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张寿，延边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哲学博士。(延吉133002)
基金：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18BZX081)文章来源：延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4,57(01)特别说明：本次发文系接受投稿或公益采编，仅作资讯学习交流、促进成果宣介之用，版权归原单位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删撤
摘要：大同、小康是传统儒家宣扬的重要的社会理想。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儒家的社会理想不断被赋予丰富的时代内涵和价值意蕴。朝鲜建国以来，在革命和建设中，特别是面对严峻的国内外形势，积极调整国家发展战略，提出了人民乐园和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奋斗目标。可以说，朝鲜的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与传统儒家的大同、小康社会理想具有一定的内在逻辑关联性。换言之，儒家的社会理想为朝鲜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的新国家发展战略和目标提供了历史逻辑、价值遵循及实践进路。正确认识这一点，对于我们加深理解和把握朝鲜“我们式”社会主义建设的总体布局，特别是儒家社会理想的现代意义，都具有重要的参考借鉴价值。
关键词：儒家社会理想；朝鲜；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关联性从政治哲学的角度来看，当社会理想以现实社会为前提进行理论建构时，具有重要的意义。尤其是随着社会历史发展，它不断受到重视和关注，被赋予新的时代意义。儒家的大同、小康社会理想也是如此。通过历代儒者的阐发和运用，它已拥有了丰富的意蕴内涵，到了当代仍有重要的时代意义，是解决和探索诸多现实社会问题的重要方法之一。后冷战时期，朝鲜已经认识到克服严重的经济危机和内部矛盾是政治权力合法化的重要手段。因此，朝鲜在原有的共产主义乐园、社会主义乐园建设基础上，提出建设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社会主义强国是现阶段朝鲜新的国家发展战略和奋斗目标，也是建设“朝鲜式”社会主义的总体布局，决定着今后一定时期朝鲜政治社会发展的性质和方向。当前，系统研究儒家大同、小康社会理想和朝鲜的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相互关系，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工作，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深层次的逻辑关联性和契合性。鉴于此，本文试图在厘清儒家大同、小康社会理想的内涵特征和朝鲜人民乐园的本质特征、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战略目标基础上，集中探讨二者之间的内在关联性问题，以揭示朝鲜的人民乐园和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内在逻辑和结构特征，同时，阐明儒家理想社会模式的价值旨趣和实践意蕴。众所周知，儒家经典《礼记·礼运》中提出了大同、小康的社会理想：“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不难看出，儒家通过大同、小康来描绘政治、经济理想和政治、教化等内容，提出了应对当时现实生活的美好理想世界。这种儒家的大同、小康社会理想经过后世儒者的不断阐释和发挥，逐渐系统化、完备化，成为儒家终极的政治思想理念和现实目标，在政治思想史上具有重要意义。大同的原初义大致包括意见的统一、与自然之气同化、与天地万物融合为一等。作为儒家向往的大同社会，具有以下丰富的内涵特征：第一，在政治层面上，不是特定的个人或家族垄断权力，并将权力传给其家人或子孙后代，而是以禅让制实行贤人政治，推选有贤能的人来管理和治理国家。在这样的社会里，人人作为社会成员，身份地位平等，不受政治压迫，没有人身依附关系。第二，在经济层面上，社会一切财富归公共所有，公平分配，不分彼此，人人不计私利，互爱互助，甘于奉献，各尽其力，不计报酬，实现均富，因此，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人人都过着富足安乐的生活。第三，在制度层面上，不是由某种“人为”或“强制”来实现统治，而是靠主动率性、自觉来维护公共秩序，协调各种关系，因此彼此之间讲求诚信，和睦相处。第四，在社会层面上，以仁义为基础，实行德治仁政，实现共存共荣，因此，人人贤德，尊老爱幼，宽容仁厚，没有战争、没有盗贼、没有暴力。要之，儒家追求的大同社会是坚持以人为本，以实现“天下为公”为终极目标的社会，其核心是“公”。这种社会在政治上共享权力，在经济上共享财富，在制度上礼义自行，在社会上实现和谐的理想社会，这是儒家为世人描绘的关于未来世界的美好蓝图。大同社会是儒家思想文化的宝贵遗产，一直是中国几千年来所追寻的理想社会制度，也是广大人民群众所向往的理想生活世界。“小康”中，“小”即稍稍，“康”从“糠”字引申而来，其意是老百姓终日劳作不止，最大的希望是过上一种没有痛苦的比较安宁的生活。