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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投的新十年,红杉给出了第一个答案

创投的新十年,红杉给出了第一个答案

8月前

什么是早期投资的解法?


徐牧心
编辑刘旌

封面来源IC photo

“买一送十一。”
这是YUE 03期12位CEO喊出来的口号,也成为了他们展示彼此情谊的标语。在创投世界日趋离散化的当下,竟然还有一个地方能让创业者们像羊毛毡一样聚合在一起。这便是红杉发起YUE创业加速器的原因之一。
2022年8月,红杉中国发起YUE创业加速器。相比于YC等传统的加速器,YUE是一个为中国创业者量身定制的课程系统,它不做demo day,而用更精简的规模搭配更重的服务,其中加入了获客营销以及定价的课程,还有一门更适应中国融资环境的融资课。
截至目前,YUE已经举办了三期,聚焦天使轮和天使轮前的项目,共有不到50位创始人通过面试与筛选,成为YUE的学员,并分别获得红杉700万人民币(约合100万美金)的投资。创始人尽量来自不同行业或同一行业的不同方向,这避免了内卷的可能性。
3月14日,红杉启动了YUE第四期的学员招募。依照惯例,YUE的课程由八大模块组成:想法、招聘、产品、商业化、融资、文化、增长与X模块,YUE还将用一个月的时间进行筛选与面试,根据学员的情况最终确定神秘的X模块需要涵盖的内容。
对红杉而言,创办YUE的目的除了聚集创业者之外,也有实用主义的一面:首要价值是输出deal。郭山汕告诉「暗涌Waves」:一个种子基金追求的永远是那一个达到百倍回报的项目,这是早期投资的特点所决定的。
而YUE的重量级配套服务就是要确保那个百倍回报达成home-run的重点。并且,虽说是重服务,但因为YUE的极早期属性,试错成本毕竟更低。
不过当下真的是投入早期的好时机吗?据IT桔子数据,2023年,一级市场融资事件成为十年来最低点,但融资总额却并非低点,这也意味着获投公司集中在头部和独角兽身上,大批量的小创业公司却拿不到投资。融资难的问题在A轮及以前的公司身上最为显著,2023年这些公司的融资事件降幅均在30%左右。
除了融资,创始人还面临赛道变更的冲击。速豹动力创始人刘超能明显看到YUE三期以来创业者赛道集中度的迁移,从SAAS到新能源再到如今的AI为王。另一冲击则来自于出海这个必选项。对于小公司而言,出海要面对很多具体而琐碎的事情:比如第一个办公室选址、海外员工招聘、公司注册地、甚至怎样找到一个靠谱的律师。一位人工智能应用创始人发现,在海外使用云服务时,因为自己公司的用量太小、API交易太少,所以云厂商提供的服务通常是滞后的。
YUE为什么选择在此时不断加码早期?
创业的繁花世界
在有关YUE的访谈中,无论导师还是学员,都会不经意传达一种强烈的感觉,即“创业的诱惑”。所以不管是功成名就的连续创业者、跨国企业的高管还是年轻的工科博士,都想进入这繁花似锦的世界里。
但现在真的是开始创业的好时候吗?这是我们理解YUE之于红杉、以及之于学员们的切入口。
在郭山汕看来,客观困难与VC发掘早期优秀创业者并不冲突。
首先,优秀创业者的出现和大环境如何并不直接相关:“根据我们投早期企业的经验,创始人决定创业通常只看两点,一是个人现状,二是身边机会。大环境只影响比如资源条件、资金量、行业风口等,并不影响一个人创业的根本原因。”
从O2O热钱时代走过来的蒯佳祺是达达的创始人,现在已经成为了YUE加速器合伙人。在他看来:“大环境好时融资确实容易了,但你一旦有势头也会引来100个项目PK。如今再也没有烧钱抢市场的事情了,代表资金使用率普遍提高。”
而站在整个红杉的角度,之所以在“低谷”加大早期投资,来自于过去数十年的一个重要观察:“在每一轮经济和技术周期逐渐见底,新一轮即将开始的时候,都充满了早期投资机会。”
出于资金量、项目数量以及行业赛道等各种原因,近年来一级市场普遍在往早期阶段走,一路卷到了“-1”阶段。
但对于处于“-1”阶段的创始人来说,为什么会倾向于选YUE,而不是其他?
国内外的创业孵化器/加速器有老牌YC,也有其一脉相承的奇绩创坛,商业课则有经纬创投的亿万创业营、泰合资本的崇岭计划。
这或许是“外人”才能解释清楚的事情。蒯佳祺告诉「暗涌Waves」,“首先,很少有基金可以做到全链条式投资,这不仅意味着全阶段的资金支持,也意味着一种全链条视角。其次在于进入红杉的被投公司社群。最后则是YUE为保证其小规模而进行的高标准筛选,因此跨过YUE的门槛,本身就是一种更强的背书。”
蒯佳祺的答案并非来自于推演,而是他的个人经历。2014年,在尚未完成工商注册的时候,蒯佳祺就从红杉那里拿到了第一笔融资,而达达在早期的创业方向、商业模式和团队,某种程度上是蒯佳祺和红杉共同孵化的。在公司成立到上市的6年时间里,红杉多次加码,上市前已经是达达最大的财务投资人。
作为YUE的常驻导师,这位连续创业者会和以前支持过他的红杉合伙人们一起,像对待自己的再次创业一样规划YUE,包括它的定位、目标、产品、推广等等。
