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人氪金心理学
文 | 姜思羽
图 | 部分由受访者提供
编辑 | 张松鼠
运营 | 小二郎
屏幕里,男人眼皮浮肿,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拳紧握,她只记住了那句:“我发现了一个洞,你留意到那个洞了,看到了就不能再假装看不见。”
过去3年,她也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空洞里——无意义感。上班时,她打磨漂亮的文案,策划高端的传播方案,拍点高大上的宣传片,然而在具体的忙碌之外,她始终感觉自己像一根针,悬浮在漆黑的空洞里,找不到一个能扎稳的地方。她制定了很多填洞计划,看哲学,看宇宙学,去墓地观察死亡,后来扎进一个地方——心理学。
▲ 图 / 视觉中国
她在一家互联网大厂工作4年,是一次次“大厂毕业”浪潮的幸存者。能够幸存是因为技能点多,新活难活,她都一口应承。图文出身的她,学摄影、剪辑、AIGC,工作外延不断扩大,最终影响到执行这些工作的身体。有段时间由于黑白颠倒,她的生物钟乱了。医生看她一个月开了3次安眠药后发出警告:你的身体是安眠药投币机吗?
2023年元旦零点,她按下支付键,在“简单心理”上报了心理咨询师初阶培训课程,寓意给34岁的自己一个崭新、重生的仪式。第一期课程3980元,第二期热线实习4980元。
之前,为了学心理学,她就在得到、知乎、暂停实验室等知识付费或心理服务平台购买各类心理学课程,大小投入近3000元,加上找心理咨询师做咨询,过去两年,吴明在心理学方面的花费接近3万元。有同事吐槽:“知识付费太擅长割你这种大厂韭菜了。”
但也有同事慕名来咨询她,心理学有没有快速入睡的方法,吴明从神经科学到认知疗法,讲了一通失眠的原理和现有的研究,告诉对方“放弃对睡觉的努力”,并推荐了CBT-I (失眠认知行为治疗),对方回复了句:“六百多买个课?”
有人用心理学抵抗“无意义感”,有人则将心理学作为泥淖中支撑自己的桨。
在头部大厂做中层管理者的刘月,已经学习心理学近6年,最初诉诸心理学,是为了扛住人生中的一个艰难阶段:失业、家人病逝、成为母亲,裹挟在一起,她需要“坚强”。2018年至今,她已经投入10余万元在相关课程和咨询上。
最近一次为心理学花钱,是面临职业危机,考虑转岗,她花了几千块做心理咨询,想要认清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是否要在42岁去接受新的挑战(或面临更大危机)。
在长达两年的时间,她处于一种被困住的状态,部门架构调整后,她从公司海报上的“明星”,变成了“光杆司令”,没了下属,项目推进缓慢,她感觉自己被边缘化了。“大厂永远追求‘增量’,过去的高光无法维持一个人长期的价值感。”
她每天正常上班下班,却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流泪。刘月第一次认真考虑放弃大厂工作,将心理咨询当作第二职业发展,积极备考北师大MAP——国内心理学领域的头部院系,为了提高成功率,她甚至花了1万元咨询考研辅导机构,而这是花得最没用的一笔钱。
▲ 图 / 视觉中国
“大厂人做什么都算ROI(投入产出比),做判断都是有条件的,但探索内心是无条件的。”
她最终还是留在了大厂。转岗成功后,第二曲线的事儿也暂时放下了。拔出一段泥淖,她决心再卷一卷。
同为互联网大厂人的夏尔最终走了刘月没走的路,2023年,她在职跨考,高分上岸北大应用心理学(MAP)非全日制硕士——和北师大心理学系齐驱的头部院系,总排名冲进了Top 10,3年学费19.8万元,这一年她27岁。
