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看懂】十五问答：Trump被定罪对美国大选及政治的影响

上周四（5月30日），美国出了个大新闻：Trump（特朗普）在纽约封口费刑事审判案中被判有罪，陪审团一致裁定，Trump在案中面临的34项重罪指控均告成立。如此一来，Trump成为第一位在刑事审判中被定罪的（前）美国总统，并且在理论上面临牢狱之灾。          

这个案子是过去数年民主党集团对Trump采取的法律行动的一部分。案子看上去似乎不重要（“给女艳星的封口费”），但却最快取得了实质突破，给Trump的阵营炸开了一个缺口。          

本文以问答形式，对该案件涉及的关键问题及影响进行简要分析。         

问题1：Trump的“封口费案”的背景是什么？

答：Trump在2006年与女艳星Stormy Daniels留下的一段风流韵事，从2018年就开始在媒体发酵，陷入法律纠纷，最终也没能压下来，并被民主党政客抓住做实。                        

精简剧情。2006年，Trump与女色情演员Stormy Daniels有了一夜风流，并由此留下了麻烦：女艳星不是省油的灯，从2011年开始看到Trump希望参与大选，就打算把八卦爆给花边杂志赚点外快。往后的几年，Trump及其团队都在和这个女的周旋，希望通过花钱的方式让她闭嘴。 

2016年美国大选，Trump眼看有机会当选，希望把这个事情一劳永逸地了结，就委托私人律师Michael Cohen向女艳星支付封口费（付款，并签订保密协议）。当时，Cohen专设了一个公司并开设银行账户，再自掏腰包将13万美元打给公司，再通过公司将钱打给女艳星。这些都是在大选前几天（2016年10月下旬）发生的。大选获胜后，Trump的公司以法律顾问费的名义打款给Cohen，将这笔费用隐藏其中。          

自打Trump当选后。民主党政客就开始动用各种法律手段去查Trump，从串通俄罗斯干预大选、到竞选资金的使用，到逃税等等，试图把法律变成扳倒Trump的武器。Cohen是Trump的私人律师，充当白手套，帮助Trump打理各种用资和协议，自然也就成了突破口。          

最初，Cohen是站在Trump一边的，但在密集调查的包围及舆论重负之下，和Trump集团也产生了摩擦和冲突，当时Trump如日中天，估计根本没把Cohen放在眼里，同时Cohen是个白手套，Trump集团可能多少也有点“弃卒保帅”的意思。2018年8月，Cohen向联邦自首，承认了选举资金违规、逃税、银行欺诈、对国会做伪证等罪名，等于叛离了Trump集团。当年12月，Cohen被联邦政府判处3年徒刑，2021年刑满出狱。之后，Cohen基本靠揭发与批评Trump谋生。              

(Trump昔日的白手套Michael Cohen，一位纽约犹太人）          

Stormy Daniels封口费这个事，自2018年1月开始就是个公案，媒体多有报道，Cohen还上过《60分钟》节目，一直对外咬死是自掏腰包帮Trump解决问题，Trump并不知情。在8月份自首后，Cohen与女艳星往来的许多细节曝光，民主党政客当然也希望将这个事情作为打倒Trump的进一步突破口。很快，时任纽约曼哈顿检察官Cyrus Vance就开始查这个案子，2021年，新任检察官Alvin Bragg选举上台，接着查，并终于在今年取得了突破。过程中，Cohen是个关键证人，他指控Trump是封口费的知情者及策划者。          

支付封口费本身是不违法的，但如果与选举相关，情况就复杂了。曼哈顿检察官的切入点是“伪造商业记录”，其逻辑是，Trump花钱让女艳星封口，使其不对外披露一个与选举相关的重要信息，这就属于助选行为了——因为结果将有利于选举。过程中，Trump伪造了与Cohen的商业记录，掩盖了支付封口费的事实，对“花钱助选”的行为没有申报，这就违反了联邦竞选财务法。        

问题2：“伪造商业记录”是什么样的罪名，是否严重？是否需要服刑?

