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鼓童的新生：“如果没有发展的余地，继承也就失去意义了”

6月前

如果对日本美学略有耳闻，就会对“幽玄”、“物哀”和“侘寂”这些词并不陌生。其中“幽玄”一词其实最早源于中国，在《周书·武帝纪上》中有载：

“至道弘深，混成无际，体色空有，理极幽玄。”

大意就是说道法深奥而玄妙。这种思想在老庄哲学中广泛存在，后来在镰仓时代由禅宗传入日本，逐渐将美的感性深化为精神内在，并产生了“幽玄”的审美意识。这些美学作用于艺术领域，强调的是艺术的创造者与欣赏者在与作品相遇时的精神和意境，而非技法技艺层面。

这样的美学体验，是如何与坂东玉三郎、与鼓童的创作连结起来的呢？

我们此前介绍过这位日本国宝级的歌舞伎大师：“艺德兼备”这样的形容，到底还是存在的。他毕生精研传统歌舞伎，又对其他艺术形式保持开放心态，善于从中汲取新的灵感火花。如果说《杨贵妃》是他与京剧接触、潜心钻研之后的演绎，那么《幽玄》就是与鼓童多年来的切磋琢磨而成的美玉，从它的创作背景也可以见到一个艺术家的痴迷与好学。

坂东玉三郎与鼓童（Kodo）的初次见面是在2000 年。1971年，一群年轻人在新泻县的佐渡岛上成立了以太鼓为中心的音乐艺能团体“佐渡の國鬼太鼓座”，致力于这一日本传统艺术的表演、创新和研究。80年代更名为“鼓童KODO”。

在日语中，“Kodo”一词有两个含义:第一个为“心跳”，是一切节奏的本源。太鼓的声音被认为是子宫里的婴儿感受到的母亲的心跳，婴儿常常在这雷鸣般的心跳声中安然入睡。其次，在另一种语境下，这个词可以是“鼓的孩子们”的意思，反映了鼓童怀抱赤子之心追求鼓艺术的质朴本源的愿望。

坂东玉三郎在初次造访鼓童时深受触动：

鼓童的演奏者们都在佐渡市拼了命地练习。我虽然会夸他们‘很有毅力’，但我也十分明白他们的各种苦楚。这种艺术必须要人们走进剧场去体验。对于现代人来说，实际能体验的事情实在是与日俱减，而我的忠告也只有这些了。

2003年坂东玉三郎监督执导的鼓童作品《地球之旅·特别篇》打磨3年后上演，由此开启了他们日后的合作，2006年他们合作演出了舞台剧《天照大神》，之后在东京、福冈、京都等地成功演出67场。2009年坂东玉三郎执导《打男 DADAN》并在日本、法国、西班牙等多地演出。2012-16年担任鼓童艺术总监期间，他更深入地对鼓童的表演创作进行训练和指导，继续演出以往的作品，继续监督执导了五部《地球之旅》系列作品。

《幽玄》是坂东玉三郎与鼓童合作之集大成作品。《幽玄》是坂东玉三郎与鼓童合作之集大成作品。它既有鼓童的演奏，演奏源自能乐的节拍和音乐，也有歌舞伎演员的表演，表演改编自能乐的故事，是一种融合传统与现代的全新的艺术创作，也是作为艺术总监的坂东玉三郎对于“守破离”三个字的践行。

我的养父守田勘弥常说：“打破常规是有保有常规之人才有资格所为。不讲规则之人何来打破。从‘守破离’这个词的造词当中也能看得出，‘守’规则，然后才能去‘破’。即使是要‘离’，想要离得越远，‘守’也必须理解得越透彻。

就像瓦伊达先生与我所说，艺术是靠不断地重复继承和发展而形成的。在传承的过程中有些突破常规的发展即是‘破’，而那些超跃了传统的思维方式而形成的新的思考和手法就做到了‘离’。

这些艺术表达都是得靠夜以继日的锤炼才得以持续发展的。‘守破离’之所以反复被念叨，是因为它的核心其实是传承与发展吧。如果没有发展的余地，继承也就失去意义了。反之，没有继承事物也难以持续发展，这话讲起来还挺有哲学性，有点像是禅僧们之间为了悟道时所进行的问答。”

在明明灭灭之中，通透又坚守的艺术家们演绎着大道至简的美感，与观众一同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这是《幽玄》带给我们的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体验。

歌舞伎电影一定会安排让观众能够比看现场更近距离观赏，连我单纯身为一个观众都感受到那个张力，这样的表演你是在最近的距离看到的，看过之后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灵魂被震慑。

6月10日北京天桥艺术中心精彩呈现《幽玄》、《春兴镜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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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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