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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90后创业明星到负债数千万,他想靠打拳站起来

从90后创业明星到负债数千万,他想靠打拳站起来

他的错误、他的反思、他的不解以及他的无法释怀。

《中国企业家》记者 邓双琳
编辑|李薇‍‍

图片来源|受访者

“我算什么老板?”刘棣自嘲笑道。已经很久没人当面喊过他“刘总”了,自从破产以后,他十分反感这个称呼。
把一家估值近亿的头部连锁格斗馆做到大规模倒闭、拖欠会员和员工的钱还不上,继而又成为限高失信人,他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当得十分失败。
刘棣更习惯别人称呼他“软泥”,源自他的英文名“Rany”的音译——一团软泥,任由搓揉摔打,都不会变形。
国内爱好格斗的人几乎都听说过24KiCK格斗学院,在拳击难以形成商业化的时期,24KiCK带着互联网思维席卷而来,迅速在赛道内打响知名度,巅峰时期在北京拥有6家大型门店,拿过两轮融资,估值近亿,投资方不乏知名的梅花创投、联想之星等。
当年那件风靡整个娱乐圈的“望京武术队儿”的T恤,正是24KiCK格斗学院的周边作品;电影《封神》剧组的主要演员于适、此沙、那尔那茜几年前在这里训练格斗;刘棣本人也算得上格斗行业的“明星教练”,带过的艺人多达几百位,如段奕宏、马思纯、廖凡、窦靖童等。
1990年出生的刘棣,曾是运动员,大学从乒乓球转练拳击。成立24KiCK之前,他曾任小牛电动配件体系的总监,和小牛创始团队一同拼搏。更早之前,他在迪卡侬、知名互联网电商从事体育相关的线上、品牌等工作。

24KiCK格斗学院创始人刘

搏击格斗圈在国内一直是小众运动,大多数人对格斗的认知还停留在简单的“打斗”阶段,直到一些国内赛事的兴起,以及近年张伟丽、宋亚东等名将在UFC赛事中的表现,才让更多人开始关注格斗。
但在商业化上,市面上大部分仍是传统格斗馆。2017年,在互联网公司摸爬滚打过的刘棣,决定用互联网产品思维去深耕格斗赛道,将格斗馆做成高度标准化、击中痛点的连锁模式。
但他高估了自己对商业的操盘能力,也被那个流行“融资、烧钱、扩张”的时代冲破了理性。在商业模式还没能验证盈利的阶段,他却决定动用所有资源去扩张;在线下健身因特殊时期停摆时,他没有及时收缩节源,反而继续负债扩张。
2021年年底,一切被打回原形。账面上的钱撑不住了,房租交不起、员工工资发不出来,大规模超卖的会员预付费被要求退款……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迎面给了刘棣一记勾拳。
那一年是刘棣的至暗时刻。每个月都收到20份法院传票,从明星创业者跌落成“老赖”,最高时欠债2000万元,无家可归只能睡在拳馆……低谷时期身边重要的人接连离开,更是让他难以释怀。

法院传票

从前坚信武侠道义的刘棣,时常质疑自己:“我为什么变得这么糟糕?”“为什么会变成自己以前最讨厌的样子?”
但他坚定地走向打拳还债这条路——“当教练这么多年,带出的学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天天告诉他们格斗的精神就是和世界对抗,学会直面恐惧,拳台上不要放弃。结果出事以后,我第一个放弃?”刘棣自认做不到。
目前,刘棣通过带课还钱,已经还清了诉讼的绝大部分,剩下的预计明年内可以还完。
24KiCK当年从望京起步,如今兜兜转转,又只剩下望京的第一家店。走进博泰国际,这栋老旧的楼房,仿佛是上个世纪90年代的产物,拐过无数荒凉的角落,才终于找到了这家拳馆。
与暗无天日的楼道相比,拳馆内倒是显得通透明亮——刘棣将这家唯一的店视作救赎,从睁眼到睡前,他全天都在这里挥洒汗水,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筋疲力竭。
这个浑身肌肉的汉子,在采访过程中忍不住哭了半晌。面对镜头,这位重度抑郁症患者艰难剖析了自己的内心,他的错误、他的反思、他的不解以及他的无法释怀。
这是一个有关商业、决策和人心的故事,也是一个创业者重塑内心力量的自白。以下是刘棣的自述:

“我算什么老板?”

