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跨越了风格与媒介、并且在视听场景中呈现出超越音乐的奇境。
目前其乐队成员包括——音乐制作人宝尔金、大提琴演奏家谢芝莹、打击乐手 Hogjim 、钢琴作曲贺倢妮以及视觉艺术家周范。
在他们最新的唱片《无穷无尽的时候》中,他们用博尔赫斯的叙事去描摹自己的音乐。
博尔赫斯曾说,他想象中的天堂就是图书馆的样子。
而在迷幻宫殿的想象中,在天堂里除了图书馆,还应该要有一支乐队。
宝尔金和谢芝莹在乐队中不仅呈现着交融,而且象征着乐队两种风格的冲撞,甚至是对决。
宝尔金青年时期就开始了摇滚乐的创作。他选择了音乐,因为他需要叛逆的表达。
而谢芝莹却常说是音乐选择了自己。
谢芝莹四岁时便被父母安排了她的钢琴启蒙教育,九岁开始练习大提琴。学琴孩子常见的痛苦,她全都经历过。乃至在多年后,她甚至会质疑自己生活中的drama感,是否源自音乐所导致。但同时她也深深地感激着音乐,因为她和音乐已经密不可分。宝尔金和谢芝莹相识时,他们两人各自所处的音乐背景、音乐范畴截然不同。谢芝莹对于音乐的解读,无论是聆听,还是演奏,都尊崇了严格的规范性。而当时宝尔金的志趣已经从摇滚乐蜕变为电子乐,他的即兴和特立独行,旨在打破各种规则。最初的合作中,谢芝莹侧重于音色、大小调,以及段落之间的起承转合、序章、高潮。宝尔金则不太拘泥于这些“规范性”的处理。也正因如此,在合作和交流中,两人各自激发和发掘出了对方隐匿,甚至被忽视的灵感,这应该就是音乐的多样性与包容度吧。迷幻宫殿成立的初衷,是宝尔金有一个综合艺术形式的想法。他设想用室外环境中的自然音色,将韵律引入建筑空间,并藉由听觉产生的氛围感,再通过视觉,将周遭一切联动。第一次的演出在雍福会的花园,除了谢芝莹负责大提琴,还有贺倢妮的钢琴,Hogjim的打击乐。当天的表演中还有一位舞者,或者说是肢体行为艺术家。这次即兴表演欲罢不能,演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宝尔金觉得他预期的音乐在实践中日益清晰,乐队也因此逐渐成型且确立下来。在乐队最新唱片发行之际,外滩The Bund 和两位主创进行了一次对话。Q: 你提起,是音乐选择了你。可以展开聊聊你的个人经历如何影响着你的音乐吗?谢芝莹: 我在学生时代,就面临过无数次的被选择。可能是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过程,我迷茫、失落 ,甚至有想过要放弃了。而在德国师从Gouton教授,当然显而易见在仍是教授选择学生,而这却成为了一次最美的选择。我记得那天考试结束后教授走向我,说 :“芝莹,你今天拉奏的德沃夏克很打动我,接下来你愿不愿意一起继续探讨这段音乐。” 那一刻,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要成为他的学生了。我很庆幸,在很低谷的时候,教授递给了我橄榄枝。之后学习的过程极度严苛,我跟教授学习了柴可夫斯基的洛可可变奏曲 ,巴赫的第五首大提琴无伴奏,最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盛宗亮的《七首中国小调》。很触动我的是教授的言传身教,他竭尽所能的想要去了解西藏的音乐, 了解台湾的民歌,在很多个跟他学习的瞬间,我最大的感触是,他不仅仅是一位大提琴演奏家,他更是音乐和声音的传递者。教授常说 :“我希望听到你想象的声音,听到你想要表达的声音。”Q: “对于职业音乐家来说,音乐应该还有一个功用,那就是解决问题,或者说面对问题。”你认可吗?从演奏者的角度出发 ,首先需要面对的是自身的体能问题。想象一下 ,一首协奏曲或者说是奏鸣曲 ,短则25分钟 ,长则40分钟,在漫长的演奏过程中,演奏者需要保持的是高度的专注。更深入一些的探索,是把自己的体能,与脑海里所要表达的声音融合到一起,这就是对于我当下状态最频繁面对的问题。如今我在练习、演奏时,还是会常常不断推翻自己的指法、 弓法,同时也常常质疑自己,这就像是一个不断的循环,和重塑。Q: 说到大提琴,总想到帕特里克·聚斯金德的剧本《低音提琴》。主人公出于对家庭的叛逆,决定定不做公务员,而要成为艺术家。他选择了最大、最笨重、最不适合独奏的乐器——低音提琴。而管弦乐队里却奉行着不容推翻的依照自然法则和物理定律排列的音调等级制。他因为叛逆却又陷入在新的桎梏之中。尽管这是文学作品里适度的夸张,但以古典乐的功底加入迷幻宫殿乐队,这算是一种反叛吗?谢芝莹: 可能未必达到反叛的强度,但一定可以说是我是想从已知踏入未知。加入迷幻宫殿令我人生里不再期待于评价,甚至说可以不再需要老师的评价。我保留了古典部分的音色,但却向已知告别,我想和乐队探索的是想象中的未来的音乐。Q: 空间庇护着人类的居停和心灵。空间是音乐的容器,但国内太多公共空间,还是忽略着音乐,抑或是时常播放着和空间主旨相违背的错误的音乐。而迷幻宫殿在2023年为著名设计事务所“设计共和”的庆典活动定制了特别的 "音乐建筑" 项目。将创作的乐曲拆解到设计共和的三层建筑中十二个点位。这次突破性的合作以及最近发行的氛围音乐专辑是否想改变、或者想加速着什么?宝尔金: 迷幻宫殿想给音乐提供一个新的解读,即,音乐可以是不提供任何情绪的。也因为这种空白,或者说是空灵的张力,令音乐能够更自然地与空间和建筑结合。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音乐是流动的建筑。我们也刚在阳朔糖舍完成了一次驻地创作。在空间建筑中,我们对自然的发现和记录,和我们的音乐一起混响。这次音乐创作对我们来说是具有旅程感的,这是一系列行动之后并且进入建筑空间的结果,而不再是单纯的想象。我至今难忘在阳朔的林间录到了一种鸟鸣,那个声音不是从近及远,而是由弱转强,仿佛是一个被抛掷而来的矛,而不是一只被惊飞的音符。尾声
迷幻宫殿,承载着电子、古典、自然、建筑、空间、视觉,它似乎是一切,但又属于尚未被创造完成的一切。
对于迷幻宫殿这样的乐队,不禁令人恍然悟道,原来他们还从未被完整展示过!而他们因为音乐而铺陈的绘画,他们的影像,他们打破且重构的秩序;他们囊括以上的一切,且不限于以上一切的探索……就这点来说,迷幻宫殿还需要一个更为广阔的舞台。文/Kevin 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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