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入3万的新中产,流行在美妆折扣店“捡垃圾”
牌子是熟悉的,价格是对半劈,保质期还剩半年一年的,货架的牌子上是写着假一赔十的;“看到168块的防晒卖19块时,虽然股票跌了,但我感觉兜里的人民币涨价了。”
文 | 汽水
编辑 | 杜都督
多年以后,美妆达人张姐,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去美妆折扣店的感受:
就像老鼠突然掉进了米缸里。
那仿佛,一个专门为女孩子打造的“糖果屋”,又甜又凉又便宜。
面膜、水乳、防晒霜,美妆女孩的必备,在这里整整齐齐排成行;
牌子是熟悉的,价格是对半劈,保质期还剩半年一年的,货架的牌子上是写着假一赔十的;
“看到168块的防晒卖19块时,虽然股票跌了,但我感觉兜里的人民币涨价了。”
被“脸上用的东西不能太便宜”的说法洗脑已久,大多数人看到这个价格,第一反应是拒绝相信:
怎么这么便宜?好恐怖啊!
虽然好特卖、嗨特够、话梅,在社交平台上的第一条搜索词仍然是“这么便宜是假的吗”,
但是它仍然以强劲的价格优势,告诉价格敏感型消费者:你们的强来了。
这一次,折扣店的风,终于刮到了美妆界。
曾经的年轻人,在商场里几乎不购物,只荡腿。
他们只在b1、b2楼活动,MUJ I玩着“猜猜多少钱”,去精品店看看小学生玩具,优衣库审判一下“打工人班服”,买两杯不超过20块的奶茶润润嗓子,最后飘飘离去。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新的去处。
以好特卖和嗨特够为首的美妆折扣店,已经张开怀抱,将年轻人紧紧拥入怀中。
平时200多买的安耐晒,用它“94.9”的价签,紧紧抓住每一个女孩的目光;
平时卖160,这里只是卖89的理肤泉,也只是静静吐露芳华;
30块钱的大牌洗发水,9.9的相宜本草面膜……
长期浸淫拼组、薅过各种羊毛的张姐长叹一声:
“第一次,我感受到一种它们要把化妆品行业桌子掀了、底裤扒光、‘今天就要卖你赔本价’的癫感……
说真的,我好想在这里进货,去淘宝当黄牛啊。”
做的是临期生意,所以价格普遍便宜更多。
根本不需要雷军来,美妆折扣店已经把化妆品的价格打下来了。
鲁迅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刚刚进入这扇旋转门,一时间不能接受有东西比自己还便宜,一边看着价格一边查攻略、一边怀疑人生的新手;
另一种,是早就见识过便宜的威力,一边扫货,一边嘴角带着神秘微笑的老饕。
更有甚者,已经深陷好特卖们的温柔乡,情不自禁地用上了霸总语录:“好特卖,我不允许你关门!”
大牌产品被卖成开价商品,开价的直接白菜价甩卖。
要不是它开在晃着大白灯的商场里,真的会以为误入了什么柜姐内部秘密交易中心。
因为太便宜了,买起来甚至于心不忍,不知为什么,甚至有种淡淡的偷感……
美妆界的蜜雪冰城,找到了!
这厢好特卖们定价狂野、丝毫不顾线上美妆店死活,那厢新型美妆店,已经带着吓人的折扣大杀四方了。
号称”美妆届Costco“的话梅主打裸露工业风,和三里屯潮人们身上的Gorpcore、废土工业风是天生一对。
它外面有多潮,里面就有多朴实。
整齐的地方整齐得过分,强迫症都要被治好;
充满无机感的货架,和五颜六色的大牌彩妆相互挤压玩起了叠叠乐,仿佛是穿越回了80年代的粮贸大厦,只不过是2.0美妆版。
门口放的购物篮,几乎是家乐福、盒马同款,堆成山的小样,进店就给人一种来到仓储会员制商店的感觉。
进来的顾客,幻视自己在逛超市散称零食区或者在菜市场挑菜,情不自禁就想把手插进去,只不过这摆的不是红豆薏米,而是Dior和SK-II……
有姐妹只是路过就被硬控1小时,把这里变成不亚于迪士尼的“女生天堂”。
小样虽然量小,平均克价高,不过能让人200块钱急赤白脸逛个爽,收获一篮小样。
美妆女孩知道,这些店里大多临期,还有一把鸡肋产品。
所以费一些时间,在这里淘便宜又好用的大牌单品,被美妆女孩们誉为,“捡垃圾”。
虽然要排队两个小时才进门,虽然剩下的大多是小样,虽然淘物很不容易。
但是,大家最终拎着满袋子的战利品出门的时候,“双眼中还是充满了因为捡便宜而散发的金色光芒”。
当别人沉浸在618凑满减,淘宝、拼多多、中免日上、豆瓣拼组买组来回切,还在挠头摁计算器抄作业时,聪明的人已经在美妆折扣店进货了。
是的,世界上比我还便宜的,大概只有美妆折扣店了。
当李佳琦抓耳挠腮,直呼“这届618是最难的一届”时候,聪明的你也一定发现了,事情正在起变化。
时光如果能回到千禧年,电视里还在放着弹弹弹弹走鱼尾纹和“你,值得拥有~”的欧莱雅广告。
牵着父母的手走进老式商场,一楼的美妆专柜和屈臣氏就是时尚与美容的潮流前线,记忆里摆在妈妈梳妆桌上的品牌,现在大多都已经成了时代的眼泪。
后来,一个叫陈欧的男人出现在电视上,说:“我为自己代言。”聚美优品背后是各种网购软件的崛起,淘宝、小红书、唯品会们打得火热。
▲这个男人叫陈欧,他已经进军短剧市场了……
海淘和电商取代了屈臣氏们成为最火热的渠道,各种更时髦更新潮的化妆品以便宜的价格来到消费者手里。
屈臣氏、丝芙兰、SaSa们被这些线上平台冲击得七零八碎,该破败的破败,该凋零的凋零。
淘宝商城市场部的张勇在2009年夏天吃着零食聊着天,决定效仿国外的“黑五”举办了第一个大促双十一——