小康社会是儒家追求的仅次于“大同”的社会理想，具有以下内涵特征：第一，在政治层面上，权力不是退位让贤，而是子孙后代世袭继承。从世袭的角度来看，权力的所在是一家或一个家族，即实际政权和政治权力的直接来源是以宗法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家族。第二，在经济层面上，实行财富和劳动私有，人们把财富占为己有，谋求个人利益，劳动也只是为了自己，是谋生的手段。第三，在制度层面上，制定礼义制度，用礼义来维系各种关系，构建等级秩序，除去祸乱危机，因此礼义的实行和遵守比什么都重要。第四，在社会层面上，是一个彰显道义与善良，明察是非与过失，提倡仁爱与谦让，由此创造出更加温馨和睦、宽裕殷实、安康幸福的社会。要之，小康社会是以礼法为纲纪，通过圣君的礼治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实现的最现实、最积极的理想社会，其核心在于礼、仁。这种社会在政治上权力家族化，在经济上财富私有化，在制度上礼制恪守化，在社会上治理有序化。小康社会是儒家描绘的又一个美丽诱人的社会理想，经过几千年的岁月积淀，逐渐融入中华文明进程之中，化为中国人精神世界中的重要愿景。综上所述，大同和小康分别是千百年来儒家追求和向往的理想社会形态，包含着丰富的内涵特征。如果说大同充满着浓郁的“空想”色彩，那么小康则带有强烈的“现实”可能性。从遥不可及的大同到可以企及的小康，二者并不发生冲突，大同是小康状态后的又一个目标和追求，小康是大同境界的折射与落实，它们都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心之所系的政治理想。二、朝鲜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发展历程和主要内容朝鲜在金日成执政时期，提出建设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乐园(人民至上乐园);20世纪90年代初金正日执政以后，开始提出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大国；特别是2011年12月金正恩执政以后，提出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国家。在1943年抗日革命斗争时期，金日成曾说过：“朝鲜的共产主义者应该熟悉我们人民五千年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祖国的疆土和富源，并以此为自豪，热爱它，要有在美丽的祖国土地上建设人民乐园——共产主义社会的雄心壮志和坚定决心”。1在1954年战后经济重建时期，金日成又说过：“只要我们正确组织并动员劳动者昂扬的气势，发展重工业，发展轻工业，发展农业，发展文化，共和国北半部就会变成人民的至上乐园”。21961年1月，他指出：“我们吃米饭加肉汤，穿好衣服，住瓦房，那就是乐园”。31975年10月，他又指出：“朝鲜革命的前途还很遥远和艰辛。我们要统一分裂的祖国，在三千里疆土上建设一个五千万同胞共享幸福的乐园”。4不难看出，金日成反复强调，朝鲜的革命者一定要在朝鲜建设人民宜居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乐园——人民至上乐园。在金正日执政时期，朝鲜也强调建设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乐园。但面对严重的经济困境、政治封锁和国际制裁，先后提出“先军政治”,强调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大国”。1998年8月22日，《劳动新闻》刊登政论《强盛大国》,明确指出：“建设主体的强盛大国，这是伟大将军在前代国家元首面前，在祖国和民族面前立下的爱国忠诚盟约，是引领朝鲜灿烂地照耀21世纪的宏伟设计图”。52000年1月1日，在新年共同社论中，朝鲜指出：“思想、枪杆子、科学技术是建设强盛大国的三大支柱。思想坚决，枪杆子威力大，科学技术发展了，那就是主体的社会主义强盛大国”。6在2007年8月31日《劳动新闻》刊登的政论《相信胜利!相信明天!》中，朝鲜指出：“建设强盛大国的真正先驱就是我们的将军。我们沿着将军在前面拨开的强行军之路来到了这里，在将军走过的苦难万里之路上升起了乐园的日出”,7明确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大国是“人民乐园的日出”。值得我们关注的是，2009年4月修改通过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社会主义宪法》,删除了“共产主义”一词，第二年9月修改通过的《朝鲜劳动党章程》也明确规定：“朝鲜劳动党的当前目的是在共和国北半部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大国”。82011年12月，金正恩执政之后，将金正日时期提出的“社会主义强盛大国”目标调整为“社会主义强盛国家”。2012年4月修改通过的《朝鲜劳动党章程》把序文中的“社会主义强盛大国”改为“社会主义强盛国家”,9同月修订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社会主义宪法》也首次添加了“社会主义强盛国家”一词。102013年6月，金正恩在修改《确立党的唯一领导体系十大原则》时，将“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伟业”替换为“主体革命伟业”。