答：属于重罪，后果很严重，可上监禁刑罚。“伪造商业记录”在美国属于“重罪”（felony），但作为一种常见的白领犯罪，又属于重罪中最轻的一档（E级）。          

媒体上说“封口费”案子涉及“34项罪名”，其实对应的是Trump集团和Cohen之间的34条往来（支票、收据、账目等），一条算一项罪，单独计算。          

陪审团的工作是判定被告是否有罪；法官的工作是负责量刑。在纽约州，每项“伪造商业记录”罪名最多可判4年徒刑，如遇多项罪名的话（如本案），则需连续计算（先后服刑），但最多不超过20年。除了监狱服刑外，法官还可判处缓刑、社区服务等非监禁刑罚，量刑取决于被告及案情情况。

问题3：案子目前的进展及后续发展？

答：目前等待法官宣判（7月11日），确定对Trump采取何等刑罚；Trump在之后还可以上诉，定案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时间。          

5月30日，陪审团认定Trump在34项罪名中全部有罪，Trump已经打破历史记录，成为首个被认定犯重罪的美国前总统；

7月11日，法官将进行宣判（确定刑罚）——这是特地安排在共和党全国大会之前4天进行。而Trump本来要在这场全国大会里接受代表共和党竞选总统的提名（相当尴尬）。          

Trump有权向上级法庭纽约州最高法院第一分院（New York State Supreme Court）上诉。这是他的权利，而Trump也肯定会行使这个权利。如果上诉失败，Trump下一步还可以向纽约上诉法院（New York Court of Appeals）上诉，但后者有权决定是否要听取上诉（意即这个法庭有权决定接还是不接）。          

上诉是很花时间的，快则数月，慢则半年。Trump一定是“拖字诀”，让团队想方设法延后最终定案的时间。

问题4：定罪是否会影响Trump参与总统大选、赢得总统大选的资格？

答：完全不影响。美国宪法到一般法律里没有相关的规定，因此Trump被认定有罪，被宣判定案，甚至被判服刑，在法律上都不影响其参加总统大选、赢得总统大选。理论上，Trump甚至可以在牢狱中担任总统。

问题5：法官是否会判处Trump入狱？以及Trump是否会因本案坐牢？

答：在理论上不能排除，但极大概率不会。          

如何量刑是由法官确定的。本案法官大概率不会判Trump坐牢。理由：          

1）尽管 “伪造商业记录”属于重罪，但作为白领犯罪，又是重罪里程度最轻的。在曼哈顿，对这类罪行本来也很少判处犯人入狱；

2）需要考虑当事人的犯罪记录。Trump没有任何前科，属于“初犯”，不至入狱；

3）作为前总统，Trump需由联邦特勤局（Secret Service）的特工提供保护服务，人前人后都是特工，难以想象如何在监狱服刑；

4）Trump是有当选总统的可能性的。法官非常清楚，这次定罪是不能排除Trump当选总统的可能性的。Trump有可能在五个月后即当选，法官必须考虑刑罚的可行性；

5）对于Trump的案子来说，缓刑、社区服务本身确实是更适宜的刑罚，完全可以交待；

6）这个案子有很强的政治驱动性，给Trump定罪就已经达到政治目的了，如果再判刑，物极必反，可能会被反噬；

7）陪审团是匿名的，法官则是实名的。这次定罪已经让Trump基本盘极其愤怒。法官得考虑很现实的问题。以美国今天这个情况，如果法官判Trump入狱，则可能让自己和家人陷入生命危险（遭到激进者的暗杀）。          

综上，Trump大概率不会被判入狱。

问题6：如果在五个月后当选总统，Trump是否可以赦免自己？

答：不能。本案在纽约州地方法院发生的，总统只能赦免联邦法院的案子。将来，只有纽约州长有权赦免Trump。而在纽约州这个地方是完全倒向民主党的，即便上诉，对Trump来说前景也并不乐观，上诉半天最终仍有可能维持结果。而只要定罪，就无法洗脱（哪怕没有实际刑罚）。所以对于Trump来说，这个案子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通过当选总统把自己“捞出来”——借助政治及公众舆论的压力，影响法院未来的决定，以及争取未来纽约州州长的赦免等。    

