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瞧老娘,千万别
今天,我想聊聊「老娘」。
最近这两天,电影《老娘与海》(官方译名《泳者之心》)上线流媒体平台,我的朋友圈像是被注入了一罐电子红牛。
看特鲁迪相信着「老娘能行」,成为横渡英吉利海峡的第一个女性。
我内心萌生出了一个无比坚定的想法:老娘,从不是一个简单的称谓。
当一个女性自称「老娘」,她是在向世界表达:
老娘,很重要;
老娘,有一席之地;
老娘,要捍卫自己的边界,不被看轻,不被侵犯。
你能在这两个字里,看到一种直白的女性英雄主义——
一个张牙舞爪的女性,可以不停止折腾,可以赢给所有人看。
首先,我必须要先澄清下对「老娘」的误解。
老娘,不是老了的娘,也不是情绪不稳定暴躁易怒的女性,
更不是百度里说的“一种相当粗俗的用语”。
老娘,是一种昂着头的气势。
老娘不害怕,不受气,老娘要对抗。
《破产姐妹》里的老娘 Max,在纽约贫民区餐厅做服务员,遇到挑剔难搞的顾客。“你的工作是帮我点餐,对我笑脸相向,然后好好服务我”。
一般人可能就忍了,但老娘能让字幕组都感受到:
老娘一点也不惯着。
《俗女养成记》里的老娘陈嘉玲,是被当成免费佣人的老板特助。她的工作内容是帮老板娘监视老板,帮老板向老板娘隐瞒小三。
一次闹剧后,老娘大爆发:
还有《一路朝阳》里高叶演的老娘,被丈夫出轨,被小三爆出可能会影响她律师工作的黑料。所有人都觉得她怕了,但老娘一点都没:
“我可以不在北京混,也可以不接案子。
老娘混到今天,就是为了不受这份气。”
「老娘」这两个字像有着魔力,光是在心里说出来,就感觉已经挺起了胸膛。
写不出来稿子:老娘一定可以!
遇到难搞的客户:老娘不信拿不下!
被喜欢的人拒绝:你不配老娘!
被评价不是个好妈妈:老娘是不是个好妈妈,不是你说了算!
同事每年过生日,都要拿出《老友记》里莫妮卡的名言给自己贺岁:
老娘不是越来越老,而是越来越好。
朋友前段时间看了《老娘与海》,决定要在之后每个怀疑自己行不行的时刻,坚定地告诉自己,“老娘绝对能行”。
自称「老娘」的女孩,绝对能行。
老娘不只是一种气势。
老娘还是一种精神,一种面对世界的方法论。
老娘精神之一:把自己当回事。
老娘说话,哪怕没有时刻在用“老娘”两个字,主语也永远是我,是 I 。
我要参加拳击比赛。
I will swim.
I decided to swim the English Channel.
我要让历史排名里有我的名字。
我不是在问你,我是来告诉你我的决定。
老娘做事,永远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电影《热辣滚烫》结尾,乐莹终于对昊坤说:
“我不爱吃牛蛙”
“改天吧”
“看心情吧”
幕后花絮里,雷佳音问贾玲,为什么在海边大波浪穿长裙的造型,穿的是蓝拖鞋。
贾玲回他:
“老娘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在「老娘」的世界里,这是「我」的人生,不用征求谁的意见,「我」才是那个做决定和解决问题的人。
老娘精神之二:不怕冒犯,不怕当“悍妇”。
老娘对很多事情都是 who cares,不在意负面评价,不在意释放攻击性。
《破产姐妹》里的老娘 Max,遇到想骗钱的混混,立马撸起袖子要打人。
她们追求的是强壮,追求的是有力量捍卫自己的生活和梦想。
正如另一位知名「老娘」,大法官金斯伯格所说:
Better bitch than mouse.
被人叫做悍妇,总要好过当胆小鬼。
老娘精神之三:Make it till you win it.
曾经有句很流行的话说,fake it till you make it. (一直假装直到你真正做到)
我觉得放在老娘身上,应该是 make it till you win it.(一直坚持直到你赢)
老娘范湉湉,一个辩手,但人生目标是要当一个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要当影后。很多人嘲笑她,她不信,我觉得一定有机会的,为什么不可以?