2016年5月，在朝鲜劳动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金正恩强调：“如今我们面临的基本斗争任务是完成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事业”,11“我们要在同帝国主义联合势力的较量中取得最后胜利，在这块疆土上早日建立统一繁荣的人民乐园”。12综上所述，金日成执政时期，朝鲜以社会革命和建设为主题，提出建设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乐园。到了金正日执政时期，朝鲜从复杂严峻的国内外形势出发，强调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大国。到了金正恩执政时期，朝鲜以“人民群众第一主义”为根本理念，强调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国家、繁荣富强的人民乐园。鉴于目前朝鲜不提及“共产主义乐园”而强调“人民乐园”的实际情况，集中探讨一下人民乐园的本质特征。首先，从价值目标上看，人民群众成为一切的主人。在人民乐园里，人民群众已成为社会一切的主人，自主地、创造性地开拓自己的命运。每个人作为国家和社会的真正主人，都享有相同的政治权利，没有贵贱之分，完全平等，过着革命性的组织生活，拥有最高贵的“社会政治生命”,积极参加各项社会活动，贡献自己的力量，政治成为人民当家作主实行的人民群众自己的政治。在这个意义上，金日成曾说过：“如今在我国，每个人都享有同样的政治权利，幸福地生活着，为社会主义祖国的繁荣和人民的幸福而献身工作。如果我们今后加快推进社会主义建设，我们的人民就会过得更好，我们的国家就会变成至上乐园”。13要之，人民乐园是满足人民群众的自主要求和志向，完全实现人民群众自主性的社会。其次，从价值追求上看，用社会的一切为人民群众服务。人民乐园是一个全面实现电气化、现代化的富强、文明、先进的社会，拥有高度发达的自立民族经济、强大的国防力量和灿烂的民族文化。由于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实现了人民经济主体化、现代化、科学化。因此，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可以全面保障人民群众自主创造性的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生活。人民群众通过党和国家的各项社会福利政策，获得稳定的工作岗位，不断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衣食无忧，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特别是人民群众在党和国家的无限关怀下，成为先进思想文化的真正创造者和享有者，成为具有自主思想意识和高度创造能力的真正的社会人，尽情享受健康丰富的文化情感生活。要之，人民乐园是广大人民群众真正受惠、享受幸福的以人民群众为中心的社会。最后，从价值准则上看，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不断发展。人民乐园是以同志友爱和革命情义为基础，人们之间团结合作达到最高水平的强大的社会政治生命体。在这种社会政治生命体里，已经形成了以领袖为中心，完全实现个人和集体自主性和创造性的集体主义社会关系。推动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是人民群众统一团结的力量。依靠人民群众的团结力量，贯彻落实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解决革命和建设中遇到的一切问题，最终实现国家和民族的自主发展和繁荣。金日成曾指出：“如果全体人民以主体思想武装自己，彻底贯彻政治上的自主、经济上的自立、国防上的自卫原则，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实现国家的完全自主和独立，建设广大人民共同幸福生活的至上乐园。”14要之，人民乐园是依靠人民群众自身力量解决一切问题、创造一切的具有鲜明主体性的社会。15总之，人民乐园具有人民群众成为一切的主人、一切为人民群众服务、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不断前进发展的本质特征。这种人民乐园可以说是主体性、民族性得到彻底体现的最先进、最优越、最高级的社会。金正日曾指出：“国力强、万事兴、人民过上无所羡慕生活的国家，就是社会主义强盛大国。”16金正恩也指出：“社会主义强国，是指国力强大、不断繁荣富强、人民尽情过上世上无所羡慕的幸福生活的天下第一强国。”17现阶段，朝鲜提出的社会主义强国是在政治思想、军事、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繁荣发展的国家，具有如下战略目标：政治思想强国，是指拥有科学革命性的指导思想，以政治思想的威力不断前进发展的国家。政治思想强国是社会主义强国的首要标志，是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先决条件和决定性保证。首先，政治思想强国以领袖思想为基础，实现党和革命队伍巩固的思想意志统一团结。朝鲜强调，国家的强大性在于思想的力量和威力，社会主义强国的意义在于实现思想的一色化。现阶段，最科学、最完备的思想是伟大的金日成金正日主义。