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向前一步，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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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向前一步，然后呢？

9月前

3月16日，这个春天的夜晚，10位女性讲述了她们的生命故事。她们每个人面对自己的人生，都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她们当然有过犹疑、胆怯、恐惧，最终，她们都选择了勇敢。她们没有去往同一个地方，而是去往了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这也是这场演讲盛典想要传递给所有女性的——女性，可以向前一步，女性，也不必非得向前一步，她们是多样的，她们拥有各样的形状，她们拥有不同的故事和美好，她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她们可以去往所有方向。

策划 | 《人物》编辑部

何为“女性向前一步”？

当这个问题抛向奥运冠军王濛，很多人以为，她的答案是一个闪耀的名字，一个重大的抉择，但是，她的答案指向了一个最为普通的名字，张晓霞，她的妈妈。

生于1962年的张晓霞是一位长姐，拥有五个弟弟妹妹，19岁结婚，20岁生下王濛的姐姐，两年后又生下了王濛。在王濛看来，张晓霞是一个“极其软弱的女人”，她没有家庭话语权，面对曾落在幼时女儿身上的拳头，她没有任何力量与之抗衡，她沉默、隐忍、总是在原地踏步。但是，她也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两个女儿，当女儿被质疑“打出溜滑儿能有什么出息？”她保护女儿的梦想，她生命中所有快乐的日子都与女儿有关。

3月16日，在《人物》2024年“女性的力量”演讲活动盛典上，作为当晚第一位演讲嘉宾，王濛用她极具特色的东北方言，生动又不失沉稳地讲述了一位普通东北女性张晓霞的一生，这也是王濛第一次公开讲述原生家庭。

本次演讲活动盛典的主题是“女性，向前一步”，王濛却说，在传统意义上，张晓霞不是一个潇洒的女人，也不是一个“向前一步”的人， “她献祭了她的自我，最终才成全了我的自我。”

王濛的演讲让许多观众动容。她凭借对人生一次次的突围，获得了人物·年度女性力量——突围的力量，但今天，她的故事不是关于胜利，关于四块奥运金牌，甚至也不是关于短道速滑，而是自己的母亲。就像她的演讲标题一样，今天，她要“带张晓霞向前一步”。

演讲最后，王濛这样说道，“世界上，有多少的母亲也像张晓霞一样，用自己一生的隐忍、奉献、守护、承受，回击着这个世界对女孩们所有的禁锢和偏见，于是，张晓霞们不曾拥有的，最终才得以在女儿们身上实现。”

▲ 王濛

在漫长的岁月中，许多母亲用自己的“不进步”，换来了女儿的向前一步。

几年前，学者黄灯以一部非虚构作品《我的二本学生》，让这个长期被遮蔽的群体进入公共视野，她不断回望那些孩子的人生，因此也获得了“回望的力量”。

她说，当面对这些二本学生时，自己总是不断追问“他们是怎么长大的？他们怎么来到我的课堂”。从2017年开始，她走进那些二本学生的家庭，看到了无数个奋不顾身托举家庭、托举孩子的母亲，很多人告诉她，“我能上大学，都是因为我妈妈。”

她语速很快，几乎有点匆促，似乎那些她亲眼目睹的故事正在争先恐后试图汹涌而出。黄灯分享了三位母亲对孩子的托举。这些母亲都是中国最普通的劳动者，她们打着零工，常年在工厂做工，甚至有人每天工作时间超过了15个小时，为了打工，她们的足迹遍布了中国的地图。她们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孩子托举到了一所大学——很有可能，是一所二本大学，但正是这些学生，组成了中国劳动者的基石，这些妈妈，也始终为自己的孩子骄傲。

其中一位妈妈，她为孩子受尽苦楚，却鲜有人知晓，年轻时，她曾是村庄第一个穿裙子、穿高跟鞋，第一个骑摩托、拥有驾照的女性。这些女性的故事，让黄灯意识到现场的意义，她希望走下讲台，抵达现场，走向她们。

三位妈妈的故事之后，黄灯向所有人念出了她书中学生妈妈的名字。她们必须也值得拥有自己的姓名。当那一整屏的名字出现，无论是现场还是线上直播，氛围都达到了高潮。在人物的直播间中，无数人写下了自己妈妈的名字：我的妈妈李德林，我的妈妈李双春，我的妈妈罗玉连，我的妈妈何思敏……

因为拥有了这场春日夜晚的相聚，我们才可以看见如此多妈妈的名字。我们听到了张晓霞的故事，听到了黄梅香的故事，也听到了谭君芳的故事……她们在平凡和隐忍中透露出的坚韧，是许多新一代女性向前一步的源头，在这个有辛劳也有力量的起点，女性拥有了诸多新的可能。