问题7：Trump还面临其他哪些诉讼？展望如何？

答：除了本案外，还面临三个诉讼，两个在联邦，一个在州。分别是：1）联邦政府诉Trump涉嫌不当处理保密文件问题；2）联邦政府诉Trump涉嫌试图推翻2020年总统选举结果；3）乔治亚州诉Trump涉嫌推翻2020年乔治亚州的选举结果。前两桩在联邦法院；后一桩在州政府。一般来说，联邦政府轻易不出手，但凡出手，必有确凿证据，有信心能一锤定音，所以前两桩案子是很有机会给Trump定罪的，Trump只能寄希望于当上总统后给自己赦免；地方政府方面，也是有充分的证据才敢起诉（纽约州的案子已经充分说明），如定罪，即使Trump当上总统了，也不能豁免。          

所以Trump的前景是不妙的。他要自救，基本只能靠赢得本次大选，否则的话就是民主党政客的盘中餐了。但现在的客观情况是，纽约州这个案子跑得比较快，抢在大选前就完成定罪了，另外三个案子肯定要拖到大选之后了，其中联邦法院两个案子还需取决于大选的结果（Trump当选的话将立即自我赦免）。          

问题8：本案是否公允？是否存在“法律政治化”、“法律武器化”？

答：从单纯的法律角度看，案子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这丝毫不能改变其强烈的政治色彩。              

（曼哈顿地方检察官：民主党人Alvin Bragg）

原来听到美国总统被弹劾就是个罕见稀奇的事。之后，Trump一任之内居然两次被弹劾；再之后，几乎每个总统都要被弹劾，弹劾已经成了党争的默认选项。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总统候选人要推翻大选的，甚至发动暴力抗议。Trump全面破坏了美国的政治生态、规范、标准、底线，民主党也只能给予强硬回击，为破坏美国政治生态“添砖加瓦”。从历史角度看，本案应该是具有开天辟地的意义的，将一举打开“潘多拉的盒子”，让赤裸裸的法律武器化、法律政治化在美国本土政治里“蔚然成风”。

问题9：特朗普在被定罪后的反应如何？

答：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痛定思痛，卷土重来。              

在得知陪审团认定34项罪名指控均告成立后，Trump很激动，脸都红了。在现场且熟悉他的人指出，Trump这次真的很生气，很激动。案件的进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在法庭外，他对记者说： “这是一个有预先安排（rigged）、可耻的（disgraceful）审判。”          

“我是一个非常清白的人”。          

“没关系。我正在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宪法而战。我们整个国家现在都被操纵（rigged）了。”          

“真正的裁决将在11月5日（大选日）由美国人民做出”。          

“他们知道这里（法庭）发生了什么，每个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Truth Social上的发言：              

“在曼哈顿下城经历了那场长达五周的操纵审判——周围是众多（但不必要）的纽约警察，目的只是为了把遵纪守法的MAGA爱国者们隔离开来。当我看到一小撮接受拿了资金资助的激进左翼麻烦制造者们手持崭新、闪亮的专业标语，在那些号称对所有人封闭的区域里高声尖叫咒骂时，我意识到：理性、真相和对我们国家的热爱已经不再是善与变革的力量。这是美国的黑暗时刻！”          

“我是一个失败国家的政治囚犯，但我很快就会自由，11月5日，再次让美国变得伟大（MAGA）！”          

背景：    

Trump是一个抗压能力很强的人，战斗精神饱满，历史证明总能在最不利的时候扭转情势。他已经摆正自己的心态准备反攻。但定罪无论如何对选举还是有负面影响的，他也因此极为恼火。          

问题10：民主党的反应如何？

答：政客们强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咬死Trump为重罪犯，但与案子保持距离。          

民主党政客是这次审判的发起者及受益者，对内偷着乐，对外则慎言慎行，与案子严格保持距离，也怕冲得太猛而露出马脚。以Biden为例，他一致躲在后面，极少对案子表态，只是泛泛地评价说“无人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要求共和党尊重法律，称共和党对法律体系的攻击“危险”、“不负责任”、“不计后果”。竞选团队则只是强调Trump是被定罪的重罪犯这一事实。    

