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伦纽瓦:把《沙丘》系列搬上银幕是我年少时期的梦想
《沙丘2》海报
《沙丘2》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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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说,《沙丘2》是一部比前作更有力量的电影。你没有看过第一部也可以直接观看欣赏。同时,这部电影也是一个关于年轻人,一个少年成为一个男人、一个战争领袖,为他的父亲报仇的故事。
首先,第二部是第一部的继续,它并不只是作为“续集”。凭借自己在第一部中所学到的一切,我和我的团队充满信心地回到了厄拉克斯星球,不过,我们很快意识到《沙丘2》是个更加雄心勃勃的项目。我们在做第一部时学到的东西,有助于我们开展第二部的工作。但到目前为止,第二部是一个更大的挑战,因为有更多的动作。所以从技术上讲,《沙丘2》是一部更具挑战性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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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莫西真的很让我感动,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演员在镜头前成长,拍第一部的时候他刚过23岁,似乎还要学习如何在这种体量的作品中找寻到自己的位置。当出演第二部时,提莫西和我都在其中不断学习,在两部电影和其间的其他项目之中不断学习,去保证我们在这种体量的作品中感到更加自如。所以我想说,我对提莫西在《沙丘2》中所做的一切感到非常骄傲,他接受了角色的演变,奉献了非常强有力的表演。关于赞达亚,在第一部之前,我几乎没有和她一起工作过,我不得不做了很多功课。对我来说,与她最终有机会真正合作绝对是难以置信的荣幸,她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女演员,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艺术家,她甚至不需要用语言就可以传达一系列难以置信的情感。在《沙丘2》中,我也有机会给观众带来新面孔。其中一位就是奥斯汀·巴特勒,他扮演菲德-罗萨。奥斯汀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因为他必须把这一标志性的角色搬上银幕。奥斯汀是一位非常专业、专注、非常投入的演员,我热爱他在镜头前为菲德-罗萨带来的栩栩如生的表演。我也有机会和弗洛伦丝·皮尤合作,她在电影中出演伊勒琅公主。我喜欢和弗洛伦丝一起工作,就像和第一部中的赞达亚。如果还有第三部的话,我也会更多地和弗洛伦丝一起工作。她是个出色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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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非常重要。在项目开始时,我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想办法把弗兰克·赫伯特最初的愿望搬上银幕,他想把这本书进行一些裁剪,使之成为一个警世故事,一个针对救世主人物的警告。当第一本书出版时,弗兰克·赫伯特非常失望,因为他意识到,很多读者都将保罗·厄崔迪视作英雄,认为这本书是对保罗·厄崔迪的歌颂。赫伯特希望利用这个想法,让它起到反作用,所以为了改变读者的这一认识,他随后出版了第二部《沙丘:救世主》,更为细致、准确地表达了关于保罗·厄崔迪的设计构思。所以,我所做出的这一改编,其实是试图更加忠实于弗兰克·赫伯特的原意。为了做到这一点,我注意到契妮这个角色,在第二本书中,她在保罗的阴影下消失了,我认为这是一个错失的好机会。因此,为了建立起来保罗的批评,为了从保罗身上创造出一个反英雄的视点,我需要一些距离,契妮正好帮助我保持了这种距离。在经历这一调整后,我把她这个角色带到了更接近弗兰克·赫伯特所希望的位置。
正是。我的想法也是为了在弗雷曼人中塑造不同的宗教思想流派,使他们更加复杂、更加有趣,并帮助我对故事有更具体的论述。
在书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如果保罗可以驾驭沙虫的话,他将最终成为一名弗雷曼人、一个男人,从而被部落接受。然而,对于人类到底是如何驾驭沙虫的,这其实有点难以把握。(原著中)有一些提示,但描述得不是很精确。所以在我自己看来,关键在于一个人怎样跳到这样一头野兽身上。我想出了自己拍摄的方法,做了整个计划,向团队解释该怎么做。我不想妥协,因为我知道这将是一个标志性的镜头,是电影中最重要的镜头,在这场戏上,我得确保不妥协、不将就。我也想在自然光下拍摄。但有一些特殊的技术因素使得拍摄非常困难,为了实现最终的效果,我需要把自己的思路打开,需要有一个全心全意投入任务的小组,来把我梦寐以求的镜头拍摄出来。所以当我和主要团队成员在一起拍摄时,我还同时指导另外一个专门的第二小组,这个小组当时是制片人坦妮娅·拉蓬特负责,他们帮助我完成了一系列镜头的拍摄,花了好几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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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我用尽全力,这些镜头需要大量的研究,有时候一个镜头可能需要一天,有时候可能需要一周才能完成,因为技术上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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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本书的一个原因,是弗兰克·赫伯特对于人类如何受到环境塑造的研究和探讨。我也认为,我们的宗教、文化、技术、战斗方式,一切都是受到环境影响所发展,由我们自身所在的生态系统所塑造的。