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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国家历史》叁拾贰期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出兵北伐,收复中原,以雪靖康之耻,是南宋无数仁人志士的毕生理想。然而,现实却是“公卿有党排宗泽,帷幄无人用岳飞”,沉浸在临安歌舞升平中的南宋王朝在北伐这个问题上做起了鸵鸟,仅有的几次恢复之举均以屈膝议和告终,用出卖国家尊严来换得偏安,其中最屈辱的莫过于嘉定和议。韩侂胄的专权与开禧北伐
1164年,南宋和金国达成隆兴和议后,进入了一段较长的和平时期,两国之间开放榷场,使者往来源源不断。然而,和平是以金国的武力压制取得的,两国之间的关系依然不平等。依照隆兴和议的规定,金国与南宋为叔侄之国,南宋每年需要向金国缴纳银/绢各二十万两/匹的“岁币”。“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和平不过是暂时的休战而已,随着两国力量对比的变化和当权者的更替,这个看似平静的局面终究会被打破。
图1 北宋名相韩琦画像
打破这个局面的人是韩侂胄,宋宁宗时的权臣。韩侂胄出身于顶级豪门,曾祖是北宋名相韩琦,母亲是宋高宗吴皇后的妹妹,父亲也担任过承宣使的官职。凭借显赫的家族地位,韩侂胄没有通过科举入仕,而是以父荫在宫廷担任闲散武职。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本发展下去,韩侂胄可能终其一生优游无为,作为一个贵族子弟被史书一笔带过。然而,一场宫廷政变给了他登上政治舞台的机会。南宋绍熙五年(1194),太上皇宋孝宗病逝,作为儿子的宋光宗竟然借口患病拒绝主持丧礼,这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被宋光宗的不孝行为激怒的大臣们决定发动一场宫廷政变,将宋光宗的儿子扶上皇位。当时,宋高宗的吴皇后已经是太皇太后,大臣们的意见需要得到她的认可。然而,太皇太后深居简出,大臣们为了寻找能与她沟通的人伤透了脑筋,在这样的情况下,知枢密院事赵汝愚想到了韩侂胄。作为太皇太后的外甥,韩侂胄显然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当赵汝愚告知其大臣们的谋划后,韩侂胄慷慨应允。在他的活动下,太皇太后支持大臣们的想法,并亲自主持宋光宗退位成太上皇,他的儿子赵扩登基,是为宋宁宗,史称“绍熙内禅”。宋宁宗登上皇位后,将做皇子时的夫人韩氏封为皇后,她是韩侂胄的侄孙女,韩侂胄与宫廷的关系自此更加紧密。凭借在宫廷政变中立下的大功,韩侂胄希望得到节度使的职位,但遭到赵汝愚的反对。赵汝愚自己被提升为右丞相,引用朱熹等道学人士担任朝中要职,却对韩侂胄声称:“吾宗臣也,汝外戚也,何可以言功?”仅仅把他提拔为比节度使低的观察使,朱熹等人也纷纷弹劾韩侂胄的飞扬跋扈。韩侂胄从此怀恨在心,并伺机报复。凭借与韩皇后的关系和在宫廷任职的条件,韩侂胄取得了宋宁宗的信任,他鼓动宋宁宗下御笔驱逐赵汝愚等人,在朝廷中安插自己的人马。此后,韩侂胄权势熏天,他高居太师之位,被封为平原郡王,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韩侂胄虽然手握大权,但外戚的背景和武职的资历使他很难得到文官的认同,这是致命的弱点——他的权力基础并不牢固。为了打击异己,在宋宁宗的默许下,韩侂胄将道学定为伪学,发动了庆元党禁,不仅把赵汝愚、彭龟年、朱熹等人列入党籍,甚至连本不是道学人士的叶适也被打成“逆党”,总计多达59人因被牵连而受到迫害。
图2宋高宗吴皇后坐像(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图3 宋宁宗画像
