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把科学带回家
作者：河边的卡西莫多
“你瞅啥？”（图片来源：WWSB）
最近，位于佛罗里达州的蓝泉州立公园（Blue Spring State Park）非常热闹，因为有将近数千只的海牛聚集在公园的泉水中，创下了当地这个物种数量的新纪录。
佛罗里达州当地拍摄的海牛聚集场景（图片来源：youtube.com）
虽然佛罗里达州位于美国的南部，气候以温暖著称。但去年冬天的佛罗里达州可真称不上暖和。根据当地保护海牛组织的报道，1月21日是迄今为止佛罗里达冬季季节中最寒冷的早晨之一，附近水域的温度记录只有15℃左右。
这也就让蓝泉公园变得更加受欢迎了，因为在这里地下有温泉泉眼，终年泉水都保持在22℃左右。这里不仅成为了当地著名的旅游景点，也备受海牛的青睐。
两只海牛在佛罗里达州的河流中游泳（图片来源：npr.org）
海牛是一类大型的水生哺乳动物，在淡水或浅海中生活。成年的海牛大约身长3-4米，体重600千克左右，是当之无愧的海中巨兽。虽然体型巨大，但海牛却颇有点“海中大熊猫”的状态，它主要以各种水生植物为食，包括海草、水藻、红树叶等60多种植物，只是非常偶尔会吃些鱼或者海鞘等动物。显然，海牛遇到了和大熊猫一样的困境，那就是食物的营养密度太低，所以它们只能花更多时间在进食上。一只成年海牛每天进食的重量大约相当于其体重的10%，约50千克。
显然，在食物消化这个领域，海牛和大熊猫堪称“卧龙凤雏”（图片来源：网络）除了吃，海牛生活另外的时间基本就是在睡觉了。海牛平均有50%的时间都是在水下睡觉，不过作为哺乳动物，它们还是会每隔20分钟左右浮出水面透透气。在自然界中，海牛的天敌并不多，这也正是它们可以过上如此“悠闲”生活的原因了。目前地球上现存的海牛科动物有三种，分别是生活在亚马逊河及其支流流域的亚马逊海牛（Trichechus inunguis）；栖息于非洲西部海岸的西非海牛（Trichechus senegalensis）；以及生活在加勒比海与南美洲东北部海岸的西印度海牛（Trichechus manatus）。蓝泉公园附近生活的，自然就是西印度海牛了。
海牛的全球大致分布状况图；绿色：西印度海牛；红色：亚马逊海牛；橙色：西非海牛（图片来源：wikipedia.org）如果把海牛的定义更宽泛一点，海牛目中还有一种生物，儒（rú）艮（Dugong dugon）。它主要分布于西太平洋与印度洋海岸，特别是有丰富海草生长的地区。由于儒艮会把半个身子露在水面上，抱着幼仔进行哺乳，这也成为美人鱼传说的主要原型之一了。
虽然传说中美人鱼的形象和真实中的儒艮相差很大，但在远处望去，不仅儒艮，海中其他一些生物比如白鲸也有人鱼的姿态（图片来源：galenfrysinger.com）想要区分海牛和儒艮其实很容易：它们外形虽然很相似，但是尾部区别明显，海牛的尾部扁平略呈圆形，外观类似大型单片的船桨；而儒艮的尾部则是中央分岔的，和鲸相类似。
儒艮（左）与海牛的对比（图片来源：britannica.com）值得一提的是，儒艮也曾经生活在我国的水域，甚至在广西合浦还设立有儒艮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儒艮已经在我国功能性灭绝了。
广西合浦儒艮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目前是中华白海豚重点分布区（图片来源：广西合浦儒艮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不管是海牛还是儒艮，都非常地怕冷。它们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圆润，但其实脂肪层并不算太厚，而且自身的新陈代谢速率比较慢，这也正是为何会有大批海牛聚集在蓝泉州立公园的原因了。海牛平时都是独居生物，如果不是因为取暖，它们也不会聚集在一起。对于保护海牛的团体来说，他们不仅欣慰来此过冬的海牛数量增加，更因为这里是一片自然的水域。
