许不是,或许有三头六臂或许没有。他们谁和谁都不一样,但似乎都有在为着什么努力地坚持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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