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典籍汗牛充栋、卷帙浩繁, 从哪里入手?
古代典籍汗牛充栋、卷帙浩繁, 从哪里入手?现代人缺乏系统的古文训练,单是 “通假字” 就是一大拦路虎,所以很难钻进去。好在有各种各样的古文选集,可以让我们仰观中华文化的深流静水。
纵观中国古代散文选集,读本众多,如《昭明文选》、《文苑英华》、《唐文粹》、《古文渊鉴》、《古文释义》等。但有一个选集的编纂目的与上述这些都不尽相同,这本选文的目的是以私塾教学为目的,这就是对后世影响非常大的古文选本《古文观止》。
“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李斯《谏逐客书》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苏轼《赤壁赋》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陶渊明《归去来兮辞》
我把《古文观止》背诵过之后,就自然写出来了《家》《春》《秋》这些小说。《古文观止》这两百多篇古文,可以说是我真正的启蒙先生。我后来写了二十本散文,跟这个启蒙先生很有关系。
读此书可以知历史,可以知哲学,可以知文体变迁,可以知人情世故,可以知中国的宗教精神与人文精神,几乎可以知道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切。
《古文观止》是清初吴楚材、吴调侯叔侄二人为私塾教学而编选评注的古文选本。收录从先秦至明末的散文共二百二十二篇,是我们中国人学习文言文的必读课本。它自康熙三十四年(1695)付印问世以来,流传城乡,雅俗共赏,影响非常之广泛。
该书辑录古代名篇,所选文章多数堪称经典,所涉体裁多样,遣词造句与布局谋篇都非常出众,更有大量警句名言,对于现代的孩子学习语文而言,意义非凡。
今天我们推荐的岳麓书社的《古文观止》为全本、全注、全译版本,将原文12卷二百二十二篇古文悉数收录其中。原文和译文左右对照,注释紧随其后。全文精心翻译,注释详尽,生僻字注音、释义,每篇文章配以导读,无需古文基础,即可通读全书。
原文和译文左右对照,还用不同颜色做了区分,阅读体验感超乎预期。
全书分为三册,包揽了全文222篇。疏朗编排配上200余幅精美古画,全彩印刷,每个人都能沉浸地感受中国古典文化风雅。
尤其是对于学生来说,把这本书吃透,再难的文言阅读题都会变得轻松易解,把它用作高级素材,就如同给作文镶金边,写作水平也会跨越式提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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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们就《古文观止》的选篇、文章特色以及现代读者如何更好利用本书作出一些建议,推荐给爱好古文的广大读者朋友和学生朋友们。
一、选文全面而有重点
现在市面上有很多《古文观止》是节选本,删除了很多内 容。
《古文观止》共分十二卷,选古代散文二百二十二篇,上起东周,下至明末。
《古文观止》选文是比较全面而有重点的。从春秋到明末两千年间,各个时代(除元朝)都有作品入选,而又突出了先秦和唐宋,先秦入选七十二篇,唐代入选四十三篇,宋代入选五十一篇。
在各个时代中,又突出了重点作家作品。《左传》有三十四篇,《战国策》十四篇,《国语》十一篇,共占先秦部分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韩愈二十四篇,柳宗元十一篇,欧阳修十三篇,苏轼十七篇,共占唐宋散文的百分之七十;
汉代入选文章两卷三十一篇,司马迁占一卷十五篇,而且列在前面,然后是西汉文章十二篇,东汉二篇,蜀汉二篇。
二吴的这种选择也是有依据的。先秦散文是中国古代散文的源头,《左传》《国语》、《战国策》各有独特的成就,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汉代的司马迁就是直接继承了《左传》的优秀传统。唐宋古文运动,总结了秦汉散文与六朝骈文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既重视文章的思想内容,又重视文章的写作技巧与语言的锤炼,把说理、记叙、抒情、写景熔为一炉,出现了很多优秀的散文名篇,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则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古文观止》曾因为漏选了辞赋与记事散文中的很多名篇,受到不少人的批评。这个批评固然不无道理,但却没有考虑到选材标准的历史局限性。
选本不选儒家经书、诸子散文、人物传记,这是古代选家的一个传统习惯。梁代的《昭明文选》的选材标准也是如此,这是由时代条件决定的。
