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叶嘉莹先生100岁生日：致敬中国最后一位穿裙子的士大夫

    文丨将爷

今天本来只是个并不特别的日子，虽然在节气上是小暑，可这并不具有值得记忆的价值。

但，今天其实又是一个最适合用文化洗涤灵魂的日子，甚至可以升华为一个文化的节日。

因为，叶嘉莹先生在今天，在过真正的100岁生日。

对很多人来说，农历的生日才是真正的生日。叶嘉莹先生就是。

六月初一，对习惯于公历记日的人们可能无感。不过，在父辈的心中，农历的很多日子，都被予特殊的象征意义。

比如，出生于农历六月初一的叶嘉莹，小名之所以叫小荷，就是因为家中长辈说，这一天是荷花的生日。

100年时间，竟然就这样过去了。1924——2024，这个世界，这片土地，发生的变化，可谓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但，百岁的叶嘉莹先生，让生命活成一株永远盛开的夏莲，向人世间绽放着中国千古文心的纯洁。

莲花，无疑是叶嘉莹整个生命最好的象征。早在16岁时，她就写过这首《咏莲》：“植本出蓬瀛，淤泥不染清。如来原是幻，何以度苍生。”

百年风云飘过，人生几度秋凉。叶嘉莹诗话苍生，渡人渡己，成为当下中国传统文化一个最重要的摆渡人。

莲花、诗歌、摆渡人，写下这样的三个关键词，我不由心绪有些游移，突然想到就在昨日，我还给另一位我心中的中国文化摆渡人也推介过莲花，讲述周敦颐的《爱莲说》。

这位文化摆渡人，是位年轻先生，刚刚去过重庆的合川钓鱼城，让无数人知道了这个“上帝之鞭折于此处”的所在。

我对他说，其实，在他擦肩而过的地方，有个“爱莲亭”。曾经，宋明理学先驱周敦颐先生，就在那里写下“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我只念出这句，心中对这位以吟诗击穿千万人心才子如此期冀——他此生如莲，“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叶嘉莹先生晚年觉得自己做得不够的事，就是没有能够把中国的吟诵真的传下来。今夜，叶先生门庭才人云集，到时定会有人也吟诵中国诗歌的灼灼风华。不过，我生于乡野，奔突于浮世，所见最擅于吟诵诗词者，也莫过于昨日所见的年轻先生。

前几日，他于夔州讲杜甫 《登高》，我于直播屏幕上，见他念及“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竟有老泪纵横之感。

屏幕前，那百万人眼，也定有知音。

两代文化摆渡人。如果今晚，他也能出现叶嘉莹生日吟诗，定然是是要比意公子等人，美过千倍万倍的。

文化摆渡人从来不必是创作者。多年以来，我始终记得叶嘉莹先生说过：“凡是最好的诗人，都不是用文字写诗，而是用整个生命去写诗。成就一首好诗，需要真切的生命体验，甚至不避讳内心的软弱与失意。”

诗如人生，生命书写。而生命本身也就是一个作品。叶嘉莹先生过去的百年人生，与她写下的诗里诗外，合成了真正的叶嘉莹的诗化人生。

叶嘉莹本姓叶赫那拉，生于燕京诗书世家，受儒家诗教的熏染，少时家中院落里，男人徘徊吟诵诗词；屋内深宅处，女眷们亦静坐背诵古诗。过往百年，人生漂零。叶嘉莹从北平至南京，又于1948年迁居台湾，再于1968移居加拿大温哥华。其间的变故流离，我不想多作复言。

不过，时移境迁，她对中国古诗词的传承，念兹在兹，已成信仰。

在这个世界，也许只有这片土地，才最适合古诗词复活再生。改革开放的大门打开，终于让叶嘉莹归来。

从起初的越洋奔波回国讲学，到年迈时正式定居南开，叶嘉莹行走人生也是一串复杂的诗行。回望过往人生，诸如丈夫因思想问题入狱，大女儿和女婿于车祸中离世，在给叶嘉莹带来重重打击的同时，也让她对生命意义有了更深的领悟——不再只想着自己的得失，而是将目光投向更广大，更恒久的向往与追求。

