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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李敬泽:非虚构是在真诚和真实两个意义上的承诺 | 人间夜话

对话李敬泽:非虚构是在真诚和真实两个意义上的承诺 | 人间夜话


也许过100年看,现在互联网和移动终端所改变释放的东西,不在于小说是什么样的,而是它释放了巨大的新的创造力,和不同于原有的文学和艺术秩序。


配图 | 《明亮的星》(2009)剧照




前    言

大家好,欢迎来到网易文创·人间工作室、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和《十月》杂志联合主办的 “奔跑在数字时代” 征文大赛终审评委访谈特别节目。本次大赛分为虚构组和非虚构组,自3月24日至12月30日面向全社会开放征稿,详情及投稿方式可查看页面下方的链接。

为了让参赛者和读者更好地了解本次大赛,我们与特邀评委团的评委进行了对谈。在对谈中,评委老师们不仅从“道”的层面为大家解析了征文的内容和方向,同时也从“术”的层面,就写作本身可能遇到的困惑、难题,给大家提供了具有实操性的建议。

特邀评委团的评委都是来自文学界知名的批评家、作家和教授。除了对征文活动的内容和方向进行解析,他们还从自己的专业与兴趣出发,聊到了更广泛的话题,如北京与故乡、自我与世界、城市与生活、女性主义以及当下热门的ChatGPT等等。

不论您是参赛者、文学爱好者还是普通读者,相信这些对谈都将是与您有趣且不负时光的相遇。




本期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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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嘉宾



李敬泽


评论家、作家。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为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著有理论批评文集和散文随笔集10余种。2017年出版散文《青鸟故事集》《咏而归》,2018年出版评论集《会议室与山丘》、长篇随笔《会饮记》,2021年出版评论集《跑步集》。曾获鲁迅文学奖文学理论评论奖,《南方都市报》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文学评论家奖、年度散文家奖,十月散文双年奖杰出成就奖等多种奖项。
在李敬泽看来,数字时代的确对于当下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互联网的出现挑战了既有的文学经验和秩序,但我们不必过度焦虑。“文化有自己的节奏,但这个节奏不是完全随着技术的发展。”他这样谈到。

作为中国非虚构文学的领路人之一,李敬泽书记也聊到了他当年创立非虚构栏目时的初衷,以及自己眼中非虚构文学的意义。最后,他还与我们分享了作家自我学习的要领,正是在自我阅读、自我选择的过程中,我们找到自己。





