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海岸的非洲杯:东道主的多重机会
与亚洲杯几乎同时开赛的非洲杯进入白热化。在足球与欧洲有千丝万缕关联,内部又这个极端多元、相对贫穷的大陆上举办的非洲杯,从来不只是足球那般简单。
牵动欧洲的非洲杯
当中国队再一次没能“理论上出线”后,亚洲杯与中国断了瓜葛,现实教导球迷,看球还是归于纯粹的好。若单看足球的热闹,与亚洲杯几乎同时,还有作为非洲最高级别的足球赛事的第34届科特迪瓦非洲杯。
非洲杯从1957年开始举办,自1968年起每两年举办一次。这一届可谓姗姗来迟,2024年1月13日开幕的非洲杯,仍冠着“2023年”的名。只因举办国科特迪瓦的热带气候。人们印象里世界杯、欧洲杯、美洲杯举办的盛夏,在当地正是连绵的雨季,唯有1月处在多风少雨的小旱季,能保证球赛正常进行。
科特迪瓦的英文翻译是“象牙海岸”(Ivory Coast),其中举办开幕式、揭幕战和决赛的城市阿比让是科特迪瓦最大的港口,坐落在大西洋畔,被泻湖环抱。它也是科特迪瓦的经济中心,有大学和博物馆。阿比让曾以象牙市场闻名于世,“象牙海岸”也由此得名。
我们与来自其他大洲或是北非的球迷一样,从埃塞俄比亚的机场转机到阿比让国际机场。阿比让有“西非小巴黎”之称,阿比让国际机场也是法语非洲国家最大的国际机场。不过,除了当地人说法语与“巴黎”有些沾边,其他难以看到寻觅“巴黎”的踪迹。阿比让的机场相比埃塞俄比亚的洲际机场规模小得多,甚至与中国一些县城的机场大小相似。机场外是扑面而来的暑热,仿佛中国广一带的初夏。从机场向市区挺进,沿途是非洲杯的旗帜和相隔百米就有一个的荷枪实弹的警察。头顶着将近自重一半的各式百货的妇女,拿着助威喇叭、旗帜的年轻小伙在车道上叫卖,摩托车队恣意地扬起噪音和灰烟。
城市面貌的落后却是与足球带来的热闹剧烈地融合在一起。在阿比让通往举办开幕式和揭幕战的阿拉萨内·瓦塔拉体育场途中,车道两侧是一望无际的村庄,仿佛在贫民窟中穿行。当地居民就聚在车道旁欢呼、舞蹈,车上的球迷探出半个身子欢唱,像国家元首一般与他们招手。
开幕式上,TECNO还首次在非洲大陆带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无人机秀,1000架无人机在夜空中汇聚成宏伟画卷,庆祝了非洲杯历史上的历史时刻。
混杂其中穿着非洲杯纪念衫的球迷,不仅有当地典型的黑人,也有阿拉伯人、金发碧眼的白人。很难说他们是非洲的本土球迷,还是从欧洲前来的球迷。毕竟非洲大陆的面积可以把中国、美国、印度、西欧、阿根廷都放进去。从靠近中东的埃塞尔比亚飞到西非靠近非洲大陆中的科特迪瓦,就要六个半小时。在如此广袤的大陆上,北非几乎就是欧洲的一部分,东非有许多国家是阿拉伯国家,还有本就有白人生活的南非。
当然,有来自欧洲的球迷充斥其中也并不稀奇,他们追随自己俱乐部的球星而来。利物浦的“埃及梅西”萨拉赫,巴黎圣日耳曼快马阿什拉夫,现任非洲足球先生、那不勒斯的奥斯梅恩均已抵达象牙海岸。
这些来自非洲的球星是欧洲与非洲足球难解难分的表现。黑人球员本身在力量、速度和耐力上就有优势,而因为曾经的殖民历史,语言相通,非洲球员或非洲二代、三代移民的后裔在欧洲联赛已经获得了统治地位。
曾经,科特迪瓦史上最伟大的球员“魔兽”德罗巴,就是切尔西历史上最伟大的中锋。如今欧洲各大俱乐部在非洲大陆,尤其是西非的黑非洲,从青年球员就挖掘“潜力股”。欧洲俱乐部用丰厚的收入,甚至国籍吸引其中的佼佼者效力。以至于许多黑人球员拥有双重国籍。甚至突尼斯和塞内加尔都被称为“法国二队”——突尼斯队有13名外籍球员,其中10名有法国国籍;塞内加尔队不遑多让,12名外籍球员里,9名是法国人。
也正因如此,与欧洲渊源越深的球队,也就越是夺冠热门。卫冕冠军塞内加尔,曾经七度夺冠的埃及,在上届世界杯作为首支闯入半决赛的非洲球队的摩洛哥,都是夺冠热门。
而此时又恰是五大联赛下半程的发力阶段。
如今足坛普遍的一大话题就是,球星能否正常参加联赛,哪家俱乐部会掉队。这样的悬念,在利物浦主将萨拉赫代表埃及队时伤退,不得不休战一个月后达到高峰。