去年,她演了王家卫《繁花》里的卢美琳,被提名第 29 届白玉兰最佳女配角。
《老娘与海》原型格特鲁德·埃德尔,冒着失聪的危险也要横渡英吉利海峡。“人们说女性无法游过英吉利海峡,总有人要证明她们可以。” 她证明了。
还有我一直珍藏的美剧《老娘还没死》,老娘是一个 37 岁失恋失婚,重新开始工作的普通女性,人生 not married, not happy, not rich, not fulfilled……但老娘还没放弃,老娘还没死。
老娘的每一个 Not 后面都跟着 Yet,
老娘的人生,永远有下半句。
写到这里,我还想再澄清一个关于「老娘」的误解。
「老娘」不是妈,老娘没有妈感,更不是作为女性的「老爹」。
老娘强势,但只对自己。
她们不为难别人,只为难自己。
老娘也不会说教,不会随便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这是老娘王菲和女儿窦靖童,她给女儿写歌,歌词是:你不能去学坏,你可以不太乖。女儿会去她的演唱会,她们会一起唱歌。
这是美剧《大巴车上的女孩》里的老娘 Grace 对女儿传达的:你的生命属于自己,你不必满足我的期待。
还有电影《老娘与海》里,「老娘」的老娘,看着女儿从纽约游到纽泽西,女儿说夜里游泳的滋味,有只海豹在跟着。
老娘也会担心,但看到你强,她更欣慰:它是在追逐你,不是跟着你。
我时常觉得,「老娘」的可贵就在于,她不在性缘关系里,不在母职身份里,她是一个又一个独立的、强大的女性个体。
「老娘」们不是一开始就成为老娘的。她们的人生都下过一场大雨。
但最打动我的是,她们不止抬起胸膛,逃出了自己的大雨,还愿意给别人撑伞。
老娘特鲁迪。游泳没人游得过她,她游到了巴黎奥运会,但没有人期待她可以赢。人们说她是肉贩的女儿,要她嫁人,要她安于现状。
但她会帮更小的女孩确信,
你可以赢。
你的确赢了。
老娘 Max。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不知道父亲的名字,母亲酗酒,把她上学的钱给已婚男人买跑车。
她重新养育自己,做服务员,当保姆。她拿到了毕业证书,开了自己的小蛋糕店,她从阴沟里爬出来,站在了星空下。
好朋友 Caroline 生活狼狈,遇到前任,Max 会陪她一起面对,“如果他嘲笑你,你就把你的工资甩过去,这是老娘挣来的。”
Caroline 被渣男骗,Max 帮她去吵架,没带伞就陪她一起淋雨。
老娘贾玲。出道时,戏园子里没有女更衣室,她在厕所换衣服。
后来演小品,长胖,有一次,她参加综艺节目,大厅里贴着喜剧人海报,没有一个女性。贾玲说,好孤独啊,我立这得了。
节目给她配字:女汉子也有梦想。
很多年里,没有人在意过她认真说出的这些雄心。反倒是被人用身材攻击,水桶腰,不是女生,不需要被保护。
但贾玲一直在挺身而出保护别人。柳岩在婚礼上被闹伴娘,被一群男性拖向泳池,贾玲死死地挡在她面前。
所以,揭开所有的心酸,所有的强撑,「老娘」其实是一种信念——
相信自己可以骄傲地活,可以为自己、为他人捍卫一席之地。
做这个题时,我在后台和社交平台的各个角落,搜罗到了很多「老娘」时刻。
《老娘与海》的故事其实一直在上演。
有时是《老娘与天空》《老娘与火》,有时是《老娘与工作》《老娘与前任》《老娘与性骚扰》《老娘与正义》:
老娘 30 岁也可以转行成功!
老娘一定能上岸福建省省考!
老娘就快有自己的房子了!
老娘阻止了一次霸凌!
老娘挤进了刑侦赛道!
老娘举报了性骚扰女孩的同事!
老娘因为出生是女生被扔了,但老娘现在是科室唯一一个女医生!老娘要救更多人!
……
所以我特别确信,这个世界不能没有「老娘」。
不能没有「老娘」的声音。
老娘,让我们看到了女性可以抬高音量,可以不优雅,可以抡起命运的齿轮,可以猛烈地、粗粝地、有力量地活着。
可以赢,可以当第一,可以进入世界上的任何一扇门,哲学的门、法律的门、体育的门……
我记得《老娘与海》里,游泳教练对特鲁吉说的最多的话是:
Swim!Swim!
kick your feet!
游啊!打腿!拼命地打腿吧!
这是让所有人热血沸腾的一幕,特鲁吉跳进了大海。她叮嘱,无论发生任何事,她都要继续游,她不要被拉出水面。
14 小时 31 分钟后,她游过了水母群,游过了浅滩,游过了黑暗,游过了英吉利海峡,她赢给了所有人看。
所以,每个女孩,每个老娘,
去游吧,不要停,
拼命地打腿吧,
祝你也能跨过你的英吉利海峡。
部分素材来源:电影《老娘与海》(泳者之心)《热辣滚烫》;剧集《俗女养成记》《破产姐妹》《大巴车上的女孩》《一路朝阳》《老友记》《老娘还没死》;纽约时报:Gertrude Ederle, 98; First Woman to Swim Across English Channel.
晚祷时刻:
有一天,
女人或许可以用她的“强”去爱,
而不是用她的“弱”去爱,
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
不是自我舍弃,而是自我肯定。
——波伏娃
坚持不下去时
记得对自己说
老娘可以
老娘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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