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改变世界
经过了五年的等待,小范大人终于从北齐归来。
看上去这一趟旅程是险象环生,但那些都是明着的危险。所谓明枪易躲,暗箭才难防。他发现长公主和二皇子勾结走私的秘密,却无从查证。
回到庆国后,这才感受到表面祥和下真的是波涛汹涌,多方势力造就的暗流涌动,好像编织出了一张大网,等着他自投罗网。
小范大人不过是这大海大浪中的一只小船,他要如何驾驭惊涛骇浪?又应该将自己的身份位置放在何地才能乘风破浪?
我想这两个问题,就是《庆余年第二季》的重要故事发展线索。
从小浪到海啸
当然,小范大人虽然是小船,但还不是孤舟,总还有一些忠实的陪伴。
八面玲珑的王启年,作为小范大人的忠实心腹,同时深谙在庆国的为官之道。他数次劝说范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到与光同尘即可。这是王启年自身的经验之谈,也是他眼中在庆国最容易生存下去的方式。
但是范闲驾着风帆与浪涌搏斗越久,越是清楚感受到,他没有办法真的做到与光同尘,总有很多事情远远在他底线之外。
尤其是抱月楼案,他遇到了老金头。
一个小小的菜农,给宫里供菜本应该是铁饭碗,但是要时时孝敬管事的公公,稳定的收入居然一步一步变成了欠债。最后不仅把女儿搭了进去,自己的命也没了。
在偌大的庆国里,宫里供菜的部门真的是极小的一个差事了。但是就连这么小的一个地方,都可以做到只手遮天,不仅跟二皇子有所联系,还能差遣兵部运用食材。
看似老金头的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浪花,但层层浪花的累积,最终背后形成了海啸一般的势力。
以范闲的聪明才智,并不难发现这当中的利益关系。它们彼此牵扯,又彼此掩护,早就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体系,比老金头送菜的买卖还要稳定。
他决定顺着要暗流的方向,慢慢摸索出他们的逻辑,再逐一击破。
顺流而下才能逆流而上
范闲的第一步,就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他们用自己的职权形成关系网络,他也可以利用自己的职权,找到当中的突破口。
进入鉴查院接手一处后,范闲立马做了较大人事调动,重用熟识全局情况的主簿邓子越。
邓子越从未见过范闲,但光是看到王启年,就已经猜到他身旁的人就是范闲,立马行礼。由此可见这个人的聪慧程度,官海浮沉多年,更懂得审时度势。王启年收贿的时候,邓子越在一旁看到,但面露鄙夷的神色。虽然王启年把收到的银票分了一半给他,他也收下了,但神情依然不自在。
他很有能力,但官一直做不大,也许正是一种自我拉扯的体现。他也知道可以与光同尘,但良心这一关始终过不去。
借由范闲一番知心话点拨,邓子越终于放下顾虑,决定以自己的本心行事。这当然不仅是小范大人的魅力,而是他一直以来秉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精神,他自己做到的事情,才能要求别人也做到。
在彻查老金头的事情时,范闲知道那么多眼睛的注视下,讲事实、摆证据非常无力,他也一样以身犯险,自己先跳进火坑,才能找到机会。
他大摇大摆,当着所有人的面收受贿赂,连二皇子都看不透这背后的把戏。受贿后,他立即要求言冰云把事情尽可能地散播出去,越多人参他越好,事情一定闹得越大越好。他自己也推波助澜,一而再再而三激怒都察院御史。同时做好后手,把“受贿”一事辩白分明,最终成功在查处腐败一事上划开一个突破口。
不难发现,从抱月楼案到彻查贪腐,范闲有了又一次成长的飞跃。
他正是通过抱月楼案深感百姓对不公无处伸冤,而他要做到大公大道,不能独挡逆流,而是顺着各方势力,找到他们的行为逻辑与利益所在,利用他们的互相牵扯形成一种牵制关系,抓住真正的要害。
不与光同尘,而与知心同行
范闲已经看清楚,在庆国的局势中,人人都在为了利益自保。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以自己作为箭靶,最好所有明枪暗箭都冲着他来,他才知道怎样去一一阻挡。
但这样,很有可能会伤及身边的人,这是他所害怕的。
因为鲁莽参了二皇子一本,庆帝指婚,让他心疼的妹妹嫁给世子。又因为要彻查案件,林婉儿避免他分心与担忧,避而不见。回京后躲在王启年家,二皇子想要绑架王启年的妻女,作为威胁。
与范闲同行者,都与他情义两心知。但在敌人眼中,都成了他的软肋。
在赐婚之后,也是从北齐回来第一次见到妹妹范若若,本来范若若要逃走,但半路又回来了。她知道范闲一定会保护她,所以她想先听听范闲让她走还是留。
这只是小小的一处闲笔,但从范若若对范闲的信任,可以看出他身边所有人其实都是这样。他们关心着范闲的处境,也肯定他的所作所为。
正因为有他们的环绕,小范大人对于自己想做之事,才会更加的坚定。
范闲原本在这个世界之中,只想过一过安稳快乐的生活。但是好像命运的手,一直把他往前推,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由不得他。
当然,他有过抗拒,可是他没有办法对眼前发生的事坐视不管,无法在别人的苦难面前转过身去。
在第二季的故事里,小范大人逐渐明白了他的使命所在。他抚摸着鉴查院前叶轻眉的碑文,那写的也是他的命运,接替叶轻眉,按碑文所写的那样,改变这个世界。
面对如此重大的责任,再坚强的人都难免会有所却步,而且前行的路又那样艰难险阻。
《庆余年第二季》的核心主题,也就是范闲如何逐渐找到自我,并坚定自我。这艘小船,在庆国的波澜里,必然会行出属于他自己的航线。无数艘与他同行的小船,并驾齐驱在一起,也就成了一股新的力量,他们在范闲的带领下,必将一同驶向彼岸,开拓新的世界。
人活一世,可以混混沌沌,时光如梭,过去也就过去了,小人物总有小人物的活法。但是人的一生,随着对世界认知的深化,能力的彰显,就这样过下去,总会有一点不够“过瘾”。
范闲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一个必须作出抉择的分叉口,他已经没有办法退居避世、独善其身。那么多明知不可为,但是咬着牙一定要成的事在前面等着他,他必须去完成。
看见自己的内心,坚守自己的世界,已经是朝着改变世界在出发了,他早就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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