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季被全聚德后,我是如何拼命转学进入康奈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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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一天。
熬夜到凌晨五点赶完最后一个due后,一醒周围是一望无尽的黑暗,窗外闪烁着昏昏沉沉的灯光,一如前年被最后一所学校全聚德后的那个梦醒不知何时的夜晚。
我有些难过,不知是时光的回溯让我难过,还是如今的结果让我难过。可起身开灯,给自己灌了杯美式后,我甩了甩头。有什么好难过的呢,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我已经切切实实,身处于我追逐了大半个青春的梦想之地——我的梦校。
可我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被全聚德的那个申请季。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忘记这句话是什么时候刻在我的脑子里了。
也许是从小学最后一个暑假开始,我放弃了一个暑假的玩乐,与小学最好的朋友断联,在爸妈寄予的期望中我如愿提前自主考试进入市里最好的初中,我放下心中的念头,告诉自己向前看;也许是从初中,我放弃与同学课后社团,被家人安排补习高中科目时,我看着一知半解的数理化,暗暗下决心告诉自己向前看;又或许是从,高中进入学校大家还在互相熟悉,努力社交互相成为好朋友时,我却开始研究怎样规划申请留学,我仍然告诉自己向前看。
高中开始的规划,就变得十分重要。其实我的前半段童年、少年,就好像一直学的围棋一般,谋一步,算百步;谋一子,动全局。而高中恰好就是那牵动全局的一子,起码在我转学成功之前,我都那样认为。
我按照老师、中介、家长所期盼地那般,有计划有规划地拓展自己的各项能力。我早早就打好了基础,所以第一次考托福的时候虽然紧张,可出来的结果却是意料之中的还算满意。第一次考SAT前,也稳打稳扎上了很久的课,在课上老师我也是经常被老师关注、点名回答问题的那一种学生,去柬埔寨参加了考团,出来的结果也恰好就在1500+,结果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那个培训机构宣传的学生。拿到托福和SAT的标化后,我也没有松懈过,因此我又继续开启了其他科目的AP学习,妄想着,或者说,那时是确信着,我一定要多拿几个5分。
而为了领导力,高一加入模联后,我就“有目的”地努力干活,学长学姐大大小小的杂活,周末谁也不愿意去的外联,宣传设计打印的繁琐,我都努力承包。因此高二选社长时,我如愿以偿,获得了最多的选票,然后带着大家一起打了一场又一场比赛。
为了体现我融入社区,关爱身边人,懂得感恩,我定期暑假会去老家那边的山村支教,周末会参与当地养老院的布置与改进,去的时候总会带上很多水果,给老人家们讲故事讲笑话,他们都很喜欢我,我在文书中写的这一段,也感谢了其中我遇到过的一个奶奶,可我觉得可悲的是,自我结束申请季后,直到那个奶奶突发脑梗去世,我都没能再去看她一面。分明,那时候,她将我当作亲孙儿一般,向我诉尽了她的一生所见。
为了学术能力,我参加了各种竞赛,拿了好多好多金牌银牌铜牌,即使我现在都早已模糊其竞赛题目与内容;为了体现深入能力,我还申请了某藤校的夏校,进行着一项课题,拿到了推荐信。
为了各种各样适合优秀申请生的能力,我做了一切可以做的事情,也不择手段地保持着高GPA。
如你所见,我的小学到我的高中,我好像从未体验过属于自己的人生。我像是被投入进游戏的主角,攻略着一个又一个的NPC,毫无感情甚至想跳过地旁观着他们的人生与故事,却与他们毫无交集。我完成着一个又一个任务,拿到了一个又一个achievement,早将我定位为主角的自己,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我的人生就该这样顺风顺水下去,于是跨入申请季的时候,我也毫不犹豫,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我从很久前就有种感应一般的喜欢,我的梦校,康奈尔。
我是主角啊,主角肯定不会失败的,不是吗?