因此，将以金日成金正日主义作为唯一的世界观，用金日成金正日主义来武装社会所有成员，实现全党、全社会和革命队伍巩固的思想意志团结。其次，政治思想强国以领袖为中心，实现人民群众的统一团结。朝鲜强调，只有全体人民誓死捍卫领袖，以领袖为唯一中心，形成铜墙铁壁般团结一致的坚强政治力量，才能在政治上坚定保证社会主义强国建设。要之，全面实现全社会的金日成金正日主义化，进一步巩固社会主义的政治思想阵地，加快政治思想强国建设，是朝鲜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首要任务。军事强国，是指拥有强大的自卫性武装力量和全民性、全国性防卫体系，任何敌对势力都不敢触碰的强大的军事大国。军事强国是社会主义强国的重要标志。《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社会主义宪法》第58条明文规定：“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实行全民全国防卫体系。”18首先，军事强国拥有不可战胜的革命强军。朝鲜强调，强大的国家以强大的军力为基础，军力的强弱决定国家的兴亡。只有拥有强大的军力，才能建设繁荣强盛的国家。其次，军事强国拥有先进的国防工业体系，实现全民武装化、全国要塞化。朝鲜强调，建立健全国防工业和防御体系是保证人民幸福、革命胜利前进的国家政治的第一要务。要优先发展自立的、现代化的国防工业体系，积极构建完善的现代攻击手段和安全防御系统，实现全民武装化、全国要塞化，形成任何敌人都不敢轻易冒犯的战斗堡垒。要之，积极贯彻先军革命路线和自卫军事路线，增强军事威力，加快军事强国建设，是朝鲜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重要战略任务。经济强国，是指在坚实的自立经济的基础上，以现代高科技为支撑，实现人民经济主体化、现代化、信息化、科学化的经济国家。经济强国是社会主义强国的主要标志。首先，经济强国拥有发达的自立民族经济。朝鲜强调，经济建设的最基本路线是坚持发展社会主义自立民族经济。要推行“自强力第一主义”的经济发展战略，以增强自立民族经济的威力。其次，经济强国以现代科学技术为基础和支撑。朝鲜强调，科学技术是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原动力，是实现民族复兴发展的法宝。要以现代科学技术为基础和支撑，大力发展一些前瞻性的科学技术，尤其是突破尖端技术，打开知识经济建设的新局面，为人民群众过上高贵而有意义的生活创造殷实富足的物质文化生活条件。要之，以自立经济、科学技术、知识经济为先导，加快经济强国建设，是朝鲜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当务之急，是最重大而紧迫的任务。文明强国，是指社会主义文化全面繁荣发展，人民具有很高的创造力和文化水平，在文明的条件和环境中尽情享受自主文化生活的国家。文明强国是社会主义强国的显著标志。首先，文明强国培养高文化水平的文明人。朝鲜强调，文明强国的特征在于全体人民具有极高的创造力和文化水平。要培养具有丰富的科学文化知识和高尚的道德素养的文明人，使他们真正成为文化、文明的创造者、享受者。其次，文明强国实现社会主义文化所有领域的全面发展。朝鲜强调，社会主义强国不仅在政治思想、军事和经济上，而且在科学、教育、文学、艺术和体育等所有领域都取得全面发展。要全面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化的所有领域，在全社会树立美好健康的生活风气，让社会所有成员都过上自由幸福的生活。要之，以培养高文化水平的文明人、全面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化所有领域为核心目标，加快文明强国建设，是朝鲜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重要任务之一。总之，在朝鲜，建设社会主义强国具有很强的实利主义倾向，是引领朝鲜走向21世纪的新国家发展战略。社会主义强国的现实意义在于，它是实现金日成遗训的忠诚伟业。也就是说，为了顺利完成金日成所期望的“富强祖国建设伟业”,朝鲜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新发展战略和目标任务。三、儒家大同、小康社会理想和朝鲜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内在关联性如前所述，大同、小康是传统儒家宣扬的两种不同层次的社会理想。在朝鲜，建设社会主义强国、人民乐园是朝鲜党和国家的重要发展战略和奋斗目标。虽然社会主义强国、人民乐园建设在政治思想、军事、经济、文化上与朝鲜现行体制、意识形态、治理体系紧密相连，表现出自己鲜明的特色，但在内在逻辑结构上又与儒家的社会理想有一定的关联性。在儒家的大同社会里，实行大道，其前提是“天下为公”,其终极原则也是“天下为公”,凡所有事情都以“公”为根本出发点和归宿。在这里，“公”不仅可以扩展理解为共同体内统治权力的禅让，还可以扩展理解为物质所有，即可以将“公”的对象——“天下”解释成包括社会财富、物质资料在内的一切，在社会经济上可以解释为“公有制”。不难看出，大同社会是一个不存在任何“私有”,不发生任何竞争和争夺，实行王位禅让和德治善政，社会一切财富、物质资料均由全社会成员共有、共享的朴素而原始的“共产主义”状态。从“公”的角度来看，大同社会可谓是人类最终要实现的最美好的理想社会。另外，儒家的小康社会是一个仅次于大同的世界。虽然它是“天下为家”的社会，但是可以把礼义作为社会纲纪，防止社会混乱，彰显社会公平正义，使人民生活达到更加幸福安康的最现实的理想世界。