“社恐”的海牛们，在冬天也不得不抱团取暖了（图片来源：jacksonville.com）如果海牛有自己的历史，那么与人类相爱相杀的过程有太多可以记录的事情了。海牛几乎是海洋中唯一的草食哺乳动物，所以它又有“水中除草机”的称号。水电站、河道、水渠对于水草生长非常头疼，因为水草不仅会阻塞河道，还容易滋生蚊虫。而一旦附近有海牛出没，它们强大的啃食能力可以短时间就把河床清理干净，因此很受人类的欢迎。但也正是因为和人类的距离太近，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多的不幸。除了人为捕杀之外，大部分海牛的意外死亡，都是与船只碰撞或被螺旋桨切割有关。一些地区的海牛甚至每头身上都能找到螺旋桨切割过的伤痕，成为分辨它们的标记。
一只受伤的海牛正在被救助（图片来源：clickorlando.com）并且根据研究，船舶行驶时产生的低频噪声会干扰海牛的正常交流和定位，还可能导致其听力受损。所以即使船已经离海牛很近了，海牛都没有意识到危险从而酿成悲剧。导致海牛死亡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赤潮。海水中浮游生物的积聚，不仅导致水体污染，还会产生大量的毒素，当海牛吃了含有这些毒素的海草时也会跟着中毒。2005年，佛罗里达州的赤潮导致了至少44只海牛的死亡。而赤潮的产生，也和人类的行为脱不开关系。
海域水体富营养化是赤潮发生的直接原因（图片来源：NASA）不过作为自然界中的X因素，人类和海牛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复杂。在美国，人们发现海牛非常喜欢在发电厂附近游荡，这是因为发电厂会把高温冷却水排入海洋，导致海域的温度上升。而对于希望温暖的海牛来说，这就非常有吸引力了。因此在佛罗里达州的大拐弯发电厂（big bend power station），甚至成为了观赏海牛的绝佳景点。
电厂甚至开辟了专门的观赏海牛的区域（图片来源：bloomberg.com）不过这样的现象，也引起了一些科学家的担忧，因为近年来美国有多所发电厂关闭，这对于海牛的生存肯定也有影响。所以当这么多海牛聚集在蓝泉州立公园中时，对于海牛保护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这说明聪明的海牛们找到了天然的温泉，它们冬天也不至于被冻死了。在今天，包括儒艮在内的所有海牛目生物都处于濒危的状态，整体的数量处于下降的趋势。而为了保护它们，很多国家都成立了保护组织。在每年的3月最后一个星期三，是世界海牛观赏日，旨在呼吁提高人们对海牛困境的意识，并促进对于它们的保护。也非常希望，能有一天儒艮可以重新回到我国的海边，让我们可以近距离欣赏到“美人鱼”的风采。
希望这些可爱的“圆滚滚”不会在地球上消失（图片来源：harvardreview.org）参考资料：
[1] Powell, James. Evidence for carnivory in
manatee (Trichechus manatus). Journal of Mammalogy. 1978, 59 (2): 442. JSTOR
1379938. doi:10.2307/1379938.
[2] Manatees hard of hearing.
Scienceagogo.com.https://www.scienceagogo.com/news/19990629210228data_trunc_sys.shtml
[3] A Florida park just saw a record number of
manatees gather together in its waters. https://www.npr.org/2024/01/29/1227564655/manatee-numbers-at-florida-state-park-increase
[4] Tampa Electric – Manatee Viewing
Center.https://www.tampaelectric.com/manatee/
[5] 新华网.保护“美人鱼”儒艮的回家路.http://www.news.cn/science/20231120/e4339a2a83f04068aea7440cea2662dc/c.html
[6] 环球时报.外媒：“海牛”在中国被宣布功能性灭绝，为保护工作“敲响警钟”.https://oversea.huanqiu.com/article/49NOfvJtVs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