要关切数字时代的技术进步,

但不必特别焦虑


沈燕妮:很荣幸邀请您担任我们的终审评审。关于数字时代,尤其是当下这15年,从互联网的开始说起,您觉得它的发展对文学创作有没有什么影响?
李敬泽:整个数字时代对于文学的影响,不是有没有的问题。它从根本上正在重新塑造人的感知方式。从这个意义来说,它怎么会不影响文学呢?数字时代对既有的文学经验构成的挑战,肯定是非常深刻和持续的。
文学一直在变化。一个伟大的经典秩序,好像看上去是超凡脱俗的,但实际上也是从泥土里、从当下长出来的,起码仅就媒介的影响来说是的。
一开始,那是一个既是手写、也是手写传播的时代。比如在唐代,写个诗也没地方去发表,都是到饭馆、客栈里,那里会给大家备下白墙,兴致来了就往上写——其实,就是个公告栏,是个公众媒体。
但其实我们所熟知的文学秩序乃至文类区分,是大规模商业印刷时代的成果。中国古代,从唐到宋基本上没有大规模的小说阅读,直到明清、特别是明朝,商业印刷趋近成熟,从而促进了长篇小说的成长。在西方同样是如此。
塑造文学,其实也塑造读者,现代读者正是由大规模的商业印刷塑造出来的。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现在面临的数字时代,它的文化意义甚至是比商业印刷还具革命性,它在重新塑造读者。
当然我们现在都很急,今天刚宣布了数字时代的来临,明天就要问应该怎么办,还能不能活。我觉得也不用那么急,以一个稍长的时段来看,几十年、或者是上百年过去,可能一切又面目全非了。
沈燕妮:您有没有设想过在几十年后的未来,文学作品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形态?
李敬泽:我不太操这个心,而且我也未必喜欢100年后的样子。我很庆幸我还能够生活在我喜欢的这个印刷时代的尾巴上,对于我这样上个世纪的“遗老”来说,我还是希望书可以拿在手上,这才叫读书。
其实我知道你想问的,我们希望看到新时代为我们展现的前景,我们的小说在数字时代应该是什么样的。
一方面,我们确实要面对这个变化,不管你面对不面对,它都会在;另一方面,我们确实也没有必要在面对这个变化的时候张皇失措。当电影、摄影这些现代技术出现的时候,我们的艺术和文学都曾经做出过即时的反应。但事后我们看,起码那时候的反应也没什么用。
我们还需要看到媒介的变化,对人精神的塑造。说到底,首先是媒介在塑造着我们的经验,塑造着我们看世界、感知世界的方式,这个经验再转化成艺术的经验,这中间已经绕了好几个弯了。
人不是个直线的动物,有时既要往前也要往后,既要随着技术走,但同时又要回到和依赖自己的身体——身体是最诚实的。所有这一切一定是一个复杂的结果,而不是一个简单的、直线的刺激和反应。任何文化创造一定不是凭空来的,都是在原有的丰富经验基础上建立的,由历史延展过来的。这个历史不光是指我们的文学史、艺术史。历史已经塑造了我们一代一代人的内在结构,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第一要肯定变化,第二要去面对变化,第三,在面对变化的时候也不必那么急吼吼,拎着刀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个时代的作家、艺术家到底该怎么应对?第一,我没什么方案;第二,我们可能现在真看不清。也许真的要等到100年后我们才能知道,原来他们是这么干的。
当然现在还有更麻烦的问题。印刷文明给了我们充裕的反应时间,就中国的历史来说,唐代最早有了雕版印刷,从唐到宋已经200年过去,到了宋据说有了活字印刷和初期的商业印刷。现在这个数字时代,你刚觉得跟上了,等你想出一套办法,它又要迭代了。所以在这个时代,谁也别觉得自己是先锋。按现在的技术和媒介的发展,可能在我有生之年就能看到更新的更匪夷所思的形态了。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要关切数字时代的技术进步,但同时我们也真的不必那么焦虑。
沈燕妮:是不是从您的角度来看,好的文学或者是好的艺术作品,最终还是要回归人本身或者精神的需求?
李敬泽:精神需求不是回归,它本来就一直在。从人类的文学和艺术的发展来讲,有的时候看起来很快,但那一定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积累以后,狂飙突进而来的。这“风”肯定不是从3000年前一直柔柔地刮,相当大一部分时间是慢的,是沉淀、是积累、是琢磨。总的来讲,在现代以来,文学艺术的进步,肯定是慢于科学和工程的。
而现代科学和工程的发展,某种程度上人是跟不上的。人生之有涯,任何人都不是为了跟上技术进步才活的。于是,渐渐地,它会自然调试出一个“我与世界”、“我与技术”的契合模式,一个我能接受的模式。从人口的总量来说,肯定是一部分年轻人冲上去,但是大部分人说“我就先这么着了”。
另外,人对技术的反应其实也是慢的,总体上慢半拍的。不可能说有个技术进步,连我爸都窜上去了。我们家我爸已经是躺平派,都不管了,而我还努力挣扎着跟上。这也是人类的基本状态。

相对来讲,文化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沉着一点,我还不愿意把它说成是滞后,因为文化不是以技术来衡量的。文化有自己的节奏,这个节奏不是完全随着技术的发展。


