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周报丨《疯狂的麦克斯》新作上映;英国无家可归危机
有竞争的思想,有底蕴的政治
备受关注的《疯狂的麦克斯》新作
2024年5月15日,《疯狂的麦克斯:狂暴女神》(Furiosa: A Mad Max Saga)在戛纳电影节首映,并于5月24日在美公映。该电影将于6月7日在中国大陆上映。作为废土科幻的扛鼎之作《疯狂的麦克斯》系列的新作,这部电影在上映之前就备受关注和期待。
九年前,它的前作《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Mad Max: Fury Road)以其极致的废土美学、疯狂的末世逃亡,在全球斩获3.7亿美元的票房,获得奥斯卡多项大奖,并被英文影评网站烂番茄评为2015年最佳电影,还被《滚石》等媒体誉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动作片之一”“2010年代最好的电影之一”,乃至有发烧友将其称为“旷世神作”。
今年上映的新作实则是一部前传,故事设定在《狂暴之路》20年前,讲述了前作女主角、“狂暴女神”弗瑞奥萨惊心动魄的成长史。年幼的弗瑞奥萨从原本的家园被掠走,落入军阀狄门特斯(Dementus,克里斯·海姆斯沃斯饰)领导的帮派手中,在穿过荒原时,他们来到不死老乔(Immortan Joe,拉黑·休姆饰)所掌管的堡垒。在两位暴君争夺统治地位的同时,弗瑞奥萨必须在重重考验中活下来,并想方设法寻找回家的路。在此过程中,她也逐渐成长为利落酷飒的狂暴女神。
目前,该作在烂番茄获得90%的新鲜度和92%的观众评分(前作为97%和86%),在IMDb获得8.0的评分(前作为8.1),似乎能够摆脱“狗尾续貂”之忧。
但新作的口碑尚未盖棺定论。《帝国娱乐》(Empire)给了这部电影5颗星,称赞它“情感鲜明、人物驱动、动感十足”,“在这148分钟里,特技和视觉效果的水准令人惊叹。”《澳洲评论》(The Au Review)认为,《狂暴女神》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电影制作人之一推出的令人振奋的动作片……天才和坚持不懈的勇气,造就了一部浮华、夸张、情绪化的动作盛宴,展现了导演无与伦比的创造力。”IGN非洲(IGN Africa)称其为“完美制作”,“将一流的世界观建构、具有情感共鸣的导演眼光、灼热的表演、犀利的拍摄技术和令人战栗的配乐交织在一起,这是一部非凡的英雄之旅,其间穿插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动作场面”。
但并非所有的评论都如此热情洋溢。《南华早报》形容这部动作片和2015年的《狂暴之路》一样“浮夸”,但海姆斯沃斯(电影反派狄门特斯饰演者)提供了“额外的奖励”。影评说:“真正让影片卖座的是那些小片段。”“一只蜥蜴从头骨里跳出来,然后被一辆怪物车压死;假发落在树枝上,树枝长出嫩叶,用延时摄影记录了弗瑞奥萨从年轻人变成年轻战士的过程。”
更有媒体直接打出了差评。《洛杉矶时报》认为,《狂暴女神》“忘记了《疯狂的麦克斯》系列电影的伟大之处”。而英国广播公司(BBC)的评论则直言不讳:“与其说是令人兴奋,不如说是令人筋疲力尽”,“尽管我尊重米勒疯狂的愿景,以及他将这种愿景搬上银幕的不可思议的能力,但《狂暴女神》似乎是那种填补了两部系列电影之间空白的衍生漫画小说,但却与电影本身不太匹配。”
