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毕业生出国了”？清华大学辟谣

澎湃新闻记者 程婷

清华毕业生“80%都出国了”？“NO!”

1月17日，清华大学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推文《五问：清华毕业生去哪了？》，并在“二问：清华毕业生‘80%都出国了’？”中回复“NO！”。清华表示，2023届毕业生出国（境）深造比例为8.0%，且近20年出国留学的校友完成学业后，大部分已归国工作。

澎湃新闻注意到，这不是清华第一次为“清华毕业生80%都出国了”辟谣。

在名校毕业生出国话题引发关注和讨论的背后，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即将全面让出留学第一生源国地位，印度全面接棒。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学术委员会委员陈志文指出，一方面，在美国带领西方发达国家围堵中国的背景下，包括清华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西工大、北航等著名理工科大学的出国留学人数出现大幅下挫，甚至跌去2/3。另一方面，新一代中国年轻人留学意愿在快速下降。

清华推文中介绍，近日，清华就业工作会召开清华2023届档案在校本科毕业生3200多人，档案在校研究生毕业生5200多人。其中，对于“二问：清华毕业生‘80%都出国了’？”，清华用一组数据给出了回答：本届毕业生出国（境）深造比例为8.0%；本科生出国（境）深造比例为15.6%，境内深造比例为65.2% ；硕士生出国（境）深造比例为5.9%，境内深造比例为6.9%。

推文还提到，根据清华校友总会“清华人”小程序注册信息，近20年出国留学的校友完成学业后，大部分已归国工作，在各行各业发挥中坚力量。

在清华的“五问五答”中，另外四问四答分别为：

一问：就业还是深造？清华给出的回答是，本科生选择继续深造的比例为80.8%，硕士生选择继续深造的比例为12.8%，本科生更多选择继续读书求学，硕士生更多选择走上工作岗位。

三问：清华毕业生都去了哪些行业？清华的答案是，本届毕业生在关乎国计民生的重要领域重点单位就业比例为83.0%。签约的主要单位覆盖国防科技、制造业和能源业、信息通讯和互联网、公共管理与服务、高等院校及科研院所等多个重要行业领域。过去十多年，清华毕业生在国内重要领域重点单位，就业比例均在80%以上。

四问：清华毕业生都去了哪些地方？清华自答：本届毕业生京外就业率为53.8%。近十年来，大部分毕业生赴北京以外区域就业，前往国防军工领域、西部地区就业人数持续攀升。

五问：清华毕业生去的最多的单位是哪些？清华表示，本届毕业生就业单位中，国企前两位是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国家电网公司，民企前两位是华为公司、比亚迪公司。

清华表示，“无论进入什么行业、无论去往什么地方，清华毕业生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践行着同样的报国赤子心。”

关于“清华毕业生80%都出国了”的谣传由来已久，清华此前曾多次辟谣。

2021年，“清华毕业生80%都出国了”的传言就一度引起社会关注。当年9月6日，在清华举行的2021级研究生开学典礼、全校研究生开学第一课上，时任清华校长邱勇也曾公布一组数据，间接对此作了回应。

邱勇说，大学不能脱离她所在的土壤而发展，大学是国家的大学。据统计，过去10年，清华大学毕业生出国（境）深造占比约14.2%，其中超过65%的毕业生到世界排名前50位大学深造。清华校友总会的“清华人”小程序注册信息显示，截至2021年4月，2002-2011级出国（境）清华校友中已有超半数回国工作，且这一比例还在持续扩大中。另外，过去10年，清华毕业生总体充分就业，毕业生赴重点单位就业率连续十年超过80%，研究生毕业生中约八成选择在国内就业。过去10年间，清华毕业生赴制造、能源行业就业超过3700人，赴基层公共部门就业近2500人。近年来，博士生学术单位就业率连续超过50%。2021年，毕业生赴中部、西部、东北就业占比约16%。

2023年9月，针对社会上有关清华的各种谣言，“清华大学学生记者团”微信公众号发布了《关于清华的这十个谣言，不要信！》。文中辟谣的第一条就是“清华毕业生有80%都出国了？”。

辟谣推文中公布了清华2018年-2022年出国（境）深造比例，依次分别为：16.5%、15.3%、9.6%、6.9%、7.1%。

辟谣推文表示，“公开数据一查便知。上面表中的数据来自清华每年官方发布的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这5年来清华毕业生出国（境）深造人数占毕业生总人数比例最高也不过16.5%，而且连年下降！2022年只有7.1%，这个出国率在国内高校中并不突出。”