可我错了,错得一败涂地。
ED1被康奈尔defer的时候,我其实没怎么慌,甩甩头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反手不到黄河心不死,丝毫没有怎么调整,还变本加厉,反手ED2了UChicago,RD也好死不死全申请了Top 30,以及还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因为喜欢波士顿而选择的Tufts和东北大学。可两次运气都很差,ED1的康村和ED2的芝加哥都在我那年的申请季,疯狂defer和各种拒信,RD我申请连Tufts都拒我,除了当时略微嫌弃的东北大cong了,我被狠狠全聚德套餐了。
RD开奖时,一封又一封的拒信,一次又一次地被WL,将我曾经不断膨胀的信心击碎,最后一封拒信来的时候,就像那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忽然一下,我的世界轰然倾塌。
我熬了一天一夜,昏昏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干什么,然后我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
我看得见,爸妈藏在眼里的失望,可最无法饶过我的却是我心里的自责和不甘。我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错了。是因为我以为的顺,只是在我仅有的眼界与环境中,如同井底之蛙的认知那般,所以我故意高看了自己?误判了自己的能力?
而我那怎么也压不下的自信与决断,也骗过了我周围的同学、我的中介还有我的爸妈吗?所以他们也被我那样的自信骗到,认为我非Top 30莫属?
忽如其来的,接二连三的一封封拒信与WL,就像给当时的我判了最重的死刑,否定了我的一切。
中介不停地安慰我,觉得我的文书其实有可以改进的空间,标化当时刷完第一次因为觉得差不多了,结果前年的竞争其实比预期要激烈很多。所以中介觉得,我可以考虑gap一年,刷刷标化,调整思路,冲Top 30肯定是没问题的,或者去目前有offer的东北大学然后再选择转学。
爸妈看我一直把自己关房间里,除了吃饭洗澡其他时间也不出来,可能从小到大我在他们眼里都是值得骄傲,能拿出去炫耀的孩子,可突如其来的大惨败,让他们也一下无措。所以家里环境经历了一段奇奇怪怪的尴尬期后,他们也开始担心我的状况,笨拙地转移我的注意力。拿一些平时我根本不感兴趣的电影放,突然搞什么家庭电影趴,爸爸呢微信也给我推了十几篇鸡汤文,我妈就一个劲地尝试新厨艺。
虽然有点无语吧,但总归在身边人努力下,我还是逐渐恢复了理智。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对自己说,却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另一层意义:是有时候你不得不向前看。
Gap一年,就意味着我要比同龄同学再晚一年,习惯了步伐早于他们的我,虽然已经是自信心余额不足的我,但还是死守着这最后一点尊严。所以我决定转学。
申请完签证,收拾好行李,踏上前往波士顿的旅程。我并未对NEU抱过太多希望,所以怀着不痛不痒的情绪到了学校,可没想到却是我一段改变人生的旅途。进入NEU后,我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仅仅只关注那些申请时的筹码,可能是波士顿的风景很美,可能是它充满着学术与人文的底蕴,也可能是它从很久以前就吸引着我,我在波士顿的那一年,在NEU的那一年,其实过得很开心很开心。
惨败后我才开始认真过自己的生活,于是在NEU我第一次交到了真正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他们对于我来说,不再是像NPC一样,仅仅用来攻略、达成目的的工具人。虽然NEU的学习氛围在其他人眼里一般般,但还是有很多勤勤恳恳努力学习的同学。我们偶尔会约着一起去吃波士顿各种好吃的美食,吃最好吃的意大利菜,逛亚超做饭,没事下下馆子吃火锅。也会一起跑到隔壁各大牛校,假装学生偶尔蹭蹭可以混的课,还因此结识了好多很厉害却又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大佬,然后慢慢成为朋友。
即使是现在,我还是会怀念NEU的教授。会想起当时,每次我在课上有各种奇思妙想,我都有事没事office hour,每次去他们也不会觉得被打扰了,总是热情地接纳我。一来二去,只要我上过的课,不是那种很难接近的教授,基本上都最后变成了我的良师益友。也可能是之前攻略NPC的经验吧,因此当真心实意对这些教授的喜欢和钦佩的时候,效果好像更好。虽然说在这里我好像又有点自信骄傲起来了,该反省,但,嘿,还挺开心的!