中文影评网站豆瓣同样对这部作品褒贬不一。批评者认为“如果抱着《狂暴之路》的期望一定会失望”“文戏太多”“无聊透顶”,拥趸者则表示“比上一部剧情丰富”,“动作场面减少,但是人物更加完整立体”,“对女性充满接近于神的崇拜,(女性)具有力量、爱和生育力,又能打”。
5月24日,《大西洋月刊》网站刊发了大卫·西姆斯(David Sims)对导演乔治·米勒的采访报道,题为《世界尽头的乔治·米勒》(George Miller at The End of The World),文章介绍了《狂暴女神》的创作背景与理念。
大卫·西姆斯回溯到该电影系列的源头:上世纪70年代末,当乔治·米勒开始构思第一部《疯狂的麦克斯》时,他对电影的世界观设定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他只知道他的独立处女作将是一部动作片,在澳大利亚乡村拍摄,成本低廉。巡警麦克斯(梅尔·吉布森饰演)在宽阔空旷的道路上与狂暴的摩托车帮派作战,由此产生的电影提供了一种一眼就能识别的现代生活愿景与社会崩溃的诡异气氛。两部续集——《疯狂的麦克斯2》(1981)和《疯狂的麦克斯:超越雷穹》(Mad Max Beyond Thunderdome,1985)——强化了末日感,但对作品之间的连续性漠不关心,每一部新的、基本是没有计划的电影,都加入更多奇异的沙漠超级恶棍,让麦克斯与其展开狂野的飙车行动。
作为一名急诊医生,米勒拍摄《疯狂的麦克斯》的部分灵感来自于他在工作中目睹的混乱,以及他成长过程中看到的事故。这部热门电影成为了其职业生涯的标志,尽管他参与了许多其他广受好评的电影,如《东镇女巫》(The Witches of Eastwick)、《小猪宝贝》(the Babe)和《快乐的大脚》(Happy Feet),以及最近的《三千年的思念》(Three Thousand Years of Longing),但《疯狂的麦克斯》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作品。如今,在原版问世45年后,他推出了该电影世界的第五部作品——《狂暴女神》。《狂暴女神》在前作中精心设计的反乌托邦基础上,解释了由安雅·泰勒-乔伊(Anya Taylor-Joy)扮演的主角弗瑞奥萨的起源。
对米勒而言,这个系列得以继续存在,本就是意外之喜。米勒在采访中表示:“老实说,在拍完第一部《疯狂的麦克斯》之后,我从没想过我会再拍一部电影,这太艰难了。我很幸运,它引起了观众的共鸣,尤其是国际观众。我并没有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是因为我特别聪明。这是因为我们无意中挖掘了一些原型,我把理解它作为自己的工作。”
在这中间的几年里,米勒描绘了一个以汽车、枪支和石油为中心的未来,在那里,幸存的人类驾驶着加大马力的老爷车,从事穴居人级别的暴力活动。《疯狂的麦克斯》系列电影一直都能理解迫在眉睫的环境崩溃带来的恐惧,但《狂暴之路》有着独特的先见之明,它以一座山地堡垒为背景,由一个名叫“不死老乔”的白面变种人统治。老乔带领一群被称为“战争男孩”的放射性士兵,通过从地下抽取剩余的少量水来控制他的民众,同时警告城堡里的群众:“我的朋友们,不要对水上瘾!”