毋庸置疑,这次倒行逆施削弱了南宋朝廷本就不强的凝聚力。1200年,韩皇后去世,贵妃杨氏成为皇后,当她了解到韩侂胄曾对她当皇后有反对意见后,对其恨之入骨。面对庆元党禁的不得人心和杨皇后的敌意,韩侂胄越来越有危机感。为了保住权位,有谋士劝他“立盖世功名以自固”,即用收复中原的盖世功名来巩固地位。作为韩琦的后人,韩侂胄一直以忠孝自诩,便欣然采纳了这个建议。应当承认,韩侂胄决定北伐并不是完全出于私心,他的确怀着一份爱国热情。然而,选择这个时间节点出兵,是否能如他所愿呢?此时的金国已不复当年吞辽灭宋、无敌天下的雄风,当朝的金章宗完颜璟懈怠朝政,沉迷享乐,“经童作相,监婢为妃”,金国的衰落显而易见。金章宗在位后期,黄河三度决口,蝗灾、旱灾、水灾频发,百姓流离失所,盗贼蜂起,加深了统治危机。同时,蒙古草原上的部落也开始脱离金国的控制,纷纷袭扰边境,掠夺财物,日渐成形的大蒙古国终于在1206年宣告成立,正式成为金国的最大威胁,一个腐朽庞大的帝国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图4金章宗所作瘦金体题跋,题于《女史箴图》唐代摹本之上
在这种情况下,金国沿边的不逞之徒纷纷渡过淮河向南宋汇报金国的困窘,而南宋向金国派出的使节在回朝时的说法也与之类似。于是,韩侂胄派小股部队偷袭金国边境进行试探,不想生事的金章宗选择忍让,这让韩侂胄更加认为金国不堪一击。为了成就盖世奇功,韩侂胄做足了文章。首先就是为北伐制造舆论,他上奏追封岳飞为鄂王,为韩世忠立庙祭祀,并剥夺了秦桧的王爵,将秦桧的谥号从“忠献”改为“谬丑”。其次,韩侂胄请宋宁宗松弛党禁,恢复赵汝愚和朱熹等人的名誉,用以缓和与道学人士之间紧张的关系。北伐的确是顺应人心之举,在韩侂胄的努力下,辛弃疾、陆游、叶适等人应邀出山,为北伐出谋划策,但是仍然有相当一部分士人囿于门户之见,并不买他的账。北伐在思想上有了充分的准备,但在至关重要的军事方面却是一塌糊涂。南宋承平日久,军备废弛,叶适上书提出“备成而后动,守定而后战”的方略,辛弃疾虽然认为金国“必乱必亡”,但也强调不打无准备之仗,轻敌冒进的韩侂胄却听不进任何劝告,执意草率出兵。当时的南宋将帅乏人,他任命亲信邓友龙和程松等人为统兵大帅,并起用吴曦主持四川军队,吴曦是抗金名将吴璘的后代,但他本人却怀有异志。起初,吴曦在朝中任职,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韩侂胄想借助吴曦祖上的威名,派他掌握四川军权,这纵虎归山之举无异于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就这样,在北伐准备尚不充分的情况下,开禧二年(1206)五月,轻敌冒进的韩侂胄便请宋宁宗不宣而战,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开禧北伐。
图5湖南省长沙市营盘路,辛弃疾铜像,他在潭州知州兼湖南安抚使任上打造出一支南宋精锐部队——飞虎军
宋军的溃败与金军的反攻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开禧北伐的走向被辛弃疾不幸言中。原来,金章宗虽然沉迷奢侈享乐,但并不昏庸,金国朝廷也不乏富有远见的大臣。早在开战前,金国枢密副使完颜匡就从宋宁宗的开禧年号中读出了战争的信号:开禧,即从宋太祖开宝年号和宋真宗天禧年号中各取一字,代表着南宋恢复中原的决心。此外,尚书左丞仆散端也认为南宋的边境袭扰即将转变为大规模进攻。金章宗采纳了大臣的意见,一方面,对南宋袭扰边境采取冷处理,尽量维持和平;另一方面,他派人详细刺探南宋的军事部署,并根据所获情报制定了应对方案。南宋不宣而战,试图打金国一个措手不及,但韩侂胄显然高估了宋军的战斗力。从两淮到川陕的战场上,大举出击的宋军仅收复了泗州(今江苏盱眙)等少数州县后,就在蔡州(今河南汝南县)、唐州(今河南唐河县)、宿州(今安徽宿州市)和城固县(今属陕西汉中市)接连碰上了硬钉子。宋军战败之后开始溃逃,其中一路撤退到蕲县(今安徽宿州市南)时被金军追击包围,无耻的大将郭倬把立下过战功的田俊迈绑起来交给金军,才得以活命。前线将领的无能,不仅使南宋浪费了金国“东北新调之兵未集,河南之众不足支”的大好时机,而且使金国将战火烧向了南宋境内。恼羞成怒的韩侂胄撤掉败军之将,任命老将丘密节制诸军,防守江淮各处战略要地,并督促吴曦从四川出兵。但他并不知道,早在宣战之前一个月,吴曦就已经向金国卖身投靠,求封为蜀王。与南宋的草率出兵相反,金国的应对显得更为从容。