在NEU的时候,我学到了很多很多未曾体验过的东西,比如友情,比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再傲慢地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我也从很厉害很厉害的学霸身上逐渐学习到什么叫“闷声发大财”,哈哈哈哈虽然也不是很贴切,但真正厉害的人其实不会像我当年那样耀武扬威,锋芒毕露。他们永远怀着一颗谦逊之心,永远客观评判自己的缺点,不会因优点骄傲自满。
而我也在逐渐探索兴趣的过程中,忽然领悟到了一个事情。关于,当年为什么我会惨败的可能原因,Which is,我当年仅仅注重如何全面发展,而忘记了最最核心的东西,我心之所向的地方。太过于关注表面花里胡哨的能力与看着好看的profile,可内在的那个人却是空洞的,没有灵魂的。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自己向往何处,会成为怎样的人,我做的仅仅就是往标准上贴,极其功利,极其不走心。可当在NEU自由探索后,发现原本要靠小心翼翼维持的GPA,其实是可以靠很感兴趣,从内在动力去探索去钻研而无心插柳的。虽然有时候选课会失败,可最后转学申请时,GPA总体还是看上去还不错的。
而我找到兴趣之后,忽然就有了方向。忽然一个毫无感情的刷标准傀儡拥有了自主意识,拥有了喜好与厌恶。我想,真的很庆幸在NEU的日子,因为在那里,我终于学到了就算Gap好多年都没法激发的认知。
NEU的日常,就那样一点一滴进入了我的心里。我真的真的很舍不得波士顿,但也很清楚MIT太专业的理工学校首先不是我的理想之,哈佛也不是我等凡人想去就去的,而BU的话,虽然不错,但没有很大的转学必要。
于是,在NUE桃花源生活了很久的我,即使有好多好多次觉得,算了吧,就这样也不错,就这样开心地学下去,过心满意足的人生留在NEU吧,却还是没能抵抗十多年积累的潜意识与目标,我还是想往高处爬,还是想向前看。
于是,我将转学交给上天,单选了一个康奈尔。想着,从哪跌倒便从哪里站起来,况且它还是我当年心心念念已久的梦校,即使其实理由我已经并不太清晰。我之前的中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当被拒了大半,提出如果转学申请的话,愿意免费指导我。其实还蛮感谢的,当年我并没有太关注过中介,只把他们当作工具人使用。
可我转学的申请,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大部分是自己操办的。SAT出于保险,也可能是拒怕了,虽然并不用提交,但我还是坚持刷了一次更高的分数,托福也刷到了115。虽说在NEU的时候,大部分其实是在体验人生,可我也从未忘记过我的最终目标,所以找到自己兴趣后,我对照康奈尔转学的prerequisite还是规划好了自己的选课。
规划选课的时候,我其实平衡了各种课程,我把我选的课分为三个部分:我感兴趣的,我上了大概60%,剩下的就是水课占10%提高GPA,以及转学必修课占了30%。这样均衡下来,我在水课上就有得以喘息的机会,然后再在必修课与兴趣上拓展,集中精力。最后得到的效果也不错,我大一上学期逐渐摸索,下学期也适当调整,最终将GPA刷到了3.997。
写文书的时候,其实office hour占了很大比重。大部分来源都是我在office hour中跟教授聊到的,比如现在NUE对于未来的匹配,教授聊到的在某些课程上设置更偏应用,所以想走更好的学术道路,以及具体的科研思维,还是需要从一个学术资源更高的平台打基础。同时我也将高中惨败ED康奈尔的经历写了进去,以及现在的我成长了多少,以及我真的很喜欢NUE但为了梦想与兴趣,最后为什么坚定选择转学。
还有这次写大小文书的时候,我将我所做的学术,包括课程的规划、实习的相关性和学术上具体research和相关的社团,以及我最终的学术兴趣都包括在内,以及为什么康奈尔能实现我这样的学术规划。我写了很多宏图大志,但这次都是真心实意想要通过一点点积累,最后不止靠我自己,也靠整个社会更新的一些社会模式,虽然很羞耻,但我感觉最后还是有用的。
