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岁是女人的一道坎,迈过去,春暖花开、海阔天空
今天,我想问同学们一个问题:大家怎么看待婚姻、孩子、家庭?
这个问题要是直接回答,范围可太宽了,所以我想邀请大家一起做一道“小学语文题”(在划线处完成下面这句话):
“养育一个家庭___________________。”
你的想法是:
A——“养育一个家庭很累,吃力不讨好”?
还是B——“养育一个家庭是一段美好的经历”?
又或是C——“养育一个家庭并不容易,但也是与人亲密的重要机会”?
大家可以参考上面的句式,完成属于自己的句子。之后,就能看出自己大致处于“自我发展”的哪个阶段。
这种“用造句方式测验自我发展阶段”的基本策略,来自于著名心理学家简·卢文格。
卢文格认为:一个人的“自我”其实是一个参照系。包括了性格、认知方式、生活方式、应对问题的方法、道德判断、人际关系、冲动控制,等等。 每个人都用这一整套系统来理解自己的人生,给自己的人生故事赋予意义。
据此,她将自我发展分为十个阶段,从最幼稚的“前社会阶段”,到最高阶的“整合阶段”,而只要分析一个人造出的句子,就可以看出他大致处于哪个阶段。
比如“一个好母亲____”“我的主要问题是____”“如果我得不到想要的东西,那么____”等,都是可以用来测量自我发展阶段的问题。
下面说回最开始的问题,关于养育家庭,ABC三类答案分别大致对应着第三阶“冲动阶段”:
儿童的冲动有助于证实他的独立的同一性。诸如“不”和“让我来做”就是最好的证据。
儿童的冲动起先是受到强制性制约的,后来还受到直接的奖惩制约。儿童对其他人的需要是强烈的,其他人是根据他们能够给儿童的东西而受到注视和评价的。
儿童倾向于把人分成好人和坏人,但是这种划分不是作为一种真正的道德判断,而是作为一种价值判断。好和坏常常同大方和小气混淆起来,甚至同干净和龌龊混淆起来,处在这一阶段的儿童,其定向几乎都是现在,而不是过去或未来。虽然他们能够理解身体上的因果关系,但缺乏心理上因果关系的观念。
第六阶“自我意识水平”:
从遵奉到公正阶段的过渡。遵奉者生活在一个概念上简单,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正确的世界里。但是,在自我意识水平,这个人发现他可以选择了,异议也随之而来。意识到选择和异议,为下一阶段概念的复杂性铺平了道路。
在自我意识水平,遵奉阶段的许多特征仍然保持着,虽然儿童对情境中复杂性的鉴别有所增强,但自我意识还没有达到与社会准则相当一致的程度。对内部生活来说,通常还是一些如寂寞、窘迫、自信等含糊感受。
以及第九阶“自主阶段”:
该阶段的一个独特标志是承认和处理内部冲突的能力,也就是说,承认和处理冲突的需要,冲突的责任心,以及需要和责任心之间的冲突。
自主的人有勇气去承认和处理冲突,而不是回避它或者把它投射到环境。一个有说服力的例子就是允许孩子犯错误。自主的人把爱护人的关系作为他的最重要的价值。
以上,是我前些天读“米尔斯研究”成果,了解到的内容。
1985年,美国著名私立女校米尔斯学院(Mills college)的142名女大学生参与了一项持续五十年的追踪研究。
这群女生在21岁、27岁、42岁、52岁、61岁和72岁时,一次次与研究者畅谈人生,聊事业、聊家庭、聊现状、聊理想,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通过这项研究,我们能够看到女性在人生的每一阶段,都经历了什么,又有什么收获。
而上面关于“养育家庭”的问题,就是研究者为了判定42岁“米尔斯女性”的自我发展程度而提出的。
下个星期,我就要42岁了,正处于“米尔斯研究”的一个重要节点。
在回答完那个关于家庭的问题、发现自己大致处于“自主阶段”,拥有了“承认和处理内部冲突的能力”时,我还是很高兴的。
在42岁这个应该找到真正自我的年纪,我似乎确实弄懂了一些这个年纪的人才会懂的道理。
内心强大,才是真的独立
42岁,是一个适合思考的年龄。
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忙着前行的间隙,会比过去更加频繁、深刻地审视自己的人生,尝试着理解那些岁月带来的变化。
我是80后,生于、长于江苏的一个小镇。
在江苏这样的高考大省里,一个小镇80后会走向什么样的未来?
