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谈性,韩剧又先行一步!
东方文化总是对性讳莫如深,默认“床笫之事”不能被搬上台面。即便是男性之间的谈论,也多是挤眉弄眼的心照不宣。而女性之间的窥探欲望,则总被打上“不自爱”的标签。
早前,李安在《喜宴》中客串,就曾针对闹婚一事,狠狠打脸国人,奉上了一句露骨却诚挚的经典台词:“你正见识到五千年性压抑的结果”。
说到底,谈性色变不过是性教育缺失的结果。中国艾滋病干预专家张北川就曾发出过类似的感慨:"我们的文化里,把生育当目的,把无知当纯洁,把愚昧当德行,把偏见当原则。爱情,应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态度,而不是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
纵使置身于后性解放时代,性压抑也仍然无处不在。
但近年来,日韩两国却彻底放飞,推出了一批大方谈性的影视剧:有聚焦AV导演村西透传奇一生的传记剧《全裸导演》,有性启蒙青春剧《17.3 关于性》《都想做好》,也有探讨亲密关系里的满足问题的《幻想G点》。
这不,眼下刚开年不久,韩剧便又推出了一部话题之作,只释出前两集,便攀上豆瓣“实时热门电视榜”Top1,成为当下最热门的电视剧。
该剧不是别的,正是头顶“19禁”标签的《好久没做》。
没错,片名里的“做”,就是你想的那个“做”。因为它的英文片名,就叫“Long Time No Sex”,简称“LTNS”。
性喜剧VS现实主义
POST WAVE FILM
和《色即是空》类似,《好久没做》也从片名开始,便透露出了浓浓的性喜剧意味。
只不过,相较片名来说,更吸引我的,是它的主演阵容——安宰弘和李絮。
安宰弘因在《请回答1988》中饰演金正峰而为观众所熟知,后来在《假面女王》《浪漫的体质》中也都有过出色的表演。李絮曾在复仇爽剧《模范出租车》中饰演女主。
这两位演员都属于那种外形不甚出众,但却很有特点、能让人一眼记住的演员。
尤其就外形来看,他们还自带“反差萌”:一个是外表憨厚的老实男,一个是眼神犀利的冷感美女。两人往那儿一站,就会生出女强男弱的错位感,自带荒诞气息。其戏剧效果,几乎可与《审死官》里的周星驰、梅艳芳相媲美。
作为性喜剧,擦边元素自然必不可少。前两集每集开场,《好久没做》都以一段火热生猛的激情戏开篇。公寓走廊、停车场等一些公共场所,都会成为都市男女“自由发挥”的秘密基地。
最妙的是,在第一集开头,女主脱了内内趴在大门口勾引男主:你不进来吗?那一语双关的撩人劲儿,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不过,对《好久没做》来说,激情只是前菜,激情褪去才是后话。而全剧的重心,刚好点题“好久没做”。看到这四个字,人们不禁会反问一句:是什么导致他们“好久没做”?
