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实验室里挑灯夜战,反复做着同一个实验,然而实验中变量和参数实在太多。屡败屡战的你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开始试着通过逐次改变单一变量,一点一点排查可能影响实验结果的问题……
然而有时候,实验并不全是因为科学的复杂性而失败;因为有时后,失败的背后隐藏着人性的阴暗面:
例如,你的实验室同门故意往你培养基里倒酒精。
Nature就曾报道过这么一件离谱的事!
密歇根大学综合癌症中心的医学博士生希瑟·艾姆斯,逐渐开始怀疑她的研究出了点儿问题。
她在研究一种表皮生长因子受体,需要做蛋白质印迹分析(WB)来分析样本中的蛋白质。
艾姆斯在做实验的过程中,查看印迹时,发现六个样本中有四个似乎出现了问题,预期出现的条带却出现在错误的泳道上。
图源:Nature
虽然觉得沮丧,但艾姆斯马上经过对实验的梳理和修改,在五天后再次做了实验。但是完全相同的失败结果却又一次的出现了……
“我想,技术上这可能是我自己的错误,但它们恰好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出错,这很奇怪,”艾姆斯说。
她认为唯一的解释是:她的细胞培养皿的标签盖被交换了!她立刻怀疑有人正在破坏她的工作。
为了安全起见,她设计了一个替代方案:直接在培养皿底部写字,这样盖子就不能被交换了。
可在接下来的实验当中,艾姆斯看到样本泳道中出现了额外的蛋白质,这表明:有额外的抗体染色了印迹。
随着问题的不断出现,艾姆斯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她确信有人在干预她的实验,但她没有证据,也没有嫌疑人。她的闺蜜也觉得:她可能是太敏感了。
艾姆斯不停的实验失败,直到艾姆斯有一次更换细胞上的培养基时发现:细胞“全飘了”,就好像它们被腐蚀了一样!
艾姆斯拿出那瓶刚用的培养基仔细地观察——半透明的波纹在深红色的培养基中清晰可见,活像摇匀加冰威士忌时挂杯的酒液。
而当艾姆斯打开瓶盖,刺鼻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图源:Nature
但艾姆斯的带领PI罗斯向一些人咨询后,试图说服艾姆斯她只是遇到了研究中的困难,并试图把责任推给其他人。
在艾姆斯坚持己见后,她还忍受了学校调查部门的两次审讯和一次测谎仪测试,直到调查人员决定另寻线索。
最后,警察决定在实验室安装两个摄像头:一个安装在艾姆斯的印迹被污染的冷室里,另一个安装在她存放培养基的冰箱上方。
艾姆斯那天上班,一直工作到下午5点。第二天上午10:15左右,她发现她的培养基又被掺入了酒精。罗斯与负责此案的理查德·扎瓦拉一起审查了中间时段的录像。
结果,他发现实验室的一位博士后研究员扎瓦拉将布利古在周一早上9点进入实验室,拿出了艾姆斯当天要使用的细胞培养基。然后他拿着一瓶通常用于消毒实验室工作台的乙醇喷雾瓶回到冰箱,并在冰箱里“翻找”了1分46秒。
证据确凿,布利古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说他从2月份开始就一直在破坏艾姆斯的工作。
他和艾姆斯正在合作进行一个项目,虽然他们并不是直接的竞争对手。但艾姆斯的进度让他感到压力很大,他从小型学院来到密歇根大学后,本身就有很大的精神压力,这让他嫉妒艾姆斯的进步,想让艾姆斯放慢速度。
最终,法院判处布里古支付全部浪费掉的实验室试剂和实验材料费用,包括六个月的缓刑。然而在听证会开始之前,布里古离开美国回到了印度。
可对罗斯和艾姆斯来说,打击却更彻底。因为布利古在实验室工作了大约一年,而他有此等恶劣行径,导致他的一切工作都必须重做,他使用的试剂要经过双重检查或被丢弃;
而艾姆斯的研究被推迟了五到六个月,29岁的研究生艾姆斯不得不选择了延毕;罗斯变得不再愿意招学生或雇人.....
尽管如此,艾姆斯还是对能抓到布利古的罪行而感觉到庆幸。
然而,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
很多研究生博士生表示,在读研期间最怕遇到那种表面笑嘻嘻、但是实际上却暗地里给自己使绊子的同学。本来科研就让人头秃了,再碰上个这种“相煎何太急”的同门无疑是让自己更加心力交瘁。
不久前,有一位研究生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他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吐槽自己养了很久的实验小白鼠被杀害了,通过查看监控发现,对自己的实验“动手脚”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同门:
其通过使用过量的麻醉药最终导致实验小鼠死亡,自己的课题也被迫中止。
同样,类似事件还有很多,故意破坏同门实验、剽窃实验设计等构陷同门的行为屡见不鲜。
这种迫害行为频繁发生,取证困难、导师情面等原因使得事情往往不了了之。
尽管科研竞争激烈,正常且良性的竞争无可厚非,但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故意迫害他人的做法是绝对不可取的。
可惜的是,这种同门间的迫害发生频率并不低,甚至更多的情况是一般人没有机会用摄像头捕捉到的。
比如,报复性的同行评审、不诚实的推荐信以及向同门或竞争对手隐瞒实验的关键方面,都可能像破坏实验一样阻碍一位博士生的职业生涯或研究项目。
有调查研究发现,多达三分之一的科学家承认犯有此类罪行,多达70%的人表示他们目睹过这些行为。
对此,有人说,科研体制的结构是罪魁祸首:
为了取得领先,研究人员必须比他们同门做得更好。而这种精神压力可能会导致破坏行为。所以,除了惩罚肇事者外,如何减轻和引导科研人的压力,是值得思考的议题。
但不管怎么说,在面对这样的事件时,当事人只有勇敢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才能向解决问题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