▲ 黄灯

很多女性的“向前一步”是朴素的，不管在什么样的处境中，总是要再往前走一走。

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肿瘤内科主任王洁，是中国肺癌精准治疗研究领域最顶尖的科学家。她说，决定来这里之前，她是有些犹豫的，她经常在学术会议上谈论女性肺癌的话题，但是从来没有对医学专业之外的公众讲过这些故事。今夜，她脱下了白大褂，穿着粉色的西装外套和黑色长裙，温柔又坚定地讲述她与肺癌长达几十年的对抗。

王洁入行时，还没有女性肺癌的概念，30多年后，全球数据显示，越来越多女性罹患肺癌，不吸烟的女性肺癌患者的发病率也在升高，背后是基本共识：很多女性可能受到二手烟及三手烟的影响，也可能因为她们在厨房接触了大量油烟，这些诱因可能共同导致了她们的身体里一个名为表皮生长因子的受体（EGFR）基因产生突变，导致肺癌发生。女性肺癌，逐渐成为了一个全球关注的课题。

王洁说，她最终选择来到这里，也是希望给予更多女性朋友们力量和希望，中国女性肺腺癌患者里超过60%的人有EGFR突变，也就是说，针对这一突变的靶向药有可能给这些女性带来福音，改变她们的生存结局。“也许是上天在帮助她们，这是上天送给她们的礼物。”王洁说。

曾经，一个肺癌患者的平均预期寿命为10个月，而王洁和她的同僚们将这个时间一步步延长，三年，五年……有人因此见证了儿女成家立业，有人因此得以和老伴儿游逛世界。不久前，她见到了一位十二年的老病人，她们像老朋友一样打招呼，说起彼此的近况。这是王洁理解的医学：不言山穷水尽，总是柳暗花明。一场场对肺癌的突围之后，是一种想要治愈生命的渴望。王洁获得了“治愈的力量”，也用她的力量治愈了更多的女性。

▲ 王洁

而关于如何突围，如何在困境中找到一条新路，哔哩哔哩知名up主战鹰分享了她的故事。

她6岁开始学围棋，展现了超越同龄人的天赋，走向职业的同时，也选择了一条窄路，她不再去学校上课，专心学围棋。在人生最拥有活力、最外向的年纪，她都待在道场里下棋，她必须压抑自己的欲望，克制自己想要去KTV、和朋友们一起玩乐的想法。连午饭后买一个冰淇淋，都可能会被责备，怎么没有把时间放在学棋上？

定段赛犹如围棋界的高考，只有通过定段赛，一个人才能成为职业棋手。战鹰付出了7年时间，冲段8次，经过许多熬到筋疲力尽的时刻，她过了这一关。定段后，19岁的她开始作为职业棋手，朝着全国冠军努力。她发现，成为职业棋手仿佛进入了新世界，而新世界的路，愈发漫长、崎岖且艰难。如今29岁的她这样回忆起过去的那些年，“我一直在爬，但是看不到尽头。”

她穿过了那道窄门，人生却卡住了，为了找到新路，她做了很多尝试，学韩语、学直播、做解说，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没有大起色。在她决定放弃围棋事业，转行去当一名围棋老师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因为网友的一句话，她“破防”了，而那个真情流露的时刻，打动了很多人。

每个人都可能有拼尽全力也得不到回报的时候，很奇妙地，这成了战鹰和年轻人最深刻共鸣的点，一种来自普通人的感受。但对战鹰而言，“勇敢、不轻言放弃”是和她的名字一起带来的印记。她的父亲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在她还没出生时，父母就商量好了，孩子无论男女，都叫战鹰，鹰击长空，永远保持着能量。

如今的战鹰，在跌宕起伏的围棋人生中，找到了快乐的能力，她希望告诉所有人，“不要总为眼前的棋局郁郁寡欢，不必着急，也不必迷茫，要相信，总有一个地方会让你绽放自己。”就像她的笑容，也如她的奖项，她给大家带来了“快乐的力量”。

▲ 战鹰

还有一个普通女孩，回顾了自己找回名字与人生的“复仇故事”。

5岁到32岁，她一直被叫李素燕，她上学、打工、结婚、生子，过着一个普通女孩的最普通的生活。但是她始终记得自己的另外一个名字，也是她5岁前的名字，杨妞花。那是1995年秋天，她被人贩子从贵州贵阳拐卖到了河北邯郸，从那天起，她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也失去了曾经的生活，她频繁挨打，小学毕业就辍学开始打工。

她一直想找回自己的名字，找到自己的家。2012年开始，她踏上了一条寻找真相的道路，直到2021年春天，她找到了自己的姐姐，得知父母在她丢失后的四年间双双去世，姐姐在不到12岁的年纪成为孤儿，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为人贩子余华英。从此，杨妞花踏上了复仇之路，最终将余华英送上法庭。这个结果，来自她长达9年的坚持，杨妞花向所有人展现了“坚持的力量”。