过年的时候,蒯佳祺看完了电视剧《繁花》。看到主角阿宝的故事,便回想起自己创业一路以来的经历,遇过的贵人相助,就像那位爷叔。“每个阿宝都需要一个爷叔。”蒯佳祺说。“而他可以是YUE里的每位导师。”
除了红杉的几位合伙人亲自下场外,给YUE学员上课的讲师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创始人,他们被叫做“创业教练”,基本都来自于红杉的被投企业。这个title的言外之意,用郭山汕的话来说:帮助创业者成功,或者说创业成功率提高的因素,是可以通过“言传身教”来习得的,这也是YUE一直强调的founders help founders。
当然了,对于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创投低谷来说,YUE这样一个商业目的较弱的组织存在,成为了创投双方对抗孤独的一种方式。作为三次创业的老兵,蒯佳祺认为YUE除了创业方法论,也提供了一种独特的情绪价值。“创过业的都知道,创始人往往是一种孤独的存在。特别是在创业早期,很多事情没办法和员工甚至联创交流,而只能默默消化或自己寻找出口。”
2022年,李邵建决定辞去高管职位,成为一名创业者,身份转变之间也遇到很多困难。因此在某个YUE课后的深夜分享会上,李邵建选择吐露出自己的至暗时刻,他后来已经忘记这种时刻具体是什么了,但记得那天“大家都是真实的人,而不是被塑造出来的机械生物。”
聚合也能带来“资源共享”。第一批参加YUE的十几位不同行业创业者,约定每季度必要碰面一次,而在这场聚会上,每个创业者会带来自己的投资人,在投融资的冬季,这种牵线搭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第四期报名阶段,YUE的运营团队组织了一次更大范围的重聚活动,邀请了那些未能入营,但成功进入到最终面试阶段的报名者参加。红杉种子的3位合伙人,4位投资人,还有6位YUE学员给这些“望YUE者”做了一次精华浓缩的分享。
“从投资上来说,这是一次回头看,因为投资人经常看走眼,我们相信并且期待那些曾经被pass掉的创业者中,会有一些遗珠。”郭山汕表示,我们也希望对外传递一个信息:虽然YUE每期只能让十几二十个人入营,但这不是一个封闭的组织,我们希望它不断开放,让创业者们意识到,无论在什么阶段,我们一直都有合作的机会。
早期创业者最需要的课程
YUE的学员背景各异。刘超是第二次创业,之前的经历让他感觉“股东结构比较复杂”;泓科晟睿创始人李邵建此前是Autodesk的高管,他可以从1做到100,但这是他第一次面对从0到1的阶段;瀚辰星泰创始人郭海兵此前都是自有资金创业,这次是他第一次需要融资。
YUE的导师们在课程设置上进行过脑暴,他们希望多上更实用的课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是红杉还是创业者本身都很快意识到,融资是最重要的事情。
正如红杉中国多位讲师强调的那样:“融资是CEO的第一工程。”刘超告诉「暗涌Waves」,在他观察中,从YUE01到03,创始人们明显更焦虑、急迫地获取关于融资的一切信息。当然这和过去两年创投行业的日渐紧缩也有关系。
那么谁更适合来讲这门课?是创业者还是投资人?这个问题郭山汕考虑过,两者视角不同,可传授的经验技巧自然也不同。
在刘超看来,YUE常驻导师、达达集团创始人蒯佳祺是战术层面的专家,“他融过百亿人民币,什么投资人没见过”。基于此,蒯佳祺给出的融资建议是:1. 用最精炼的语言讲清楚自己所服务的市场和独特优势。2. 合理营造项目的稀缺性和紧迫性,讲清楚为什么投资人应该现在投你,并把这个逻辑贯穿到融资的每一个步骤中去。
作为投资人导师的郭山汕告诉「暗涌Waves」:相比海外的一些加速器、孵化器,YUE的融资课要更有“中国特色”,这是因为中国融资规律不强,公司早期价格事实上由供需决定。在一些热门赛道,往往前三轮估值不由业务发展结构决定,而是由创始人手中的TS数量决定,这便是供需的含义。但供需的特点在于,估值上升很快,坠落往往也在一瞬间。
在郭海兵听来,这样的分享可以被内化为一种具体操作:在两轮融资的间隙,也要滚动着去见投资人。郭海兵是第一次接触融资,在他看来,投资人上的课是一种通过书、文章等途径无法习得的教学,相当于博弈的对手直接告诉你游戏的解法。
创业者经历精彩,但案例有限,投资人见过更多融资,但毕竟无法感同身受,因此在YUE的课程设置上,除了这两种角色外,YUE还请来了红杉人力资本负责人缪海源招聘课,第三期AI领域的学员超过一半,于是加了AIGC模块并邀请相应领域的专家,并且每次课后请学员对导师打分。
但最后,郭山汕认为,最合适的导师或许是热情本身。YUE曾经有位导师帮一名学员对接了40个客户,为了成就对方的第一笔订单。无论是投资人还是创业者,那些愿意花费大量时间和激情在这里的讲师,往往是被学员评分最高的。