文书最终交给了中介帮我做一个最后的把关,也根据他们给的建议有选择性地进行了精修,最终再三确认申请材料,慎重地点了提交。
回想看到邮件Congratulations的那天,仿若梦一场。我不确信地盯着那封邮件看了好几遍,最后确定这不是梦,我真的被录取了,才雀跃欢呼,沉寂了一年朋友圈才终于挂上喜悦的颜色。
是的,去了NEU之后,我并没有跟高中同学透露任何我最终去的哪所学校。一来不熟,二来可笑的自尊心总在隐隐叫嚣着作祟。爸妈也连忙给我打了好几个语音电话,远隔重洋的他们,却让我隔着屏幕感受到了手忙脚乱的快乐。
然而,我的喜悦却并没有持续多久。离别,随之而来。
Literally,在进入NEU之前,除了空洞无用的标化,有点虚荣却仍然爱我的爸妈,我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可是到了NEU之后,我忽然拥有了整个世界。真心关心的朋友,互相竞争嘴上叫嚣着这次你拿A而她却拿B恨死你的同学,却永远不会真正与你置气纯粹而热闹的友情。认真钦佩过的学习对象,被我们小圈子捧上神坛,却总是谦虚摆手的大神。还有那些一起做各种奇奇怪怪的黑暗料理的日日夜夜,那些一起玩过无聊又有趣的游戏,那些一起合作熬夜过的due,还有那些,很好很好的教授,教会我很多很多的教授,都成了难以割舍的点滴。
我申请转学的时候,其实都是偷偷地考的托福和SAT,在我过去的十多年中,我自认为从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进入NEU虽然我不抱目的地体验,但仍然在进入的那一刻,我就在计划着规划着如何离开。我不敢让我缺失了好多年才走进我心里的朋友与师长知道我的目的不纯,我的野心。可最后真正ins和微信上的po,除了满屏幕的congrats,还有至亲好友带着些许难过的试探询问。
就像我说的,我自认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在那些朋友问我的时候,我却失去了语言。我却不知如何面对。这是我的悲。
虽然好友们会开着玩笑怪我没有早说,但也看得出他们是真心实意地为我感到高兴,然后我们办了一场又快乐又难过的告别party,然后我就那样准备准备告别波士顿,来到了宁静的伊萨卡。
刚来的时候,反差很大很大。这里不热闹,不再像波士顿那样热闹繁华。这里的冬天有刺骨的寒风与喧嚣的暴雪,这里没有我的曾经也没有我的桃花源。
这里的同学不再嘻嘻哈哈地玩乐与轻松学习,更多地围绕着一种时间很紧,总有人在追着你的感觉。康奈尔真的好忙好忙,忙到日复一日地三点一线,宿舍、图书馆、食堂。这里靠google map找不到巴士,没有波士顿那样四通八达。这里的社团不像NEU各种机会,相反,你想进一个不错的社团需要拼尽全力,干掉好多敌人。
我好像,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没有心的状态,好在学习上能给我些许安慰,邮件上与NEU关系特别好的教授,还会偶尔联系。落差感十足,也会让我不断地想起从前。但其实,我并不会去想究竟有没有后悔,因为那样没有意义。而我也渐渐适应了康村的节奏与生活,也在努力带着我在NEU学到的那样,认真体验自己的人生。
偶尔会在赶完due,like today这样的清晨,忽然想起某些一起与NEU好友合作赶due后做早餐的清晨,可就像我从很久奉行的那样,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即使这第三层意义,是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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