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悬念的台湾大选
不夸张地说,台湾地区选举和美国大选将是2024年最重要两场选举,决定了今后五年全球地缘形势走向。
过去一年,台湾选情可谓一波三折。2023年初,凭借国民党在“九合一选举”大胜带来的士气,侯友宜支持率一度高于赖清德。然而面对优势的局面,国民党开始发挥内斗的传统,郭台铭跳出来与侯友宜争夺候选人位置,“外省人”和“本土人”之间的矛盾激化,侯友宜的支持率出现雪崩的态势。到了去年7月,侯友宜的支持率不仅大幅落后赖清德,还被民众党的柯文哲赶超。
然而随着8月底郭台铭独立参选,事情出现了转机。出于对郭台铭背信弃义的厌恶,很多深蓝选民改为支持侯友宜。巴以冲突后,台湾百姓进一步担心战争风险,愈发认同侯友宜提出的“3D战略”(威慑、对话、降风险),侯友宜的支持率有所回升。
11月“蓝白合”虽然破裂,但国民党在最后关头揭穿了柯文哲虚伪的面目,从柯文哲那里抢走很多浅蓝的选票。侯友宜的支持率持续上升,与赖清德的差距有所收敛。
三组候选人的封关民调支持率:
参考台湾最权威的七家民调机构,在三角督模式下,当前赖清德的民调支持率是40.2%,侯友宜的支持率是34.4%,柯文哲的支持率是25.8%。候赖支持率差距大约6%左右。虽然侯友宜支持率较之前有所提升,但与赖清德差距依然明显,高于统计误差范围。不仅如此,地下赌盘显示,国民党胜选的概率不到10%,属于极小概率事件。这些是否意味着国民党完全没有翻盘机会呢?
事实上,这场选举依然有悬念,因为民调数据会忽略了两个最重要的细节,一个是投票率,另一个是弃保效应。
川普的粉丝对其有一种宗教狂热式的崇拜:
纵观近两次美国大选,民调机构总是翻车。虽然川普的民调支持率很低,但川普最终得票率不比对手差。根本原因在于川普的粉丝投票热情非常高,为了让大统领上台,川粉哪怕是下大雪也要去投票,红脖子的投票率甚至高达90%。反观希拉里和拜登由于缺乏人气,很多支持者懒得去投票,因此最终得票率明显低于民调支持率。
也就是说,投票率是非常关键的变量。对于民调偏低的候选人,只要其支持者投票率更高,就有可能在选举中反败为胜。2016年美国民调机构只看到支持希拉里的人更多,却没有意识到川普的粉丝更狂热,所以集体翻车。
台湾各年龄段投票率:
展望2024年台湾大选,国民党在投票率方面会有一定优势。因为国民党的支持者大多是中老年人,民进党的支持者有一部分是年轻人。相比之下,中老年人的投票率往往要比年轻人高不少,毕竟台湾规定选民只能回原籍投票,这对在外打工的年轻人很不利。综合来看,台湾年轻人投票率为60%左右,中年人70%左右,老年人75%左右。
从选民的年龄结构来看,国民党的支持者有89%是中老年人,最占优势;民众党的支持者有61%是年轻人,处于绝对劣势。台湾属于老龄化社会,超过74%的人口是中老年人,这对国民党是利好。
结合台湾人口年龄分布,可以估算出国民党选民的加权平均投票率为72.5%左右,民进党选民的加权平均投票率为71%左右,民众党选民的加权平均投票率为65%左右。在投票率方面,国民党占了很大便宜。
不仅如此,国民党还有个很大的法宝,那就是它没有退路。
2024年台湾大选对国民党是场生死战。如果输了,它可能会进一步边缘化,台湾将朝着多党制的趋势演变,国民党将长期沦为在野党。因此国民党在最后关头展现了罕见的团结,包括赵少康、韩国瑜、马英九、朱立伦等人都站了出来,放下往日恩怨给侯友宜拉票。
越是危难时刻,越是能形成背水一战的效果。对民进党的支持者来说,随着去中国化政策推进,岛内绿大于蓝的趋势不可避免,长期来看民进党的优势会越来越大,因此他们不是很在乎一时的输赢。但对国民党的支持者来说,这场选举决定国民党未来的命运,他们输不起,到最后关头大部分可能深蓝都会站出来投票。
因此蓝营最终的投票率可能会达到73.5%,领先绿营和白营。
