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冰冰专访：迈向最好的创作年龄

近期，由亚洲电影大奖学院主办的第17届亚洲电影大奖颁奖典礼在香港西九文化区戏曲中心落下帷幕，最终日本导演滨口龙介新作《邪恶不存在》获得最佳影片，是枝裕和凭借《怪物》获得最佳导演奖，役所广司（《完美的日子》）和蒋勤勤（《草木人间》）分获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第17届亚洲电影大奖获奖名单）

本届亚洲电影大奖共有35部作品入围、分别来自24个国家或地区，并由日本名导黑泽清担任评审团主席。同时颁奖嘉宾阵容也是星光熠熠，集结包括关锦鹏、张婉婷、姜大卫、刘伟强、陈哲艺、陈建斌、范冰冰、梁洛施、许玮甯、蔡卓妍、林家栋、吴慷仁、陈以文、韩在林等在内的众多亚洲优秀电影人。

本次作为AFA颁奖嘉宾之一的中国演员范冰冰，曾经在2017年凭借《我不是潘金莲》中的表演获得第11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女主角。

本期「导筒directube」在第17届亚洲电影大奖举办期间采访演员范冰冰，听她详聊自己近年的心路历程，以及工作和生活的现况，还有重新出发的演艺事业。

导筒directube：2019年8月时你曾经接受过一次采访，提到自己那段时间的“心情已经非常的平和、平静”，可以分享一下从2019年年底至今差不多三四年的时间里，再次开始演戏的心路历程吗？或者说这四年时间的时光是怎样度过的？

范冰冰：确实是「导筒」，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思考一下。

2019年我在采访中提到“很平静”的原因，是我觉得我会很快就回到电影舞台，所以那个时候的压力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的拘谨。对我自己来说，虽然有一个阶段的停滞，但是人生总是不免有高有低。

在那个时间段我想得比较乐观，首先我对电影是非常热爱的，对这份事业是充满热情的。只要我很坚定，我去坚持，加上我在做演员的这二十六七年的时间里面积累了不少观众的基础，在整个亚洲或者在国际上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知名度的演员，而且很幸运在行业里有很好的人缘，许多人都对我很照顾，所以我想虽然有一些停滞的状况发生，但是我的心态上积极一些，去解决所有出现的问题，那我还是可以很快地回到我正常的工作当中去，回到我热爱的片场去创造我的角色，总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

可后来在我真正去经历这个过程的时候，其实感受和设想的不太一样，有的时候会比较消极。这几年总是有人来找我，去饰演各种各样的角色，但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往下成行，在这个过程反反复复的这几年当中，我逐渐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最好的方法，可能还是不要只盯着唯一的一个市场，可以试着把眼光放得更远一点、更宽广一点，放到全亚洲，或者是可以放到全世界，这样你才有机会再重新去感受这个职业的魅力。对，所以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其实有一段时间蛮消极、蛮黑暗的，也有一些很不好的想法。

在经历整个过程之后慢慢回忆、梳理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是很幸运的，因为我比别人多了更多的市场。如果用另一个角度的眼光来看，也是正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让我打开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不只拘泥在一个原本的空间里面。如果说原来的空间对于我来说变得没有发挥的余地，也有很多题材、很多角色是我无法去尝试和完成的，那么在一个更宽广的世界里面，可能我会去接触到更多更新的东西，还有接触到这些全世界各地的电影人或者是电影工业，它有一些很新的内容可以来反哺给我。

在我这个年龄阶段或者说在我当下的认知里，我对于经历过的一些事情有了自己的理解，会把这些理解和思考再去放到饰演的角色里面。虽然很多时候可能性或者说那个可以发挥的空间没有那么大，但是我这个人比较擅长在一个很小的可能性里面去拓展出更大的空间，这是我的优势。所以我觉得也挺好的，它让我去认真地思考我后面的路该怎么样走，我的演员生涯到底要怎么样去完成。