带着这个问题,好戏正式上演。
男主萨姆尔是首尔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跟好友创业失败后他一蹶不振,成了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女主雨珍是一家酒店的前台接待,为了多挣些钱,她几乎每天都要上夜班。
两人在婚前曾十分恩爱,可婚后面对生活的一地鸡毛,他们早已没了当初的甜蜜。为了省钱,雨珍每餐只吃辣白菜配米饭,萨姆尔在外面买杯咖啡,都要被她数落一番。由于新房买在高点,随着房价下跌、房贷利率上升,还贷压力让他们本不富裕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平淡”便成了他们生活的主旋律。长此以往,两人干脆连夫妻生活一并省掉,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取而代之。
各种现实主义论题散落其间,让整部剧看起来更耐品,也更具层次。
比如,韩剧里最常见的阶级论题。萨姆尔因驾驶不当,导致自己的出租车泡水报废,且无法从保险公司那里获得赔偿。无奈之下,他打算向好友正秀求助。正秀开豪车、住别墅,跻身中产阶级。但面对好友的处境,正秀却置之不理,美其名曰“好朋友之间不能有金钱往来”。
正秀的富裕生活,全拜妻子娘家所赐,一旦离婚,他将一无所有。即便如此,在萨姆尔面前,他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认为萨姆尔开出租车,是一种不努力、自甘堕落的表现。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何不食肉糜”?天然的阶级落差,让他们无法共情彼此的生活,注定只能在情感上渐行渐远。
底层人注定只能与底层人达成共情。后来,萨姆尔在监视一对出轨男女时,发现男人在老婆孕期出轨,不禁感叹“真是可怜的女人”,而他一旁的雨珍则说“不用管,韩国没有不可怜的女人”。
只用这简短的一句台词,《好久没做》就带出了韩国女性的悲哀现状,虽轻描淡写但却笔力千钧。
而这恰恰也构成了这部剧的最大特点——以小见大,用“性”这个切口做噱头,挖掘当代夫妻关系,对中年人生理与心理的情感困境展开探讨。
一边窥探出轨
一边修复婚姻
POST WAVE FILM
和去年播出的《怒呛人生》类似,《好久没做》也具有很强的“发疯实录”气质。
最典型的一点,便是这两部剧主人公的人生,都因为一件小事走向了“脱轨”。且无独有偶,这件小事还都与车有关——《怒呛人生》是因为车祸,《好久没做》是因为车浸水报废。
剧里的那部“车”,相当于是对主人公人生的一种隐喻。
《好久没做》里,萨姆尔的车报废后,在妻子雨珍的帮助下,他重新购买了一辆车。而他的人生,也因这部车意外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
购买新车的钱,是雨珍从正秀那里敲诈来的。萨姆尔把正秀出轨的事告诉了雨珍,为了挽救婚姻、不让雨珍给自己的妻子通风报信,正秀决定用3000万韩元(约16万人民币)的封口费,保住自己的秘密与家庭。
没想到,正秀的这个无奈之举,竟然让雨珍发现了“商机”。她有一个红色的皮革手册,里面记录了很多出轨偷情者的个人信息。她决定利用这个信息库,与萨姆尔一起敲诈偷情者——对其跟踪、偷拍,在掌握确凿证据后,狠狠地敲上一笔。
于是,随着这个计划的展开,《好久没做》又在擦边元素、现实元素之后,加入了犯罪元素。
不过,相较明面上的犯罪故事来看,该剧还夹杂了一条隐线,就是夫妻二人在窥探他人出轨故事的同时,也在反省自己的人生、修复自己的婚姻。比如有一次,两个人在蹲点时,萨姆尔就对雨珍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做这件事真好,可以待在一起,我们结婚之后,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待在一起过了。
这句感叹,是一句颇具讽刺意味的黑色幽默,它讽刺了当代人因忙于生计而疏于情感。剧里的夫妻是这样,普通的上班族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天下来,大家不见得能有多少空闲时间待在一起。即便待在一起,也未必有心情、有状态能去开开心心地做一餐饭,安安静静地看一部电影。
所以,《好久没做》让一对夫妻去抓包多对出轨者,这其实是一个很妙的设置,犹如照镜子一般,对婚姻问题展开面面观。
更进一步来说,《好久没做》这部剧也是一部很妙的剧。它不像《怒呛人生》那么苦大仇深,而是用一种很轻柔的力道,剖开生活里的苦难,聊不如意的婚姻,聊虚情假意的友谊,也聊难以逾越的阶级困境。
它一边亮出尺度爆表的噱头,一边撕开体面、尽皆疯癫。
究其本质,该剧真正探索的其实是一种人性中的“欲求不满”,这种欲求不满有生理上的,也有物质上的。或许,“做与不做”压根没那么重要,相较性快感来说,赚钱才是底层人的极致高潮——有钱才有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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