19.8万的学费是不少人退却的理由,但夏尔看待学费的尺度不同。一年平均6.6万元,和她的房租差不多,在北京连一平方米都买不到,但可以北大学习一年,“很值得”。
“学习总是有用的”,这是刻在小镇做题家基因里的惯性。在职考研的那半年,虽然兵荒马乱,但为模糊的日常提供了一种确切的方向。她把通勤、会议间歇、洗澡、做家务、午休散步等空隙都填满了,临近冲刺的2周,她请假在家全力备考,每天学习超过15个小时。
“复试面试结束后给妈妈打了一个半小时电话,然后在未名湖边呆呆坐了半小时。暖暖春风,粼粼微波,熙熙攘攘人群的背景音,如梦如幻,又真实而温暖。”
回到熟悉的象牙塔——还是中国学子最向往的北大,夏尔获得了一种暂停重启的安全感。
成功上岸后,她在小红书上开心宣布:人生副本从此开启。不少人羡慕取经,关于大厂考研,脱产学习,以及毕业出路。
小红书上类似的上岸博主评论区,不乏渴望通过学心理学自愈或进行转型的大厂人。“学心理学确定能治愈自己?”“工科男举手,学习心理学确实可以治愈自己。”“阿里在职,35+宝妈,打算读非全日制专硕心理学+找个平台累计培训咨询时长。”
焦虑、无意义感和抑郁,学心理学,一开始都为自救。
今年3月,心理健康服务平台“简单心理”联合媒体推出的《2023-2024心理健康及行业人群洞察报告》显示,心理评估用户试图解决的前三大问题就是焦虑、无意义感和抑郁。
报告还显示,心理咨询来访整体呈现高学历、高收入的背景,20至40 岁的人群是咨询主力,本科及以上学历来访占比近9成,并集中分布在学生群体、互联网和文体教育等行业,且多集中于北上广深四大超一线城市。
60%的心理咨询师也集中在一线城市。跨行学习心理学的学员比例高达81.2%,其中IT互联网相关学员比例逐年提升,报告说:“终身学习、积累经验,是大厂人应对‘35岁’危机的重要方式,心理咨询师这类需要自我成长、终身学习的行业成为转行中的热门选择。”
这些也从大厂人这里得到印证。
有人告诉每日人物,因为所在部门业务固定,增长难寻,向外争和向内卷都愈演愈烈,“部门好几个人抑郁。”来大厂后,她不仅学到各种心理学流派和知识,也了解了各类抗抑郁、焦虑药物的名称和用法。
有人因为公司提供的EAP(Employee Assistance Program)服务,第一次尝试做心理咨询,毕竟在外部寻找一位咨询师的花费,一般在几百元到上千元每小时不等,而在大厂可以免费做5次咨询。你午休时或下班后躲在电话间的大厂同事,很有可能就是在偷偷运功“疗伤”。
除了工作压力带来的抑郁、焦虑,大厂人最需要对抗的是工具感、无价值感,或者吴明所谓的“无意义感”。
出于一种解构和自嘲,吴明的同事以厂妹厂弟自称,在工作签名上备注工种:“文案纺织女工”、“PPT工人”、“方案生产工”、“项目焊接工—PMO”,交流表情用吗喽、牛马、社畜。她感慨:“人努力从动物变成人,现在又从人变回了动物。”
作为“创意女工”,吴明越来越觉得,在大厂做创意是个伪命题,创意是主观的,标准方法显老套,创新又有公关风险,能腾挪的空间总是有限。
她记得有一次改文案到凌晨2点,每一次修改提交,老板的反馈都是:“好一点了,再想想。”3点多时微信消息一响,她太阳穴收缩了一下,老板说“用这个吧,辛苦了。” 漆黑的办公区里,只有屏幕在发光,她盯着光点,像是刚做完一个在黑暗的房间里寻找一只黑猫的游戏。
▲ 吴明的猫。图 / 受访者提供
无意义感达到极点,回到家,她半天都没进门,隔着门听到猫饿得舔塑料袋。后面的几天,她都处于一种隔离又紧绷的状态里,唯一能让自己振奋的只有咖啡,一杯冰美式能换2小时的燃烧。
吴明决定用“积极心理学”——研究人类积极心理功能和状态的心理学分支,度过这段虚无。单次课程398元,21天,24节课,分为阅读+书写两个部分。