考虑投票率后的民调支持率:
在考虑各阵营选民投票率后,赖清德的民调支持率是40.4%,侯友宜支持率是35.9%,柯文哲的支持率是23.7%。候赖的差距缩小至4.5%。
除了投票率外,另一个能决定蓝绿胜负的是“弃保效应”。
“弃保效应”是选举的专业名词。比如柯文哲的支持者,虽然他们很喜欢柯文哲,但相比之下更讨厌民进党。到投票的时候如果他们发现柯文哲实在赢不了,可能会为了下架民进党忍痛改投国民党。由于当前柯文哲的支持率垫底, 30%的柯粉可能会搞弃保。
当然弃保对蓝绿都是双向的。在柯文哲赢不了的情况下,年轻人和浅绿可能会改投民进党,中老年人和浅蓝可能会改投国民党,因此决定蓝绿胜负的,取决于弃保民进党的更多,还是弃保国民党的更多。
如何判断弃保哪边的人更多呢?主要看各候选人仇恨值。
如果说柯文哲的支持者主要是年轻人和高学历人士,那赖清德的支持者主要是低学历人士,因为赖清德喜欢煽动民粹,算得上台湾版川普。
赖清德的仇恨值最高,侯友宜最低:
正因如此,虽然赖清德支持率更高,但讨厌他的人也不少。台湾有35%的选民讨厌赖清德,煽动民粹是把双刃剑,虽然容易吸粉,但也更容易招人讨厌。相比之下讨厌侯友宜的只有17%,他虽然缺乏魅力,但反感他的人也不多,更类似拜登。
本次台湾大选仇恨值或比支持率更关键:
对很多选民来说,虽然他们不愿自己支持的候选人落选,但他们更不能接受自己讨厌的候选人当选。60%的台湾选民都不支持赖清德,其中一部分是担心赖清德上台后会引来战争,另一部分则是希望推动政党轮换,避免民进党一家独大。如果真的出现大规模弃保的话,流向侯友宜的选票可能会更多。
综合估算,柯文哲的粉丝预计有30%会搞弃保,其中2/3的选民预计会流向蓝营,1/3的选民预计会流向绿营。
不仅如此,台湾的民调机构只统计了本岛的选民,然而台湾有几十万人在大陆生活,这部分人并未被纳入统计口径。大陆台胞有一部分也会返乡投票,投蓝的人会比投绿的人更多。
考虑弃保效应和投票率后的民调支持率:
在考虑弃保效应、投票率差异、大陆台胞返乡投票等情况后,赖清德的民调支持率是42.3%,侯友宜支持率是40.2%,柯文哲支持率是17.5%。可以发现侯友宜和赖清德的民调支持率只差了2%左右。
由于存在4%的民调误差和统计误差,假定民调样本符合正态分布,在2%的支持率差距下,侯友宜获胜的概率30%左右,赖清德获胜的概率70%左右。本次台湾大选仍有悬念。
据估算,最终的选举结果,侯友宜和赖清德预计将在5%以内定胜负,柯文哲的得票率可能会低于20%。
事实上,台湾选举还有个很重要的变量,那就是郭台铭。郭台铭深受经济选民支持,有100万的联署数据,如果他在最后关头愿意站出来支持侯友宜的话,可能会给侯友宜带来20万的增量选票,这能使国民党的翻盘概率提升至50%。然而截至当下郭台铭仍未表态,说明郭台铭有冲击2028年台湾选举的打算,因此并不希望本次侯友宜当选,这样才能为自己腾出名额。
影响推导结果的因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民调数据的质量。如果对岸的民调严重背离选民意愿,可能会导致结论失真。另一个是天气的情况,天气好坏对投票率有很大影响,这个可能也会导致结果偏离。
过去几年,美国反华战略的核心手段就是打“台湾牌”,通过炒作地缘风险引导外资流出。国民党那30%的翻盘概率,是破解美国反华战略的关键一环。
还有一种较为极端的情况,如果最后国民党和民进党得票率差距在±2%以内,其中任何一方拒绝承认败选,以至于出现类似美国“国会山骚乱”那样的事件,将为大陆介入台湾事务创造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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