问题11：共和党的反应如何？

答：集体震怒，意见领袖都发表意见，与Trump站在一起。          

国会共和党政客基本众口一词谴责这次定罪，称案子的背后就是Biden，定罪是史无前例的，赤裸裸地把法律作为政治迫害和干预选举的武器，是对美国民主体系的破坏：          

关键意见领袖们的表态和定调对于引导普通共和党民众及中间选民是很重要的，相当于在政治上、道义上为他们继续支持Trump提供了合法性。              

在被定罪后不久，Trump获得的政治捐赠激增：共和党众纷纷掏钱支持。          

（Trump宣布：被定罪后24小时，Trump团队筹得创纪录的5,280万美元，超过Biden整个四月份的募资）          

各种右翼媒体、网站都受到了愤怒的读者来电来信，不少激进人士表达要对民主党进行暴力反击。          

目前这种剑拔弩张的进展局势是历史罕见的，往前发展，确实就是“美国内战”了。    

问题12：美国社会意见领袖的反应如何？

答：建议参考马斯克的表态，因为他算是一个中间人，又敢说，能够反映普通人的心声。马斯克认为这次审判是政治驱动的，对美国司法体系造成了伤害。

（“的确，今天对公众对美国法律体系的信任造成了重大损害。如果一位前总统能够因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被定罪——而这背后更多是出于政治动机，而非正义——那么任何人都有可能面临相似的命运”）                        

（“这个事情只能理解为为了实现政治目的法律滥用”）

问题13：接下来，Trump和Biden两方的策略是什么？

答：双方都会基于本案制定策略，攻击丑化对方，希望将案子转变为对自己有利的因素。

1.Biden/民主党（攻的一方）：

1)话术：

——誓死捍卫法律体系，“判了就是判了”，程序本身没有问题，经得起考验；

——咬死是Trump就是被定罪的“重罪犯”，这确实是能够吓退一些选民的；

——称Trump为了竞选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破坏法律、破坏民主体系；

——称Trump是美国价值、美国制度的敌人。支持Biden就是保护美国的未来。       

2.Trump/共和党（守的一方）

1）话术：

——案子完全不靠谱，完全是被操纵的，是一场闹剧；

——民主党把法律政治化、武器化发挥到极致，对Trump实行赤裸裸的政治迫害；

——Trump不是重罪犯，而是政治犯。拔高了说，Trump是为国牺牲，十分光荣；

——称Biden为了竞选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破坏法律、破坏民主体系；

——称Biden是美国价值、美国制度的敌人。支持Trump就是保护美国的未来。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都指控对方为美国民主的敌人，自己是美国的保护者，话术本质一样的。

问题14：【重点】对11月份的美国大选到底会有什么影响？

答：本案会给Trump造成负面伤害，Biden得到相对受益，算是扳回一点点。大选竞争也会更加激烈。

2.进一步的分析

如何理解这个事情对选民心态的影响呢？          

1）对于民主党及反Trump基本盘而言：他们本来就支持Biden，定罪只是给他们以鼓舞；          

2）对于大多数共和党基本盘而言：他们是Trump的坚定支持者，发生在Trump身上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他们的看法。这次事件会让他们十分愤怒，动员他们出来投票，但这次选举利害太大，这些人本来也会出来投票。关键是：定罪本身很难让Trump收获新的支持者          