如果你想了解弗雷曼人,你只需要研究沙漠,它会告诉你有关这些人的一切。在我眼里,杰第主星是一颗极地行星,那是一个被征服的自然空间,它的生态系统完全消失了,它是塑料的。为了找寻有关哈克南人的线索,我感到,如果阳光在这里不是去展现事物的颜色,而是去消除他们,创造一个黑白的环境,那将会很有趣。人们也就会看到一个单色的二元世界,一个残酷的世界。这些都将让我们想起历史镜头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场景。和格雷格谈到这一点时,我说自己想要一个怪异、黑暗的,来自另一个世界,像外星人一样的黑白色调。他就提出了红外摄像头的想法。我们随后做了一些测试,然后马上感到兴奋起来。这就是当时的想法。我真的很喜欢红外摄像机。它让人的皮肤变得像半透明,像牛奶一样,你看到人物的血管和眼睛变得像爬行动物一般,成功地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在第一部中,我想要使用 IMAX 来展示自然世界,所有涉及沙漠和太空的场景都是用 IMAX 摄制的。而在《沙丘2》中,大部分情节发生在沙漠,所以我决定整部电影都用 IMAX 拍摄。这是《沙丘》迄今为止的最佳格式,因为它创造了与角色之间令人难以置信的强烈亲密感,也能在与景观的碰撞中创造出令人眩晕的冲击力。这种对比对电影来说特别精彩,也特别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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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说,这段经历给了我很多谦卑感。从技术上讲,这个项目非常具有挑战性。我感觉我始终在不断地学习,因为它的复杂性,我需要去学习一切,所以自己经常会觉得像是在回到电影学校一样。从做人的角度来看也是如此。同时,它也让我学会了如何更加灵活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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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当我读到这个故事时,我真的很感动。对我来说,小时候感动我的是一个男孩在另一个部落、在另一种文化中找到了家的感觉。我感动于一个男孩在沙漠中感到宾至如归这件事情。我对弗雷曼人为了生存而开发的所有技术都深深地着迷。因此,与弗雷曼人世界有关的一切都让我印象深刻。随着时间推移,我对这本书的政治方面的内容更加感兴趣。还包括故事中的宗教,将政治和宗教融合的风险,宗教对人的异化,所有这些事情,在我长大后变得更加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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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社交媒体的本质是两极化的。我并不是那么苛刻,我喜欢对话,我只是不喜欢在自己的电影中使用对话而已(笑)。我认为对话只是戏剧性的工具。电影并不以对话为主要特点,而是更多地体现在对画面的运用上,利用影像的力量(讲故事)。我觉得现在有时候我们的电影有一种倾向,就是过于依赖对话,就像电视剧一样,这是我的感觉。就我个人而言,我想拍一部尽可能少对白的电影。当我读电影剧本时,我会被使用较少对话的场景所启发,但如果我看到3页的对话,我就会感到无聊,对我来说,这并不令人兴奋。但这只是我个人的喜好,与电影的未来无关。我认为“剧场体验”(theatrical experience)还将会普遍存在,这与电影本身的本质有关——即“事件”的概念。当有一场电影事件发生时,当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自己在时代精神(zeitgeist)中、在当下有些事情是你需要亲自去看去体验才能与其他人建立联系时,这就会给人们带来一种美好的愉悦感。人们有庆祝的想法,一起参加活动、一起分享情感、一起分享事件的意愿,而这才是我所需要的。剧场体验可以创造这种情感,我们需要这种体验。顺便说一句,这种体验也可以由摇滚音乐会、不同类型的舞蹈表演或录像等其他方式去创造,不仅仅是电影,所以共同经历对人类来说非常重要。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自我孤立,人们在一起才会更好。这就是我坚持认为电影院有潜力给人们带来愉悦的原因。同样,只要人工智能是一个工具,它就是好的,但如果人工智能必须取代创造者,那就另当别论了。这是我的看法。因为艺术是我们与存在之间关系的表达。它不能被赋予机器。
当我拍电影的时候,我会尽我所能把自己从任何其他影响中分离出来,以便找到来自内部而不是来自外部的影响。但这有点荒谬,因为我是所有影响的产物。坦率地说,一个特定的来源是《阿拉伯的劳伦斯》,当我还是一名电影专业的学生时,这部电影对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还有马丁·斯科塞斯的《基督最后的诱惑》,它是如此富有沉浸感,对角色行为的细致考察令人印象深刻,同时导演对这一充满怀疑的人物的塑造也影响了我。还有日本导演大友克洋的《阿基拉》,我认为它也对我的创作造成了影响。
这绝对是一种非常独特的体验,这可能是我一生中唯一的机会,将少年的梦想搬上银幕。我拍过的大多数电影都根植于我成年后的时光,这是我第一次不得不回到过去,回到我开始梦想成为电影人的时刻。这是一本我至今仍深爱的书,我在13岁时就爱上了它。这种机会在生命中不会经常发生。当我制作这两部电影时,我不断提醒自己,这是一种难得的特权。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体验。
最后回到一个原初性的问题。你认为,《沙丘》这部作品最核心的本质是什么?你最希望今日世界的观众从中获得的最重要的启发是什么?
我认为一个重要的提示是关于宗教与政治融合的危险。一个人永远不应该使用宗教作为武器。这也是电影给大家的一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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