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北者新活儿:徒步穿越汉江入海口抵达韩国
作者 / 夺了鸟位
韩国昨天宣布,一名朝鲜人于当天凌晨江水退潮时,步行越过汉江入海口的韩朝共用水域抵达韩国仁川江华郡乔桐岛后要求脱北。韩国军方在相关水域发现了两人,但最终只有一人抵达韩国,具体的细节情况韩国仍然没有公开。
有意思的是,韩国国防部长官申源湜当天在出席国会国防委员会全体会议时专门强调,韩军“从朝鲜居民越境的始发点开始就一直进行追踪监视,成功完成了一次引导朝鲜居民归顺的任务”,想必也有急于为韩军的边防警哨系统正名的原因。因为过去几年里,韩国有关部门屡屡被施展神通的脱北者羞辱,他们不仅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军事分界线(DMZ)的重重封锁突然出现在韩国境内,甚至还能在几年后摆脱韩国国情院的监视故技重施的原路返回朝鲜,一而再再而三的如入无人之境。偏偏这些人还都不是什么经过特殊训练的朝鲜特工,只是一些出身普通的平民百姓,这更让韩军颜面扫地。
2020年7月,一名被安置在韩国京畿道金浦市的24岁脱北者“游泳哥”金某,在一次酒醉后试图性侵同为脱北者的女性友人,并主动透露了自己计划近期返回朝鲜的想法。事发几小时后女方报警,当地警方却推诿塞责迟迟不采取行动,待到传唤时才发现金某早已逃之夭夭。而金某的越境路径,正是从汉江入海口的韩朝共用水域游泳返回朝鲜。早在三年前,金某也是用同样的方式,游泳来到韩国。他在知名脱北者金振雅的油管节目上透露过脱北的细节:匍匐爬过军事分界线附近所设的高压线、用树枝探路避开地雷还利用芦苇地里的绳索和泡沫塑料制成简易救生圈,最后在黑夜里足足游了7个多小时,才抵达韩方一侧。值得一提的是,金某逃亡时疑似新冠病毒阳性,他的到来也引发了朝鲜开城封锁,金正恩召开紧急会议并在内部承认“没能阻止病毒入境”(朝鲜官方正式承认“破防”是2022年5月)。
“游泳哥”金某
2020年11月,一名练习过体操的脱北者“跨栏哥”直接取道陆路,绕过了DMZ所有的警卫哨所和地雷,用撑杆跳翻越了朝鲜和韩国分别设置的多道铁丝网,一路抵达韩国边境以南一英里处,并在韩国境内游荡了许久才终于被韩军发现并接收。然而,跨栏哥在韩国并没有过上如意的生活,在底层当了一年保洁员后,他再次施展撑杆跳神技原路返回了朝鲜,并被朝军接收。
其实,根据韩国统一部公布的数据,脱北者的数量自从2009年创纪录的2914人之后一直是呈逐年下降的趋势的,2019年仅为1047人。在2020年朝鲜封锁国境后,大部分原有路径被堵死,这导致了脱北者数量进一步断崖式下降,2020年第二季度仅有12人,2021年第二季度更是只有5人。
另一方面,脱北者从过去的由于生存危机的“刚需性”脱北为主,转为更多的因“改善性需求”脱北。在朝鲜出身优越、有条件接触外部信息的脱北者越来越多。许多脱北者在成功抵达国外后,并未与朝鲜的家人彻底断绝联系,甚至还能通过一些渠道把自己在国外挣的钱寄回朝鲜养家。上文所述的两名脱北者虽然都出身普通家庭,但也并未在朝鲜遭遇生存危机,因此当他们在韩国无法满足“改善性需求”后都选择返回了朝鲜。
2017年11月,板门店共同警备区(JSA)的驾驶兵吴青成试图驾车直接穿越板门店脱北,在汽车抛锚后弃车逃向韩国一侧的过程中身中五枪。板门店的部队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游客,基本不需要吃什么苦,因此士兵多为富家子弟出身。吴青成父亲是军队干部,他从小生活优越,自己在长官车上的音响里储存了500首韩国歌曲,脱北原因仅仅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和队友吵架后的一时冲动。根据韩媒的报道,他在韩国的医院里接受抢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想听少女时代的歌曲。
朝鲜外交官群体更是脱北的重灾区,近年来仅影响力较大的就有驻英公使太永浩、驻意大利临时代办曹成吉、驻科威特参赞柳贤雨和驻古巴参赞李一圭等。朝鲜的外交官们大多出身优越,从小(相对普通朝鲜人而言)锦衣玉食,接触学习外国的语言和文化,意识形态本就容易产生动摇,而外交官的身份又给了他们和美韩取得联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甚至有一些朝鲜人,毫无理想信念,选择当外交官的初衷就是为了取得机会外派后脱北。
图左起:太永浩、曹成吉、柳贤雨、李一奎
令人欣慰的是,朝鲜当局对于脱北者的态度和处理方式也越来越成熟和克制。虽然朝鲜仍然在国内大力推进思想统一,严防“反动思想”在国内的蔓延,但已经基本取消了对脱北者家属的连坐刑罚,对重新返回朝鲜的脱北者也比较宽容,也没有对脱北的外交官采取什么极端行动。这种变化的原因除了国内外形势的变化以外,或许也和金正恩本人的风格与父辈的不同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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