《狂暴之路》描述了一个荒漠废土化、充斥着极端利己主义和父权主义恶棍的恐怖世界,老乔在地牢中囚禁了一群女人,把她们当作“妻子”奴役,这些元素使其成为2010年代中期完美的启示录故事。米勒表示:“这些故事有可能相当丰富,因为它们是寓言性的,就像美国西部片基本上是寓言性的一样。”“一部电影通常需要10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在某种程度上融入时代精神。这个过程现在正在加速,因为信息在各个方向的流动要快得多。”
事实上,《狂暴之路》的大部分内容已经融入了互联网语言,无论是战争男孩向英灵殿(Valhalla)发出荒谬的祈祷,还是麦克斯抱怨道:“那是诱饵。”(“That’s bait”)。而前作中由塞隆(Theron)饰演的弗瑞奥萨——一个有着机械手臂、剃光的脑袋上沾满机油、目光犀利的女武神——也许是它最独特的创作。她在电影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策划营救老乔的妻子们,并把麦克斯卷入了混乱之中。当米勒和《狂暴女神》的联合编剧尼科·拉索里斯(Nico Lathouris)构思《狂暴之路》时,他们为她勾画了一个完整的背景故事,创作了一个前传剧本,他们考虑同时拍摄,或者把它变成一部动画作品。
米勒表示:“《狂暴之路》几乎是真实发生的。所有的剧情、所有的背景故事都必须在运行中。为了讲述这个故事,我们必须了解一切——不仅是所有的角色、角色的动态、关于世界的信息,而且每个道具、每个手势、每个话语都必须以某种方式得到基本定义。”拍摄《狂暴之路》的过程充满了麻烦,而且非常紧张,因此推迟了拍摄前传的计划——不管是否以动画形式呈现。米勒说:“我们需要用《狂暴女神》的故事来讲述《狂暴之路》的故事,而在这么多年之后,我们终于完成了这个故事。”
虽然《狂暴女神》仍然充斥着动作场面,但不同于《狂暴之路》那种只在几天内发生的、令人肾上腺素爆棚的场面,这是一个持续15年的漫无止境的流浪传奇故事。《狂暴之路》让观众投入到行动中,一刻不得喘息,而《狂暴女神》则不慌不忙地沉浸在米勒世界的细节中。《狂暴之路》基本上是一部越狱电影,而《狂暴女神》则是对复仇极限的沉思——而且它不怕让观众失望。米勒说:“人们说,它与《狂暴之路》不同,我认为这是一种褒义。”他曾经拍过一些颠覆人们预期的续集,比如黑暗无序的《小猪宝贝2:小猪进城》,以及充满爱和怪诞的《快乐的大脚2》。“一个故事总是需要一些新鲜的东西,这样在进化中就不会停滞不前。然而,它又必须是似曾相识的。”
就像塞隆一样,泰勒-乔伊的表演基本是无声的。弗瑞奥萨在整部电影中说了大约30句对白,但她总是用眼神来表达情感。对米勒来说,电影史上最有趣的人物往往是那些简洁的人物。“弗瑞奥萨很少说话,因为这是必要的,她变成了一个行动的而非言语的生物,这基本上是废土里唯一真正有意义的东西。”
弗瑞奥萨对沉默的嗜好,也定义了她与自大的反派二人组不死老乔和狄门特斯(Dementus)的完全对立。在设计老乔的形象时,米勒尽可能走中世纪的道路,把他放在最高的塔上,把他变成了周围人心目中神一般的人物。“他基本上是以历史上许多人用过的方式运作的,用的是20世纪以前的技术;大多数煽动者把重力(gravity,这里指高高在上)作为他们的竞争优势。然而,狄门特斯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动物。他的竞争优势是机动性,就像历史上所有的人物一样,从罗马人到成吉思汗再到汉尼拔,他在这片土地上大肆掠夺。”
米勒说,老乔在他的城堡里发表简短的强人演讲,而狄门特斯则是一个冗长而滑稽的生物,他拥有强健的体格,但“更多地依赖于他的个人魅力,而这种魅力在于其不可预测性”。“我们不知道他会走哪条路。他总是很吸引人,很危险,而且他很幽默,他是一个骗子,这是故事中另外一个常见角色。”相比之下,沉默寡言的弗瑞奥萨显得更加英勇,当狄门特斯试图用一段接一段的独白为自己的邪恶辩护时,她一言不发,怒火中烧。
