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小时候总想长大，离开才知家乡重量
月亮
作者：西西
为你读诗：斓曦｜演员
选自《西西诗集》，理想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 关于作者 -
西西（1937—2022），本名张彦，又名张爱伦，生于上海，1950年随父母移居香港。1978年后专事写作，遍及诗、小说、散文、童话、翻译、电影剧本和评论等体裁。著有诗集《西西的诗》，长篇小说《我城》《候鸟》，中短篇小说集《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胡子有脸》，散文集《耳目书》等。
留言：你买好回家的票了吗
明月多情来照户。但揽取，清光长送人归去。
——苏轼
诗人可爱，连同笔下的月亮也一并可爱了起来。天上月却如身畔人，会临水自照，也会想把自拍寄给钟爱的诗人。
其实月亮阴晴圆缺不过是时序变化，多情的从来都是月下之人。人们总是钟情于对月自观，亘古不变。于是，月亮的圆满照见了人间的别离，月亮的清冷照见了人间的孤寂，月亮的永恒照见了人生的短暂。
如今，月亮早已成为一个我们心照不宣的文化密码，如同过年也是回家的密语。
过年就像是小王子与狐狸相会的四点钟，让前面的日子也跟着一起沾光，因为有了过年回家的信号，总觉得日子格外值得期待，于是似乎时间都过得更快了，转眼已是小年。
小年是忙年的开始，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人们要正式为过年准备了——备办年货、扫尘、祭灶，预备着干干净净过个好年。对于漂泊在异乡的游子而言，回家二字也在此时变得清晰起来，如万千温柔在心头缱绻。
“只有离开故乡，才获得了故乡。”
年少身在家乡时，眼里似乎是没有它的。它像一座你住腻了的老房子，你熟悉它的布局，熟悉它每一扇窗户里的风景，熟悉月亮照上来时它的轮廓。它显得陈旧、落时，你眼里是更大的世界，巴不得即刻远走。
等长大、真正离开，相处的时间被不断削薄，身不由己，家乡成了故乡，方才懂得它的重量。
家乡变成了一道月光，时时夜里就照出你心里的乡愁。
作家李娟在谈母亲时写道：“我最擅于离别，而我妈最擅于到来。”
母亲总是风风火火地到来，一个人伴随着三五个人的行李，甚至不辞辛苦带给她两根上好的树干晾衣服。而她擅长离别，给母亲买车票、送母亲上车，再目送母亲离开，一次次圆满地完成告别。
或许我们都如作者，一样擅长告别，总是告别家人、告别家乡、告别熟悉的青山绿水，一次又一次。
但故乡并不到来，故乡如月亮，虽时阴时晴、时圆时缺，却总在那里，只默默等待。
编辑 | 33 审校 | 西格玛
头图、插图｜Alireze Karimi Moghaddam[伊朗]
配乐 ｜肖瀛《金黄的稻束》《树叶曾经在高处》
斓曦
演员，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代表作：《甄嬛传》《陆小凤与花满楼》 《黎明前的抉择》《北部湾人家》等。 点击上方卡片，关注「为你读诗」 “人，充满劳绩，仍诗意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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