书写中有一项是每天记录3件自我感觉良好的事。跑步、背单词、看书是她记的最多的。这是“努力”本身带来的多巴胺,就像咖啡带来的短暂刺激一样。但努力并不能带来根本上的意义感,“咖啡因”会失效,无意义感也会再次来袭。
“你的人生毫无意义,你活着毫无价值”,她坐在瑜伽垫上正念,关注呼吸,看想法在头脑中走来走去。第21天晚上,她书写的结尾是:自我剥削,自我施暴,自我掏空,感觉经历了毫无用处的痛苦实践。
但第22天清晨睁开眼,她突然听到了鸟叫,脆亮的鸟鸣拧成了一股绳。上班路上,她感觉世界正变得清晰,每棵树的绿都不同,双眼的分辨率从480P直接上了4K,她在朋友圈里仅自我可见处写:“积极心理学干扰是有效的,鸟鸣一直在耳旁,只是忘了听。”
当代年轻人的心理疗愈,往往会配合各类杂学“食用”。心理学、宗教、身心灵,乃至玄学,逮着什么是什么。
今年春节,吴明没有回家,去巴厘岛的乌布待了一周,这里被称为宇宙能量中心,世界各地的人来这里体验五花八门的冥想、瑜伽、舞蹈。一堂音乐疗愈课上,老师在上面用英语唱歌弹琴,她闭上眼睛在地板上睡了很长的一觉。
▲ 吴明拍完这张就睡着了。图 / 受访者提供
刘月情绪出问题的时候,也曾借鉴一个抑郁症同事的方法,把一个带佛教六字箴言的橡皮手环套在手上,需要集中注意力做事的时候,换到另一只手上,完成之后打个对勾,再换回来。后来她在《心流》和《幸福心理学》中也看到过类似的方法,背后的原理是通过仪式感的交换,形成心理锚点,并反复形成条件反射提高专注能力。几个星期后,刘月走出来了,回头看看,她感慨自己真的很牛逼。
王扬是半年前开始去看精神科的。她失眠、掉发、暴食,脸上痘子此起彼伏。看过皮肤科、胃肠科,最终来到精神科。确诊重度抑郁、睡眠障碍、进食障碍后,她每个月去医院拿药花500元,每次心理咨询500元。
在此之前,为了寻找“病因”,她也花钱在App上做过各种测试:焦虑程度测试、抑郁程度测试、关系模式如何影响亲密关系,童年阴影怎样影响你的一生,“看精神科后,发现这些测试写得非常简单、新媒体化,并不是真心关心你的病情,只是想抓住一个担心自己生病了的用户。”
一个多月前,她被通知优化了,因为是大厂外包,公司不给赔偿,加上感情受挫,妈妈又突然不打招呼来北京闯入她的生活,所有事情堆在一起没有出口,她几乎是在精神科排队的时候就开始想哭。
她讲到自己失业了,医生说没事,生活就是不容易。然后说自己三十多岁还是无法好好吃饭。医生说,不要自责,这是你当下对自己的自救,过去了就过去了。
“我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医生问她还有哪些自救的方法,她说骑自行车,逛公园,都是很“无聊”的事。医生说:“这就很有意义了,能出去就很有意义了。”
痛哭之后,王扬感受到莫大的安慰,但精神科的治疗主要是为了解决身体状态的问题,还需要配合日常的心理咨询。被裁员后,为了节省开支,心理咨询也停了。
比如在一次公司培训的PDP动物性格测试后,她发现全部门的同事都是“老虎”型,只有自己一个“考拉”型。一直以来格格不入的困惑有了答案——原来她是掉进老虎窝里的考拉。
“老虎”有自信,够权威,有说服力,是最容易获得晋升的同事。而“考拉”稳定敦厚,温和善良,不喜欢抛头露面,愿意成就他人。
每个老虎都想掌控,想压人一头,无论方案多么完美,总要质疑两句。老虎提不出建议时,就会终极示威:“方案很厉害,给业务带来的价值是什么?”考拉在其中呼吸困难。
伴随专业能力的提升,她也逐渐能和同事“吵架”了。老板夸她成长了,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刺。“但即使成为有刺的考拉,也永远无法变成老虎。”她甚至有点伤感,觉得似乎丢了什么。