从这一点上看，小康虽不如大同，但在现实层面是有一定实现可能性的理想世界的替代方案。在朝鲜，人民乐园是自立民族经济高度发达，完全实现人民经济主体化、现代化、科学化，剥削与压迫、贫穷与无知消失，全体人民真正成为社会的主人，尽情享受自主、富裕、幸福生活的社会。这种人民乐园是圆满完成领袖开创的主体革命伟业的最高阶段，是彻底改造自然、社会、人类，全面实现人民群众自主性的人类历史上最先进的社会。另外，在金正日、金正恩执政时期，朝鲜提出建设社会主义强国。对此，朝鲜强调：“我们党提出的关于强盛大国标志的理论，给人民带来了人类对世纪之交的理想社会、自主强国建设的信心和乐观”,19“强盛大国是我们民族的理想和斗争目标，建设强盛大国，这里有祖国统一，也有作为最自主、最有尊严的民族实现无限繁荣的真正道路”。20不难看出，朝鲜的人民乐园具有共产主义理想社会性质，是全面绽放人类自主要求和愿望的永恒理想国。同样，社会主义强国也是21世纪朝鲜追求的最积极、最现实的理想社会目标。总之，就社会性质而言，儒家的大同、小康社会和朝鲜的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具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是理想型的社会形态和奋斗目标。可以说，儒家的大同、小康社会理想为朝鲜的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提供历史逻辑和未来向路。因此，在形成人类命运共同体方面，二者之间又产生某种契合点、结合点和共鸣点。我们知道，儒家提出了大同、小康两种形态的理想社会，那么，儒家为什么提出双重二元化的理想社会模式?在大同和小康中，儒家到底聚焦在哪里?从传统历史主义的视角看，大同是终极的理想社会，小康是“大道既隐”,即大同社会蜕变的状态，但儒家却对小康持肯定态度，从积极意义上理解和评价小康及其价值。在儒家看来，大同不能直接联系现实，也不能仅靠自身来实现，只有通过小康才能实现。也就是说，尽管大同是最高的理想社会，但要实现它，小康是必经过程和前阶段。小康是大同与现实相遇的重要阶段，是连接大同与现实的中介和桥梁。从这个意义上讲，现实通过小康不断接近大同，最大限度地实现大同，大同则通过小康来具体地、有限地展现自己。21所以，在大同和小康的双重二元化格局中，儒家的终极关怀虽在大同，但其具体指向点却在小康。也就是说，这种双重二元化的理想社会模式已经把小康设定为优先实现的首要目标，这是儒家双重二元化理想社会模式的基本精神和价值取向。朝鲜在建国之前，就已经从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任务出发，提出建设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乐园。金日成执政时期，朝鲜曾宣布已经建成了社会主义乐园，并表示要完成建设共产主义乐园的历史使命。到了金正日执政时期，朝鲜从本国的具体实际出发，提出建设具有“我们式”的社会主义强盛大国。目前，金正恩执政时期，朝鲜以“主体革命伟业”代替“共产主义乐园”,提出了与之相应的“人民乐园”建设，尤其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阶段性奋斗目标。不难看出，朝鲜也提出了双重二元化的国家建设战略目标模式。在此，我们要关注的是，朝鲜强调：“以自主和先军开拓并取得胜利的主体革命伟业、社会主义伟业要一如既往地走自主和先军之路，而在自主、先军、社会主义道路上，也有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骄人胜利”。22这就是说，在自主的革命道路上有主体革命伟业的伟大胜利和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伟大胜利，社会主义强国建设是完成主体革命伟业过程的必经阶段和战略准备。可见，从体制框架和现实动因的角度看，朝鲜也提出了建设人民乐园和社会主义强国的双重二元化的社会奋斗目标，只是其指向点在于建设社会主义强国。毕竟，建设社会主义强国集中反映了现阶段朝鲜所要达到的目标任务。可以说，它是21世纪朝鲜根据国内外复杂形势，摆脱各种危机和困难，维护现行体制，提高自身国际地位的重大战略意图和总体布局。如果说人民乐园和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目标指向源于朝鲜对自身现实状况的判断，那么对体制存续和政治权力传承的需求与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目标是一致的，并且最终建成人民乐园(完成主体革命伟业)也是通过社会主义强国建设来实现的。总之，儒家和朝鲜都提出了双重二元化的理想社会结构模式或基本格局，这是二者的一个共同特征。在这种双重二元化的基本格局中，最引人瞩目的是社会追求方向的相似性，即二者都把前一个理想社会阶段(小康或强国)视为优先实现的目标任务。这归根结底是现实主义思维的结果，可以说是将抽象的理想社会与具体现实相结合的努力。大同和小康社会具有显著差异，但也有着重要的共同点，即都是靠礼义实施政治统治的社会。大同虽然是以礼义为基础建立的社会，但人们根本意识不到礼义的存在，人人都自发自觉地遵守、践行礼义道德。由此，大同是一个礼自然内化、完全实现的秩序社会。相反，在小康社会，礼义是一种社会纲纪和统治制度，礼义的实施对防止腐败、提供公平机会、实现均等分配等方面，起着重要的杠杆作用。因此，礼义的遵守是非常必要和重要的，人们要有意识地遵守、践行它。由此，小康是以礼义为基础强制形成的秩序社会，礼义的人为化、组织化和强制化是小康社会的重要特征。但无论以何种形式表现，通过礼义实施政治统治，实现社会共同体的合一，是大同和小康社会的共同特征。