归来，只为诗词。诚如王国维所说：“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叶先生在《踏莎行》里开篇之句也便是：“一世多艰，寸心如水”。百年人生，叶嘉莹何尝又不是在以自己的生命，书写人生的诗篇呢？

这些年，关于叶先生的评价有太多，她的学生、诗人席慕蓉直言“她就是诗魂”“发光体”。而我最认同的说法，就是她是“中国最后一位穿裙子的士大夫！”

“ 穿裙子的士 ”，是个偏正结构的词组，其核心仍是“士”。是“士”，在我心中，首先就是要有“士人风骨”。

叶嘉莹先生诗词大美，而人生更美。干净，洁净，融合，创新，优雅，慈悲，都是她最好的风骨。

她师随顾随先生，而顾先生最看重的，并不仅是知识，而是讲诗歌的生命、心灵、本质。早在1946年，顾随先生就在信中对叶嘉莹如此期许：“不佞之望于足下者，在于不佞法外，别有开发，能自建树，成为南岳下之马祖；而不愿足下成为孔门之曾参也”。

成为南岳怀让马祖，不做孔门之下曾参，这样的期许令我动容。中国师道师传千载，虽知弟子不必不如师，但，却少有愿弟子另开法堂，自成一派的。

顾随和叶嘉莹的师生情，也影响叶嘉莹此后数十载教书人生。众人皆知叶先生桃李满天下，却不知道习惯于站着讲课的她，有时早已坚持到颤颤巍巍，脚腿肿胀。如此坚持，因她谨记顾先生说过的那句：“余虽不敏，然余诚矣”。

我听过叶嘉莹先生的课，才懂得中国古典诗词的清丽温婉和苍劲隐力；我看过叶嘉莹先生上课的样子，才知道今天的中国先生竟然还有如此的优雅风度。

我还知道叶嘉莹先生节俭一生，晚年还卖掉京津房产，连同稿费、版税收入悉数捐出，累计捐赠3568万元来勉励诗词追梦人，才知道人生可以如此自如自由。

此时，想着她的百岁人生，似乎秦楼箫声悠然传来，灞陵柳色青青在目 ，一位如荷的女士，美丽的裙摆，在一直在抖动出中国千年的诗词风流。

如今的我们，活在一个被各种定义的年代。但，有一点，哪怕就是在历史的垃圾时间，文化的光芒也始终在照亮黑夜的天空。

我们感叹着杜甫先生“潦倒新停浊酒杯”，又知道李白先生还是释放地喊出那句“轻舟已过万重山”。

诗词也是一种生命，那是因为，人在绝境中，诗词的精义，有时就是可以续命的灵药。

就在今晚，叶嘉莹先生将举办喜庆百岁生日盛宴。她曾感叹“平生几度有颜开，风雨迫人一世来”。此时回望，百年风雨是侵袭，也是洗涤，是伤害，也是磨砺。

人世间，无数真有文心的人，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定都爱你曾经备受岁月摧残，然而苍老后却更加优雅的容颜。

叶嘉莹先生，中国最后一个穿裙子的士大夫，祝您生日快乐，荷心永驻！

您的百年，时刻都是真正的少年！

PS：全文完。凡2503字。今天，复归真我的文风，不言其他时事风云，只谈文化本心，诚挚祝福叶嘉莹先生百岁生日。这是我的灵魂书写，又是注定孤独的文字，只写给心亦如荷的朋友，愿您余生洁净，质朴为人。在人格志橱窗，我今天特供几本叶先生图书，供大家选购养心。谢谢了！请大家扫下面二维码，加好友以保能及时找到我，谢谢各位！

请欢迎关注人格志视频号，方便我们在直播间交流：

推荐阅读：
金融美女自杀：有一条路叫“退缩型人生”
今天最高检公布的法官涉“民事枉法裁判”案：一个关于未来的警示
胡友平和姜萍的人生终局启示：短链条正义和临期性悲悯
关于褒扬苏州胡女士，我很现实地希望她能被评为“烈士”
刚唐尚珺高考成绩出来了：谁是底层并不遥远的救世主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