记得我刚刚做评委的那一年，很多人会问我作为演员要拍到什么时候？我那个时候想得很单纯，我说我就想拍到42岁，我觉得42岁之后就不想再演戏了，太累了，想要休息。但如果没有碰到这些事情，如果没有这些经历，很有可能我到了42岁会进入“女人嫁人生孩子”的阶段，对我的演员生涯可能是一个冲击。恰巧就是有一些所谓的“故事”发生，让我对人生有了一些更多的理解，也让我对艺术或者表演有了更多的理解，我觉得这本身就是一种生命力的体现，对这些事情的思考也反过来也给了我一种鼓舞，让我可以去重新面对全世界。

导筒directube：从十六岁踏足演艺行业开始，你的工作量和工作强度是很大的，相比前几年的一下子的这种“停顿”或者说“修整”，会有不适应或者是感到焦虑吗？

范冰冰：很多人都来问我说：“小范你碰到了这个事情之后，在演艺圈、工作岗位，或者是朋友中间，有没有感受到世间的人情冷暖？”

我还是觉得我比较幸运，我本身是一个遇到事情会想很多的人，我平时的交际圈很简单，常联系的好朋友可能10个指头都能数过来，所以我觉得在我最不开心或者是最难过、最迷茫的时候，我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人离开我，每一个人的心都跟我在一起，所以这本身就是莫大的鼓励。

演艺圈就是这样子，可能你在你十几二十年前无意当中帮到过的一个新人，你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但这个人在不断成长，Ta可能经过这些年已经做到了一个很高或者很好的职能岗位，Ta可能帮助不了我，但Ta可以帮助我弟弟。

所以我会说我在演艺圈的人缘蛮好的，其实大家都很想帮我，但是有一些能力有限或者受限，那Ta们会觉得说”没事，我帮不了范冰冰，我可以帮她的弟弟范丞丞”。所以我弟弟自己本身的性格很可爱、很招人喜欢，也很逗，在这个工作环境中大家对他都挺好，很多时候会想方法照顾一下他，给他一些很好的机会。

所以我觉得我确实是没有太去感受到所谓的“人情冷暖”，演艺圈、时尚圈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这本身就是人性的体现。而且作为演员我尤其能理解这个事情，因为我就是演“人”的对吧？人性这件事情，深挖的时候有多么黑暗或者是有多么残酷，对我来说是非常清楚的。

但我觉得有好朋友的支持，有家人的支持，还有我对自己掌控的能力，加上坚持和努力，就这样一路走下来，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导筒directube：所以可能这三四年是一个心态调整的阶段？

范冰冰：可能全世界都在调整，不得不调整。所以在这样一个大的漩涡里面，作为我自己，就是顺应，我觉得这个顺应对我来说也挺重要，在顺应的过程里面找机会抗衡。

导筒directube：这段时间里有没有看过一些让你印象深刻的影视作品，平时你观看影视作品的频率高吗？

范冰冰：其实电影、影视或者是艺术对我来说肯定是生命经历当中非常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无论是文学影视还是现实生活中，对于其他人一生的高低起伏的观察，会让我有很多不同的感受，在表演工作上也会有借鉴。我最近正在看的是一部英剧叫《王冠》（The Crown Season 6），应该是出到了第六季。但是要说近些年印象深刻的剧集，可能还是《鱿鱼游戏》（Squid Game）。

导筒directube：这一次的第17届亚洲电影大奖有不少韩国影人入围获奖，韩国的影视制作能力在近年也是不断被大家提起，能不能借这一次颁奖的契机谈一下你对韩国电影制作的一些看法或者思考？

范冰冰：这一次正好是亚洲电影大奖颁奖典礼的邀请，其实它是一个面对全亚洲乃至全世界的电影交流活动，我觉得在这样一个场合下，大家肯定是会多谈互相之间的学习和交流。

对于韩国电影，我觉得他们拍摄题材的多样性也好，人物刻画的深度也好，我从一个演员的角度来说是很羡慕的，可以去饰演不同的角色，去尝试很多的类型和方向，去挑战一些不一样的状态。

