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与正警告韩国:把清理朝鲜空降垃圾当成日常
作者 / 林海东
6月10日,朝中社发表了金与正6月9日的谈话,在国防省副相金刚日6·2谈话过后一周,首次对朝韩之间的近期事件做出了正式的回应。
几乎与此同时,6月9日晚至10日晨,朝鲜第四次向韩方空飘气球,韩军统计的数字为310多个,气球的携带物与前三次一样;加上前一天第三次空飘的330多个,这一轮的总数大约650个,比金与正6·9谈话中宣称的8日晚至9日晨(第三次)空飘1400个还少一半有余。这样的数字对比可见,落到韩国的朝鲜垃圾,比金与正所说的第三次投放7.5吨要少很多。
但气球多少、垃圾几何,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金与正回应了什么。
朝韩之间眼下有四件事——正式废除9·19军事协议、韩军恢复陆上海上军事行动、韩军重启对朝扩音广播、脱北者团体对朝空飘气球。有趣的是,金与正的回应对前两件事情只字不提,只针对扩音广播和空飘气球。在日前的文章中,我曾经提过,朝鲜回应韩国废除9·19协议不容易,可能出现清奇的角度。现在,金与正6·9谈话避开了协议问题,让我们失去了欣赏清奇脑回路的机会。不知道后续朝鲜会否再提9·19协议的事情,还是干脆从此就不提了,这就为我们带来了一个新的观察角度。此为后话,暂且搁下不提。
金与正6·9谈话大致有三点——
1、强调朝方空飘气球携带物的性质。首先,指责韩方脱北者团体对朝空飘过来的是“肮脏的政治黑色宣传垃圾”;其次,强调朝方对韩空飘的垃圾与韩方“黑色垃圾”有本质区别,即朝方空飘到韩国只是普通的垃圾,不带任何政治宣传内容。这个强调,其实很有趣,表明朝方对韩空飘垃圾气球只是让韩方体验麻烦,以像之前文在寅时代那样管束那些脱北者团体,并无“颠覆”韩方之意。说白了,朝方此举不咬人,只是为了膈应人、提醒人。这倒与事实大致相符,至今朝方气球除了让韩方军警打扫卫生之外,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微。
2、解释回应行动性质。金与正将对韩空飘气球称为“正当合法、最低范围、初级阶段的反射性反应”,说朝方本来打算第三次之后就收手,但韩方9日“终于”重启对朝扩音广播,“情况就变了”,所以,朝鲜将继续回应。你看,我本来打算膈应一下你就完了,没想到你急眼放了大招,那好吧,咱接着来,一切责任在大喇叭。
3、预警未来回应措施。金与正表明了针对韩国“丑恶、幼稚”做法继续采取回应行动的立场。顺带提一句,双方都指责对方“低级幼稚”,这也是对彼此行为的难得共识。具体到回应措施上,有两条——
其一,继续以“垃圾气球”为回应,而且将成为新常态之一,“一天到晚东奔西走、忙来忙去不断地捡废纸的这种苦活儿将会成为大韩民国的常事”。
其二,若韩方“并行推进”(同时进行)空飘气球撒传单和扩音广播,朝鲜将采用新的应对策略(朝中社官方中文版译为“新一轮回应行动”)。
以上述两点措施为基础,金与正警告韩国“不要制造更为挑衅性的对抗危机,立即停止危险把戏”,要求韩方“谨言慎行”。
上述三点,看起来很强硬,但综合起来看,实际上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是朝鲜的传统技能“以强示弱”——
首先,降低对韩空飘气球的性质,将其定义在彼此膈应的初级层面上。你允许脱北者团体对我飘气球、撒传单,那我就给你丢垃圾,让你体验清理大量垃圾的滋味,从而想办法约束那些脱北者的“表达自由”。虽然脱北者以“颠覆”我为目的,但我并不想“颠覆”你,其实我也知道我“颠覆”不了你。
其次,这个气球和广播“并行推进”的前提条件,其实门槛不低。因为韩军的对朝扩音广播是有时有刻的,并非24×365那样无止无休,比如6月9日重启当天就只进行了两个小时,而且下一步是否继续还要看朝鲜回应情况。所以,除非出现脱北者团体施放气球与韩军广播时间重叠,或是脱北者团体把施放时间刻意安排在韩军广播时间内,否则,朝鲜实施新措施的前提条件难以出现。当然,我们不能排除韩方获知这一条件后,刻意协调韩军与脱北者同时行动的可能性,也就是说,韩方采用激将法,看朝鲜究竟能祭出什么新法宝。顺便提一句,有朋友认为朝鲜可以“以大喇叭对大喇叭”,这个想法简单了,一是朝鲜的喇叭不如韩国强悍,物质、技术条件不如韩国;二是朝鲜对韩国没什么“优越性”可言,宣传材料短板多。
纵观金与正6·9谈话,可以大致看出,朝鲜在韩国废除9·19军事协议、全面重启陆上海上军事行动、重启对朝扩音广播之后,采取了朝鲜式的局势管控措施;尽管言语上咄咄逼韩,但回应行动范围、动作幅度都控制得很小。金与正6·9谈话是“定调”性质的,后续即便朝军出来回应,大致也就在这个尺寸范围内。这基本说明,元帅眼下还不想让“垃圾气球”引发的各种麻烦扩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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