破产以后,我比较排斥别人叫我刘总,觉得他在骂我。连锁店都倒闭关店了,说明我这个“总”当得不行,我算什么老板?但以前,我不会反感这个称呼,倒是很享受。
当年我还在小牛电动时,和当时的女朋友求婚,我问她想开一个拳馆,还是一个饭馆?她说拳馆。隔年我们就开始筹备拳馆,2017年6月,24KiCK望京店正式对外开放。
做24KiCK的想法,最早诞生在小牛电动的休息室。我闲不住,加班强度又大,就在休息室打打拳击,做一些训练。后来有个同事说:“你教我吧!”后来,从一个人跟我练,到最后午休的时候,几十个人在跟我练。
我互联网出身,喜欢用产品的思维去看问题,这件事也让我看到了办公室白领的健身需求。决定做24KiCK后,沿着互联网产品思维,我列举了一系列要解决的问题:
拳馆为什么不能寄存装备?一个白领,每天拎着巨大的装备包上班,下班再拎去拳馆,训练成本太高;拳馆为什么不能24小时开放?加班到凌晨2点,想去拳馆捶几下沙袋、吼几嗓子释放下压力,有什么不行的?拳馆为什么不适合女性?为什么很多训练馆的环境都很差?为什么小白不敢进拳馆?为什么综合格斗在中国没有品牌?
除此以外,我们还试图把教程、教练等都产品标准化,后期也自研了健身管理系统,用SaaS来让服务标准化。这些都是24KiCK的互联网基因。
24KiCK开业9个月,就有很多投资人找上门,但我不知道要干嘛。虽然我在创业,曾经也独立负责过一些项目,但别人要给我钱,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花。
当时24KiCK虽然只有一个馆,但足够让我焦头烂额,很多事情我都在摸索中,比如财务制度、会员预付费等,当时单店月营收已经做到几十万元,但我都不知道我们是否赚钱。
很多人劝我,能拿钱赶紧拿钱,落袋为安。后来,在一位前辈的帮助下,我见了梅花创投创始合伙人吴世春,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投资人面前讲BP(商业计划书)。
BP是我自己写的,那天发挥也不好,讲得真是狗屁不如。在我讲BP的20分钟里,春哥(吴世春)全程在玩手机,结果讲完后他起身跟我握手,说欢迎加入梅花。一旁的投资经理赶紧走上来说,“恭喜刘总,这个我们投了。”
我问,“投了是什么意思?”我当时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接下来流程要做什么,我要给身份证吗?就这样,在对融资一知半解的状态下,被推着走上了这条路。
2018年年中,天使轮1050万元到账后,我不敢动这笔钱。后来有其他投资人问我:“钱花得怎么样了?现在是计划开店还是计划开发?”我说钱一分没花呢,对方劝我,“给你就是让你花的,让你扩大再生产,创造更多价值,你放在那生利息是没用的。”


错觉

被科普了几轮,做好心理建设后,我决定开始花钱,结果一下子花“飘”了。
当年互联网烧钱的打法很前沿,大家都在疯狂花钱,瑞幸一天就能烧上千万,摩拜、ofo也对打得很激烈。我说那我们也烧吧,做连锁、开发自己的系统、开拓市场、做品牌升级。
于是我们开了第二家店,装修就用了9个月,中间因为效果不满意三次推倒重来,倾注了很多心血,把所有环节都摸透了,连锁模型打磨好了,后来开店的速度就快了起来。2019年一下子又开了四五家店,把账上仅有的钱全都用在开店上。
按照我们的逻辑,如果2020年是一个正常年份,我们此前在北京铺的连锁新店就会产生品牌效应,接下来就可以去铺上海、深圳。
在拿融资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大规模连锁开店,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的初心是做一个年轻人爱玩的拳馆,实现自给自足就够了。
被资本推着走,虽然成长很快,但因为自身能力不足,没有判断到前方是悬崖。2019年,我们的错觉是明年会更好、未来会更好,所以要把所有能动用的资源砸进去。