小升初时,我因为两分之差没有进入省重点,进入一所普通初中。
如今去看初中同学的现状,我发现了“大多数的人生”的样子:都没读高中,或上中专、或直接打工,早早结婚生子,操持一日三餐。
一辈子呆在小镇里,生儿育女、勤俭持家、柴米油盐,也许,也很幸福。
但我自己知道,如果有选择权,我不会选择那条路。
所以,我一路勤奋努力,从小地方考出来,读到博士,成为大学老师,试图把每一步都走得更踏实。
那么,变化出现在什么时候呢?
我想,可能是二宝出生的那一两年。
那时,大宝刚上一年级,就戴上了口罩,转成了网课。
因为工作,因为二宝,我在大宝身上花的时间和精力少了很多。
虽然我知道学习始终是他的事,但在他那个年纪,在那个特殊时期,他需要我更多的关注和帮助。
所以,我就萌生了不工作、回家带娃的念头。
老王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但我爸妈却一致地提出了担心:
你这样回家全职带孩子,亏不亏?孩子以后大了,你又怎么办?
我知道,他们是心疼我,担心我因为带娃错过自己的职业发展机会,以后会后悔。
他们当然更担心,我辞职失去收入来源、不再经济独立,在家里的地位会发生变化。
尤其是我妈,她的担忧甚至可以追溯到我和妹妹小时候:
在我们还不是很懂“经济”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就教育我俩,作为女孩,一定要经济独立,有能力养活自己,才能不被人看不起。
曾经的我,被这些话警醒着、催促着向前,因为不想过“手心向上”的日子,所以把经济独立视作生活的重要支撑。
事业、收入、家庭,我全都要,为此我不惜牺牲自己的时间、精力,甚至身体。
然而一次又一次遇到问题,一次又一次难过和纠结之后,我渐渐明白:
经济独立只是基础,真正的独立,在于内心的强度。
失去经济来源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对自我身份和价值的迷茫。
一举兼得固然好,但现实生活中,更多时候是放弃和取舍,是女性独立承担疲惫、孤独、委屈、职业停滞等成本。
42岁,我知道了人生就是一道道不得不做的选择题,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在选择中迷失自己。
我是谁?
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是某人的老婆,还是爸妈的女儿、公婆的儿媳,但首先,我是我自己。
有工作,工作并不是我的全部。
没有了工作,家庭也不会是我的全部。
现在的我,不能说彻底通透,但我早已不再把经济独立视作唯一的追求,而是更加注重内心的独立,试着让自己拥有更加稳定的内核。
我相信,人到中年,性格即命运。
内核变得稳定,就可以不再轻易受到外界影响。
学会控制情绪,就不会轻易被生活中的波折击垮。
当然,控制情绪不意味着我没情绪、不生气,而是说我在与自己和解的过程中,学会了如何处理负面情绪,不再让它们伤害到自己。
42岁,对万事万物有坚持,也有宽容。
42岁,能发现矛盾,也能容忍冲突。
42岁,少寄托别人,多内观自己。
成年人只做选择,不做教育
迈入42岁,我的第二个收获,是开始认真地进行“课题分离”。
心理学家阿德勒说:
“人际关系中的一切矛盾,无非两点。要么自己的事被别人干涉了,要么自己正在干涉别人的事。”
他据此提出了“课题分离”的概念,告诉我们如何看待生活中的各种事件:
一件事,由谁承担后果,这就是谁的课题。旁人可以提出建议,但最终解释权始终归他本人所有,没有人需要去满足别人的期待。
生活中与朋友的相处方式,工作中和同事的人际关系,家庭中与父母的碰撞磨合……在岁月的指引下,我一步一步学会课题分离,走到了最后两扇门前。
这两扇门上,一扇写着配偶,一扇写着子女。
年轻人喜欢说:“小孩子才会做选择题,成年人全都要。”
但我要说:“成年人只做选择题,不要试图教育别人。”
一直以来,我都可以肯定地说,我爱我的老公和孩子,他们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幸福的来源。
但到了42岁,我更加明白了,爱并不意味着控制,也不意味着要通过“教育”把他们塑造成为我期待的样子。
我不会去教育我的另一半。
《只想和你好好生活》中提到,从亲密关系的角度看,在婚姻生活中夫妻之间的角色有4种,分别是朋友、情人、父母和孩子。
朋友:分享喜怒哀乐,平等独立;
情人:制造浪漫和惊喜;
父母:希望对方听自己的,会指责、批评、责备;