金章宗任命名将仆散揆为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帅主持反击,由于策反了吴曦,金国在川陕地区并无后顾之忧,得以把重心放在作为南宋都城屏障的两淮地区。在完成了调兵遣将之后,战争形势发生逆转,金军由最初的被迫防御转变成了南下侵略。开禧二年(1206)十月,仆散揆从两淮战场发起主攻,右副元帅完颜匡从荆襄战场发起策应进攻,其余兵力在叛徒吴曦的接应下蚕食川陕。金国大军在仆散揆统一指挥下九路齐进,势如破竹,到十一月,金军攻陷了两淮和荆襄大片土地,兵锋直指长江。十二月,吴曦正式奉表投降,南宋四川宣抚使程松不仅没有平定叛乱,反而弃职逃窜,跑出三峡后才哭着庆幸道:“吾今获保头颅矣。”方面大员如此贪生怕死,岂能承担北伐重任,韩侂胄为自己的任用非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纷至沓来的捷报面前,金章宗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金国没有力量吞并南宋,并料到了南宋会主动求和。于是,他派使者向仆散揆传达了这样的旨意;以今事势计之,径渡长江,亦其时矣。淮南既为我有,际江为界,理所宜然。如使赵扩奉表称臣,岁增贡币,缚送贼魁,还所俘掠,一如所谕,亦可罢兵。卿宜广为渡江之势,使彼有必死之忧,从其所请而纵之,仅得余息偷生,岂敢复萌他虑。金章宗要求仆散揆虚张声势,以武力逼迫南宋按金国的条件达成和议,并让他“经营江北,劳徕安集,除其虐政横赋,以良吏安抚疲民,以精兵分守要害”,目的是将南宋的两淮之地据为己有。于是,一场以战迫和的拉锯战开始了。
双方的战略相持与谈判
早在出师时,金章宗就下令保护韩侂胄祖先韩琦的坟墓,禁止樵采,为和谈留下余地。仆散揆也花重金找到了一个叫韩元靓的韩侂胄族人,让他去南宋做间谍。当时,宋宁宗和韩侂胄见军队连连战败,又被吴曦叛变搞得焦头烂额,早就有求和的意愿,而苦于没有渠道。见到韩元靓之后,韩侂胄大喜过望,于是秘密派他去向仆散揆求和。仆散揆要求南宋“称臣割地,献首祸之臣”,韩侂胄就让丘密派人对金军说战争是边军将领策划的,仆散揆认为南宋没有诚意,就继续进攻,消灭了数万宋军,占据了真州(今江苏仪征市),沿长江上下布满了金军的旗帜。南宋朝廷大为震恐,又派陈璧来求和,仆散揆指责这是缓兵之计,予以拒绝,金军的渡江似乎已成定局。
图6韩王庙内景(崔荣/摄)
然而,变故出现了,这时候已经是潮湿的早春时节,长期居住在严寒地带的金军不适应南方的气候,瘟疫流行,战斗力大减。仆散揆无奈撤兵,连他自己也在回师途中染上重病,于开禧三年(1207)二月病死在了下蔡(今属安徽淮南市),金章宗只得任命左丞相完颜宗浩兼任都元帅主持征讨。同样在二月,川陕战场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南宋义士杨巨源、安丙和李好义等人不甘心与吴曦同流合污,率领七十多名勇士奇袭并斩杀了吴曦,整个蜀地随即反正,吴曦的蜀王梦仅仅经过了四十一天便灰飞烟灭。随着金国的退兵和吴曦的被杀,南宋开始收复失地,但韩侂胄一直幻想着找替罪羊来向金军求和。早在开禧三年正月,他就以谈判不力为名罢免了丘密,另派张岩督视江淮军事,顺便物色使者人选。这时候,有人推荐方信孺可以出使,韩侂胄就召他进见,临行前,方信孺问:“开衅自我,金人设问首谋,当何以答之?”心虚的韩侂胄惊惧害怕,没说什么就让他走了。四月,方信孺奉命出使,刚到濠州(今安徽凤阳县)就被金国大将纥石烈子仁截留,向他要挟“割地、归币、反俘、称藩、缚送首谋”五个条件,方信孺宁死不屈,纥石烈子仁无可奈何,只得放他去见完颜宗浩。五月,方信孺抵达开封,完颜宗浩辞色严厉,说法与纥石烈子仁相同,并威胁:“五事不从,兵南下矣。”但是方信孺据理力争,完颜宗浩无话可说,就让他先回朝廷再作商议。不久,方信孺第二次出使,金国见自己在战场上讨不到便宜,对方信孺的心理威胁也不起作用,就对称藩和割地两事松口,双方在口头上达成了一致。这样,从春天到秋天,金国和南宋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双方一边交战,一边通过和谈讨价还价,金国无力再次南征,不得不虚声恫吓,南宋一意求和,心存侥幸。
虿铓极,螗臂展,敢盟寒。似洞庭、彭蠡狂澜。天兵小试,万蹄一饮楚江干。捷书飞上九重天。春满长安。舜文明,唐日月,周礼乐,汉衣冠。洗五川、烟瘴江山。全蜀下也,剑关何用一泥丸。有人传信,日边来,都护先还。