儒家经书是官方规定的必读书,编入选本没有必要,本书选了《左传》中的一些精彩段落,还算是一种突破。诸子散文,是代表不同哲学、政治观点的学术专著,离开了整体而截取个别篇章,作为一个普及性的入门读物,也并不合适。
至于不选纯粹的传记文,从某种意义而言也是为了适应当时的需要。在科举时代,应用最广泛的不是纯粹的记叙文而是议论、抒情或夹叙夹议的文章。所以即使像《左传》、《史记》这样的叙事巨著,《古文观止》也只选了少数夹叙夹议的文章,大量入选的是古人的辞令与作者的论赞。
情节曲折细腻的战争故事与人物传记则一篇也没有选。如果求全责备,这不能不算是一个选篇上的缺陷,但只要另外学点优秀的传记文章,就可以弥补了。
《古文观止》基本上不收辞赋又是什么原因呢?辞、赋本不属散文,而是一种韵文。所以,《古文观止》只收散文化了的《卜居》、《阿房宫赋》、《秋声赋》和《赤壁赋》,而不收《吊屈原赋》《登楼赋》等典型的名赋。
而且,在没有学好散文之前,学习辞赋,也不合学习语言的规律。此外,《古文观止》还能打破门户之见,收了一些著名的骈体文,如《北山移文》《滕王阁序》等。
二、入选作品的特色
《古文观止》吸收前代选家(如金圣叹)的成果,入选的作品大都是比较优秀的。全书表现出两个方面的特色。
(一)对一部作品或一个作家,选择了那些可以代表其思想与艺术风格的篇章。
《左传》是《古文观止》选得最多的一部书。这部书的思想特点是宣扬了当时具有进步意义的民本思想,反对重神轻民,反对荒淫残暴。
本书选的《季梁谏追楚师》、《曹刿论战》、《宫之奇谏假道》、《子产告范宣子轻币》、《晏子不死君难》,都反映了《左传》的这一进步倾向。
季梁提出:“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晏子将君主与社稷加以区分,忠于社稷而不忠于一夫。这都在我国政治思想史上占有一席地位。
《左传》在艺术上以善于描写战争场面和记叙外交政治辞令而著称。描写战争场面的记叙文,不在本书的选择范围,而《左传》中记叙外交政治辞令的妙品则比比皆是。
政治谏辞如《石碏谏宠州吁》、《臧僖伯谏观鱼》、《臧哀伯谏纳郜鼎》《子产论尹何为邑》、《子革对灵王》等;
外交辞令如《齐桓公伐楚盟屈完》、《阴饴甥对秦伯》、《展喜犒师》《烛之武退秦师》、《齐国佐不辱命》、《驹支不屈于晋》等。这些辞令或铺陈道理,中肯周到,或委婉曲折,变化多端。
唐宋八大家的散文,是各有独特的思想与艺术风格的。韩文气势磅礴,曲折自如,善于发不平之鸣,又善于在论说中插入对人情世态的典型刻画。
柳文能突破儒家的某些思想禁区,充满对黑暗现实的揭露与对人民的同情,他的山水游记在写景中寄托着忧愤,意境幽深,语言精粹。
欧文善于跌宕唱叹,一往情深,风神疏淡自然,语言流畅清新。
三苏父子都善于纵横议论,特别是苏东坡的散文,思想活跃,立论新奇,境界开旷,汪洋恣肆,前人有“韩潮苏海”的赞誉,语言也很清丽,像行云流水,流转自如,往往在散文中创造出诗意盎然的境界。
曾巩散文,立论平实,笔力沉着,论述如层层剥笋,愈出愈精,在明清两代影响极大。
王安石散文则以见解深刻著称,表现出一个杰出政治家的锐利眼光,语言简练,风格挺拔。
《古文观止》选了八大家的文章八十一篇,基本上都能代表他们的特色。即使是其他作者个别篇章的入选,也往往能代表该作者的精神风貌。《过秦论》《治安策》,显示出贾谊的才气横溢,议论深切;前后《出师表》,反复致意,可看出诸葛亮的一片忠贞;《岳阳楼记》,立意高远,情景交融,能反映范仲淹的思想境界与文章风貌。
当然,由于时代及选材原则的限制,《古文观止》也会遗漏不少名家名作(特别是不合正统思想的),而且有时也会选择一些不能代表作者成就的作品,如:宋濂的几篇文章就不如他的传记文;归有光的几篇文章,就不如他的家庭记事小品;韩愈的上宰相书等也显得格调卑下,有摇尾乞怜之态。
(二)对同一体裁的作品,入选时能从不同角度着眼,因而很少有雷同单调的感觉。
《古文观止》选的书信达十九篇,但大多不是一般的应酬之作,而是各具特色、情文并茂的作品。
有的曾影响了一代的重要决策,如李斯的《谏逐客书》;
有的发表了重要的政治主张,如路温舒《尚德缓刑书》;
有的是长辈对子弟的教育,如马援《戒兄子严敦书》;
有的是才智之士内心的不平,如司马迁《报任安书》;
有的深刻讽刺了腐朽的社会风气,如宗臣《报刘一丈书》;
有的实际上论述了一种专门的文体,如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写法上也变化多端,邹阳的《狱中上梁王书》,反复引喻,不能自止,几乎可以听到蒙冤哭泣之声;
柳宗元的《贺进士王参元失火书》,险语惊人,蹊径独辟,用独特的议论开导友人,可以使人破涕为笑;
同是干谒的书信,李白《与韩荆州书》,“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豪放倜傥,没有乞怜之态;韩愈《应科目时与人书》,通篇用一个比喻,反复形容自己的才能与处境,恳求于人而又自负甚高。
《古文观止》中,杂记(主要是景物记)分量很重,达二十七篇,而且各具特色。
柳宗元的《钴潭西小丘记》,寄托着自己放逐蛮荒的悲凉身世,把山水游记与抒情散文结合起来,含意深隐,别开生面;
王禹偁的《待漏院记》,抓住人物片刻间的思想活动,着力渲染,解剖灵魂,披露肝胆,又用对比映衬的手法,突出刻画了两种政治品质截然相反的典型人物,这种写法已开了《岳阳楼记》的先河;
