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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前

作者 | 燕梳楼

这两天舆论围绕一篇蹩脚小说穷追猛打。

小说名叫《杜鹃花落》，作者是河南汤阴一名私立学校校长。

我了解了事件经过，总体一个印象是我们群众中间没那么多坏人，但蠢货真不少。文章本身问题并不大，错就错在不该出现在孩子的试卷中。

先说这个作者李佳前，高级教师，教英语出身，还是市英语学科带头人，汤阴县十大名校长之一。但这么多头衔中没有一个身份是作家，所以谈不上有多高的文学素养。

可能也是为了彰显自己这个校长才气逼人，从大量抗日题材中独辟蹊径，以日军大佐视角构思小说情节冲突，宣扬反战主题，但偏偏又没有这个驾驭能力。

小说故事简单，大体意思是日军大佐儿子从日本来看他，结果在随军护送中被八路军虏了，去向不明。愤怒的大佐正好遭遇一股八路军于是围住猛打，为儿子报仇。

打到最后八路军战壕里伸出白衬衫示意投降，大佐则选择直接开炮。结果发现八路军无人投降全部战死，却把自己儿子保护到最后，举“白旗”投降的恰恰是自己的儿子。

目睹自己亲手杀死的儿子，大佐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喷在儿子身上绽放开来，“象嫣红的杜鹃花，慢慢的散开、飘零，融在泥土中”。

由于是从日军视角叙述，所以作者就用了共军、逃窜等词汇。但你要凭此说他是刻意在侮辱八路军，也有些牵强。只能说立意错了，所有的叙事语言就会很别扭。

尤其是缺乏文学常识。杜鹃花又名映山红，在很多文学作品中映山红都是与红军、与抗日大业联系赶来的，象征着革命先烈血染山河保家卫国的革命斗志的牺牲精神。

但作者却把映山红用在了侵略者身上，显然是煽错了情会错了意，既是对先烈的亵渎，也是对历史的无知。这样一篇拙劣的文字，谈不上文学性更谈不上思想性。

可能他自己还挺满意，然后把文章发在一个叫《教师家园》的自媒体上。说实话如果不是成都新都区把这篇文章当成阅读理解出在了初三语文测试的试卷上，根本没人关注。

我是不理解为什么这样一篇拙劣的文章为何能进出题人的法眼，还是他们压根就没认真看文章的立意出了问题，这样会对三观尚未形成的孩子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我们看看这帮蠢货让学生是如何“阅读理解”的，他们设计的“三问”简直逆天：

第一问，“杜鹃花”在文章里三次出现，请依次分析相关描写在文中的作用。

第二问，文中的宝贝儿子“从来不干预军事，只为到这里看老父亲一眼”，如此遭遇，令你心生惋惜吗？请围绕该角色命运，谈谈你的看法。

第三问，“杜鹃啼血”形容极度悲伤，悲剧的始作俑者是谁？

看看这三个问题问的，如果要想拿高分，学生就得去共情大佐，站在大佐的视角才能回答这些问题。所以学生在考试后纷纷表示，“有一种当了汉奸的感觉”。

你要说作者就是自娱自乐也就罢了，但作为全区统一的初三语文测试，从出题到审核到考试，这中间要有多少环节多少人负责？怎么就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试卷上？

虽然我特别想说，如果作者是蠢，那么出题人就是坏。但你要说这么多人参与其中都是刻意而为之，是故意美化日军荼毒青少年，是公然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他们也不敢！

那么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无知，且不负责。随便从网上荡点东西，然后做成阅读理解，可能一看是《教师家园》上发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就一路绿灯。

作者李佳前虽然是校长，但是河南一个县里的私立学校校长。而试卷却是千里之外的成都新都区，这中间不存在上下级关系，更不存在利益输送，只存在无知的共鸣。

所以李校长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写文章发文章都没问题，被拿出来阅读理解那就出问题了，毕竟这一届的年轻人文学和历史素养都是杠杠的。

目前，成都新都区已成立联合调查组调查此事，作者李佳前也被免职处理。实事求是说，新都区负责出卷的相关人等必须要承担责任，而对于作者的处理则要看他的创作初衷。
虽然我认为没有必要对作者上纲上线，但并不代表我可以容忍这样明显有问题的东西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学生的试卷上，这一点咱们马虎不得，必须要上纲上线。

我说作品写的拙劣不是说作者就没有问题，我们成年人的理解能力和孩子不能相比。我们几岁孩子几岁？尤其是出到试卷上引导孩子来共情侵华日军，确实非常荒唐。

龚自珍说“欲要亡其国，必先灭其史，欲灭其人，必先灭其文化”。我们之所以要上纲上线，是因为害怕那种潜移默化的文化殖民，从毒教材到毒试卷，确实让人后怕不已。

所以对这种丧失立场、不辨是非的毒试卷我们必须要旗帜鲜明地表达反对，并不是说作者和出卷人有多罪大恶极，而是必须要明确这样一个导向。

但我们也要防止泛化这种对立情绪，正确区分什么是敌我矛盾，什么是人民内部矛盾。我更相信作者是群众中间的蠢货，而不是敌人。

不管怎么说，这起事件都是恶劣的。我们可以理解无知，但不代表可以原谅无知。

我们反对的从来不是文学创作，而是意识形态的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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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燕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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