八月,方信孺第三次出使,完颜宗浩却变卦了,以扣留相威胁,方信孺不为所动,大义凛然地说:“留于此死,辱命亦死,不若死于此。”金军不得不放他回国。九月,方信孺回朝复命,韩侂胄马上问他金国的谈判条件,方信孺回答:“割两淮一,增岁币二,犒军三,索归正等人四,其五不敢言。”韩侂胄再三逼问,方信孺才吞吞吐吐地说:“欲得太师头耳。”韩侂胄大怒,把他贬官三级,另派王柟去和谈。同时,韩侂胄见金国仍然不放过自己,准备整兵再战。他起用辛弃疾为枢密都承旨,不幸的是,辛弃疾早已年老多病,不久(开禧三年九月)就去世了,韩侂胄又任命赵淳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兼江淮制置使。同样在九月,金国第二任统帅完颜宗浩也因病去世,金章宗派完颜匡为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帅主持战局。金国三易主帅,犯了兵家大忌,本来是南宋反败为胜的绝佳时机,然而不久之后南宋就发生了政变,形势急转直下。
韩侂胄的被杀与函首安边
韩侂胄本来平日就树敌过多,战事的久拖不决让他在朝堂更加威风扫地,一场针对他的政变正在悄然酝酿。开禧三年(1207)十一月,礼部侍郎史弥远勾结杨皇后、皇子和参知政事钱象祖等人假传圣旨,派禁军谋杀了韩侂胄。史弥远掌握军政大权后,他的党羽粉墨登场,交章弹劾韩侂胄的罪行,被蒙在鼓里的宋宁宗三天后才得知消息,早已无能为力。史弥远的专权更甚于韩侂胄,又是个主和派,他的掌权加速了谈判进程。身在金军大营的王柟对政变一无所知,朝廷既没有更换使节,也没有向他通报韩侂胄被杀的消息,但金国却早已知悉了内情。一天,金人故意问他韩太师是何等人物,王神极力称赞韩侂胄的忠贤韬略,金人笑着拿出了边防报告给他看:“如汝之言,南朝何故诛之?”王柟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从此对金国的无理要求全部答应。
图7 史弥远画像
嘉定元年(1208)正月,王柟带回了金国索要韩侂胄首级的消息,南宋朝廷开展了一场大讨论,大部分官员认为与其亡国,宁若辱国,“奸凶已毙之首,又何足惜”。于是,朝廷派王柟再次赴金,对金国极尽卑辞:本朝与大国通好以来,譬如一家叔侄,本自协和,不幸奴婢交斗其间,遂成嫌间。一旦犹子翻然改悟,斥逐奴隶,引咎谢过,则前日之嫌便可销释,奚必较锱铢毫末,反伤骨肉之恩乎?金章宗览奏之后大为满意,同意以韩侂胄的首级交换金国侵占南宋的土地。南宋为了讨好金国,下令恢复了卖国贼秦桧的王爵和“忠献”的美谥,两国最终达成嘉定和议,内容如下:嘉定和议是南宋屈膝求和的奇耻大辱,南宋朝廷忍心将本国官员的首级交给敌人,令世人感到心寒,以后更没有谁会甘心为朝廷卖命。而金国在得到韩侂胄的首级后,将其以礼安葬在了他的祖先韩琦的墓侧,并赐予“忠缪侯”的谥号,意为“忠于为国,缪于为身”。与南宋朝廷动辄“祸首”“奸凶”的称呼相比,高下立判。此后不久,南宋的使节抵达金国,金国皇帝派人带其去参观忠缪侯墓,南宋使臣见此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南宋当时并不乏有识之士,有人看出金国已经无力南下,稍稍再坚持抵抗一段时间,便会降低姿态主动求和。然而,庙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却畏敌如虎,唯恐不能满足金人的要求。有太学生作诗讽刺道:此后,史弥远专权长达二十六年,对外奴颜婢膝,苟且求和,对内排斥正人,招权纳贿,将南宋一步步拖入不可挽回的深渊。而金国在战争中耗尽了最后一丝元气,金章宗在和议达成的当年十一月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先后继任的卫绍王完颜永济和金宣宗完颜珣皆是昏聩无能之辈。嘉定和议仅仅三年后,蒙古大军就兵临中都(今北京)城下。南宋见金国被蒙古残破,趁机不再缴纳岁币,失去了重要收入来源的金国恼羞成怒,1217年,宋金战事再起。总共算下来,耗费了两年时间的谈判达成的嘉定和议,不过使两国维持了九年的和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