时代的发展,

释放出来的是巨大的新的创造力


沈燕妮:那么当下现在的大众审美,会不会也是因为受到技术的发展——例如短剧、短视频的影响,冲向了某一个极端?
李敬泽:当然从常识来讲,技术发展确实会改变人的感知结构,改变人和世界的关系模式,这一切怎么可能不反映到文学中呢?我坚信50年后的小说家,不可能写出现在这样的小说,讲现在这样的故事。那时人生的故事可能已经很不相同了。
但另一方面,那些具体的技术进步是追也追不过来的。好多技术进步,最后能不能成为人类生活中的持久力量还很难说,光我们有生之年就能看到,自有互联网以来有多少新的风口,最后不了了之。去年还在追元宇宙,今年就忘了。
而所谓的年轻人的焦虑,我觉得也不在于技术层面。技术确实打开了新的文化力量,展开了新的文化视野。技术所搭建的环境,使得文学艺术的创作大规模地扩散——理论上说谁都能写。这就意味着,过去在一个经典的、精英的秩序下被压抑的很多东西被释放了出来,而且能迅速找到相应的人群。所以我们能看到很多既新又旧,既旧又新的东西在迸发。
我们传统所习惯的经典秩序——说白了,就是等级秩序——受到了冲击。传统文化秩序下的评价体系是自上而下的,现在大家都忘了还有上了。这一点我很喜欢,它是整个生态的变化,同时也意味着新的创造力的迸发。
长远而言,也许过100年看,现在互联网和移动终端所释放的东西,不在于小说是什么样的,那个是永远说不清的,而是它释放了巨大的新的创造力,和不同于原有的文学和艺术秩序
在这个意义上说,100年后,短视频或者微短剧之类,或许会被认为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形式之一,但我们不要急着在某一件事上押宝,失败率太高了,而是要充分认识到其中巨大的生态变化。它确实颠覆着我们所熟知的传统的、经典的文化生产系统。
沈燕妮:我还挺在意“持久的力量”,因为我相信不管是哪一种类型的产品,它的核心还是需要拥有一种能够持久的力量。
李敬泽:我有时候也开这个玩笑,你以为多活了几年,持久力量就在你身上了?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是吧?要是不面对持久力量,它就不是文学和艺术了。但不要把持久力量当成了压制性力量,好像持久力量就是在你手里攥着一样。

真正的影响,肯定是伟大的革命。伟大的革命根本不在于这个形式以后会不会出托尔斯泰,广大人民群众未必想当托尔斯泰。伟大的力量就是你现在可以想象,但10年前、20年前、30年前,过去5000年都想象不到的。你去刷一刷抖音,无数的普通人在自我言说、自我表现、自我表演。这件事过去都是极少数人干的,现在是无数的人都在干。


非虚构是在真诚和真实

两个意义上的承诺


沈燕妮:这个时候就可以给敬泽老师讲讲人间。网易人间的稿件这些年都来源于素人写作投稿,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身份、工作、职业、背景,所以他们其实是带着自己的身份、社会角色的视角去看待、记录自己的故事的。
到今年网易人间已经第九年了,在这个过程中,确实涌现出了一些非常深入人心,有它内在的生命力的作品。而距您在《人民文学》开立非虚构栏目也过去十来年了,想问问您对于非虚构这些年的发展是怎么看待的?
李敬泽:“非虚构”这个说法和名目早就有,但可能还真是由于我,使它进入了文化的主流视野里。其实,我只是看到了,认为我们自己也应该有这种东西,先立起一个旗杆,照着一个方向,大胆去试——有的时候做什么事情,真不是先搞出一套理论再去做,而是说你看到有这样一种动能,所以你找到方向去行动。
就非虚构来讲,其实我当时是有两个动能。一个动能是在十几年前,我们就已经看到非虚构中所包含着的那一份写作的承诺,我们要在理论上去捯饬啥叫虚构,啥叫非虚构。从2011年做到现在,我看也没捯饬清楚。但在2010 年的时候,我只是强烈地认为,读者需要这样一个承诺——非虚构是一个在真诚和真实两个意义上的承诺,是一种关于文学和写作的价值上的重新缔约,重新和读者签一份合同
当然了,我们要对此进行理论推敲,又是复杂得多了。但是契约的达成,以及承诺的践行,其实是有着深刻的社会的、时代的内涵,满足社会心理上的,乃至于表达的需求的。我能看到的第二个动能,就是这个时代的自我表达能力和欲望的大规模扩张。你能够看到人群中存在着这样的趋向。
沈燕妮:但是普通读者贡献出来的那些文本,我觉得很多是专业作家比较难达到的,因为大家的生活经验一定是有限的。
李敬泽:这个时代,我们有一种文化,就是需要表达和分享自己经验的文化。我们真是身处在一个日益复杂的社会中,往高处说,一个充分表达和分享经验的机制,也是至关重要的文化装置。但在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是相互隔绝的。人们的自我表达,它本身就是文学的根本所在。
不要信浪漫主义那一套陈词滥调,他们会把文学的、艺术的创造理解为作家的天才。作家的天才固然至关重要,但是作家一定是在广大的创造基础上去写作的。我们现在说唐诗很伟大,我最近看的敦煌曲子词(编者注:唐五代民间词曲,或称为敦煌歌辞),基本上全是素人的创作。古代也有素人,各行各业,僧人、道士、做买卖的……他们也许写的不咋地,后来不是都在藏经洞里挖出来了吗?那些情感的表达渐渐地萌生、成型,渐渐被感受、被传播,一开始可能是粗糙的,通过提炼和升华,最后到了天才们手里。伟大的艺术一定是建立在一个时代渐进的、丰厚的积累之上的
沈燕妮:通常一些作者经过了三四年的写作之后,普遍都会希望自己的写作可以再升一个台阶,但也很快会陷入一个“怪圈”——我是不是还是不够专业?我得去找专业的老师学一学。当作者来想编辑来寻求帮助的时候,我会想,他们的作品都是建立在他们所经历的、或者是生活的真实所带来的感受之上的,而不是说没有学那个作家,没有学那些文笔,我就写不出来,对吧?
李敬泽:话都得两头说,任何伟大的人类成就,肯定也不是说我不用学,我有生活就行。你看不起专业人士是不行的。但是怎么学,是一个特麻烦、特复杂的事儿。有时候这种学习能力不是教育出来的。

