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个成年人中，就有1人的心脏上会多个洞！爱打篮球的他因此还诱发了脑病……

来源 | 医脉通

作者 | 王玉伟

01

意外，球王离场

三哥那年40岁，不爱抽烟、喝酒、烫头，就喜欢打篮球，这个爱好已经保持了20多年。

飘逸的分头、灵活的脚步、华丽的姿势、精准的三分，让他获得了“三哥”这个绰号，从大学到工作，从校队到单位，他与兄弟获得了无数次胜利。

虽然岁月不饶人，头发开始稀疏，脚步略显迟疑，体能有所下降，但他还是能投三分，还想再带着兄弟们在下个月的县职工大赛中夺冠！

那天下班后，三哥再次跟兄弟们在球场上集合，几个回合下来，三哥突然感觉左下肢活动不灵，摔倒在球场上。

兄弟们立刻围上来，三哥说自己只是不小心滑倒了，在场边休息一下就行。

可是休息过后，症状并没有好转，三哥还是左下肢活动不灵，去医院检查是在所难免。

医生给出的结论不啻惊雷：“这是急性脑梗死，需要长期服药，还要进行康复训练，至于以后还能不能打球，就得看恢复状况了。”

然而，1个月后县职工大赛上，三哥身处看台、坐着轮椅，看着在球场上奔跑的兄弟们，万般不甘涌上心头，“难道我的篮球生涯就这样结束了吗？”

02

光芒，再次黯淡

三哥从那以后，每天服用“阿司匹林”和“瑞舒伐他汀”，坚持进行康复训练。

半年之后，三哥重返球场。虽然脚步还是有些迟钝，但是手感还在，三分球依然精准。

随后，三哥的状态越来越好，再次从板凳球员回归先发阵容，脚步也越来越灵活，不负“三哥”称号。

但三哥的第二段篮球生涯仅过了一年多时间，便再次被迫终止。

那是三个月前，三哥在家中突然出现左下肢活动不灵，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适症状。他丝毫不敢耽误，立即让家人把自己送到医院就诊，医生又一次告诉他那个名字——急性脑梗死。

可恶啊！怎么又是它？！自己没有脑血管疾病家族史，从不吸烟、饮酒，也没有高血压、糖尿病，怎么会反复出现脑梗死呢！？

03

赛程，心脏超声

对啊，三哥不具备大脑动脉血栓形成引起的脑梗死危险因素，颈部及脑血管造影也未发现动脉粥样硬化证据。那么，就得考虑“大脑动脉栓塞”，比如心源性栓子脱落“卡”在脑血管上。

医生告诉三哥要循序渐进地检查心脏超声，三哥有些纳闷，不就是个B超嘛，还能查出花来？

当然能！

“季前赛”——常规经胸心脏超声，也就是最普通的心脏彩超，未发现左心血栓。三哥没有房颤病史，合情合理。

“常规赛”——右心声学造影，俗称“发泡实验”，从被检者静脉注射含有微小气泡的生理盐水，再通过心脏超声检测，是发现心腔内分流的重要手段。检查发现，瓦氏动作后，于第四个心动周期左心内见大量（大于30个/帧）气泡进入，充满左心室，考虑“卵圆孔未闭”（图1）。

图1：右心声学造影

于是三哥被转入心内科继续诊治。

“季后赛”——经食道心脏超声，由我们的老朋友王乂医生安排。检查显示，三哥平静状态下右房侧卵圆孔宽约2.5mm，左侧房卵圆孔宽约1.7mm，卵圆孔隧道长约7.2mm（图2），确诊为“卵圆孔未闭”。

图2：经食道超声下，未闭合的卵圆孔清晰可见

三哥问：“这下该查明白了吧，嗓子眼儿都被捅了，下一步还能再查啥？”

王乂说：“已经确诊了，心脏上有个洞，这可能就是反复脑梗死的潜在原因，需要做手术封起来。”

三哥这下慌了：“心脏手术？你逗我呢！”

王乂连忙摆手：“介入封堵，小手术，从大腿根儿进去根管子，通到心脏，放一个封堵伞，再把管子撤出来。手术疤痕就两三毫米，不用一小时就做完了！”

“这么……这么简单吗？”

看来有必要普及一下“卵圆孔未闭”的知识了。

04

脑梗死，原因在心

“卵圆孔”是胎儿发育时所必须的生命通道，出生后逐渐发育、融合，形成永久性房间隔、通道消失，若3岁以上卵圆孔仍未完全融合，则将遗留的裂隙样通道称为“卵圆孔未闭”。研究发现，成年人卵圆孔未闭的发生率约为25%！

也就是说，4个成年人中，就有1人存在“卵圆孔未闭”。那为啥不是所有人都会发生脑梗死呢？

虽然卵圆孔常有“未闭”，但因为左心房压力比右心房高3~5mmHg，所以卵圆孔即便在结构上存在孔洞，但大多数时间通道并不开放。

但当咳嗽、屏气或Valsalva动作时，右心房压力升高会超过左心房，原发隔被推开、通道才开放，可出现右向左分流，轻者引起“偏头痛”（有卵圆孔未闭的患者偏头痛发生率是健康对照者的19倍），严重者甚至因静脉系统的栓子穿过卵圆孔进入动脉系统而出现“急性脑梗死”或其他脏器栓塞！

目前卵圆孔未闭的诊断主要依靠超声，但经胸超声检出率较低，右心声学造影对诊断右向左分流特异性为97%，经食道超声是诊断卵圆孔未闭的首选方法，其灵敏性高达90%。

目前常规药物治疗并不能使卵圆孔闭合，无法从根本上治愈疾病，而“经皮卵圆孔未闭封堵手术”则能消除右向左分流，从根本机制入手而彻底根除病因。

05

医生，我想打篮球

在明白疾病原理后，三哥接受了封堵手术，整个手术过程不到一个小时，封堵伞顺利到位（图3）。

图3：封堵伞成功释放

术后第二天，三哥出院，他问王乂：“医生，我还能不能打篮球？”

王乂脱口而出：“一旦放弃的话，比赛就结束了。”

两个中年男人眼中露出童年的光芒。

其后，三哥再次接受了神经内科的康复训练，虽然伤病和近乎两年的空白影响了他的脚步，但未能影响他对篮球运动的热爱，他依然能在球场上空划出完美的弧线……

参考文献：

[1] 张玉顺,蒋世良,朱鲜阳.卵圆孔未闭相关卒中预防中国专家指南[J].心脏杂志,2021,33(01):1-10.

[2] 刘凯,赵嘉玮,张锐,等.偏头痛与卵圆孔未闭研究进展[J].中国现代神经疾病杂志,2021,21(01):53-57.

[3] 田大臣,王浩,陈旺,等.卵圆孔未闭与偏头痛发病相关性的Meta分析[J].神经损伤与功能重建,2019,14(05):236-240+252.

[4] Katsarava Z,Mania M,Lampl C, et al. Poor medical care for people with migraine in Europe-evidence from the Eurolight study[J].J Headache Pain,2018,19:10.

[5] Del Sette M,Angeli S,Leandri M,Ferriero G,Bruzzone GL,Finocchi C,Gandolfo C.Migraine with aura and right-to-left shunt on transcranial doppler:a case-control study[J].Cerebrovasc Dis,1998,8:327-330.

责编｜米子

封面图来源｜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