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主义才是未来
人具有目的性或意志,这是个体作为人,区别于其他生物或物体的最根本特征。目的性是人的主体性最为充分的体现。假如人没有目的,那么人就是不是主动的主体,而成为“被决定”的低等生物。人的目的性,使他区别于其他人,成为独特的个体。个体主义正是建立在人具有目的性这一点之上。
社会也是因为个体的目的性而存在的。社会是建立在个体行动的有目的性之上的。没有目的,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就不可能产生,当然也不可能有社会。在具有不同目的个体之间达成的分工合作,产生了社会。社会是一种“意志现象”,构成社会的,是一个个有目的的人,而不是一个个只有肉体的人。因为人的目的是非决定的,所以社会是“非决定的”。人可以根据自己的目的或意志,塑造更有助于改善自己境况的社会。认为一个社会是由历史所决定的,或人为某些人处在一个可以支配社会形态的位置上,这完全是错误的。
个体的目的性,具有最高的价值,因为他根据自己的目的,实现自身的价值,因此目的性不能被贬低,被抹杀。如把最高的价值从个体转移到社会、国家、秩序、集体、某种道德或其他事物上去,那么个体的目的性的就会被抹杀,一个社会的文明(繁荣与富裕)程度就会下降。
西方文明的精华就是“个体主义”,个体主义的弘扬,实现了经济与社会的发展。宗教改革,是一场肯定“个体”的改革,因为它把个体从教权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在一些东方社会,还没有实现这样的“个体主义革命”,他们把国家、民族和秩序看得比“个体的目的性”具有更高价值的事物,因此个体目的性所具有的最高价值就被贬低,成为整体的附庸,个体的创造性也因此得不到发挥,导致社会长期停滞发展。在这些东方社会中,人们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旧的国家体制、道德等等,以此来维护既有的“秩序”,也把自我价值的贬低视为一种谋生的手段,以做一个好奴隶为荣。
这个世界最根本的对抗,是在两大认识论之间进行的,就是个体主义与整体主义的对抗,这人类最根本的价值斗争。抽离个体的目的性,把这种目的性赋予某个整体,如国家、民族、社会等等,认为这些整体也有目的,这是最不道德的行为。这种做法,必然把人变成服务整体的工具,把大部分人变成奴隶。
个体才是活生生的,真实的存在。“整体”是观念的虚构物,诸如国家、民族这样的事物是存在于观念中的“历史经验”,是人们头脑中形成的长期的观念的虚构物,并不像个体那样真实。而经验主义者与历史主义者(常见于政治学、历史学与社会学等等学科)却把它们视为实在物,并赋予它们高于个体的价值。整体本位的国家,把个体视为自己的“羊”,把他们圈在“国家”(羊圈)中。他们把历史上产生的国家视为一种必然形态,赋予其至高的法律地位,谁与之对抗,谁就有牢狱之灾。个体主义的观念认为,国家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个体可以重新组合成新的国家或建立其他形式的组织,以服务于自己的利益。
流行的政治学、历史学与伦理学等等,都是建立在整体主义之上的,他们把历史上产生的国家、民族等经验视为一种必然形态,认为个体要依附于这种经验形态才能生存。他们的本位不是个体,而是国家或民族。这是对人的异化与背叛。这些学说的最终结果,是让人成为牺牲品,来服务某个整体目标。真正的经济学是个体本位,是真正的人文主义。
相比之下,伪经济学,如流行的宏观经济学则是抹杀了人的行动,把人变物体,它的背后是整体主义意识形态,本质上也是国家意识形态的表达。土豆可以加总,宏观经济学以类似统计土豆的方式统计人的行动,在其中再也找不到个体的影子。经济学是一门有关有目的的个体之间达成分工合作的科学,它的本位是“个体”,而不是“国家”,而宏观经济学则是把国家这个政治概念作为本位。所以,宏观经济学事实上是服务于统治者意志的手段,是对威廉.配第开创的“政治算术”的延续。宏观经济学把“价值”的本位从个体转移到“整体”或“总量”上去之后,个体的主体性就被忽视,国家就有理由以整体或总量为借口,抹杀所有其他人的意志。宏观经济学事实上沦为一种打压个体的工具。
具有普遍性的“理论”,不像宏观经济学那样,有关如何实现某个宏观目标,相反,它来自对人的心智的认识,是在人的行动的有目的性(人的共同的心智结构)基础之上的演绎。人的心智(目的性)才是没有时空的,而心智的具体结果是有时空的,从这种具体结果中不能获得一般性的理论。即“理论”只能来自对人的心智的认识,而不可能来自具体的经验。这种基于人的心智而获得的理论具有唯一性,这也决定了文明之路是唯一的,虽然在经验上会有不同的表现形式。这条文明之路,也可以简称为“个体主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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