孩子:希望被照顾、被保护。
幸福的婚姻中,夫妻的角色多是朋友和情人;而在不幸的婚姻中,夫妻的角色则是父母和孩子。
对老王,我不会试图去“教育”,不会以批评、指责的方式去沟通,也不会指指点点、泼冷水。
或许我们日后的生活依旧会吵吵闹闹,但只要鼓励和赞美超过批评和指责,感情就不会出现裂缝。
我和老王相识27年,结婚17年,至今依然是天南地北的两个人。
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们相互尊重对方的特点、成全彼此的偏好。
我也不会去“教育”我的孩子。
说实话,与孩子课题分离,我觉得是难度最大的。
但不能因为难度大,就不去尝试。
对大宝二宝,我会尽可能地成为他们生命中的引导者和支持者,但不再将我的期望强加在他们身上。
42岁,我深知孩子自有属于他的人生轨迹,放下控制,放下期待,学会倾听,尊重包容,才能给孩子更多的空间,让他们去探索属于自己的成长之路。
42岁,开始爱自己吧。
关注自己的人生课题,尊重他人的选择和独立。
社会时钟,不必遵循
42岁,我的第三个收获与“米尔斯研究”有关。
我们总能听到长辈说这样的话:“到了什么年纪,你就要做什么事。”
上学的时候,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毕业之后,要踏实工作,找个对的人结婚;
结婚之后,要生娃,一胎不够,还要二胎三胎……
这些来自整个社会的“规训”,有个专属名词,叫“社会时钟”。
对于男性来说,他们社会时钟的重点是“成家立业”;对于女性来说,重点是“结婚生子”。
曾经,我认为婚姻很重要,结婚生子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也是幸福源头。
但现在我认为,婚姻确实重要,但它并不是快乐幸福的根本。
我因为自己的选择得到了幸福,142名“米尔斯女性”则用她们健康的、多样性的人生告诉我,身为女性也可以拥有多种可能。
21岁时,50%的“米尔斯女性”认为自己会生四个以上的孩子;
27岁时,71%的“米尔斯女性”完成了结婚生子这两项人生大事;
而到了42岁,77%的米尔斯女性没有按着“社会时钟”的要求发展下去。
有人一直未婚,有人一直未育,有人离了婚,有人在工作多年之后又回到了学校读书……
有超过四分之三的女性,过着“非主流”人生。
在这个女性逐渐解放、个体意识不断觉醒的时代,越来越多的女性意识到,我们并不需要按照社会的期待去生活。
做家庭主妇很好,做独立女性也可以;
有一份事业很棒,做个好妈妈也是一种成就。
无论在哪个领域,女性同样具备终身成长的能力,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方向。
当然,在获得了更多自由和选择权的同时,我们也承担了更多的社会角色和责任。
我们越来越经济独立、内心强大,越来越敢于抛开性别的局限、身份的局限。
我们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不仅仅是妻子、母亲,而是越来越独立的“我们自己”。
很喜欢电影《普罗米修斯》的一句话:“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
42岁,我扔掉了悬在头顶的“社会时钟”,开始按照自己的节奏,探索人生的更多可能……
42岁,我想说的还有很多,篇幅所限,就借用姜文感慨中年的一段话,作为结尾吧:
中年是一道清茶。
在觥筹之后,人散夜阑之时,一半妥协,一半坚守,两边都让一小步。妥协就成了从容,坚守就成了雅致……
茶要慢品,多一些留白,多一些转身的空间,无声流泪,抿嘴浅笑,都是一种风景……
中年可以深刻,但千万不要尖刻,看得开,千万别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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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简·卢文格(Jane Loevinger):《自我的发展》
游识猷:从21岁追踪到72岁,这个研究告诉你“女性经历的一生”
李维:卢文格的自我发展理论.心理科学
姜文:《XX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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