我觉得中国电影其实也一直在努力，年轻的导演不断地涌现，包括第五代的这些导演们还在努力在拍东西搞创作，我觉得真是很不容易的。

导筒directube：确实有听说韩国一些辈分比较大或者年纪较长的导演可能不再会“冒险”拍新片，转向学院教书方向。

范冰冰：我跟韩国的一些导演交流，他们会谈到在创作方面，可能只有关于政治非常敏感的一块区域不能轻易碰，其他的方面的几乎没有限制，所以他们的思维打开得很宽广，这一点真的是很幸福。

这两天我也在跟朋友聊天说电影《周处除三害》，她说她是捂着眼睛看完电影的，因为大陆目前没有电影分级制度，但我想其实可以慢慢开放一些渠道，让更多的观众看到更多类型的电影，我觉得可能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从心态上是有信心往好的方向去发展的这一基础之上的。

导筒directube：电影《绿夜》当时能邀请到你作为主演是一个怎样的契机，你觉得故事、剧本、人物亦或是导演，最打动你的那个点在哪里？

范冰冰：其实我很多年前就想拍一个跟两个女生之间有关系的电影，但可能十几年前的那个环境下，没有办法完全去尝试这样类型的电影，不过这个种子一直在我心里面。当有一天它可以成形的时候，在一个时间点再次出现的时候，心里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最早看韩帅导演的第一部长片《汉南夏日》时，她是单独放了一场给我，我其实蛮喜欢她的拍摄角度跟她的镜头，而且它是新人导演首部长片，所以我觉得很好。

其实当韩帅导演来跟我讲，说想做一个这样的故事的时候，其实人物还处在一个比较初期的阶段，我就跟她说“好，这样的人物我会喜欢，我愿意去演这样一个角色”。后面我们一起去讨论怎么发展“她”，慢慢两三个月有大纲，五六个月有剧本，她一直在这件事上很专注，而且她非常勇于去尝试。

这种勇敢是让我最感动的一件事，我当时的那种情况和境地，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来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对我来说也是很大的鼓励。

虽然整个戏的拍摄过程不算长，但是导演很辛苦，我们合作得也很开心。毕竟对我来说那是一个不一样的时间点，也是重新出发的一个阶段，所以我觉得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只要能被观众看到，或者说观众还有期待，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导筒directube：提到和女性导演合作，从《苹果(2007)》、《观音山(2010)》到《二次曝光(2012)》 、《万物生长(2015)》，你参演了许多李玉导演的作品，如果要以演员角度去对比与李玉导演和韩帅导演的工作方法与方式，会觉得有什么相似或者不同的地方吗？

范冰冰：她们两位在艺术风格的表现上很不一样，但是她们都有一颗很勇敢的心，这个是让我觉得很敬佩的。相似的话，我觉得她们都是山东女人，我也是山东人，我觉得山东女人有一种特有的坚强跟坚持，内心里面有狠劲，这两位都是看起来表面柔弱，但里面特别真实，很有力量的女性导演。

导筒directube：当下国内观众对于“女性电影角色的塑造和表现”会有更多的关注，包括现在的创作环境、舆论环境也和之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女性的银幕形象在挣脱更多的枷锁。对于这些变化，你有怎么样的观察、感悟或者是感触？

范冰冰：其实从2007年拍《苹果》的时候，有种意识就已经在我心里萌生了，要不然也不会去接演这样一部作品。我记得李玉导演当时是拍完两部长片《今年夏天》（2001）和《红颜》（2005），我看完《红颜》之后她说想找我演“苹果”这个角色。

当时“苹果”给我的感觉，跟我以前演过的所有角色都不一样，让我很想去尝试，去让观众感受到一部电影中有一个很特别的女性角色，还有这个女性内心深处真正的感受跟体会。

所以说从2007年开始这样的一个想法就一直在我心里面，也一直跟李玉很有默契地合作到《万物生长》，这一路也是像好朋友一样走过来，在这个过程中看到她的变化跟成长。

对于我自己来说，我觉得像“女性力量”这样的事情不是喊口号，不是说只用几个字就可以阐述的。喊口号很简单，可真正去做是很困难的。虽然可能大家一直在喊、在说、在谈论女性力量的部分，但是我觉得其实真正从“改变”层面来说，作用很小。但就算是微乎其微，也只有坚持，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断去battle、去抗衡，才能最终实现这种改变。