《关于清华的这十个谣言，不要信！》一文中，还对“马斯克的火箭公司SpaceX有1000多名清华毕业生，为美国作贡献？”“大国工匠中没有清华毕业生？”等进行了辟谣、澄清：

根据美国招聘网站Zippia的仔细估算，SpaceX的员工中来自南加州大学的人数最多，占比10.3%，约979人；该榜单前10名都没有显示清华大学的信息。此外，按照美国ITAR（国际贸易与武器条令）规定，涉及军用级武器技术和国家机密的SpaceX无法雇用非美国公民或未持有美国绿卡人士。

而据不完全统计，在关系国计民生的各个领域，有几十位以上的清华毕业生曾担任总设计师、总指挥。“在航天航空、水利水电、核工业、导弹、雷达、舰船、计算机等大型工程技术领域都有许多清华毕业生担当大任。说清华大国工匠不够，可能连清华自己都懒得回应。”

近年来，有关名校毕业生出国留学的话题也多次引发社会关注和讨论，教育部也曾作出回应。

2021年12月7日，在教育部新闻发布会上，对澎湃新闻关于“名校学生出国留学是否会变成‘为他人做嫁衣’”的提问，教育部思想政治工作司司长魏士强回复表示，“至于社会上有些声音质疑名校学生出国深造这个事情，我想说这么几句话：一是要全面理解留学政策。‘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发挥作用’是我国多年来的留学政策，进入新时代还是要一以贯之地实行。二是对出去的学生要充满信心。比如，在抗疫中我们也能发现，留学生群体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我们是要树立信心，他们这一代人里面，也是可堪大任的。三是要放宽视野来看待这个事情。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深入推进世界各种文明的交流互鉴，这就需要我们以开放包容的姿态培养越来越多的国际化人才。”

现实是，我国“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发挥作用”的留学政策一直没变，而“中国即将让出世界留学生第一生源国位置”。

1月16日，在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学术委员会委员陈志文撰写的《中国即将全面让出留学第一生源国地位，下滑趋势值得重视》一文中指出，疫情结束后，中国赴美留学人数继续下滑0.2%，印度赴美则大幅增长35%。

“有很多人误以为是疫情影响了中国赴美留学。其实近10年，我们赴美留学人数的增量一直在下降。2013/14学年达到最高，年净增长41568人，此后净增长人数连续下降11年。疫情前的2019年仅增长2984人，几乎陷于停滞。此后则受疫情影响大幅下滑，连续下降5.5万与2.7万，今年继续下降600人左右，净增长人数连续3年为负数。”陈志文指出，“考虑到2023年数据可以忽略疫情对留学的影响，我们基本可以确定，2024年，中国将彻底让出美国第一留学生源国地位，印度实现对中国的超越。”

陈志文还结合数据指出，英国是我国留学生的主要目的国之一（位居第二），我国赴英留学人数保持增长，但增速下降，也远远低于印度，“我们也即将失去第一生源国地位”。另外，加拿大是我国留学生另外一个重要的目的国，但从2018年起，印度就已经全面超越中国，成为赴加留学的第一生源国。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西方国家，中国留学生都出现了类似的现象，下滑或者增长乏力，印度则在全面赶超。”陈志文解释。

对于其中原因，陈志文认为，从外因看，美国带领西方发达国家围堵中国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包括清华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西工大、北航等著名理工科大学的出国留学人数出现大幅下挫，甚至跌去2/3。根据相关高校2023年的最新出国数据，也没有出现明显反弹。”

从内因看，陈志文认为，新一代年轻人留学意愿也在快速下降。一方面是，00后这一代人成长于中国快速发展的20年，内生的民族自豪感前所未有，对西方不再崇拜，因而不再热衷留学。另一方面，在优越的条件下成长的这一代，对出国留学缺乏动力和热情；同时，中国高等教育质量的快速提升，也让出国留学不再必需。

尽管如此，陈志文强调，出国留学仍然是我国高层次人才成长的重要渠道。

“根据公开的信息统计，2023年新晋两院院士中，超过54%有海外留学背景。在新当选的中科院院士中，超过76.3%有海外留学经历。出国留学显然是我国高层次拔尖人才重要的成长、培养渠道，这也是美国阻击我们理工科专业学生赴美留学的根本原因之一。”陈志文说，更重要的是，出国留学也是破解西方围堵中国、妖魔化中国的重要战略。每一个留学生都是中国鲜活的发言人与代表，有着外交部发言人难以替代的真实性、可靠性与说服力。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都需要对一切妖魔化留学的论调坚决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