只是礼义在这两种社会形态中发挥作用的方式及实现程度存在差别。如前所述，朝鲜要建设的人民乐园是完全实现人民群众的自主性，人人平等，和睦相处，精诚团结，互帮互带，同甘共苦，共同奋进，在全社会洋溢着健康高尚、美好风气的“美德花园”。特别是金正恩在建设社会主义强国过程中，指出：“要进一步加快社会主义文明国家建设，开启21世纪新的文明繁荣期”。23朝鲜强调，只有建设文明强国，才能夯实社会主义社会的道德基础，建立健全良好的社会公德、健康的生活方式和集体主义生活规范，在全社会牢固树立革命、美丽、健康的社会主义道德风气，坚决粉碎帝国主义的思想文化渗透颠覆活动，维护“我们式”社会主义的本来面貌。24不难看出，在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中朝鲜的这一做法与儒家试图通过礼义的道德规范和制度来和谐解决各种复杂社会矛盾关系的小康思想几乎一脉相承。另外，儒家的小康社会为什么强调礼义纲纪?一般来说，比起法律，礼义并非那么严厉或强制，它可以作用于人们生活的更广阔领域，更长久有效地维持秩序体系，有利于加强统治。在朝鲜，金正恩执政以后，也有必要以积极的思想文化来巩固发展其唯一领导体系。从这一点上看，朝鲜建设文明强国的重要目的之一是强化金正恩的政治领导。也就是说，在全社会进行新的建设革命，有力引导“我们式”社会主义文明的发展，使人民群众尽到自己在革命面前担负的道德责任和义务，无限忠诚于最高领导人。这表明，无论是小康社会礼义纲纪的实行，还是朝鲜文明强国的建设，都是强化政治权力的有力手段。总之，儒家的大同、小康思想和朝鲜的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在构建社会基础方面具有一定的共同点，都强调以礼义文明道德为基础的社会建设。特别是小康“礼义以为纪”的治国原则，可以说为朝鲜有效解决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中的复杂矛盾问题提供了执政智慧和治理模式。由此可见，儒家小康与朝鲜文明强国建设的共同社会基础——礼义文明道德具有重要的政治哲学意义。民生福利是指能够给老百姓带来实际利益，追求百姓幸福生活的社会努力，其政策是达到这种社会目标的手段。一般来说，国家对人们各种民生需求的基本对策、满足程度是国家福利制度的重要特征。其中，贫困、失业、医疗、教育、住房、养老等因素，是反映一个国家社会福利与保障覆盖面的重要指标。根据这些指标，考察所谓“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的大同社会，就不难发现，大同是一个人人敬老爱幼，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的理想社会，也是一个人人都能得到社会关爱，人人都能安居乐业，人人都能享有各种生活服务的和谐社会。这种大同是儒家福利社会的原型和典范。曾子讲的“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的“絜矩之道”(《大学》),孔子讲的“盖均无贫”(《论语·季氏》)等，都体现了儒家大同的社会救助、人民福利的基本精神。如前所述，从社会价值目标追求来看，朝鲜要建设的人民乐园是一个“用社会的一切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切实保障人民群众自主创造性的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生活的，以人民群众为中心的社会。过去，朝鲜党和政府无论是在生死攸关的祖国解放战争和一切都遭到破坏的战后重建的艰苦岁月里，还是在勒紧裤带的苦难行军时期，虽然每一分钱都很宝贵，但出台并实施了无数的人民政策，25不断增进民生福利，取得了难得的成效。1992年4月修订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社会主义宪法》新设如下增进福利的规定：“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以不断提高人民的物质及文化生活水平作为自己活动的最高原则。在已废除了租税的我国，不断创造的社会物质财富完全用来提高劳动者的福利待遇。国家为所有劳动者提供吃穿住所需的一切条件。”26现阶段，朝鲜在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过程中，把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作为千万国事中的第一国事，正在大力开展解决人民生活问题的总攻战。为此，朝鲜制定和推行更高水平的全民免费医疗、免费住房和免费教育的制度和政策。2012年9月，朝鲜发布了实施普遍的12年制义务教育的法令，从2016年开始正式实施12年义务教育制度。2020年4月，朝鲜又通过了《复员军官生活条件保障法》,全面做好复员军人服务工作，充分保障他们的生活条件。通过上述以人民群众为中心的人民福利政策，朝鲜不断提高人民的生活品质，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逐步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这样的朝鲜社会里，每个人都过着平等幸福的生活。总之，儒家大同的社会目标理念和朝鲜的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社会目标基本一致，都追求民生福利及其均等化。特别是朝鲜在建设经济强国的过程中，制定和实施一系列人民政策和社会保障制度，其中所蕴含的“人民群众第一主义”的目标理念基本上符合儒家大同理想体现的社会福利观。