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级还是降级？朝鲜统一战线部正式更名为“第10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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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前

作者 / 林海东

5月20日，韩国统一部长官金暎浩（下图）在记者会上表示，朝鲜统一战线部已经更名为“党中央委员会第10局”，履行心理战职能。

5月21日，韩国统一部官员对媒体进一步解释了金暎浩的这个说法。要点如下——

由“部”到“局”，意味着组织缩小和地位下降。
朝鲜的对韩主要官员金英哲、李善权地位未发生明显变化。韩方的依据是日前朝媒发布的金己男治丧委员会名单；其中，金英哲仍在“政治局候补委员”原位，李善权仍在“党中央部长”行列之中。
金英哲和李善权目前具体职务不明；如果金英哲和李善权地位不变，则不能断言统一战线部地位实际下降。要准确评价统一战线部整编带来的地位变化，必须掌握具体的工作职责和人事安排。

韩国统一部的上述看法是谨慎的。作为韩国负责对朝事务的主要部门之一，这种谨慎可以理解。结合年初“北南变朝韩”以来的各种变化情况，来看一下这件事情。

在去年底八届九中全会确定“北南变朝韩”之后，朝鲜对统一战线部的“整顿”是迅速的——1月1日当天即由外务相崔善姬主持工作会议，将统一战线部的部分职能部门转入外务省。此后，朝鲜对对南事务机构进行了分期分批的大规模整顿，以“取消”和“解散”为主。

顺便提一句。朝鲜对对南事务机构的每次“取消”和“解散”，都会引起一些“又”、“更”的看法，很多人觉得一次比一次来得厉害。其实不然。事情其实很清楚，朝鲜对南事务机构的调整是由高到低、由党务到政务再到社会团体层面推进的——先从负责对南事务的最高机构党中央统一战线部开始，然后是统一战线部下属的《6.15共同宣言》实践朝方委员会、祖国统一泛民族联合朝方本部、民族和解协议会、檀君民族统一协议会等等外围机构，再然后是国务委员会直属机构祖国和平统一委员会（祖平统）以及隶属内阁的民族经济合作局、金刚山国际旅游局，最后才是由劳动党、社民党、职盟等20余个党派和团体联合组成的祖国统一民主主义战线。这不是递进关系，而是递减关系，即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统一战线部这个“皮”没了，剩下的那些机构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所以，最重要的那件事，是元旦当天崔善姬主持的那个在外务省开的会。

统一战线部，曾经是劳动党中央最重要的部门之一。2021年八大以前，是专设中央书记（七大期间称“中央副委员长”）分管或兼任的部门。在金正恩时代早期，分管对南事务的中央书记是金养健这样的重量级大佬，2015年底金养健因车祸去世后，继任者是时任侦察总局局长金英哲。侦察总局名义上隶属人民军总参谋部，但实际直属金正恩，至今侦察总局局长都担任中央军委委员，地位远高于人民军其他总局局长。2021年八大时，朝鲜做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事结构调整，即取消了分管对南事务、国际事务的两个中央书记职位，对外事务由金正恩亲自执掌、金与正代管；金与正后来被补选为国务委员会委员，就是这个调整的主要结果之一。

谈统一战线部，就不能绕开金英哲。2016年1月，金英哲接任中央书记兼统一战线部部长，分管对南事务；此后还担任朝鲜亚太和平委员会（亚太委）委员长职务，分管对美事务（大约在2017年前后，具体时间不详）。在2018-2019年朝美关系缓和期间，朝鲜对美政策制定及高层接触事务实际上掌握在金英哲及其统一战线部班底手里——金英哲以亚太委委员长身份负责对美外交，其对美事务班底大多以统一战线部和亚太委双重身份活动；其中最典型的，是统一战线部政策室室长金圣惠同时兼任亚太委政策室室长。当时的外务省实际只负责工作层面的具体事务谈判，而且还是以时任外务省副相崔善姬及外务省对美事务团队（包括第一副相金桂冠）为主导。当时的国务委员会对美特别代表（前驻西班牙大使）金赫哲实际上不过是临时过渡性人物。2019年4月，金英哲卸任统一战线部部长，由张锦哲接任，张锦哲是金正恩时代党内职务最低的统一战线部部长，仅为中央委员，存在感极低。2021年八大时，金英哲虽然失去了分管对南事务的中央书记职位，但重新担任统一战线部部长，党内地位并没有明显降低，仍留在政治局委员行列内。2022年6月八届五中全会，金英哲再度卸任统一战线部部长，由李善权（时任政治局候补委员）接任，但金英哲仍然担任政治局委员，无实际职务。2022年底，金英哲出局，但仍担任国务委员会委员职务，呈现出退休迹象。但在2023年6月八届八中全会上，金英哲出任政治局候补委员，担任统一战线部顾问职务，而此后不久，统一战线部部长李善权出局（2023年9月9日国庆阅兵式、金正恩访俄送行两个重要场合，李善权都站在部长而非候补委员行列中）。“北南变朝韩”之后，虽然统一战线部被整顿缩编，但金英哲和李善权的位置皆没有变化；截至目前，朝鲜官方尚没有对他们现任职务的官宣。

图左金英哲，图右李善权

韩国统一部认为，统一战线部地位如何变化，首先要搞清金英哲和李善权职位的变化。这一点完全正确，算是一种“人间清醒”。但在我看来，金英哲2023年6月重返政治局、担任候补委员，尽管顶着一个“统一战线部顾问”的虚职，但他的实际作用不在朝韩而在朝美。个人认为，“北南变朝韩”这一重大决策与金英哲有直接关系，甚至可能是这一决策的主导者。

从现在的情况看，无论是统一战线部，还是第10局，应该仍然由金英哲、李善权一系执掌。也就是说，金英哲目前可能以“党中央顾问、亚太委委员长”职务留在局内，而李善权可能担任第10局局长，以部长级高职低配，如同神秘人物39号室室长申龙万。而假如韩国统一部的信息准确，第10局果真履行心理战职能，那么，就出现了这样的可能性，即第10局的心理战对象不仅仅单独对韩，而是整体对外；不仅仅具有心理战职能，还具有情报谍战职能，而这个第10局极有可能归金与正直接管辖，而金英哲、李善权仍然是金正恩、金与正兄妹的重要辅佐。这样看起来，第10局则有可能不是统一战线部的地位下降版，而是对南事务分离后的全新升级版，是直接对金正恩负责的党属情报系统，与侦察总局具有同样的作用，但侧重于政治外交领域。

以上仅为个人推断，是否如此，需看6月的八届十中全会出现什么样的人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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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N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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