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太小” 能不能成为美国注册商标，最高法院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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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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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法务】

—— 有意有思的法律故事 ——

结论：言论自由，美国总统或者前总统，人人得而骂之，不能垄断。

©️撰文丨高西白

“Trump Too Small”（特朗普太小）能不能成为美国注册商标？美国最高法院经过53页裁定书详尽讨论，这两天最终裁定：不行。

最高法院认真讨论的不是该商标内容是否属实，不是该商标是否侵犯前总统隐私权，不是该商标对目前总统竞选影响，而是商标法的有关规定是否侵犯美国第一修正案保护的言论自由。

事情来由

2016年，特朗普和佛罗里达州的国会参议院卢比奥（Macro Rubio）都是共和党总统参选人。特朗普擅长给对手起外号。卢比奥是姓，名字是Macro，宏大之意，但偏巧人是个小个子，于是特朗普赐给卢比奥一个大号“Little Marco”，翻译成“小大々”吧。

特朗普是个一米九大个子，但据说手小。美国坊间传说手小器微。于是卢比奥说，你们都知道这个说法吧，这种人你不能相信能把活干好。

在党内初选辩论会上，特朗普当着卢比奥举起双手，说每个人都夸我手美，大家看看到底小不小。而且我那个部位也不小，我保证。

特朗普在辩论会上傲示双手。Paul Sancya / AP file

但有个加州律师埃尔斯特（Elster）不相信特朗普的保证。2018年，他向美国专利商标局申请注册商标“特朗普太小”。

商标局以违反商标法两条规定为由否决了商标申请：第一，未经本人同意，使用了在世人物姓名；第二，商标含有不道德、欺骗性（、诽谤性、贬低性等恶意内容。

埃尔斯特认为规定这两个理由的商标法条款侵犯了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保护的言论自由，应被认定违宪无效。

这个官司赢赢输输一路迤逦2024年打到美国最高法院。但之前，又发生了两起案子，对“特朗普太小”一案发生了重大影响。

半路上杀出两案

第一个是2017年美国最高法院Matal v. Tam一案。

这起案子中，一位亚裔美国人Tam申请注册他的亚裔乐队名字“The Slants”。“slant”是西方人嘲笑亚裔生理特征的词语，意思是“眯眯眼”。美国商标局认为这是一个贬低性词语（disparaging），不予注册。但最高法院九名法官一致裁定，商标法中关于禁止贬低性词语的规定违反了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保护的言论自由。大法官阿利托引用了1929年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赫尔墨斯（Holmes）在一案中的一段话：“基于种族、民族、性别、宗教、年龄、残疾或任何其他类似理由的贬低言论是仇恨性的；但我们言论自由的法理中最引以为豪的一点就是我们保护表达“我们仇恨的思想”的自由。” 具体可以看另文章“眯眯眼”如何成为美国注册商标。

在上面这个案子中，是亚裔人士要求注册贬低亚裔的词汇。美国最高法院抓住了一个绝好时机，打掉了商标法对贬低词语的限制，巩固了美国言论自由法律阵地。

另外一个是2019年美国最高法院的Iancu v. Brunetti一案。在这起案子中，申请注册商标是“FUCT”，这是美国国骂。基于2017年案子类似理由，最高法院裁定关于禁止不道德(“immoral”)或诽谤性（”scandalous”）的词语商标法规定也违宪无效。

有了2017和2019年这两起最高法院判例，美国商标局以商标不道德或贬低性为由拒绝“特朗普太小”注册的理由就不成立了。摆在美国最高法院桌面上的问题就剩下一个：关于不准使用他人姓名的商标法规定是否违反美国第一宪法修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