这表明，儒家大同的社会福利观为朝鲜的社会主义强国乃至人民乐园建设目标提供了价值旨归及实践进路。理想社会的实现主体是谁的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谁统治或领导，直接决定理想社会的实现与否。从历史的角度看，儒家认为尧舜圣王统治时期就是大同社会，也就是说，尧舜作为充分体现仁、推行仁政的两位圣王，自然成为大同社会的实现主体。另外，在大道既隐的小康社会里，时常发生阴谋、战争。但从禹到周公出现了诸多圣王，才实行和恢复了以仁为基础的礼义道德，逐步走向大道。不难看出，小康社会的实现离不开圣王统治，其实现主体仍是圣王。孔子说过：“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中庸》),孟子也说过：“圣人治天下，使有菽粟如水火。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者乎?”(《孟子·尽心上》)这就是说，圣王以仁义治天下，所以，可以长育万物、教化万民，自然可以实现理想社会，这是儒家王道政治的核心。在儒家那里，圣王是最高的人格境界，具备内圣外王之道和修己安人之德，是天然的道德权威、政治领袖。从政治哲学的立场来看，儒家政治理想社会的基本前提是选出圣王为政治领导人。在朝鲜，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伟业是伟大领袖很早以前就奠定的历史性伟业。金日成是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伟业的开拓者，金正日是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伟业的领导者、完成者。27朝鲜强调，“社会主义强国不是自行建设或单靠任何人的力量就能够实现的，只有通过其承担者——主体才能成功建设，主体是其实现的决定性因素”。28也就是说，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直接承担者、主体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领导才能、领导作用，直接决定着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伟业的兴衰成败。显然，在朝鲜，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主体是领袖、党、军队和人民群众的统一体，其统一体的中心是领袖。朝鲜又强调，只有以领袖为中心，进一步巩固和发展全军和人民群众的组织思想团结，才能发扬社会历史主体无穷无尽的创造力，高度发挥其强大威力，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不断创造惊天动地的奇迹和丰功伟绩，开创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最鼎盛期。29金正日也曾指出：“正因为有了伟大领袖的英明领导，所以，战后帝国主义者说即使花一百年时间也站不起来，但我们却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建设了比以前更漂亮的城市和村庄，展现了朝鲜人的本色，如今正在建设连拥有数百年建设历史的国家都羡慕不已的人民乐园。”30现阶段，朝鲜在金正恩的领导下，坚定不移地继承前一代人的革命精神，在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中不断创造胜利的历史，把自己的国家建设成更加美丽宜居的天下第一乐园。不难看出，建设社会主义强国、实现人民乐园离不开领袖领导，领袖领导是建设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的决定性保证。总之，儒家的社会理想和朝鲜的国家发展战略及建设目标在其实现主体上也有相似之处，其主体都是最高政治领导人。如果说儒家大同、小康社会的实现主体是圣王，那么朝鲜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实现主体是领袖、党、军队和人民的统一体，尤其离不开领袖的唯一领导。可见，儒家关于理想社会实现主体的思想观点为朝鲜的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的主体，即谁领导社会主义强国建设、最终实现人民乐园，提供了政治逻辑和治理理路。从以上的分析探讨中，我们可以看出，儒家的大同、小康是一种摆脱当时混乱现实，积极要求变革，追求新的价值目标的社会政治理想，包含着政治、经济、制度、社会层面丰富的思想内涵和特征。这种大同、小康社会理想具有重要的政治哲学意义。现阶段，朝鲜提出的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是朝鲜从本国实际出发制定的长远奋斗目标和阶段性国家发展战略。朝鲜的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与儒家大同、小康的社会理想有一定的关联性，即二者在社会性质上，都是理想型社会；在社会结构上，都具有双重二元化格局；在社会基础上，都要建立礼义文明道德；在社会目标上，都追求民生福利及其均等化；在实现主体上，都离不开包括圣王、领袖在内的最高领导人的政治领导。这表明朝鲜在提出和建设人民乐园、社会主义强国的过程中，并没有把儒家的社会理想当作“旧标本”关在历史的“博物馆”里，而是灵活利用而解决了具体的现实问题和矛盾，也表明儒家的社会理想为朝鲜的国家建设战略和奋斗目标提供了历史逻辑、价值遵循及实践进路。