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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两份流传甚广的红头文件，将国内生物技术领域的从业者心态反复拉扯。本土创新药企的融资之路，尤其是IPO之路到底走向何方，顿时又变得不甚明了。
不过相较于中国，海外市场却是肉眼可见地清晰起来。经历了美股两年多的低迷后，作为生物技术产业健康状况重要指标的，IPO出现了复苏的迹象。
2024年至今，Biotech纷纷上市，大多数公司的募资规模都在1亿美元以上，这使得该行业的发展速度达到自2021年以来的最高水平。这些IPO，加上标普生物科技ETF等头部股票基金的复苏、BD交易的激增，让观察人士有理由感到乐观。
投资银行Baird的董事总经理Mike Perrone说，目前一些趋势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如果该局面继续保持，“我们可以确信（生物技术行业）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然而，尚不清楚IPO是否果真如此。从今年1月底到2月，都没有Biotech公布IPO计划或定价。通常，药品处于后期临床的公司最容易获得这样的机会，而那些早期开发阶段的项目则仍有困难。所以一些人预测，直到今年晚些时候，甚至2025年，IPO数量才会回升。市场仍然有很多选择性。Kyverna Therapeutics是今年规模最大的上市公司之一，在其首席执行官Peter Maag看来，当前行情“倾向于后期、低风险类型的资产”。不论如何，弄清楚背后的趋势，会对Biotech的建立和融资方式产生重要影响。特别是，对于本土公司而言，赴美融资、上市，是否又成为一件性价比之选？自2024年初以来，美股市场已有8家Biotech进行了IPO。它们总共筹集大约12亿美元，远远超过前两年同期的总额——根据BioPharmaDive的数据，2023年，有4家公司IPO累计达到3.75亿美元；2022年，8家Biotech则共募集6.75亿美元。Kyverna和CG Oncology、ArriVent Biopharma的融资，都高于最初预期。其中，2月登陆二级市场的Kyverna是一家自身免疫性疾病细胞疗法开发商，以每股22美元的发行价，出售1450万股股票，使IPO规模达到3.19亿美元。与之相当的CG，则打响2024年Biotech登陆美股的第一枪。CG专注于开发膀胱癌疗法，其核心管线已进入III期临床，预计今年晚些时候对外披露相关结果。这一定程度支撑了它的新股发行，最终，CG吸引超过计划份额的800万股股票的投资者，总筹款高达3.8亿美元。紧随其后的ArriVent，同样在癌症领域储备颇有潜力的临床资产，为项目后续开发获得1.75亿美元资金支持。值得注意的是，三家Biotech不仅是IPO规模超出预期，股价也在上市后攀升，透露出公众投资者的需求。目前，它们的股价都高于IPO发行价。
2024年至今8家美股上市Biotech，截至3月22日收盘
然而，在过去两年里，IPO活动激增之后通常会出现一段回落期。这种情况今年似乎再次发生。业内人士对该模式是否会改变看法不一。Pitchbook高级医疗保健分析师Kazi Helal认为，今年成功IPO案例的激增，可能会说服其他Biotech乘势而上。“现在会有更多的人去IPO，因为现在市场有钱了，他们不想在没钱的时候成为最后一个。”Helal在一次采访中说。但相较于此，其他人表现得更为谨慎。Brown Rudnick风险投资集团联席负责人Michael Cohen预计，至少在2024年底或明年初，才会有更多的IPO活动。Cohen的同事，负责生命科学的副总裁Chris Jeffers也觉得，断言当前的走势还略早，4月新股发行的速度，或许能更好地反映IPO窗口是否真的打开了。应当看到，后COVID时代，全球经济经济仍存在不小的不确定性，而这种行情所引起的大盘波动，也会影响Biotech IPO的速度。当新上市公司的糟糕表现，其他公司或许就做出调整，另寻时机。Kale Frank称，还不太好判断资本市场的近期走势，因为IPO的爆发之外，尚存在“一些寒流”。Frank供职于硅谷银行，负责生命科学和医疗保健业务。除了缺少今年更多的后续IPO数据，美股已上市的Biotech表现也并非都一片大好。甚至，从公司数量上说，现阶段跌破发行价的案例超过了那些继续上涨的。但不论如何，大量的Biotech正在翘首以盼。Frank表示，现阶段，等待IPO的公司数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投资者告诉很多这样的公司“做好准备，把握机会”。自2023年开始，能够成功上市的Biotech类型发生了变化。同样来自BioPharmaDive的监测数据，这一时期进行的28宗IPO中，有一半以上的公司拥有处于中期或后期测试阶段的药物，如果看规模最大的前10宗交易，这一比例则占到9成。相比之下，只有6家没有药物进入人体试验阶段的Biotech进行定价。它们平均筹集了约8800万美元，半数公司的融资额不到1000万美元。上述改变反映出投资者转向更安全的押注。更早前的2020年和2021年，大多数IPO公司要么处于临床前阶段，要么才进入I期临床。当下，拥有早期或广泛制药技术的Biotech处境更加艰难。MPM BioImpact联席董事总经理Christiana Bardon表示，倘若一项技术距离进入临床还需要5年以上时间，在今天的环境下，根本难以生存，更不要提IPO了。Metagenomi就是一个反面例子。这家基因编辑Biotech致力于解决CRISPR疗法的局限性，跟Moderna、Ionis建立了合作关系，但尚未披露其主要的候选药物。部分受此影响，Metagenomi的IPO规模并不大，股价表现一般。
Metagenomi上市以来股价走势，截至3月22日收盘