刘月印象深刻的则是2018年冬天的一次线下TA沟通课(Transactional Analysis,人际沟通心理分析),4天4000元。别人觉得贵,但她觉得值。
和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聊感受,聊脆弱,她感觉到了安全、治愈。以往朋友们总是在试图帮你找解法,而在这里,大家只是认真倾听彼此的感受。这成为她打开硬壳的开始。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想从心理学这里获得的,也许不是“坚强”,而是偶尔敞开肚皮,暴露自己的弱点。
她还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禁止信息”是“不要做小孩”。不会玩,生活除了工作和学习,没有其他乐趣,就是“不要做小孩”的典型表现,也是很多“好学生”的问题。在TA中类似的“禁止信息”还有“不要有感觉”、“不要重要”等,源头可能是我们成长环境中一次次被“不要”后形成的条件反射,在我们成年以后,仍然会无意识地重复这些“人生脚本”。
所以在教育女儿的过程中,刘月坚持“放养”,除原则问题百无禁忌。有一次,女儿磨磨蹭蹭不想去上学,她没有批评,而是了解到孩子在学校遇到了委屈的事情,被老师罚了蛙跳。她给女儿请了一天假,又带她去走访更宽松的私立学校,在考量了距离、学费等多方因素后,女儿自己作出了决定,还是觉得家附近的公立学校更好。
但这件事后,女儿知道,妈妈永远站在自己这边。
吴明也有过几次顿悟。她发现公司每个新进的员工起初都有不同的个性,很快就变成相同的样子。想长久地留在组织里,就不能成为例外。
支撑和谐统一的并非激情与成就,而是恐惧。年终总结会上,老板大篇幅讲着这一年大环境的不好,一边感慨时局,一边强调大家留在这里的幸运。有人不住点头,更多人低头看手机,会议室里流动着一种平静的焦虑。
学习心理学后,她明白这是一种对恐惧的利用,恐惧会构成连续,让人不自觉固定在一种状态中。而愤怒则是一种中断,它会动摇人的屈从性,以及庸碌的集体情怀。“对恐惧的利用是一种虚拟暴力。”
心理学也不总“奏效”。
刘月曾介绍一个朋友接受TA流派的心理咨询。TA将人的自我状态分为父母、成人、儿童三种状态,并提倡通过调整沟通模式改善人际互动。
那段时间,朋友正面临PUA,需要能量来面对上司的高压。
咨询师引导她,领导发火的时候,相当于一个愤怒的“自由儿童”,“当你孩子发火的时候你会怎么处理呢?”“我会接纳他,安抚他的情绪。”“对,此时你的状态就是养育型父母状态,你也可以用同样的状态先理解、安抚对方的情绪。”朋友想了想,还是无法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安抚领导。
咨询做了十次,朋友也被裁员了。
两个离职大厂员工说,自己都曾接收到咨询师“转岗”“离开”的建议,“因为以你现在的能量,根本无法对抗对你施压的人”。而他们之所以做咨询,就是为了继续撑下去,于是咨询会陷入死胡同。
离开之后,“大厂病”也不会立刻就好,会在大脑中、睡梦里以各种形式反刍。有人到了新单位,依然“偷感”很重:特别怕质疑,不敢承认做不到,总想证明自己有价值。
在新的业务线“重启”的刘月,上班时保持着高强度的能量输出。周末,她以看似“自虐”的方式补给能量:学心理学课程,学英语,健身,每周都要花费上千元。
“我们从小到大,家里的条件无法允许我们想干嘛就干嘛,现在我可以把自己再养育一遍,我愿意为我自己花钱。”为了找到合适的咨询师,她甚至曾同时找过三个咨询师,“一想到背后有三个这么专业的人支持我,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个孤独、难过的小女孩,也拥有了“背后有人”的底气,仔细一看,那个最支持她的人,就是自己。