当年超级猩猩、Keepland、乐刻等新兴的健身项目都拿了融资,势头凶猛。光看综合格斗这个细分赛道,格斗馆、格斗比赛都如雨后春笋一样生长,行业的火热也让我失去警惕性,陷入“未来会更好”的错觉里。
虚荣心也在作祟。
创业初期,做教练带课,接触的都是热爱运动的朋友。拿了两轮融资后,身边更多都是“捧臭脚”的人,每天声色犬马、觥筹交错,用另外一种形式去消耗你。
但我当时很享受那种状态,没有一个年轻人能扛得住这种糖衣炮弹——走到哪里都有鲜花、掌声,经常有人机酒全包让我去给他们讲课,怎么拿融资、怎样做用户心智。我还受邀去各种行业峰会演讲,拿着话筒侃侃而谈“中国体育行业未来将如何发展”。我一个开拳馆的,什么时候能代表中国体育行业说话了?
但当时觉得自己未来可期,年纪轻轻就能在资本寒冬里逆势融资两轮,拓店顺风顺水,品牌声量越来越大。我们投入周期最短的一家店,四个月就回本了,这让我确信我们的赛道、模型选对了。
在我极度膨胀时,也有一些投资人朋友来给我泼冷水,说增长太慢,给你2000万元才做成这样,如果给你4亿美元,你能操盘吗?你能像瑞幸一样在短短两年内就把中国市场夯实吗?如果接下来打国际市场,你有计划吗?
我开始思考如何把盘子做得更大,也着手准备第三轮融资的BP。
在第三轮融资BP里,我给24KiCK定了一个目标:成为综合格斗行业的武林“制霸”。出来混要讲江湖义气,我们希望通过系统平台化,帮助改造更多的小馆、老馆,让他们运营得更好,做一个格斗圈的大众点评,组成一个松散的联盟。
开馆很累,我们没办法在中国开1000家连锁拳馆,但我们可以把现有的拳馆都凝聚到一起。
24KiCK的周边也要扩大规模。当年很火的“望京武术队儿”T恤就是我们做的。我想,拳馆的辐射有限,但文化的辐射是无限的。光是这个T恤就给我们创造了一笔超过预期的收入。


一场决策失误

但现实没给我融到第三轮资金的机会。
过去三年对实体健身行业来说是至暗时刻。我们两年内关了6家店,那些大的连锁健身,例如梵音、Space也都因高负债倒下了。
2020年下半年,大家憋了半年,开始“报复性健身”,那一年我们收入非常好,半年时间就赚了之前一年的钱。
但资本变得很谨慎,他们嗅觉很灵敏,全都保持观望态度,不再轻易给钱。
不过,作为创始人,我还没意识到危险,以为一切已经回到正轨。2020年停摆的半年,我给员工放假,工资照发、房租照付,很多项目也没关停。下半年恢复营业,我们还在尽可能超卖会员预付费,做创收。这个错误决策导致了后来24KiCK的崩塌。
账上的钱是滚动的,每个月都有支出,加上当时没有太节流,2021年开年时,公司账上只剩两三百万元了。所以2021年再停摆时,没有收入,教练工资支付不起,房租也支付不起,只能裁员。
负面消息出来后,会员开始大面积崩盘,之前超卖的大批预付费会员,都来要求退费,我就算咬牙硬撑也撑不住了。
2021年下半年,为了活下去,只能关店,北京6家店关了5家,只留下望京这一家。
 
随后会员的起诉、员工的仲裁官司纷至沓来,最多时有1000多万元的退费。如果加上对房东、员工的欠债,巅峰时负债接近2000万元。不过股东都没有要求我回购。
我一下子从连锁健身行业的明星创业者,跌落成人人喊打的“老赖”,登上失信人名单。
我一度觉得恐慌,不是因为债务数字,而是质疑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以前我们不懂怎么花钱,比如找装修团队,正常付款是3:4:3,但我们给到5:4:1,因为我不想压账期,去压榨别人。
但现在,一个满口仁义道德、江湖信义的老板,开始拖欠员工工资了。我怎么一步一步变成了当初自己最讨厌的模样?这个伤害比我欠债成为失信人更加难受,我内心的信仰完全被摧残殆尽。
另一根压倒我的稻草,是未婚妻的离开。这个馆是为她而建,倾注了我们无数心血,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决然地走了。
我们是发小,认识很多年,在一起八年,她的离开至今让我无法释怀。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相信谁?
2000万元的债务,只要努力,就会有交代。但自我怀疑的伤害,远比数字要大得多,至今难以消弭。

