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真实的历史,究竟藏在何处?
01.
内容要点
2:07 “民族国家”的本质,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4:13 从清末到民初,“中华民族国家”如何形成?
6:22 我们关于边疆的知识是怎么来的?
19:02 历史中“被杀掉的小鸡”,学术研究只能选择性地看到一种事实?
21:41 科学与进步,常常需要整个民族统一步调?
29:11 全球性的群体认同矛盾:民族间的不平等对话
30:24 黎光明与王元辉,走入民间探索松潘与成都“相隔的四千年”
精彩摘录
从清末民初的时候,中国的很多知识分子像康有为、章太炎、梁启超、严复、孙中山等等的,我们从他们的言论里面都可以知道,他们怎么样把这一类的概念传入中国。
例如说,梁启超在1899年发表了一篇文章,他对国民是这样的定义的:“以一国之民,治一国之事,定一国之法,谋一国之利,捍一国之患;其民不可得而侮,其国不可得而亡,是之谓国民。”
那“民族”呢,他在另一篇文章中是这样表述的:“夫民族者,有同一之言语风俗,有同一之精神性质,其公同心因以发达,是固建国之阶梯也。”
此时是19世纪之末,在往后三十年里经过立宪改制与革命建国之争衡,经过中国民族国家的“民族”内涵的辩驳,最后在辛亥革命后建立起“五族共和”的中华民族国家。这个民族国家承继清帝国版图内的地与人,但如何建立一套知识体系来说明“中华民族”内各人群有区别又为一体之关系,以及如何将边疆之地与人纳于国族国家的政治结构与秩序内,这个是当时政学界的共同关怀。
所以我们能看得出来,当时在欧美殖民主义国家全球性的资源争夺、扩张的阴影下,中国的知识分子为了救亡图存,非常努力地通过言论呼吁、革命行动、思想教育、制度建立等等,想要将中国打造成一个多元一体的民族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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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中国,每一个有中国国籍的人都是中国的“国民”,而且都有自己的“民族”归属,比如汉族、回族等等,这两种身份所涉及的权利、义务也都受到种种制度、法令的规范和保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国民身份和民族身份是一个我们生命中的默认值,或者初始设定。
那么中国怎么变成一个民族国家,和我们今天五十六个民族造成的一个国家,这个过程其实我们是不清楚的。广大的民众,特别是居于社会底层跟边缘的这些民众,是怎么样去得到这些民族跟国家的概念的,而这些新的概念对他们来讲是有什么意义?然后他们怎么样在学习里面慢慢地也接受了这种中华民族和自己的少数民族身份的这个过程,其实是被我们忽略的。
然而我们从黎光明跟王元辉他们的这些田野考察的行动,以及他们的报告里面,就可以让我们知道了这么一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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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合典范的书写,常常不一定是一个符合真实的书写。
我举个例子,如果你的老师出一篇作文题目,让你写“我们家可爱的小鸡”,你就要一直写一直描述这个小鸡有多可爱多可爱。但是你不能写说小鸡长大了,我们把它煮来吃,小鸡吃起来也很好吃。虽然后面这一段还是事实,但是它不符合主题框架。
其实这个例子也可以符合于学术里面,我们任何一种学术,尤其是对于我们沉浸在某一种学科,不管是人类学社会学历史学的人,我们都要这样想,是不是我们的一些学术框架、学术方法、学术理论,反而限定了我们的一些观察的视角。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我们说黎光明、王元辉的报告他们的失败,但是对我们来讲反而是一种启发,让我们可以反思,至少是20世纪上半叶的人类学、社会学是怎么样透过这种学术的框架,把一个一个民族的边界找出来,把一个一个民族的范畴越来越明确化,最后造成我们的民族识别分类,到今天五十六个民族多元一体之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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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不是光从一些顶头的人物,上面那些知名的这些不管在思想政治各个方面的,也透过像黎光明、王元辉这样子的人,他们深入到民间,然后他们从上层的这些知识、政界的人物里面得到的一些概念,国家、民族这一类的概念,然后他到了民间跟老百姓互动,然后在这种嘲弄或者是夸耀自己的这种科技进步,从这个里面然后再加上这些边疆的这些人跟他们的互动里面,这些人也学习到了一些新的概念,知道怎么样去学习一些得到一些新的知识,所以这样子逐渐地造成整个社会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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