也就是说，儒家的理想社会模式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变化和发展，可以成为统筹推进当今社会建设的重要的思想观点之一。目前，在全世界范围内，贫富差距持续扩大，拜金主义正在蔓延，利己主义日益膨胀，社会诚信不断缺失，价值标准日益模糊，道德信仰不断弱化，人与自然、社会的关系逐渐恶化。在这样一个充满危机和矛盾的现代社会里，我们必须最广泛地凝聚和发挥人类积累起来的一切智慧和力量。从某种意义上讲，倡导“天下为公”、主张均等普惠、追求共存共荣的儒家社会理想理念可以成为解决现代社会问题的理论对策和实践模式。从理论合理性和当代政治价值的维度来看，儒家的大同、小康思想在推动社会变革、历史发展和文明进步中，可以起到积极作用。因此，当务之急是我们要根据新时代的发展要求，重新诠释传统儒家的社会理想，使其真正成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助推器和原动力，而不是成为单纯批判现实社会的工具和手段。1[朝]金日成:《朝鲜革命家应了解朝鲜》(1943年9月15日),《金日成著作集》第1卷,平壤:朝鲜劳动党出版社,1979年,第227页。2[朝]金日成:《当前我国人民的斗争任务和加强海军的任务》(1954年7月6日),《金日成著作集》第9卷,平壤:朝鲜劳动党出版社,1980年,第3页。3[朝]金日成:《在党的工作中主要是教育、改造和团结所有人》(1961年1月23日),《金日成著作集》第15卷,平壤:朝鲜劳动党出版社,1981年,第20页。4[朝]金日成:《在朝鲜劳动党成立三十周年庆祝宴会上的演讲》(1975年10月10日),《金日成著作集》第30卷,平壤:朝鲜劳动党出版社,1985年,第564页。5《强盛大国》,《劳动新闻》1998年8月22日。6《让迎接建党55周年的今年在千里马大高潮的烈火中,闪耀为胜利之年》,《劳动新闻》2000年1月1日。7《相信胜利!相信明天!》,《劳动新闻》2007年8月31日。8《〈朝鲜劳动党章程〉序文》,《劳动新闻》2010年9月29日。9《〈朝鲜劳动党章程〉序文》,《劳动新闻》2012年4月12日。10《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社会主义宪法》,平壤: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2页。11[朝]金正恩:《在朝鲜劳动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所作的中央委员会工作总结报告》,平壤:外文出版社,2016年,第28页。12[朝]金正恩:《在朝鲜劳动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所作的中央委员会工作总结报告》,平壤:外文出版社,2016年,第27页。13[朝]金日成:《在日本朝鲜人科学家们应积极为我国的科学技术发展做出贡献》(1972年12月16日),《金日成著作集》第27卷,平壤:朝鲜劳动党出版社,1984年,第576页。14[朝]金日成:《加强人民军队,牢固保卫社会主义祖国》(1979年10月28日),《金日成著作集》第34卷,平壤:朝鲜劳动党出版社,1987年,第435-436页。15[朝]崔成俊:《建设有我们风范的社会主义乐园思想的本质内容》,《社会科学院学报》(朝文版)2017年第4号。16[朝]金正日:《金正日选集》第14卷,平壤:朝鲜劳动党出版社,2000年,第452页。17[朝]金正恩:《在朝鲜劳动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所作的中央委员会工作总结报告》,平壤:外文出版社,2016年,第28页。18《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社会主义宪法》,平壤: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14页。19《先军思想是我们时代自主伟业的必胜不败旗帜》,《劳动新闻》2003年3月21日。20[朝]洪泰燕:《主体的强盛大国是我们民族的理想》,《政治法律研究》(朝文版)2006年第2号。21[韩]金琪珠:《大同和小康、理想和现实的双重奏》,《儒学研究》(韩文版)2010年第21辑,第163-164页。22[朝]崔顺玉:《社会主义强盛国家建设过程是沿着自主之路、先军之路、社会主义之路前进的过程》,《哲学研究》(朝文版)2014年第2号。23[朝]金正恩:《2013年新年贺词》,《劳动新闻》2013年1月1日。24[朝]张大国:《加强道德教育是社会主义文明国家建设的重要要求》,《哲学研究》(朝文版)2015年第2号。25《高度发扬社会主义优越性是提前取得最后胜利的保证》,《劳动新闻》2018年5月24日。26《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社会主义宪法》,平壤: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8页。27《强盛大国》,《劳动新闻》1998年8月22日。28[朝]洪泰妍:《主体的强盛大国是我们民族的理想》,《政治法律研究》(朝文版)2006年第2号。29[朝]韩恩京:《积极发扬我们社会的本来面目和大风貌是开启社会主义强国建设最鼎盛期的重要要求》,《哲学研究》(朝文版)2017年第3号。30[朝]金正日:《建筑艺术论》1991年5月2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