米勒在采访中表示:“人类是读脸的。”电影研究人员跟踪观众的注意力,以确定他们在看电影时关注屏幕的哪一部分——“几乎不可避免地,他们在看眼睛。”《狂暴女神》对主人公所处的世界有着复杂的看法,但对于如何知道谁值得信任,却有着鲜明而简单的看法:只要盯着他们的眼睛看。“这是人类出现之前就存在的东西(prehuman),这是我们生存和理解所需要的东西。”这就是弗瑞奥萨何以成为他完美的银幕英雄:她是现代大片中的明星,但却脱胎于最早、最原始的电影语言时代,用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她需要的一切。
英国深陷近年最严重的无家可归危机
根据英国政府最新统计数据,该国的无固定居所人群在2023年最后三个月内激增了16%,已经高达45000户——相比之下,2022年同期的数字则是39000户。按照《卫报》和《金融时报》等媒体的说法,英国目前已经陷入了全球发达国家之中最为严重的“无家可归危机(homeless crisis)”,包括儿童在内的居住在非固定居所的人数更是让这一情况变得更加紧急且棘手。
面对这一危机,在野工党的影子内阁地方发展大臣阿姆斯伯里(Mike Amesbury)将矛头对准了执政多年的保守党,称正是该党的错误政策导致英国陷入如今这番境地,并语带揶揄地抨击道,拜保守党所赐,大量英国儿童只能在临时住所长大,从学校回到居所的他们只能在床上吃完晚餐。对此,保守党地方发展部的发言人则回应称,国会已经通过高达12亿英镑的专项拨款用于改善国民居住条件,辅以增加住房补贴等手段,为160万领取住房福利的私人租房者额外提供了800英镑,用于他们的租金支出。然而,回顾保守党2019年开出的政治支票,当时他们宣称,到2020年代中期,保守党当局每年将增建30万套住房用于缓解住房短缺问题,可事实上,去年一整年英国全国新增住房也就23万余套,而且极大概率到2025年,该国的住房供给也无法兑现保守党当初的承诺。
而即便面对前所未有的住房危机,保守党当局却也采取了一些颇为激进的举措。例如,去年11月,时任内政大臣苏拉·布雷弗曼(Suella Braverman)便计划在英格兰和威尔士对被认定为拒绝当局所提供帮助的无家可归者实施新的处罚,包括禁止人们使用帐篷在街头露宿。在社交媒体平台X(前推特)上,布雷弗曼直言,任何人在英国都不应该睡在街头的帐篷里,政府会支持真正的无家可归者,但不能允许英国的街道被一排排的帐篷占据,并称这种街头露营生活为一种“生活方式”,而选择这种方式度日的人,理应有其他的选择。布雷弗曼还进一步补充,称自己的主张只是为了阻止那些在公共场所搭帐篷、乞讨、偷窃、吸毒、乱扔垃圾和破坏社区环境的人,而政府的新举措就是为了避免英国陷入美国加州旧金山和洛杉矶等地那般脏乱差的境地。
但不论布雷弗曼如何解释,她的说法都被视作上位者的傲慢,不出所料地招来了反对党和其他政治人物的抨击。伦敦市长萨迪克·汗就表示,保守党当局对于这些帐篷露宿者的态度令人心寒。该国著名的住房慈善机构Shelter更是逐条驳斥布雷弗曼的说辞,称流落街头绝非什么“生活方式”的选择,而是恰恰标志着保守党当局政策的失败,并且,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无家可归而受到惩罚,给睡帐篷的人和帮助这些人的慈善机构定罪是不可接受的行为。
而即便布雷弗曼在此前的内阁改组中卸任内政大臣,保守党当局依然疲于应对住房危机带来的无家可归者激增问题,比如英国国家统计局一度提议减少对因露宿街头致死的案例数字的公布——在2021年,英格兰和威尔士登记在册的无家可归者中约有741人死亡,其中有35%死于吸食毒品,13%是自杀,10%则是酗酒致死。这些数字乍看起来,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佐证了布雷弗曼此前的判断:露宿街头者之中,的确存在着大量的瘾君子和酒鬼,他们在卫生和治安上对当地街区的确是个隐患。但反过来,之所以这些无家可归者会靠酒精和毒品度日,甚至最终死在街头,也与当局始终没有对露宿街头的民众投入足够的资源有关:无论是住房供给的短缺,露宿者的心理和健康干预缺失,再到布雷弗曼式的短视政策,都在让情况更加恶化。