所以现在能看到更多女性导演的作品，比如贾玲作为一位女性导演，在《热辣滚烫》这部电影里面展现这种意识，希望可以通过女性的成长和变化，女性自己内心的力量去挣脱一些东西，我觉得真的非常好。好像贾玲导演的下一部电影《转念花开》也是围绕三个女生的故事，和张小斐、杨紫一起，延续了这种创作思路。

导筒directube：有人说“演员是一个弱势群体”，具体的语境是说演员在影视作品中其实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很多时候对角色的塑造是通过编剧、剪辑等表演以外的工作完成的。以你的表演经历来说，是怎么看待这句话的？你以前或者当下会去和导演沟通调整角色的塑造吗？

范冰冰：确实是可以沟通。但通常你只是站在自己演员或者单一角色的角度，而导演是站在一个全局的角度，你们对于剧本、信息量的掌握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演员太过于主动想要干涉导演的拍摄，比如我也尝试过去进行更多的沟通，结果其实不完全都是好的。

所以我觉得导演还是要有他自己的坚持，就像冯小刚导演的《我不是潘金莲》当时坚持要拍“圆”，所有的制片人、投资方、摄影师几乎都在反对，因为大家会觉得这破坏了观众在电影院里观赏电影的视觉习惯，但是导演就是坚持要拍，除了故事和人物以外，希望在镜头语言上做一些突破并且以此让观众感受到一些不同的东西。

作为演员来说，我是很支持他的，因为我觉得很特别，最起码你在别的电影里面没有或者说很少看到这样的东西，他是在创新的。他作为这样一个年纪的导演，还在顶着很大的压力做这种创新的事情，是很不容易的，也是很艰难的。我觉得《我不是潘金莲》是冯小刚导演的作品里面很特别的一部，从这以后看，它也是个很特别的东西。

导筒directube：这些年，大陆不少中青代的女性演员会谈到当下市场中的残酷现状——没有太多可以给“这个年纪的女性”演的戏，你是怎么看待在不同年龄段女性演员对自己的定位的？

范冰冰：“少女感”，当然年轻有属于年轻的美，有积极向上的这种蓬勃能量，但这个社会本身是有男女老少的不同样态的，只给观众看一种形态，确实是非常单一的。

我觉得大家都可以走出来了，都不要拘泥、固化或者说被囚禁在这种所谓的“少女感”思想里，她们都可以走出来去拍全世界各地的电影。

电影说到底还是讲人物跟故事的，以我个人的一些经历和观察，比如在欧洲和好莱坞，男女演员其实都是在40岁左右才开始迈向最有价值的阶段，因为他们的人生和故事，对于自己的经历其实已经有了非常不同的一些理解和感受，这是最好的创作年龄。

我也在想现在自己的状态，走出去做一些更宽广的事情是挺好的。如果现在还要让我在古装片、偶像剧里去演一个少女，绫罗绸缎、身上插着翅膀，再去做这些的时候它也不太适合，当你自己觉得尴尬的时候，观众也会觉得尴尬。对于那些有能力，有体会，也有劲儿的女演员来说，我觉得真的可以走出来，去拍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导筒directube：对于你自身来说，在当下选择接戏的时候，会有特别的考量或者想要去尝试拍摄的题材吗？

范冰冰：我觉得可能是一些在人性上更有张力的角色，比如母亲，但是不会太固定，还是要看导演有没有在故事里给予这个人物很充分的一些内容。

导筒directube：在亚洲范围之内，你目前有没有特别想要合作的亚洲导演或者说新锐导演？

范冰冰：其实我是特别喜欢关注青年导演的，包括李玉导演当时也是的，所以我也会一直看很多亚洲范围里面的新生代导演，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合作，而且像东南亚和一些国家/地区的电影作品不少还是讲中文的，不见得完全是中文以外的对话。