3）但对有的人来说（包括共和党基本盘及中间派）来说，这个事情是有影响的：毕竟Trump被法律体系定罪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我们设想这样的场景：孩子问父母：“Trump被定罪了，他是不是有罪啊？为什么要选罪犯做总统呢？爸爸妈妈你们会去投票么？我到底应该如何理解这个事情呢？”我估计父母很难给孩子讲清楚。难道教育孩子说现在法律体系都是扯淡的么？说法治在美国不存在？说总统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Trump的这个案子——和女艳星睡觉，然后交封口费，这个事情被做实了，很尴尬、很龌龊。对于正统美国家庭——特别是那些基督教的、价值一贯正统的家庭来说——这些事情是很难面对的。所以，有些人会选择退出：选举日就不出来投票了。他们不会因此转投Biden（因为非常反感Biden），但也懒得再支持Tru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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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本案定罪对大选后续影响的核心逻辑：          

第一，Trump的支持者只会因此减少，不太可能因此增加；

第二，Biden也不会因此收获更多的支持，他的支持者还是原来那群人；

第三，一定比例的美国人会选择退出：即两方都不支持，干脆不出来投票，结果是大选投票率下降。          

要看到，现在离大选还有五个月，事态还会不断变化。也许选民现在不太能接受Trump成为重罪犯，但天天讲月月讲，五个月后就习以为常了，能够接受了。这都是有可能的。目前没有人能够判断未来局势的变化。          

一个不改的事实是：本次大选将极其激烈，少数关键摇摆州只要出现几个百分点的选票变化，就有可能左右整个大选的结果。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民主党这一把算是扳回来一点点，让Biden与Trump的竞争更加激烈。

问题15：【重点】本案对美国政治的长期影响是什么？

答：大选结果是不确定的，但有一条是确定的：无论哪一方是赢家，美国体制都是输家。              

首先，美国公众很有一种美国“无人”的感觉，一个脑力、精力、身体已无法胜任的老人；一个重罪犯。搞来搞去就两个人唱一台戏。

两个候选人都在制造撕裂，利用撕裂，都称对方才是美国未来的最大威胁，都称只有自己才能拯救美国。而两人各有美国一半人口支持：在这样的叙事下，任何一方上台，都会有另一半美国人觉得国家陷入了至暗时刻。          

和不久前科罗拉多州民主党政客希望将Trump从大选投票箱剔除一样，这次纽约案进一步增强了美国国内冲突的区域维度，就是民主党州和共和党州的区域矛盾。要看到，这种区域矛盾也是很危险的，不能小看，当年南北战争就以南北区域划线。          

过去几年，两党政治恶斗不断升级，不断跨越底线，政客把制造撕裂、制造仇恨变成了政治手段，把原本应在正常范畴内进行的国内政治博弈已经变成了不可调和的敌我矛盾。在斗争手段上，政客不择手段，将一切东西都作为工具，不惜颠覆规范，瓦解共识，透支体制的信用——从滥用弹劾机制、到不承认选举结果，到发动叛乱，到给政治对手定罪……两党政客联手打破了一个又一个的先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记录，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潘多的盒子”。大家都口口声声保护美国体制，实际上都在打着公义的旗号维护自己的政治私利。              

政客们的种种所为，都在腐蚀、破坏美国公众对美国体制的长期信任。现在，丧失公众信任的，已经不仅仅是具体的政客（总统候选人、议员等），而是整个的政党体系、行政体系、立法体系、司法体系。媒体原本是监督力量，现在也不再被信任。大企业和资本更被认为是对社会的威胁。这些都在伤及美国的根本。          

这一切都是超出观察者的预期的，而且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          

有的人说，美国无论政治上怎么乱，企业/市场都不受影响。这个问题其实也可以翻过来看，企业/市场还在坚持运转，一定程度“掩盖”了政治问题，减少并延缓了政治撕裂带来的后果。但最终，企业和市场还是会受到影响的，只是时候未到。          

这么看，整个过程中，中国更像是一个“附带损害”，中美之间的矛盾，很大程度是美国国内矛盾向外转移的结果。这就是原来课本所学，帝国主义无法解决内部的政治经济矛盾（特别是阶级矛盾），只能在海外解决。一百多年前靠的是殖民、侵略、掠夺，美国霸主时代靠的是经济。一旦经济逻辑玩不转，矛盾无法向外转移，美国国内的矛盾、撕裂、冲突也会加剧，对外则转化为地缘政治冲突的升级。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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