但好的作家一定经历过艰苦的自我学习的过程。自我学习不一定是拜哪个人当老师,那么多好书,这都是你的老师。一定要自我学习,这个是一定的。


每一个作家都有自己小小的万神殿


沈燕妮:您刚才也说到,所谓的新锐作家,也不一定是经历过特别严格的文学培养,而可能是自己写出来的这种新人。在您看来,一个作家,尤其是他刚刚开始写作或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好的作家的时候,他身上的什么样的品质是您觉得比较重要的?

李敬泽:其实文学也好,艺术也好,我们不要把它神秘化,但另一方面你也得承认真正的才华是有光芒的。我过去是当编辑的,一般翻十几页,我就知道这个人有光没光。那时候经常有作者跟我们死较劲:我这80多页你看完了没有?可是如果我需要看到80页再判断你有没有才华,这得是什么样的作品?是让我猜谜的吗?这谜底是藏在第八十页上吗?看电视剧一定要50集全看完才知道这是一部烂剧吗?

有时作者可能真诚地认为我的故事值得写,我就写出来了。也会很懊恼很生气,觉得我写得这么好,别人却无感,但我们可能也得想到这是不是一种自我感动。

写作这件事儿没那么容易。写作是要感动别人,还真不是靠你扒开自己讲出故事就算完了,那是复杂的,涉及到表达的能力、技巧、情感的说服力和真实的说服力。有时候作者就跟你犟嘴,犟急了,说这都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你说不真实。我说你看你把自己的真事都写得这么假。你以为你的真事能够最后同样地感染和说服别人,是一件容易的事吗?这是很难的一件事,需要锤炼。

沈燕妮:您之前曾经讲过,您喜欢的英国作家,麦克·尤恩的《甜牙》是您认为的教科书式的小说。如果需要给一些想要学习写作的朋友们推荐,您觉得有其他值得认真研读和感受的小说吗?

李敬泽:我从来不给人推荐。一个作家的养成,第一,靠自我教育,第二,很大程度上就在于他选择什么样的作家去读,去拜什么样的师傅。不是李敬泽让他读什么他就读,而是他自己要去找。其实,就在你确定你喜欢哪个的时候,你的天性,你的能力,才能得以开发和锻炼。每一个作家都有自己小小的万神殿。

所以你也不要听我的推荐。可能一推荐,你觉得他再伟大我也不喜欢,那没办法。但是到头来,你总能找到一个你喜欢的——这个作家给你打开了一扇窗,不仅能够让你看到世界的新面貌,还能让你知道小说可以这么写、话可以这么说——这个时候,他就已经是你的了。

阅读的学习很重要,当然生活经验、心灵这些是前提,但是进入成为作家的阶段,他的自我学习很大程度上是要靠阅读。不是因为这些作品有名我就都得看,看了我就都得琢磨出好来,而是在于找到你的作家、你的师傅。

读了100本,最后你可能88本都不喜欢,或者无感,里面只有7本、8本你觉得就是你的书。在这个过程中,你实际上是在勘探自己。作为一个写作者的阅读不是看热闹,在看别的作家怎么写的时候,你就渐渐知道,你的心性是怎样的,你的长处和短板在哪里?你喜欢的、你作为志业的方向是什么样子的。


本次“ 奔跑在数字时代 ”大赛已截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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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网易丨人间工作室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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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人间theLiv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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