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东方小巴黎”哈尔滨的百年沧桑

5月前

2024.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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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虽然在大众视野中，哈尔滨好像是一个新兴起的网红城市，但它被书籍、影视作品记载的历史也很长。借助一份哈尔滨书单，可以了解这个城市的更多面。

作者 | 第一财经佟鑫

哈尔滨今冬的狂飙，跟它长期处在人们关注焦点之外有关。当南方游客置身冰雪之地，浓烈的异域风情将他们牢牢吸引住，天寒地冻都不算什么。虽然在大众视野中，哈尔滨好像是一个新兴起的网红城市，但它被书籍、影视作品记载的历史也很长。借助一份哈尔滨书单，可以了解这个城市的更多面。

中西方交汇的历史

苏丹在《黑白之城》中写到他在哈尔滨上大学的时候曾有过到上海参观学习的经历。上世纪90年代初，“上海真是一个拥挤嘈杂的大都市”，“外滩的那些建筑是20世纪初世界经济发展、艺术思想动荡的化石”，“欧式建筑体量要比哈尔滨的大许多，风格也更加多样化”。

“和号称‘东方莫斯科’或‘东方小巴黎’的哈尔滨相比，这里显然更像纽约。上海的建筑风采记录了它曾经不可一世的繁荣，如今略显破败，仿佛经历了三十年休眠，刚刚睁开其惺忪的睡眼。”他笔下上世纪90年代初的上海，正应和了热播电视剧《繁花》里黄河路的样子，“霓虹灯和商业广告重新登场，占据街头，民间的商业从城市最不像样的街道开始野蛮生长，疯狂繁殖”。

以上海为标尺，哈尔滨的百年建城史也有一步一步可以对照的关键词。从开埠、筑路到对抗鼠疫，从周旋于沙俄、日本等国际势力，到解放战争之后尘埃落定、开启建设时期，很多相似的图景既是特定历史的印记，也是如今citywalk可以照本宣科的资料。

而《黑白之城》中记录的很多独属于哈尔滨的风土，比如冬季的城市景观，冰灯展作为民俗的存在，人们应对寒冷的方式；比如俄侨社群遗留下的建筑遗产、社区痕迹，甚至他们传给中国人的郊游野餐习惯，则是这座城市独有的。

哈尔滨的建成与沙俄修筑中东铁路有关，哈尔滨成为中东铁路建成后的枢纽城市。《霍尔瓦特与中东铁路》一书借助中东铁路管理局首任局长、护路军司令霍尔瓦特个人的沉浮，介绍了中东铁路的历史。1903~1917年，霍尔瓦特是殖民当局的首脑；1917~1920年，在十月革命的背景下，霍尔瓦特则是沙俄残余势力的头目——以他的下台为象征，中国政府终结了中东铁路由沙俄统治的时代。

这20年中，哈尔滨的城市建设和社会文化有很大的发展，但却始终处在东北亚国际政治局势的阴影当中。现在追溯起来，人们主要是对这一时期俄侨的社会文化活动和留存至今的建筑遗产有所关注。

生于马来西亚槟城的伍连德，是哈尔滨近代历史的重要见证人。他是剑桥大学医学博士，中国公共卫生、海关检疫制度的创立者和城市应急管理专家。1910~1911年，伍连德担任东三省防疫事务总处总医官，指挥扑灭了始自哈尔滨傅家甸的鼠疫大流行。现在在哈尔滨，还设有伍连德纪念馆和伍连德纪念医院，哈尔滨医科大学也是他创办的。

伍连德的自传《鼠疫斗士》，2011年首次出版中译本，自传中内容丰富，尤为重要的是他对20世纪初在哈尔滨指导防疫的记录。这些文字中记录了当时哈尔滨的社会状态，包括外侨社区和华人社区截然不同的面貌、政治上这座城市在东北的地位、与中央政府联络互动的关系等。

特定时期的社会

哈尔滨民间作家孟晓初发表在网络上的长篇连载《哈尔滨江湖往事》《大山东子袁可夫》，在网友中有较大影响。这些文字的背景是闯关东以来东北几十年形成的民间江湖。苏丹认为，孟晓初的写作跟流行的黑道小说如孔二狗的《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等不一样，更像是一个社会学家写的，把对城市形成起到重要作用的灰色人群的历史和城市的机理、街区的关系对应上了。

很多网友喜欢孟晓初的作品，也是因为从中读到对城市深厚的情感，把暗部的书写写出人性的光泽。苏丹认为其中也透露出哈尔滨城市历史优雅的一面。

伪满时期的作家爵青，留下了一批诗歌、散文、小说、译作和文学评论，当时曾受到多方关注。爵青活到1962年，新中国成立后是吉林大学图书馆的职员。他的作品以《爵青作品集》《爵青代表作：归乡》等为名，被结集出版过，其中包括《哈尔滨》《再游哈尔滨》等。从这些作品中也可见那个特殊时期中国知识分子的生存状态。《爵青作品集》编者谢朝坤评价爵青“师法新感觉派代表作家刘呐鸥、穆时英等作家，对成长于都市的青年进行仔细的观察与描绘”，称他记录了当时东北城市特殊的国际化氛围。

已故媒体人、建筑遗产保护者曾一智的《城与人：哈尔滨故事》源自她参与创办的《黑龙江日报》哈尔滨新闻版《城与人》专刊，汇集了她呼吁保护老建筑、追溯建筑历史的文章。书中除了有《保护滨江关道衙门行动》《保护中央大街》《保护百年老厂》《保护历史的见证——老房子》等见证保护建筑遗产“笔战”的文章，还收录一些文章，记录了计划经济时代迁居哈尔滨的各地建设者，以及在哈尔滨生活的最后一批俄侨等。

此外，知名哈尔滨作家阿成在《哈尔滨人》《哈尔滨故事》《舌尖上的东北》等书中，多以散文随笔的方式，挖掘哈尔滨的历史碎片、解读哈尔滨人的性格。他认为哈尔滨百年有余的建城史在全国比起来还是短，因此形成一种青涩城市的状态。知名作家迟子建在《白雪乌鸦》中描写了1910年大鼠疫期间的哈尔滨，而在2020年的《烟火漫卷》中，则聚焦于当代都市生活中的哈尔滨。创办于2009年的自媒体“大话哈尔滨”，关注哈尔滨的衣食住行、历史与现在，也是了解哈尔滨的一个有价值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