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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棕榈年度好片中国遇冷,婚姻如此残酷,不忍直视?

金棕榈年度好片中国遇冷,婚姻如此残酷,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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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金棕榈大奖
婚姻生活的本质
只适合雾里看花
不宜刨根问底
《坠落的审判》在国内公映,无疑是我年度最期待的神作之一,看着它刚过千万的低票房,仍然想说太可惜。
毕竟它手握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这是代表电影艺术的顶级荣誉;最近又拿下年奥斯卡的最佳原创剧本奖。难得是,表面波澜不惊,却切中了当下婚姻最残忍的另一面。
导演汝斯汀特里耶也专程来到中国,在北大的座谈会上,男嘉宾在电影解读时大放厥词,引得北大学生嘘声一片,颇有几分电影照进现实的喜剧效果。
至今,《坠落的审判》都在海内外保持着超高的好口碑,豆瓣也有8.6分。
无论你是否也在一段类似的有害关系中挣扎过,都会被它介入夫妻、婚姻真相的深度所撕裂,并承认这种关系确实是混乱本身。
以下内容涉及剧透


01

坠落的亲密关系

首先必须时长警告,《坠落的审判》足有两个半小时,讲述的却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这决定了它的密度非常足。

女主角桑德拉是名作家,即便隐居在法国深山里也有文学系女学生跑来采访她。
然而就在女学生离去后不久,桑德拉的丈夫塞缪尔被发现坠楼身亡。经过警方调查,并无直接证据能证明他是死于意外或是他杀。
在这荒无人烟之地,两人的儿子丹尼尔是唯一有力的证人,然而丹尼尔有视力障碍,且事发时并不在家中。
于是桑德拉与塞缪尔已经支离破碎的婚姻,被检方作为有力的谋杀证据,将她推上审判台。
桑德拉的饰演者是柏林影后桑德拉惠勒,她的表演从头就很抓人。这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但她的魅力不在于如花般妩媚,如水般细腻——而在于她像个传统语境下的优秀男人。
不管是面对丈夫、采访者还是律师,她善于控制,善于引导,思考理性,情感克制,在展示吸引力时收放自如。甚至还擅长如“渣男“一般矫饰自己的错误。
相反,塞缪尔担当的却是传统家庭中女性的角色。他照顾家庭、打理房子,想要写作却屡次中道崩俎,同时还要忍受妻子屡次出轨。
片中有一段极为重要的争吵戏——塞缪尔控诉桑德拉不问家事,而自己却困于柴米油盐,无暇写作。桑德拉不想应对丈夫的无理取闹,为他倒了杯酒,耳语道“我爱你“。
可惜在图穷匕见的婚姻中,一句”我爱你“只是杯水车薪,随后两位作家尽情用语言实行了相互的情感谋杀。
令桑德拉没想到的是,这段对话被塞缪尔录了下来,也成为了她有心杀害丈夫的证据。



