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 | 在香港赚四五千元的菲佣,回国摇身一变成富豪!
香港双职家庭,工人姐姐(住家外佣)是标配,一周工作六天,带孩子、做家务,让父母安心工作。
全香港有三十多万外佣,大家叫她们“helper”或“工人姐姐”。
前者较快且手续费低,然而在香港这个花花世界待过几年,她们可能更“滑头”,薪水要求也高;
疫情期间,入境程序复杂,隔离成本高,本地外佣供不应求,价格水涨船高,月薪甚至逼近一万元!
随着封锁解除,外佣市场逐渐趋于正常,我们也开始物色人选,接替辛苦接力了几年的奶奶和外婆。
菲佣开朗活泼,英文好些,通常照顾孩子;印佣老实拘谨,擅长照顾老人。
我们的目标是找一个海外菲佣来港照顾小朋友,没有本地经验不重要,关键是要勤劳朴实、肯学肯做。
从筛选、面试,到办齐各种手续、工人来港,通常需要三个月左右。
但我吃一堑,长一智,强烈建议大家预留半年时间,以应对各种出其不意的状况。
中介会给你工人姐姐的简历和自我介绍视频,由你选人进行视频面试。
几分钟的对话很难展现一个人的真正实力。我觉得选人主要是看眼缘。
经过面试,我们确定了人选,并交了1万多的中介费(面试不收费,选定人再收费)。
眼看着万事俱备,中介说工人姐姐的幼子突然病故,她近期不能来港开工。
我们继续面试,相中了一个看着很能干的大姐,她的孩子十多岁了,家庭状况也算正常。
可是在菲律宾初步体检后,发现她有肺结核。可想而知当时我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怀着“爱咋咋地”的躺平心态,我们凭感觉定下一位老实憨厚、看着面善的大姐。
中介很过意不去,积极地去信并致电香港入境处和菲律宾驻港领事馆说明情况,请求加快批核速度。
但菲律宾领事馆就……无论是早上还是下午,电话录音永远是“不在办公时间”。
终于,雇佣手续办妥,办好医疗保险,装好监控,工人姐姐从菲律宾来到香港。
落地后体检结果正常,我从中介公司接回了这位第一次出国的工人姐姐,就叫她Lucy吧(一个《小时代》梗送给大家)。
多说一句:菲律宾人普遍不高,炒菜、熨衣服不太方便,做清洁或拿东西要站凳子,有安全隐患。
网上总有人夸菲佣好处多多,多数内容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有一条,我想说:
除非你能接受小朋友一张口就是“Open the light”或是“Don’t broken the toy”。
但总的来说,她们虽然语法不容推敲,但词汇量还可以,交流起来问题不大。
Lucy说自己入职前接受过简单的中文培训,虽然说不了几句,但能分辨出我是在说普通话还是粤语。
有人希望工人姐姐讲中文,我倒希望她永远都听不懂中文,或者自己有一张加密的嘴。
起初,无论是饺子、馄饨、汤圆、面条还是梨汤,如果没额外叮嘱,Lucy都会端上一盘干干的固体。
煲汤没有汤,在香港会逼疯99%的人吧。我甚至觉得这都不符合基本法。
但无知者无罪。经过我们的教学,Lucy明白了要“原汤化原食”,能做出一手还算可口的中餐。
床铺得很平整,但被子不见了,她掀起一角,原来被子垫在床笠下面。
第二次,更令人震惊:她并没有套被子,而是把被芯和被套一层层平摊在床上。
我终于明白——她完全不懂怎么铺我们的床。她也坦白说在菲律宾没见过这种被子。
之后我吩咐她做事,都假设她对此一无所知,从零开始教,她也认真学,结果就比较满意了。
谁能想到,我们还没开始辅导孩子功课,就先教工人姐姐列竖式呢。
其次,工人姐姐基本不会、也不敢自己拿主意。不要指望她们为你着想,只求把交待的事情做好。
她来自一个有十多个孩子的大家庭,过惯了缺衣少食的苦日子,也怕不小心扔错东西被责备。
很多雇主都表示,菲佣其实并不笨,那种“蠢萌”的气质只是自我保护。
对此,我不置可否。只想说,还记得那个转身、捂嘴、惊讶、傻笑的秀才吗?
有一次Lucy打烂了一瓶精华,战战兢兢。我上网搜了商品价格给她看,她目瞪口呆,随即开始飙泪。
我表示:你打烂了我几百块的东西,我也知道你赔不起,象征性地收你几十块,大家都有损失,以后当心点。
对于这种事情,罚也就是让她们长个记性。不罚是不行的,会令她们有恃无恐。
还有一次,我上班前让Lucy去收拾换季的毛衣,回家时她对我说:我找了,但有几件没找到。
我说:我是让你去找毛衣,不是织毛衣。它就在家里,那间屋子里,一定能找到。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回到房间,三分钟之后,找出了五件“漏网之鱼”,羞红了脸。
看她这个样子,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跟她说以后做事要结果导向,就差解释OKR了。
家里有了工人姐姐之后,我明白“霸道总裁爱上傻白甜下属”是不可能的。不被气死就不错啦。
香港生活节奏快,很多家庭依赖外佣帮忙,所以对她们的越界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似乎工人姐姐家里总有个无所事事的老公或伴侣(菲律宾法律几乎是禁止离婚,所以结婚率很低);
然而,由于菲律宾本国收入实在太低,在香港赚四五千元的菲佣回国就是“富豪”。
Lucy也说起她家人朋友以为自己出国发大财,流露出羡慕、或是要借钱的想法。我说:打住!
外佣不可以办信用卡,银行也不给她们贷款,所以她们会去找高利贷公司借钱。
借钱还不起,有些人就找雇主借钱周转。这时候要坚决say no。
有的雇主为了防止工人姐姐乱借钱,就扣住她们的证件,但这样做是犯法的。
朋友家的工人姐姐干了好几年,回去探亲时然后发来一堆碎纸片的照片哭诉:
她向雇主推荐了自己的妹妹,朋友十分无奈,但为了救急,只好先面试。
原来面貌纯良的工人姐姐竟然借了好几万的高利贷,显然是没打算还,回家撕了护照,不再回香港了。
这种情况下,雇主要尽快和入境处、借贷公司说明,不需要替工人姐姐还债。
假如工人姐姐怀孕,不能解雇,不能安排重活,很可能还要再找人照顾她。
工人姐姐有点像古代的乳娘,自己的孩子留在老家,每天照顾雇主的孩子,培养了深厚的感情。
有一位母亲从雇主家退休,女儿长大了,从菲律宾赶来,接替着照顾雇主的下一代。
Lucy生日时,我给了她红包,和一个写着“Lucy, Happy Birthday”的蛋糕。
对于在本国地位地下、甚至被家暴的女性来说,来到香港这个大都市赚着高薪,体验世界。
大家互相尊重,各取所需,也是一种相互支持,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潘多拉打开魔盒,释放出贪婪、虚伪、痛苦等邪恶,但最终又盖上了盒盖,把希望永远留在盒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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