恐怕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个第一届只有27个商家参与的购物节,在十年后成交额能达到2684亿。
网购逐渐成了人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大家在直播间囤货,每次像做高数题一样细致研究购物节的规则。
然而,根据数据统计,2022年,电商平台的美妆品类在2022年总销售额增长0.55%,2023年虽有5.3%的增长,但大家都知道,这个数据已经见顶。
而与此同时,新一代的年轻人,已经走向了线下商场里的美妆店了。
屈臣氏和丝芙兰,是上一代人的叙事,现在有太多便宜的美妆集合店,变着法地勾你走进它的门槛。
WOW Colour和调色师,和去年夏天全网都在学的“多巴胺色系“撞了个满怀。
调色师门店把美妆蛋砌成彩虹墙,从和M&M豆的巧克力彩虹墙一样,是专门开辟出打卡拍照的地。
平价国货品牌比较多,花知晓、彩棠、皮克熊、Colorkey珂拉琪等新潮国货立正站好,热门单品无一例外都贴上了“try me”标签。
那些花钱才能试,或者仅在几个城市里的特定商场才有的大牌沙龙香,如梅森·马吉拉、芦丹氏、潘海利根、Mendittorosa,在美妆集合店竟然也能找到试香。
10后的小孩姐小孩哥背着书包和闺蜜手牵手,走进平价能试的美妆店,给了轻熟社畜一些小小的青春震撼。
新一代美妆折扣店完全I人友好,没有柜姐全程单人盯防,也不会被那些烦人的推销话术干扰。
想试就试,去蹭试用品画个全妆也行,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潮”版屈臣氏的火热,引起好特卖、嗨特购、奥特乐们的注意。零食百货可以做折扣,美妆为什么不可以?
相关人士透露,好特卖2023年营收50亿元,其中美妆品类占到了6亿至7亿元。
美妆折扣店的存在,是“线下”和“折扣”两种时代声音,在美妆界的一次深情拥吻。
虽然有售假的新闻,
也有大牌商品小样缺乏生产批号,导致话梅被罚没88万的消息,
但是在线下店的风潮里,在极致性价比的追求下,折扣店们还是赢了。
毕竟这些折扣店,能够打中消费者内心的,仍是三个字,性价比。
不得不说,虽然是化妆品界的“穷鬼套餐”,虽然穷,但确实顶饱。
▲图源:抖音@挑姐耍成都
性价比对消费者来说甘之如饴,有时对商家来说也是。宣布清仓、闭店之后,品牌会在短时间里吸引大量消费者。
国货品牌Woodzbeauty、Dramo、girlcult都用过上述方法营销,无论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效果立竿见影。
去年,我们还在津津乐道李佳琦那比金子还贵的眉笔,品味那句“哪里贵啦”、“问问自己有没有努力工作”;
今年再回头看来,那或许已经意味着一种消费方式的式微。
大人,时代变了。
成为一个“骑着单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的体面都市丽人,需要几步?
张姐说,第一步,是开始每天薅低于10块的咖啡,第二是买欧包店的剩菜盲盒,第三是爱上折扣店。
奥莱变成让人不想走的主题乐园和购物的“终极归宿”,2020年,中国奥莱行业销售额超过800亿元。
2021年,量贩零食品牌零食很忙收获2.4亿元融资,折扣零食店被各种行业媒体关注,零食很忙在三年内开店超过2000家。
时间来到2023年,瑞幸咖啡的年销售规模首次超过了星巴克中国。
这股性价比之风吹来吹去,从奢侈品吹到了休闲零食品牌,最后总算吹到了化妆品,高端消费到生活日化,无一幸免。
毕竟我们现在逛街更习惯喝蜜雪冰城,米其林餐厅和omakase盛筵不再,吃什么?别问了,k门永存。
迪卡侬向上,成了中年男人最爱的品牌。
旅行时,不是欧洲去不起,而是哈尔滨更有性价比。
性价比是这个时代唯一的硬道理,吆喝声再大,也不如简简单单打个折来得更深入人心。
麦肯锡在报告中显示,在未来的5年里,折扣渠道的增长速度可能会比正价零售渠道高出五倍。
嗨特购内部数据统计显示,00后的购买人群达到了20%以上,用户每个月进店1-2次,平均客单价为48元,对应购买8-9件商品。
对于我们普通消费者来说,折扣二字永远具有吸引力,不是正价买不起了,只是折扣商品它更有性价比。
曾经,光鲜亮丽的女主吃着折扣店的面包只是肥皂剧里的符号化画面。
搁现在,吃着打折零食的女主,只会被周围一圈兴致勃勃被种草的同事抓着问:“哪买的啊?你这个味道不错啊,我明天也要买!”
折扣店的本质,是用时间磨损,来换取更高价值的体验。
这届年轻人,不是不愿意花钱,而是希望把钱花到该花的地方;
在折扣店淘淘选选,为的是不打折的生活;
毕竟美妆的道理,无非就是把自己和人生,都化成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的样子。
就像《我的阿勒泰》里奶奶说的:“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
文章原标题:《月入3万,在美妆折扣店「捡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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