02

当男性成为被剥削对象
这几年“大女主”的创作核心正席卷全球市场,海内外都诞生了诸多女性议题的话题影片,仅今年奥斯卡就有《芭比》、《可怜的东西》、《坠落的审判》成三足鼎立之势。
更奇妙的是,这三部作品片中都展现了类似「传统性别角色倒置」的设定。
《芭比》通过芭比和肯处境的交换,展现的性别存在本身的倒置;《可怜的东西》另辟奇径,结尾处直接让女性成为令人厌恶的“父权”。
相比前两者,《坠落的审判》放弃了一切虚幻的设定,径直从现实出发,置换了传统语境下妻子和丈夫身份的性别——承担赚钱职能、轻视家庭付出的妻子,和为了琐碎的家事失去个人价值的丈夫。
导演特里耶尤其擅长拨弄情感,于是带有侵略性和腐蚀性的亲密关系被具像化,在影片中流动起来。
丈夫塞缪尔本是个大学教师,但一直想成为作家。由于一次沉浸式写作,他把儿子丹尼尔交给了不靠谱的保姆,导致丹尼尔因事故失明。
当这个家庭因为高额治疗费捉襟见肘,塞缪尔建议从高消费的伦敦搬到阿尔卑斯山中,并主动承担了照料家事的责任。
心甘情愿的付出在时间的推移下被消磨,逐渐成为被迫劳动。随着妻子的写作事业成功,以及数次被亲口承认的出轨,塞缪尔成了敏感的“怨妇”。
他试图博取妻子的同情和分担,得到的却是桑德拉疾风暴雨般的输出:
“你不是受害者,你的慷慨掩盖了更卑鄙的东西。你无法直面你的抱负,还因此指责于我。但不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你选择不去投身于写作是因为你害怕,因为你只要想出了一点点子你就自满得不得了!现在你40岁了想要为此找个替罪羊,你要怪就怪自己!”
这场行云流水的争吵戏,想必两方角色都会让很多观众感同身受。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起源》中,定义婚姻制度是人类奴隶制度的最后一环,婚姻的产生是为了男性更加方便地剥削和奴役女性。
当我们习惯了女性在婚姻中被剥削,也看多了优秀的女性仍囿于厨房与爱,桑德拉无疑是一个异类。她被质疑杀死丈夫,并非常见的出于“被欺凌而反抗”。
她迅速反应过来请律师,她在法庭上与辩护人、证人唇枪舌战,狡辩自己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被视作一个处心积虑的霸凌者。
这是一个在自己四周竖起坚硬围墙的女性,不相信夫妻关系是互惠互利,因为“不会对所有人笑”而被指责,因为写作事业的成功、双性恋的取向而被怀疑,因为“一个作家杀了他的丈夫,远比一个老师自杀要吸引人”而被舆论玩弄。
如果她是一个不会对任何人笑、成功的丈夫,桃色新闻只会成为她的勋章。可惜她的性别为女,还在她丈夫失败的领域获得了成功。
在性别倒置后,《坠落的审判》通过婚姻这一古老的制度发出对社会的诘问。



03

没有谁的生活经得起这样的审判

《坠落的审判》没有结论。
因为丹尼尔做出了有利母亲的证言,最终桑德拉被无罪释放。但她是否杀害了自己的丈夫,丹尼尔是否捏造了证言,我们不得而知。
导演特里耶透露,在影片开拍前,扮演女主角的惠勒问她,凶手到底是不是桑德拉。特里耶说她不知道,但惠勒要演得“无辜”。
而在不同的国家,观众的看法大相径庭,大多数法国观众认为桑德拉是无罪的,而很多美国观众认为她有罪。
这或许正符合婚姻关系本身的明暗难辨。 
《坠落的审判》的宣传语中,有一句被反复提起,即“没有谁的生活经得起这样的审判”,而这大概就是婚姻生活的本质。只适合雾里看花,不宜刨根问底。
桑德拉最初并不想在庭审上暴露太多隐私,也不想伤害塞缪尔身后的形象。
但随着每把刀叉落下的角度都被拿出来嚼碎分析,她发现要证明自己无罪,就必须让塞缪尔成为精神有问题的“疯女人”。
即便两人之间还存在美好的回忆,此刻也全被消磨。
托网络的福,这些年我们在社交平台上围观了数场酣畅淋漓的海内外名人离婚案。
曾被认为是金童玉女、且没有经济忧虑的夫妇们,都被婚姻转换成了面目狰狞的模样,仿佛枕边那个人一下从真命天子/女变成了食人的妖怪。
亲密关系或许是所有关系中最能印证“距离产生美”的,当人与人无限接近,暴力竟不经双方同意地在爱中衍生。
即便身为畅销书作家,桑德拉对此也只能笨拙地解释,“夫妻关系有时候就是混乱本身,争吵和难堪是夫妻关系中的一部分”。
文艺作品并不负责解决问题。事实上,这部漫长的电影并没有告诉我们应当如何与另一半友善相处,而不导致任何一者身亡,包括狗狗的生命也不应被漠视。
它只是把那些只能感受而难以表述的情绪变为画面,以此吸引注意,启发思考,“思考如何共同生活”。
惠勒也不再追问自己是否扮演了一个杀人凶手,因为答案并不重要。
最后,喜欢这部影片的朋友早点去影院,不要错过。


文/siri110 编辑 / 海带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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