欧阳修的《醉翁亭记》,句句是记亭,又句句是写政绩,句句是抒发作者的“与民同乐”的政治主张,排句散行,从容委婉;
苏轼的《喜雨亭记》,抓住“喜雨亭”三字,反复发挥,文情荡漾,笔法灵活,最后归结到及时雨贵于珠玉,表现出对人民疾苦的同情;
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因小见大,结构严谨,从游洞引申出一篇研究学问、创造事业的大道理;
宋濂的《阅江楼记》虽是一篇歌功颂德的作品,但也巧妙地规劝了皇帝应以国计民生为重;
王守仁的《尊经阁记》,名为尊儒家经典,实则是阐述自己的哲学主张,读了它对“王学”也就有了一个大体轮廓。
吴氏叔侄把选本定名为《古文观止》,是颇为自负的。“观止”二字来自《左传》的《季札观周乐》(见本书),有无以复加的意思。
这种命名方式虽然不免有王婆卖瓜之嫌,但在当时它的确超过了其他选本。即使今日新出的不少古文选本,也往往会参考了《古文观止》这个选本。
其中有的选本后来居上,补救了《古文观止》的某些缺陷,但往往又有新的不足之处。直至目前,还没有一个选本在读者中的影响超过《古文观止》。
三、对语文学习和德育的意义
《古文观止》中的这两百多篇文章篇幅短小,大多脍炙人口,易于记诵。所以三百年来,它受到了读者的热烈欢迎,在一般群众中流传很广。
如果青少年能熟读《古文观止》中的大部分文章,不仅可以熟悉文言的词汇、语法现象和文章布局谋篇的道理,具有了大量感性知识,为阅读和写作文言文的打下坚实基础,也可以把握中国古代散文发展的大体轮廓,进一步深造也就有门径了。
《古文观止》突破了分类选编容易流于琐细的局限,是一部比较系统的通史性选本。它一改前人按文体分类的习惯,而是以时代为经,以作家为纬。取文能够大致反映古代散文不同发展阶段和不同风格的概貌,给读者以中国散文史的整体观,读者跟随全书脉络阅览下来,也就可以把握中国古代散文发展的大概轮廓。
《古文观止》作为初学古文者的常见读本,选取了大量古文中的经典供后学者吟诵、熟读、背诵。同时在强调诵读的同时,也强调对文章进行细致入微地讲解,提倡在理解文意的基础上进行背诵。
《古文观止·序言》就该书特点有如下概述:“阅其选,评注详而不繁,其审音辩字,无不精切而确当。”这也点明了该书的特点就是详而不繁,适合诵读。全书一共222篇,许多文章的字数在二百左右,便于记忆。据说语言能力超群的巴金先生能够背诵200篇的《古文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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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观止》三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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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来源于对生活的模仿。《古文观止》中,二吴对文章的遣词造句、结构之妙一一阐明,让初学者心领神会,这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写作知识教学,阅读者日积月累,不知不觉中也可以提高阅读水平和写作技巧。
此外,《古文观止》所选篇目力求体裁多变、题材丰富、写作特色各异,在收录同一作家的作品时兼顾文章内容、表达方式的差异性。通过阅读风格迥异的文章,读者也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写作思路,全面了解掌握文章写作技巧。
《古文观止》还收录了许多弘扬传统美德的文章,这些文章中塑造的人物形象、叙述的历史事件、甚至作者对人物事件的评说都符合较高的道德标准。例如篇目《国语·叔向贺贫》:“若不忧德之不建,而患货之不足,将吊不暇,何贺之有?”体现出贫不足以忧虑,真正值得忧虑的是道德不能建立。
我国传统文化极重视孝道,认为“百善孝为先”。置于首篇的《左传·郑伯克段于鄢》就体现了这一观念,文章末尾有言:“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古文观止》虽然过去用于私塾启蒙教育,对于我们现代人而言,也是有积极的示范意义的。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业精于勤,荒于嬉; 行成于思,毁于随。
——韩愈《进学解》
勤劳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也是学业、事业成功必不可少的条件。
除了勤劳,一个人还要有自我的思想和判断,不能人云亦云,没有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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