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跟导演吵过架的剪辑,不是好剪辑
毕业于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UBC)细胞生物学和遗传学专业的中国香港剪辑指导曾靖雄,是个实打实的理科生,这让他养成了很强的精准性和逻辑性。在这个底色上,他又进入到温哥华戏剧艺术学院(Vancouver Academy of Dramatic Arts),进修了演艺专业。
不过,他并没有把自己局限在演员的身份上,而是转入幕后,先后做过选角导演、剪辑师、剪辑指导,还在2022年与人合作执导了院线动画电影《小虎墩大英雄》——无论具体的身份是哪个,曾靖雄都在自己的电影梦里耕耘不懈。
入行十多年来,他坚持最久的一个身份,就是剪辑师,参与过的作品包括袁咏仪主演的《死亡派对》(2014)、陈佩斯和李立群配音的《豆福传》(2017),以及陈小春主演的《反黑:电影精华版》(2017)。
这些经历,让曾靖雄积累了丰富的剪辑经验,也给了我们邀请他来开设《剧情片剪辑课》的动力,想请他结合自己的职业经历,跟那些对视频和影视剪辑感兴趣的朋友,传授实用的剪辑理念和技巧。
在开课之前,我们先对曾靖雄进行了采访,请他聊了聊自己的从业经历,以及对剪辑这份工作的理解和想法。以下采访内容的精选。
职业第一“剪”
POST WAVE FILM
我参与的第一部剪辑作品,是2014年的院线片《死亡派对》。现在回过头去看,这次经历可能是有趣、可能是尴尬,也可能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它是我剪辑的第一部电影,也是导演的第一部电影,矛盾挺多的。差不多我剪完的时候,导演又给另外一个剪辑师剪了。里边有很多细节,这里就不谈了。很多人谈到从业的第一次经历,都会讲开心的事情,但我要说的这个并不是。不过导演也很好,他最终在电影里写下了我的名字,因为底版也是完完整整我剪的嘛。但是也能理解,毕竟导演是领导。
这次经历给我的经验就是,剪辑应该要听导演的想法,语言上沟通好、消化好,然后再剪出来。要认真听导演怎么来描述这个东西,一定要用心听,不是说我听完了导演的说法,然后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剪辑,那个是不对的——除非这个片子你自己就是导演。
如果说,你觉得导演的想法不太对,那我觉得剪辑就可以做多一个剪辑的版本,拿着遵从导演意图的剪辑版本,和你按照自己想法剪辑的版本,去跟导演沟通,让他去对比到底哪一个版本更加好。
每个人都有开头,都需要有一个学习的过程,然后才能知道这个工作是什么样的。我学会的就是把这个过程做好,要掌握好沟通的技巧和方法,然后通过剪辑让所有的人都认可你。
其实入行以来,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我记得是2015年左右,我接过一个微电影的剪辑,难度特别大。因为导演想要的东西,没有放到剧本上,导致拍摄的素材和他想要的效果,出入特别大。导演就来逼我,说怎样才能做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用了一天的时间,来跟我描述那个画面。我心想:这不都已经拍完了吗?但是一路听他的话。我就真的去尝试,做了好多层叠,甚至不惜牺牲画质,把某些画面放大到400%,然后一路狂叠,真的是特别狂野。
曾靖雄和邹燚联合执导的《小虎墩大英雄》
那次花了很长时间,最后做出来了导演想要的效果。那次经历我学习到的是,不要太管原汁原味的4K画质之类的,剪辑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讲好一个故事。那次之后,我觉得自己成长了一点点,或者说成长了很多。
喜欢宫崎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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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没有很崇拜的剪辑师。但要是非要说喜欢谁的剪辑处理的话,我想说一说宫崎骏。大家都知道,宫崎骏是一个把控全局的导演,不仅是剧本和画面,还包括剪辑。我也参与过一些动画作品和真人电影,看到的作品也很多。对比来看,宫崎骏导演在剪辑上是真的很棒。
比如《风之谷》。可能年纪越大,我就越喜欢这样的老作品。它会让我意识到,宫崎骏其实很大胆,他可以很大胆地剪辑自己的镜头和节奏,比如把画面放大,或者是把时间放长。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记得,其中有一段是那个女孩被虫撞了之后,她慢慢地上去。
