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I队友加入时，团队绩效反而会下降？

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的布鲁斯·科古特（Bruce Kogut）及其两位同事——哈佛商学院的法布里齐奥·德尔阿夸（Fabrizio Dell'Acqua）和耶希瓦大学的帕特里克·佩尔科夫斯基（Patryk Perkowski），研究了AI对团队运营的影响。他们要求110支两人团队玩12轮《超级马里奥派对》，在游戏中，玩家必须收集食材。前六轮游戏结束后，一些团队中的某个人类玩家被AI取代。在接下来的六轮比赛中，相比于保持原配置的团队，有AI玩家的队伍收集的食材数少了三个。结论就是：当AI队友加入时，团队绩效会下降。

科古特：之前的研究已经探讨过AI对个人和公司生产力的影响，但我们想了解AI对团队内部的作用。毕竟，大多数工作都靠团队合作完成。我们很好奇AI成员会给整个团队带来哪些影响，这包括熟练使用AI的员工的反应，以及一直对人机协同持观望的员工的态度。

HBR：为什么用《超级马里奥派对》做实验？相比之下，像数据录入这样的工作不是更合乎逻辑吗？

与普通的办公室工作相比，电子游戏对认知能力的要求更高，也更具激励性。谁不喜欢马里奥呢？就实验目的而言，《超级马里奥派对》有很多优势。它简单易上手，许多人都有玩过《超级马里奥兄弟》系列游戏的经验，尽管大多数实验对象从未玩过此款游戏。完成任务依靠协调和团队合作，而不仅是个人经验，而且游戏还内置了AI玩家，我们可以很容易地利用它来替代部分人类玩家。

实验过程都包括哪些步骤？ 

首先让每位参与者单独进行四轮一分钟的比赛。根据结果，我们制定了一个技能指数，并确定每个玩家的游戏水平。接下来，我们把成对的两人小组放在一个房间里，里面有一台大屏幕电视、一台任天堂Switch主机和四个手柄。每对小组构成一个“公司”。玩家必须与他们的伙伴合作，从屏幕底部的桌子上取出水果和蔬菜。他们还必须与“公司”里的另一小组合作，确保屏幕上的玩家不会相互撞到。这个游戏非常有趣。

引入AI玩家后发生了什么？

AI玩家在个人赛中远胜过人类玩家。它们平均每轮收集到7.5种食材，人类玩家只收集到6.4种——相差17%。只有3%的人类玩家表现优于AI玩家。事实上，即使在AI玩家表现最差的一轮比赛中，它们也优于30%的人类玩家。

团队作战结果则完全不同。在AI玩家加入后的第一轮比赛中，包含一名AI玩家的团队比全人类玩家团队平均少收集8%的食材。在接下来的四轮比赛中，有AI的团队比全人类玩家团队少收集4%的食材。差距在最后一轮比赛消失。但即使是短暂的绩效下降，对于同时推进多个AI项目的大企业来说，业绩下降4%也会带来显著影响。

AI玩家在个人赛中表现出色，为何团队比赛却如此糟糕？

尽管AI玩家在个人赛中更胜一筹，而且如果团队表现良好，大家还能获得奖金，但84%的受访者更倾向于与人类队友一起完成任务。通过在实验中期和末期进行的调查，我们了解到，AI会导致团队亲和力下降，从而降低成员的积极性、努力程度和信任度。

你怎么知道战绩下降，并不只是因为队伍组合被新AI玩家或人类玩家打乱了？

我们发现的最有趣的现象之一是，在更换队友后，与AI—人类团队并肩作战的全人类团队在第一轮比赛中的表现也有所下降。事实上，这些下降同样导致了他们“公司”生产力的整体下滑。我们称之为溢出效应。这就像当组织中的一名员工离职时，既定的合作惯例受到冲击，常规和流程被打乱，从而影响绩效。实验中的情况也是如此。然而，AI玩家的引入将破坏性进一步延伸到了相邻的全人类团队，他们尽管没有经历团队成员的直接变化，但在适应互联环境中受到了AI的影响。

管理者能防范溢出效应吗？ 

管理者可以让经验丰富的员工先使用AI，来减轻引入AI对团队环境的不利影响。实验中，人类团队中的玩家越弱，引入AI玩家后团队受到的影响就越大。游戏大神则能更好地配合新来的AI玩家，无论AI是在自己的队中还是相邻的团队。在AI队友加入后，熟练玩家的团队实际上收集到了更多的食材。因此，希望在团队中引入AI的公司，可以从熟练掌握自动化的员工开始。换句话说，高技能人才和AI一起工作，就会取得高绩效。

在了解高技能人才与AI高效协同的原因后，可以利用此提升其他员工的AI使用水平，在这方面管理者发挥着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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