Gunderson Dettmer律师事务所合伙人Tim Ehrlich形容，行业观察人士将Metagenomi的上市努力，视为对IPO市场是否向处于早期阶段的公司开放的测试。Dettmer为初创Biotech提供咨询服务，他说，想真正看到发展势头，我们需要看到整体行业机会的扩大，如此，接近临床试验人的初创Biotech就也有机会。然而，Metagenomi的发行价处于预期区间的底部，每股15美元，自那以后，其市值已缩水约五分之一，这让人们更加怀疑IPO市场是否会开放。Perrone推测，可预见的未来，会有更多类似的情况发生。一些观察者说，尚在临床前阶段的Biotech将不得不做出调整，以获得投资者的关注。Frank表示，这些初创公司必须找到一条“真正可行的通向患者的道路”。近一两年，许多Biotech一直在与董事会对话，以确定能够让他们走上这条道路的药物前景。“对于一些需要更长时间才能完成的大项目，投资者的耐心已经不如几年前了。”Frank补充说。这一观察得到了Jeffers的佐证。Jeffers表示，风险投资机构似乎更加强调在引入其他投资者之前先在内部孵化公司。该做法的目的是降低风险，完善发展计划，如此，当这些公司向前发展时，它们就“真的做好了准备”。具体来说，这种风险投资参与项目建设的方式，可以是利用自身的资源网络，引进潜在的科学家、顾问和合作伙伴。正如风险投资的资金可以支持临床前和临床里程碑，它们也有助于建立行业联系。 但现实情况是，到了二级市场，许多投资者没有能力判断正在进行的早期科学研究。这是一个很难挖掘价值的地方。从2021年底开始，包括美股在内的IPO放缓影响，迅速蔓延到初创企业及其风险投资者身上。通往二级市场的道路变得更长，迫使Biotech以更低的估值筹集尽可能多的资金。投资者变得更加挑剔了。随之而来的资金紧缩，导致大量Biotech关闭或转向现有投资者以求生存。Pitchbook、硅谷银行和汇丰银行的年度报告都显示，过去两年风险投资总额大幅下降。2013-2023年美国Biotech风险投资交易总量/金额增长百分比
IPO市场的复苏将改变这种状况。如果可以进行IPO，初创公司有望更容易筹集到在市场回落期间难以获得的资金。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Perrone认为，这些IPO可能与Biotech上一轮融资的估值持平，甚至更高。Helal也相信，当公开市场进展顺利时，那些原本依赖风险投资的Biotech，就有了前进的方向。这可能会促使Biotech再次寻求上市。然而，一些从事风险投资交易的消息人士表示，私人投资者并没有一味等待IPO的好转。相反，有迹象表明，他们已经在生物技术领域投入了比以往更多的资金。根据Cohen的观察，在过去3个月里，种子轮和A轮融资的数量显著上升，这些早期融资让初创制药企业起步。Wall Street Journal报道，自今年年初到2月中旬，Biotech已吸引了超过60亿美元的后续融资，分析师称，这是创纪录的速度，已经超过了2021年第二季度以来记录的每个季度的金额。PitchBook的数据也显示，截至2月中旬，今年风险投资者已向生物技术领域注入32亿美元，而2023年同期投资额约为30亿美元。“我看到了支持这些新公司的意愿，这是我自2022年第一季度以来从未见过的。”Frank指出，投资的增加是“总体上”的，而不仅仅是对早期公司。Cohen分析，背后的原因是许多公司要么被收购，要么逐渐退出市场，这为投资者支持新兴Biotech腾出了空间。此外，Jeffers补充说，几年前筹集资金但却一直持有的投资公司，也受到支持者的压力，不得不采取行动。换言之，投资者现在有时间对他们的投资组合进行分析，决定把现金投向哪里。Frank的观点是，不少投资者都感受到公共市场的前景“更加明朗了”。“总的来说，风险投资市场又回来了。”Jeffers承认，行业判断Biotech项目的严格程度提高了，但与此同时，他也表示，资金肯定在流动。在GlobalData最近发布的报告中，44%的受访者对未来12个月内Biotech资金的复苏持乐观或非常乐观的态度。热门治疗领域当然没让人失望。2月13日，减肥疗法开发商BioAge Labs宣布完成1.7亿美元的D轮融资，将2024年生物技术行业的私人融资拉到一个新高度。随后的3月，Sionna Therapeutics、Alumis先后打破该记录。目前，开发自身免疫疾病药物的Alumis，以2.59亿美元C轮融资居于2024年Biotech风险投资规模首位。最近的一笔融资发生在3月16日，Tubulis凭借自身的ADC资产，获得近1.4亿美元。尽管分析师警告，这些早期的改善迹象可能并不意味着Biotech已完全摆脱困境，但如果风险投资持续进入，公众将有更多机会重新看看到创新研发的繁荣。1.Biotech IPOs heated up to start 2024. Will the surge last?；PharmaVoice2.Beyond fundraising: how do venture capitals build early-stage biotechs?；Labiotech3.Investors Flock Back to Biotech After a Long, Cold Spell；Wall Street Journal4.Fierce Biotech Fundraising Tracker '24: Alumis adds on $259M; Sionna snags $182M；Fierce Biotech
5.Biotech funding optimism rises as 44% predict recovery in 2024；GlobalData6.US biotech fundraising boom ends 2-year deal drought；The Financial Tim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