非洲球员回国为荣誉而战,与实现俱乐部的成绩,获得丰厚奖金之间存在冲突。冲突的一个潜在表现就是,两年前进入世界杯淘汰赛的非洲球队到非洲杯八强,就全部已被淘汰。
象牙海岸的机会与挑战
东道主气势如虹。开幕式前,作为非洲杯独家的手机赞助商,来自中国深圳的传音控股旗下的TECNO在阿拉萨内·瓦塔拉体育场外有一个体验店,当地球迷在体验店前玩射门游戏,应和着鼓点尽情热舞。揭幕战对战几内亚比绍轻轻松松,如今先后淘汰卫冕冠军塞内加尔、马里、民主刚果,挺进了决赛。
过程却挺曲折。揭幕战后,小组赛先输给尼日利亚,又0比4输给远逊于自己的赤道几内亚,面临小组出局,名宿德罗巴为此感慨。“我们必须重新开始工作,不仅要提出正确的问题,还要做出正确的决定。为了足球,也仅仅是为了足球,因为今天科特迪瓦这样的国家不能组织这样的比赛,并且这么早就被淘汰。以这种方式输球,科特迪瓦足球确实存在问题。”
德罗巴的话看起来有些重。科特迪瓦曾经在1992年和2015年获得过两次非洲杯,2015年的那一次恰是德罗巴带领黄金一代实现的。此次非洲杯机会难得,但如今的科特迪瓦星味远不及德罗巴时代,没有欧洲足坛的一线明星,不过非洲杯对于科特迪瓦的意义又远在比赛之上。
原本科特迪瓦应在2021年举办非洲杯,但2019年原本应举办非洲杯的喀麦隆在当年因为战乱和分裂不得不将举办权交给埃及。到2021年时非洲足协决定将举办权交给喀麦隆,科特迪瓦的举办权顺延至下一届。而当举办此届非洲杯时,科特迪瓦已投入了大约10亿美元。这些钱用于在5个举办城市修建或改造6个比赛场馆,以及相关的道路、桥梁、酒店、医院等设施。其中不乏中国企业的身影,6个体育场有4个由中国援建。
这是自科特迪瓦在2011年内战结束以来,最大的基建工程。因为举办非洲杯有助于弥合分裂和内战造成的伤痛。不仅科特迪瓦队由不同的民族、宗教、地区的球员组成,科特迪瓦组织了两万名学生志愿者。他们把这些来自国内各个地区不同村庄的学生拉进同一所场馆,填满所有场次的比赛。
在比赛之外,当地政府、非洲足协和企业用足球帮助当地年轻人构建认同感。而科特迪瓦政府与法国的一个联合项目,正在科特迪瓦各地建造 10 个迷你体育综合设施。像TECNO也要在5年内,在包括科特迪瓦的10多个非洲国家,改造100个社区球场,支持更多非洲青少年的体育梦想,助力非洲体育事业的发展。TECNO还在非洲多个国家设立了免费线下观赛点,让无法亲临科特迪瓦非洲杯现场的非洲民众同样能够感受精彩赛事。
TECNO设置的免费线下观赛点
不仅如此,当地政府希望非洲杯为他们带来的影响,像2008年奥运会为中国带来的影响一般巨大。他们曾测算,非洲杯可以直接或间接创造约10万个就业岗位,涉及建筑、交通、餐饮、娱乐、安保等行业。赛事本身也能吸引超过100万人次的观众到场观看比赛,其中约有20%来自国外。这些游客能带来消费和从门票、广告、转播、赞助等方面得来的3亿美元的外汇收入。这些外汇收入有助于科特迪瓦平衡国际收支,增强经济实力和信誉。
不过,作为一个在全球190个国家中排名第138位的穷国,科特迪瓦为了建设基础设施,曾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贷款35亿美元。能否将这些贷款变为实实在在的收益,成为一个问题。用当地人的谚语就是,“大象之国不能为此生出一只难以养活的‘白象’。”
TECNO“梦想球场”计划友谊赛
实际上,非洲杯开始前,非洲杯的各个体育场都举办过多场比赛。其中的两个场馆在2023年11月举办了非洲女子冠军联赛。阿拉萨内·瓦塔拉体育场上还踢了一场2026年世界杯预选赛。科特迪瓦的愿望是将这些球场作为西非足球和体育竞技的中心,当西非其他国家由于安全问题无法举办体育赛事,这里将成为一个固定选项。
但仅仅举行数次大型比赛仍任重道远。最大的体育场就是一个象征。当球迷们从外观像鸟巢一样的阿拉萨内·瓦塔拉体育场走出来,球场外是一条尚未完工的断头路。当人们意犹未尽地乘上回城的汽车,等待他们的,是两三个小时的拥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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