YUE是红杉的解法吗?

近几年,创投行业迎来了2008金融危机以来最严峻的时刻,最擅长对变化做出应对的,才会存活下来。
红杉做出应对的时间已经是6年前。2018年红杉种子基金成立,后来郭山汕提到,如果更早一些去布局极早期会更好。在最初的几年里,外界也曾对红杉种子产生过一些疑虑,但当下,这种质疑已烟消云散。
6年来,红杉在极早期投资布局上动作频频,与真格基金联合举办鸵鸟会、内部Scout项目(个人天使投资人)、设立专注消费早期创业者的Sparkle,还与学校、科创基金建立合作。譬如红杉种子在胡渊鸣还在读博士的时候就投资了他的太极图形,堪称一次“靶向孵化”。
YUE的出现,是红杉在试图系统化复制这种靶向孵化。
当然,投极早期阶段一定要面对的极高失败率,让YUE多少带有一种公益属性。正如沈南鹏形容红杉种子的那样:“要在公益和商业的平衡中都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对于红杉这样一家机构而言,去布局YUE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或者说这是这家全链条VC的最后一块拼图。“我在红杉这些年,始终觉得它是一个很有危机感的组织。我们今天取得的成绩实际上来自于七八年前,那么今天犯下的错误也不会在明天看到后果,而是多年后。那时可能翻盘就来不及了。”郭山汕告诉「暗涌Waves」。
因此不管世界如何变化,红杉依旧如饥似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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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36氪P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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