《风之谷》海报
宫崎骏在这里的处理就很大胆,他是等这个镜头上来就剪辑,还是用别的方式去处理这个部分——换句话说就是:你打算用什么样的剪辑方式,来讲述这个故事?虽然从最后的效果来看很好,也像是被剪辑得很容易。但如果从剪辑的角度看就会知道,其实这里还是蛮难的。
对于剪辑来说,最难的就是一个镜头,用、还是不用?比如真人电影,你拍了很多素材和镜头,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你就要考虑,怎样才能通过剪辑,更有效地让别人看到你要讲的这个故事,或者说是让人看到这个人物的重点,或者是这段对话的重点。这些都是要通过剪辑来处理的,不单单是基于某个画面。
《风之谷》剧照
靠剪辑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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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剪过电视剧,所以不清楚它和短片、广告、MV和电影之间有什么不一样。就说电影和短片吧,它们有点像,就是确定好头、中、尾。就是简单化嘛,把人物和故事的头、中、尾,以及世界观的头、中、尾配合好。这里边很重要的就是故事的语言,就是你剪辑的方式。
但是广告不一样。广告是一个点子,它要求你够准、够快、够爽——MV也是一样。当然,具体也要看是什么样的MV,有些MV是故事性的,那它就和那种快剪(Quick Cut)的MV要区别开来。快剪就是要卡节奏,你跟着那个节奏卡卡卡就好了。至于你卡了多少、卡得多厉害,这个就要看你的功力了。
好的剪辑,就跟人的呼吸是一样的,它是会让人觉着舒服的,是要让人能够相信、觉得它就是真的发生了一样。所以我觉得,如果你想好好学剪辑的话,就要把人生做好,才有可能做到一个好的剪辑。比如你得理解,为什么这里要用广角镜头,还要有中镜头、近镜头?你怎么去看那个人?怎么来感觉这个事情?
曾靖雄(右三)工作照
剪辑的过程,就是你感受人生的过程。你就想,一个人进了一个新的房间,他会怎么样去看东西?你把自己真实会发生的东西想清楚,也就理解了该怎么去剪辑。所以我觉得,剪辑就跟人生是差不多一样的东西。
另外,很多人都在说剪辑的节奏。我会说,要想弄明白剪辑的节奏,你最好去学一门乐器,就是弹琴啊那些。我从4岁开始,就被爸爸妈妈逼着去学钢琴。你会发现,弹琴或者是弹一个音乐,你看的那个乐谱,其实跟剧本是一样的,它们都有自己的开始和结束、高潮和结尾,起承转合都差不多。它们在节奏上是一样的。
至于想通过剪辑来赚钱,当然是可以的。其实我做剪辑,我觉得活得挺好、很开心。但是怎么说呢,你从全国的范围来看,用粤语来说,剪辑就是“海鲜价”。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海鲜每天的价格都不同,好的海鲜和不好的海鲜,也是不同的价。
剪辑也一样,你得看个人的能力、人脉,才能确定你自己能砍下什么价格。我觉得我是一个刚好处在中间位置的剪辑——比我贵的挺多的,当然,比我便宜的也挺多的。你得看你所处的等级,再看跟你谈的客户。如果对方觉得你是性价比很高的,那就是你了。毕竟,每个客户的预算不同,而且他也看得出来你的能力好与不好。
总的来说,剪辑是一个学习也需要实战的工作。对我来说,剪辑就是一个蓝领的工作。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你干的越多,你就学的越多。它就跟做导演、做制片是一样的,都需要进行专业、系统的学习,并在实战中总结经验和教训。
剧情片剪辑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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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剧情片剪辑课》这门课里,曾靖雄要探讨的核心问题是“如何做到有故事性的剪辑”。
围绕这个题旨,曾老师会在课程里解答剪辑的定义,它的基本逻辑和语法,并深入解析剧情片剪辑的处理方法、技巧和逻辑。通过实际案例,让大家学习到如何做到有故事性的剪辑。
无论你是剪辑新手、剪辑助理,还是有一定经验的剪辑师,相信本次课程都能帮助到你。
写完的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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