演讲的过程中，杨妞花目光坚定，双手时常攥成拳头，那些故事、细节和场景已经长在了她的身体里，成为了她的一部分。讲到看到父母的坟茔时，她又哽咽了。她说，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复仇，而是一个社会公共事件，是所有被拐家庭的复仇。

当她说，在十几张照片中一眼认出了余华英，当她说，她在法庭上跪下来，请求判处余华英死刑，当她说，再次见面时，她再也不害怕余华英，而是用相同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她像一个战士一样站在舞台上，而台下的很多女孩已经泣不成声，深深为杨妞花的故事感到震撼。

王洁、战鹰和杨妞花，她们都在自己的世界中寻找一个看似遥远却异常重要的答案，她们用超越常人的勇气和坚持，蹚出了一条新路，她们向前一步，去追问女性生命的价值，女性应当如何活着，并活得更好。

▲ 杨妞花

还有一些女性，展示了“向前一步”的各种样态。

像一阵风，瞿颖迈着她的飒爽的步伐走上台，就像她获得的称号“自由的力量”一样。

去年，瞿颖获得“乘风精神奖”，在这里，50多岁的她经历了身体从充满能量到电池耗尽，又重新去点燃的过程。她也感受到了女性们彼此依靠，彼此支撑，彼此辉映的力量。

她还分享了参加节目中的一个小趣事，她和歌手孙悦住在同一个房间，相谈甚欢，决定给自己起一个组合名字，叫“瞿悦（取悦）自己103”，103是因为这两位女性，一个51岁，一个52岁。“多好呀，女人就应该这样，任何年龄段都应该取悦自己，才会散发光芒。”

瞿颖也讲述了很多人对自己的叹息，“你本来应该更红的”，但为什么没有更红？她觉得，“红”和“更红”并不冲突，中间相差的只是度，而抛开“红”与“更红”的概念，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只要你去探索就会逐渐被照亮。

演讲的最后，瞿颖分享了她在清迈常见的一棵树，花开起来非常漂亮，很多人会在花开时去打卡，但她在花快开时就每天去观察，看它一点点变化。她希望自己也像这棵树一样，当你某天看到它满树开花、尽情释放时，会知道，它不为别的，它只为自己本来的样子，一个自由的自己。

▲ 瞿颖

演员陈数的“向前一步”，是每天进步一点点。作为一个从小就把及格线定在80分的人，她总是对自己“挑剔”，因为她把表演当作事业，去投入，去付出，也为自己蓄能。

今年是她从事表演工作的第25年，她说，演员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职业，几乎只能凭藉自己的肉身来理解角色，成就角色。2010年，她主演的《铁梨花》广受好评，各大卫视都在播放这部剧，她收获了很多荣誉与掌声，事业也进入新的阶段，她曾一年收到60多个剧本，14个月内拍摄了四部作为女主角的戏。

密集工作带来的疲劳，让她开始对世界变得钝感，对生活消失了热情。表演是需要输出电量的，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必须停下来了。2014年，陈数停下工作，一停就是将近两年，她笑着说，自己当时就是“时间暴发户”，她自由安排一切，按照心跳的节奏去做事。看似慢了，其实是她的“进”，去获得更多对生活、对表演的体悟。

至于那些声音——可能会不红了，可能演戏的机会会少很多，可能表演生涯要走下坡路了，她都知道。但她仍然选择在高光时刻暂时退场，因为骨子里的笃定——她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永远选择向前一步的人生，陈数说，这是她的人生信条，也是这些年她身上为什么始终拥有一种“笃定的力量”。25年前，她从东方歌舞团辞职，放弃从事12年的舞蹈专业，踏上充满未知的道路，成为一名演员；2014年的暂时停下，她也并不慌张。两年后，当她重新出发，就像一个手机进行了杀毒、卸载、清理和充电，她升级了，拥有了满格的电力。

陈数说，说她演的都是“女强人”，这句话并不准确，一些历史戏中，女性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再怎么据理力争，也很难让人觉得可以掌控全世界。但是，无论这些人物处于什么样的际遇之下，她总是希望能赋予她们一些不愿意妥协的奋进感和抗争感，一种从不停留、永远向前的态度。这是她作为演员要完成的女性角色，也是她对女性精神的一种贯穿。

▲ 陈数

西嘻影业的创始人杨晓培一上台就这样自我介绍，“一个独立创业者，一个影视行业的搬砖人，一个传说中很难搞的女老板。”她想分享的是，当一个女性想要赢、想要不断向前的时候，她应该怎么做？