吴明习惯性借助心理学度过难关。比如最近她遭遇了感情挫折,半夜失眠会爬起来学习ACT(接纳承诺疗法)疗法。
尝试使用书中的“认知解离”技术,先写下自己的想法:“我是没价值的人”,和想法融合10秒后,用小猪佩奇的语调念出来。静谧的晚上,她在房间里听着自己搞笑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布满心中的焦虑,突然就退后了一点。
夏尔已经离开大厂,新公司是一家乙方咨询公司,同事们又一起做了心理测评。这一次她是“守护者”,和之前的“考拉”类型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同事是“守护型”,她有种滑入同类圈的安全感,也和自己达成了新的和解。
入职新公司后,有一天下午5点就到家了。打开门,日落刚好洒进家里,书上、墙上、地板上,许多地方在发光。这是她第一次在工作日看到家里的日落,有一种很深的宁静和被呵护的感觉。
心理学作为疗愈手段让大厂人有所收获,但作为“转型方向”或副业并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
2017年9 月,国家取消心理咨询师职业资格考试。想当上心理咨询师,一是通过平台学习,完成两三年的心理咨询师培训课后,可以入驻平台接单,花费在六七万左右。二是学历教育,读非全日制研究生,头部高校学费三年在10万至20万左右,毕业可以进中国心理学会注册系统。
获得准入资格后,还要度过缺乏来访者的漫长新手期,并持续投入时间金钱进行学习——2020年从北师大MAP毕业的小代告诉每日人物,毕业以来每月花在找督导、参与培训、个人体验(心理咨询师接受咨询)上的花费稳定在六七千元。
学完平台上的初阶课程后,吴明在犹豫要不要花几万元上为期两年的中阶课程,她了解到,结业后能直接入驻平台接单的学员只占很少数。
社交网络上“MAP(应用心理硕士)毕业即失业”的帖子泼了不少人冷水,但挡不住想考的人越来越多。小代看了今年的复试分数线,北师大MAP临床与心理咨询方向高达395分,比去年提了25分,比自己那会更是高出一截。“可见有多卷。”
需要心理学帮助和想要执业心理学的人看似在双向奔赴,但目前还处在相对混乱、各自摸索的阶段。
去年10月,精神心理健康服务平台“好心情”牵头发布的《2023年度中国精神心理健康》显示,近10年,我国存续心理咨询机构每年平均增速在40%以上,“2023年我国心理咨询行业市场规模达到953亿元。”“有问题”又“有钱”的大厂人或许是最有付费意愿的群体之一。
现阶段看来,学习心理学并不是一个高ROI和有确切回报的选项,但依然让大厂人上瘾。
吴明觉得,学习心理学后,除了多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工具,更像是多了一个可以容纳自己的容器,“信玄学之类会有羞耻感,但心理学是一个专业学科,能够‘正常化’你的很多困扰,无论什么‘有问题’的人,在心理学的世界都能看到认同,都不会觉得孤独。”
和坚持健身一样,“修炼”内心也让她找到一种可控感:前者是掌控身体,后者是掌控心灵。
吴明的朋友还在向她求助,希望她再介绍厉害点的心理咨询师,劝她的弟弟迷途知返。弟弟目前已经去了某个佛寺,暂未剃度。吴明拒绝了,她知道心理学不是万能的,只能提供改变的土壤,最终能让人改变的只有自己。
(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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