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万法考人，92万法学生，不再精英的律师

作者 | 孙麟飞

来源 | 智合研究院

现在，有多少律师？有多少法考人？有多少法学生？

每年，又有多少人成为律师？多少人通过法考？多少人从法学院毕业？

本文将从执业律师人数、法律职业资格考试人数、高校法学生人数等维度，呈现统计数据下的“法律服务行业”。

年新增7万人，71万执业律师

十五年前（2009年），国内只有17万律师，但增势已初露峥嵘。

仅2012年到2022年的11年间，执业律师人数便从23万增加到了65万。截至2024年1月，全国律师人数已超过70.7万。

2018年以来，律师人数几乎保持了2位数的增长速度。2022年增加人数更是达到了7.63万人，涨幅超13%。不过，过去的1年零1个月里，增加的律师人数是5.67万人，增速在放缓。

年通过15万人，86万法考大军

在我国，如果想成为一名律师，只要满足2个条件：本科学历，通过法律职业资格考试。

2018年是国家首次统一组织实施法律职业资格考试，就报名人数来说，2018年以来，全国累计431万余人报考。

具体来看，根据司法部历年《法治政府建设年度报告》等公开报道汇总：

2023年，法律职业资格客观题考试报名近86万人，增幅5.26%，全国大多数省（区、市）报考人数和参考率均达历史新高^[1]。

就结果来看，2018-2022年全国已累计73.8万余人通过考试，取得法律职业资格。目前，2023年通过人员总数还未公布，但根据《司法部2023年部门预算》，审核认定法律职业资格人数约为18万。

年毕业22万人，92万在读法学生

截至2024年3月，全国共有本科院校1275所，其中开设法学院的有625所[2]。据教育部统计，国内法学本科与研究生（硕士+博士）在校生总计92.24万人。

其中，截至2022年底：

如仅看毕业生，2007-2022年十六年间，全国法学毕业生人数由2007年的12.85万人增长到2022年的22.27万人，增长73.3%。

当然，法学生不只有做律师这一条路。可以去公司做法务，或者瞄定公检法司，搏一搏考公务员上岸。这么多法科生总得有活干。

况且，上面的统计还未包括选择出国留学的法学生。

提前迈入75万门槛

司法部此前印发的《全国公共法律服务体系建设规划（2021-2025年）》中对律师行业发展做出了“量”的要求：2025年要达到75万律师。不出意外的话，我国应该会在今年迈过这个门槛。

0-50万，用了40年；50万-100万呢？

很可能只需要7-8年。

过去10年（2013-2022年）律师人数的年均复合增长率为11.3%，以此推算的话，2027年初，国内律师人数即可突破100万人。如保守一些，按8%的增速推算，到2027年底，全国执业律师也将达到95万人。

“人数增长的结果是竞争加剧。”在作家德博拉·罗德《律师的麻烦》一书中提到，美国当前约有130余万名律师，在过去四十年，美国律师的数量大约翻了两番。这一成果我国仅用了11年（以2013年24.86万计算）。

没跟上的业务增速

如果说，人数增长是竞争加剧的“原罪”，那导致行业内部内卷加重的“原罪”则是“僧多粥少”。

2021年到2022年，全国律师诉讼的增量只有1.6%，律顾问业务的增量也仅为3.5%，与此同时，非诉的缩量则达到了15.7%。

结合以上数据，在律师业务只有存量、没有增量的大前提下，单纯律师人数的增长，显然对律师群体是不够友好的，尤其是年轻法律人。

对很多法学生来说，拿到律所的合同和实习资格已经非常难了，等过渡到青年律师阶段，生存和发展的考验还会更加严峻——多地律师协会开展的青年律师执业状况和职业发展调研均表明，案源是青年律师成长的最主要问题。

如果没有行业性的变革，“僧多粥少”会是未来一段时期里的长期问题。

周星驰电影《功夫》中，包租婆有句台词：“如果他能好好读书的话，我看他将来不是做医生就是做律师”。律师，其实是很像医生的。

医生的工作是，按照医疗规程、利用医学方法、依靠现有药品、倚重自身技术，济以一颗仁者之心，去治病救人。医生治不好所有的病，不能也不需要为结果负责，只需要尽职业本分。

而律师的工作是，遵循程序法的规定、适用实体法的依据、坚持法律事实、依靠有效证据、结合自身技能、辅以温暖良善之心，去定分止争，去促成交易。律师不能打赢所有官司、促成所有交易、预防所有风险，其结果，不受个人意志左右^[3]。

当前，国内执业律师人数已超70万。

2022年底，国内执业医师人数是443.47万。

除了医生外，传统的三“师”职业中，专任教师总人数则是1880.32万，其中仅大学老师就有197.8万。

如果济世救人的医生没有成为少数精英，那依法助人的律师也必然会离“精英行业”越来越远。

褪下“精英”光环之后，律师将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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