《金融时报》的专栏作者、首席数据分析师伯恩-默多克(John Burn-Murdoch)则通过详尽的数据和图表,分析英国何以陷入发达国家中最为严重的无家可归危机。与本文开篇援引《卫报》的统计有所不同,伯恩-默多克将英国的无家可归者定义为没有固定住所的人。按照他的统计,英国真正的露宿街头人口,每一万人里的占比其实远低于美国、比利时、德国和加拿大等欧美发达国家,但一旦纳入居住在临时住所的人口数量就会发现,英国每一万人里就有50余人生活在这些条件恶劣的居所里,这个数字远远超过排名第二、三位的比利时和法国。作者也强调,相比起街头露宿者来说,蜷居在临时住所的人们显得更加“不可见”,而据统计,居住在临时住所的英国家庭数量自2010年至2023年期间成倍增长,从48000户增加到了112000户之多。
在其个人X账号上,伯恩-默多克也进一步说明了自己根据统计得出的结论。他表示,对于无家可归者的统计早已应该突破固有的刻板印象,不能只把目光对准露宿街头的人们;而如果有人质疑居住在临时居所的人不算“无家可归”的话,他建议这些人多读一读住房慈善机构Shelter所公布的数据:据信在居住于临时居所的英国人里,40%的人不同程度地遭到霉菌、潮湿环境的侵袭,35%的人则遭遇虫害和动物侵扰,另有18%的人面临着取水困难等问题,这些临时居所的环境之恶劣可见一斑。另外,临时居所对于儿童和青少年的负面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大批居住在临时住处的孩子们会面临不断的以及由此导致的辍学;而仅仅在过去五年中,整个英格兰已经有55名儿童因为临时住所环境过于糟糕而去世。
对此,伯恩-默多克呼吁当局加大公有社会住宅的建设力度,尽管他也承认,这在一个资本主义市场体制下或许会是一项颇具争议的举措。同时,与足够数量的社会住宅建设和住房补贴同样重要的,还有交由市场机制调节的新房供应。他认为,维也纳和赫尔辛基等欧洲大城市的经验足够英国政府借鉴,这两个地方均提供了相应的公有住房,让无力负担高房租的当地居民可以解决居住问题,同时这两处的商品房买卖与租赁价格却又完全是市场决定的。不过眼下保守党苏纳克内阁已经宣布将于7月初举行全国大选,住房问题是否能得到解决,又将如何解决,或许也会面临选票的考验。
在英国,无家可归与露宿街头也被一些民众视作烙印在当地文化中的一环。近日,一个“无家可归者博物馆”(Museum of Homelessness)就出现在了北伦敦地区,这是整个无家可归者展览在多年的流动展出之后,首次在固定场所对外开放。创办人之一的杰斯·特尔透(Jess Turtle)来自威尔士加的夫地区一个名为Wallich Clifford 的流浪者社区,她在与志同道合丈夫马特结识之后,决定将自己和更多无家可归者的遭遇展示在世人面前,以呼吁人们重视英国的无家可归者和住房危机。在这个博物馆里,所有展品背后都有一位露宿街头或蜗居在临时居所的无家可归者的悲惨遭遇。按照杰斯和马特的说法,“无家可归”已经成为英国当地社区文化难以割舍的一部分,显然这种“文化”布满了创伤,而像杰斯这样的人也一直致力于改善人们的居住条件,哪怕是对露宿街头的流浪者们给予最基础的关怀——在接受BBC采访的过程中,杰斯就临时中断对话,跑去给一个因为露宿街头而被逮捕的流浪者提供帮助,她和她的团队的工作实际上也揭露出住房危机背后的难民问题:许多难民在失去政府提供的临时居所之后也流落街头。只是,令人遗憾且又略带讽刺的是,由于许可证的问题,杰斯和她的团队开设无家可归者博物馆的场所并不能用于给流浪者们提供临时居所。就像伯恩-默多克所总结的,无家可归问题反映出的是英国政府自1970年代以来最大的无能,即住房供应体系的全方位失灵。一旦政府无法在社会住宅供给上加大力度,英国社会只会在这个危机中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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