我不知道该怎么修复自己。最难的那段时间,我确诊了严重的抑郁症,每周一、三、五吃药,二、四、六喝酒,找不到自我和解的办法。

破产后,刘棣每天睡在拳馆的杂物间。

房子、车、手表,能卖的都卖了,带着剩下的全部身家住在馆里两三平米的杂物间里,每天醒来就带课,人走光了我就进杂物间睡觉,每天如此。

2022年大年三十晚上,我发完工资,兜里只剩十几块钱。那年没脸回老家,前台有一瓶朋友送的白酒,我拎着那瓶酒在楼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去哪儿。把那瓶酒喝光以后,开始耍酒疯,把拳馆砸得乱七八糟。
第二天早上保洁大哥来打扫时,发现了睡在拳击台旁边的我,他说:“老大,这都咱们家自己的东西,不能这么嚯嚯。”
我嚎啕大哭,感觉自己像一头困兽,没有归处。


一场决策失误

必须承认,商业上的失败,不是因为环境,而是因为我自己。
我没有看懂商业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其实不应该做得规模太重、太激进。这个赛道做连锁是非常难的事情,因为有太多非标的东西难以把控,连锁只是一个概念,但内核的标准化根本做不到。每个人的成长履历都千差万别,只要还是人对人教学,就很难达到高度统一。
但如果问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后不后悔,我会说,不后悔。
经历过那段犹如困兽的黑暗时刻后,我也在试图调整自己的状态,在朋友圈里发自己写的随笔,邀请一些老会员回来上课。当越来越多的老会员、老朋友回到这个场地,拍拍我的肩膀,我都会止不住地哭。这让我觉得我还是被这个世界需要的,我还是有希望的。
这家店现在房租6万元一个月,在北京已经算很便宜了。房东大哥帮了我特别多,如果没他帮忙,我连最后一家店都守不住。他一直没有给我涨价,相信我能把债还清。
还有我的艺人朋友,我现在带100多个艺人上课,有马思纯、窦靖童、张婧仪、王菊、宋妍霏、王珞丹等等,他们也给了我莫大的能量支持。如果没有身边人的信任支撑,我连一丁点儿希望都看不到。
现在这个馆又回到了2017年刚开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商业标准、商业流程,不像一家公司。2022年,我带了1100多节课,2023年也带了1000多节,每天就是训练、打拳、赚钱、还债。
对我而言,打拳是一个释放自己的状态,可以说,这几年如果没有坚持打拳,我可能早就没了。
现在的月营收还没完全恢复,和鼎盛时期相比还差很远,除了覆盖基本成本的部分,剩下的我都抽出来还债。现在诉讼的债务还剩100多万元,应该明年就可以还完了,还有跟朋友借的补窟窿的钱,都在慢慢还。
很多人劝过让我放弃还债。当教练这么多年,带出来这么多学生,我天天告诉他们,格斗的精神就是去跟世界对抗,拳台上不要放弃。结果出事以后,我自己第一个放弃了?我做不到。

很多人也会佩服我,说太硬汉了。其实我是没得选,没有聪明办法,只剩愚公移山这么一个笨办法。
年初《热辣滚烫》火了,但其实对拳击行业没有太大拉动。我们该做的活动都做了,只有一个用户办了卡,到现在还没来上过课。
我觉得很正常,这是一个非常小众的行业,目前还没有出现一个角色,可去拯救、复苏、传承这项运动。曾经我以为我会做到,但我没有。格斗行业目前还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
我还在积极调整自己的状态,把眼前能做的事情做好。至于会不会拿新的融资?对现在的我而言不再是重点。
我想把这个拳馆好好做,重新做成一个很好的小店,至少对自己有交代,对很多人有交代。
等这些债都还清,也许自己会做个新的尝试,也是关于格斗,关于心里那些悬而未决的执念和问题,看看能否给市场一点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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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值班编辑:郭立琦  审校:张格格  制作:姜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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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企业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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