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陪我去兜风|1月20日 一席杭州
怒江金丝猴在中国有,在缅甸也有。我们从2013年开始研究,2020年时通过红外相机发现,这群猴子经常出国。有一次,猴子出国的那几天,我们听到了对面的枪声,就让村里的老百姓帮我们去问问,因为边民都是互相联通的,后来就收到了一只被猎杀的怒江金丝猴的照片。
这样一来我们就知道了,原来怒江金丝猴出国去了缅甸以后会被猎杀。我们做研究这十来年,这群猴子一直是见到人就跑,原因就在这。我们把这个发现告诉当地的保护区管理局,他们从2021年开始有几个护林员定点巡查,看到猴子要出国就把它赶回来。以后这群怒江金丝猴可能慢慢会好一些。
夏天的时候,我们会用到艾草,是阿丹的婆婆在地里摘的。我们有清明吃青团的习惯,小时候吃的都是艾草青团,咸口的,配上笋丁、咸菜、豆干。现在很多青团都是用绿叶菜汁糊弄一下,毫无滋味可言。还有很多青团,为了颜色更好看,会过一道石灰水固色。我希望保持原汁原味,就没有过这道程序,所以我们的产品切面更嫩绿一点点。
按照韩炳哲的观点,暴力展开的第三个阶段就是积极地鼓励你,让你自我规训。它让你觉得只要忍受当下的无关紧要,以后就可以更加成功。但这种新自由主义的承诺在今天一定程度上是破产的,因为我们并没有感觉到那么幸福,甚至有时会感到抑郁、焦虑和空虚。
我时常觉得哲学就是如鲠在喉,持续地制造不适感、他者性和否定性。事实上没有任何一种主义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一劳永逸的标准答案,解决生活中全部的问题。但哲学可以使我们在当下的日常当中保持开放的向度,这一点至关重要。
「开关老好人」的故事讲“我”在酒吧遇到一个独自喝闷酒的小开关人,他双脚拖着长长的电线,诉说着自己老好人的经历,讲自己如何几乎全为他人忙碌,吃力不讨好。
没想到就在他说得最起兴的时候,我突然犯困,说走就走了。小开关人终于醒悟,关了自己老好人的人设。
消费给你带来的是可预期的、确定的东西,但“破坏”带来了不确定的东西,可能是惊吓,也可能是惊喜。比如,问卷里有个人说,他喜欢泡一壶茶,坐在西湖边上看大爷大妈吵架。这也太不体面了吧,但也太真实、太好玩了吧。
我也在西湖边上干过差不多的事,冲进广场和大爷一起跳舞。我的破坏在于——大爷是舞台上独特的舞者,我本来是坐着看他演出的观众,但偏偏要冲进画面和他一起共舞。
最终,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小时候那么讨厌法国公使署,长大后却还要保护它。我想,原因应该不仅仅是他作为文化局局长的责任。
祝宇是我交往次数最多的广州湾亲历者。前后找他采访、校对了十多次。每次我去他家,他总会提前准备我喜欢喝的茶水,用小碟子准备好点心,每次的点心都不一样,有些是他口述里提到的豆沙饼、牛角包和月饼等。当他讲述西营的美食、人物和景物时,他的身体是很放松的,倚靠在沙发上。我想,法国公使署所在的西营是他童年和家人生活的地方,如果公使署被拆除了,湛江跟其他城市还有什么区别呢?
“口述广州湾”项目结束后,我没有机会再见到他,我常常想起他跟我提起好几遍:“宜珍,你一定要把保护公使署这段保留下来。”
这张照片是80 年代四川达州,赛龙舟的场面人山人海。
我看到这里经常会想到美国的超级碗,我们知道超级碗的中场秀受到全世界的关注,那有时候我就在想,龙舟这样一种传统文化活动,天然具有适合观看的优势,它潜在是可以成为一个比超级碗还要厉害的赛事。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大胆想象一下,让龙舟和城市的基础设施结合,也可以和一个城市的未来规划放在一块去考虑,或许这样的情况下,它可以变成这个城市独特精神的一部分。
有一天,我在街上突然陷入了沉思。我观察街上的每一辆车、每一个人。他们似乎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起点和终点,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我就想,他们真的知道要去哪里吗?我也反问我自己:你知道你要去哪吗?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程序的编码,被深深编织进了一套秩序中。所以我特别渴望一种脱轨的状态——这套生活逻辑到底是被谁建构出来的?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套生活逻辑中跳脱出来呢?我当时就有了一个想法:有一天,我要开着一辆车,在街上游荡,完全没有目的地。我就是想找一种漫无目的的感觉。我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感觉。这才有了《没人陪我去兜风》和《失踪》这两个艺术项目。
▲ 吴工为一席的观众朋友特别打造的负反馈电路尺Negative Feedback Only(过年应景)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