2020年，杨晓培创立西嘻影业，那是疫情刚刚爆发的时候，也是影视行业的寒冬，所有人都在劝她别做了，但是她下定决心要做自己的事情，比起要把公司做到多大规模，取得什么成就，她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赢，一定要赢。”

作为“信念的力量”获得者，杨晓培也讲述了自己很多坚持信念的时刻：如何在最危急的情况下，将剧组300多号人在24小时内全部转场；如何成为一个细节狂魔，马上开机了，还要同事们重新作图、打版，不停地调整；甚至连公司的一瓶花怎么摆，她都有自己的坚持。

大学快毕业时，她本可以留在老家，住着还不错的房子，过着还不错的日子，当个小有名气的主持人，但她叫停了这一切。她远离故乡，成了一个不断闯、不断拼的女性。直到现在，她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一周至少四次飞行，她说，只要永远想办法迈出那一步，就有机会去赢。

自由、笃定、信念，是人拥有了一定阅历之后才会拥有的气息。那种女性独有的强悍与韧性，是很多女性身上最有力的助推器。她们都在追寻丰富的人生，追寻独立的女性形象，她们凭借自己去探索，拥抱更多的故事和未来。

▲ 杨晓培

演员郭柯宇上台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她的脚步。第一次走上大舞台演讲的她，显得有些局促、紧张、不知所措，像她第一次出现在综艺节目《再见爱人》里那样。

她的演讲也像她第一次重回大众视野的那天一样，带来了许多惊喜。她从14岁的夏天讲起，她在公用电话亭排队打电话，被人插队了，只好继续等待，却意外等来了一个机遇，被人发现，从此进入了影视行业。

17岁，这位天才少女凭借电影《红樱桃》拿下了两座影后奖杯，担纲一位乐队的主唱，有着丰沛的自我表达。但因为婚姻，她放弃了一切，成为了全职妈妈。

她讲当橡胶厂工人的母亲，讲搞建筑的父亲，父母不太和谐的婚姻，却让她对婚姻有了更多的向往。“对于婚姻，我太想要了。”郭柯宇说，她特别使劲，幻想那个人出现时，她会如何爱他，捧着自己的心。结果，并不如她所愿，“飞蛾扑火扑了几回，也没换回过一首歌、一幅画、一个知心换命的男主角。”

说到这里，她背过脸去，通过话筒传来的轻轻震动，观众们都能听见，她在哭泣。这场演讲有很多因为紧张、因为动情而卡壳的时候，但郭柯宇的演讲仍然被许多观众称为是今夜最真挚的讲述，就像她获得“重生的力量”的颁奖词一样，“真诚自有万钧之力”。

她回忆作为全职妈妈的自己，也回忆不愿意再过手心向上的日子。她甚至讲到了客厅外的一棵大树，如同当时的她一样，差点面对慢慢死掉的命运，但最终长到了两层楼高，绿得漂亮，绿得刚刚好。

关于女性的向前一步，她说，“先迈进自己的心，找到她。”

▲ 郭柯宇

另一位演讲嘉宾，“叛逆的力量”获得者，语言类演员、编剧思文也提到了“自己”。

过去，大家对她的认知更多来自脱口秀舞台，来自那些幽默风趣的段子，但是这一次，她告诉大家，自己不说脱口秀了，开始做播客了。她非常幽默地调侃，过去在搜索框里输入思文，后面会出现“程璐”，而现在输入思文，后面是“败类”，“感谢搜索引擎对我新事业的肯定。”尽管她不再说脱口秀了，但是她的幽默依旧，她的演讲也是引发全场笑声最多的。

她说，自己特别喜欢录播客，因为她是一个敏感内向又害羞的人。过去站在舞台上，更多是硬着头皮往上冲，因为独立女性的人设，所有人总对她说，“女人，就应该去战斗，女人，就应该向前冲！”但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不断生病、发烧的时候，她想，为什么女生只能奋斗不能休息了呢？

“从前，你不可以太独立，现在，你不可以不独立。”她认为，规训女性回归家庭，跟规训女性走出家庭一样，都是一种绑架。

34岁，她开始叛逆，离开一份工作，离开一段关系，尝试各种各样的对的、错的事情。“叛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自我主权的真正宣告。我认为，一个人懂得叛逆的这一天，才是她真正的成人礼。”她开始找到自己，听从自己的选择，比起他人的声音，世界的评判，自己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她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了这场演讲的主题，“女性向前一步”，思文说， “女性，不必非得向前一步”。

这是她的演讲题目，也是她的人生态度。“我其实不太喜欢说女性可以向前一步，因为这就意味着女性可以退后一步，我觉得女性不应该向前向后，而是可以去往东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