导筒directube：大陆或者两岸三地，以及更大的华语电影范围之内，你有比较关注哪些青年的男女演员呢？

范冰冰：其实比较多的青年演员都很优秀，比如演员文淇，演《智齿》的刘雅瑟，《绿夜》里的有李周映，演《小姐》的金泰梨，还有这一次亚洲电影大奖的吴慷仁。

导筒directube：刚才提到的贾玲导演是从演员转型，一些成熟演员也会尝试转向去担任监制工作，你是否考虑过向导演、制片人或向其他幕后工作转型？

范冰冰：我还没有太多这样的考量，或者特别去想。首先对我来说，一行是一行，每一个人都要专注于自己内心里面最想要做的事情。但我也不排斥，如果有很好的机会，有契合的导演可以合作，我觉得也是没有问题的。

导筒directube：可否透露在《冰路营救2：通天路》中饰演的角色是怎样的？在片场与连姆·尼森合作的感受是怎样的？

范冰冰：在这部电影中我是饰演一个夏尔巴人向导，剧情中是碰到连姆·尼森饰演的角色以后，在一段旅程当中发生了一个需要正义感去进行营救的故事，这个角色可以想象是一个武力值“爆表”的状态。而且因为之前我也做了功课，把连姆·尼森的营救系列的电影都看了，从剧本上来说，这个角色并不是被拯救的，而是营救其他人的，我很想去表达一些跟女性力量有关的东西。

这一次跟连姆·尼森的合作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他的年纪其实挺大了，但是整个人作为演员的状态保持得非常好，尤其是拍一些动作类的戏。国内的男演员可能只有个别几位，比如王学圻老师，会和他的状态保持得差不多。

连姆·尼森为人也非常的好，他本身有很多在好莱坞电影工业体系下拍摄的经验，还不是像我这样在国内演艺圈的演员经验，更多的是国际联合制作和大片场的工作积累。

导筒directube：有没有很具体的片场细节可以分享？

范冰冰：实际在片场的工作是非常有趣的，有的时候也挺好笑的。比如说某一个脸部的特写镜头，通常这样的镜头对面不需要真实站一个“对手”，一般演员面对的摄影机上会有一个胶布贴着，上面画个十字，告诉你视线点就在这，看这儿就行。

有一天我在拍的时候，连姆·尼森就在胶布十字上画了一张笑脸，我问他为什么要画这个？我说我懂视线这个拍摄的方法。他解释说有时演员去看到这个胶布和十字的时候，其实目光是虚焦的，根本没有重点，或者说在表演时没有一个真实的反馈感受，反应容易变得空洞，而画了一个笑脸以后，其实人会对这种拟人的东西产生更真实、更实际的感受。我觉得他说的这个是非常细节的东西，是有实际帮助的。

还有一个感触也很深，就是好莱坞现在运用比较多的LED虚拟摄制，听说国内目前也有一些影视作品已经在使用这些技术。我们这一次拍摄的片场很大，LED的屏幕差不多三四米高，整个是环绕的状态。之前摄制组已经去了一次喜马拉雅山，把他们要拍摄的相应的景全部准备好了，然后放在环绕荧幕上播放，我们的车在“驾驶时”，这些景也实时在变化。

从演员角度来讲，我觉得太有用了，对于演员的帮助太大了。以前我在国内拍戏，很多时候都是绿幕背景，比如你没去过喜马拉雅，你只能凭借一些照片去想象，可能有人会告诉你此时是在几楼，在什么样一个状态下，通过电脑的后期这些绿幕大概会变成什么样，这些东西对演员来说是比较空洞的。而现在这种LED虚拟摄制让演员直接去看到这些不断变化的风景，那你的反应会完全不一样。

导筒directube：感谢分享，希望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范冰冰：感觉我已经70岁了（笑），谢谢采访，你们的推送我经常看，其实我也是因为身体好才走到今天。再次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